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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个头很大，颜色很红，就是形状不一，看着不养眼。 夏征雁跟茉莉两个人各拿了一个吃了，倪丹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们，“怎么样？” 夏征雁在舌尖品了又品，看着她没说话。 倪丹：“没事，实话实说吧。” 夏征雁：“……没什么味道……” 倪丹情绪低落了一瞬，但很快就又笑起来，问茉莉：“你觉得呢？” 在茉莉的印象中，水果应该是甜的或者酸的，可是这个尝起来是苦的，还有半个没吃，小脸都揪起来了，“苦的。” 倪丹抱歉地说：“对不住啊，不吃就不吃了，快扔了吧。” 茉莉摇摇头，把剩下来的半颗吃了，还说：“谢谢姐姐。” 倪丹挠挠头，尴尬地笑笑，“看来这批也不太行。” “你们这研究的新品种？” “对啊，我们课题小组研究的，培育了好几批，但是好像……味道不太行。” 说着话，愁霜找了过来，手里拎着袋子，里头装着材料跟衣服。又看到了倪丹，他惊讶地挑了眉。 倪丹笑嘻嘻的，“你也尝尝？” 愁霜莫名其妙，夏征雁从盘里拿了一个，凑到他嘴边，碰了碰，“快吃。” 愁霜依言张嘴咬了，然后没甚表情地摇头，“难吃。” 倪丹：“……” 一直到办好事情回了家，夏征雁还是在笑，愁霜看着他，“笑什么？” 夏征雁想了想倪丹的表情，摇了摇头，“你好歹也委婉一点。” 愁霜奇怪，“他们不是就想听实话？” 他不知道该怎样去跟愁霜说，进入大学，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社会，有时候毫无顾忌的实话是会让自己吃亏的。像倪丹那样热情又真诚的人，其实是不多见的。但是转念一想，何必又要去教这些事呢，他只管一往无前，棱角也不必全部磨平，碰了头，他只要晓得回家即可。 “对，你说的对。”夏征雁笑笑。 愁霜抿抿唇，突然上前一把将夏征雁抱了起来，然后快步往房间里走。夏征雁仰头笑起来，脖子伸展成了一个非常性感的弧度，他不挣扎，还去揉愁霜的毛茬。 …… “……啊……”房间里溢出一声难耐的喘叫。 愁霜动作不停，伸手捂住了夏征雁微张的嘴巴，弯出一个笑容来。 “嘘。” 夏征雁看着这人的笑，被迷得心跳加速，拉开愁霜的手，伸着脖颈，去够他的嘴唇，深切地吻上去。 秋天要来了，茉莉晚上要盖薄被了。小姑娘裹着被子，睡得可熟，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她只记得爸爸妈妈说过，小花朵要好好休息才能伸展出枝叶来。
第四十八章 春去秋来，茉莉正从一株小芽慢慢成长为亭亭玉立的花。 李愁霜同学就这样晃过了本科年华，进入了硕博连读时代。 夏征雁最近出差，傍晚到家，行李箱轻轻放下就往房间里去，果然见床上躺着人，呼吸沉稳，睡熟着。一路的奔波劳累全都化成了柔软的心思，他坐到床边，在那人额头上亲了下，“愁霜。” 李愁霜睡死了，连人走到身边都不知道。其实他警觉性很强，这个情况不应该，真是这段时间太累了。 感受到额头上柔软的触感，愁霜睁开眼睛，没什么力气，眼皮都不太掀得动。 “哥……”声音也哑了。 夏征雁蹙眉：“你这多久没睡了？” 李愁霜把头埋到夏征雁的怀里，拱了拱，又要睡过去了，强撑着意志说：“值了24小时班，又赶了最近的论文进度，有三天吧……” 夏征雁一口气憋住，又气又心疼。 愁霜没法进外科，选了神经内科，进入冬天，脑血管病高发时期，他只要一上班，就会一个接一个收急诊患者，一刻停不下来。导师也严格，小组会议后论文一定得有进展。 夏睁眼摸了摸他的脸，下巴上胡茬都冒头了，摸着刺挠。 “你先睡，我做好晚饭叫你。” 愁霜没应，又睡着了。 夏征雁托着头给垫枕头，又给他掖好被子，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最近几年线上交易飞速发展，他准备在手机上买菜来着，可是打开冰箱，发现冰箱里都是新鲜的瓜果蔬菜，冷冻柜里也有肉，再用心环顾四周，家里也收拾妥帖，干干净净。 夏征雁又甜又涩地笑了。 李愁霜知道自己今天要回来，即使累得不成人形了，也要买菜收拾屋子。 “不让哥回来的时候家里冷冰冰的。”他跟夏征雁这么说过，还说，“最起码冰箱要满满当当，要有干净拖鞋等在那里。” 夏征雁手扶着冰箱门，良久没动，心里满当当的。 做了三个菜一个汤，天冷怕凉了，夏征雁去叫了愁霜。 愁霜睡得迷迷糊糊，睁眼见是夏征雁，先笑了笑。 最近几年，李愁霜褪去了青涩，瘦了，棱角更分明，眼神也更坚毅，是成熟的男人了。这男人睡糊涂了，冲着人傻乐。 夏征雁简直不知道要怎么爱他才行。 “哥，你这眼神……”他刚睡醒，声音哑哑的。 “我眼神怎么了？” 愁霜埋头笑，笑得胸膛震动，“像是要把我吃了。” 夏征雁捧着他的脸，在嘴上吧唧一口，“先吃饭，等会吃你！” 说完出去了。愁霜心里暖呼呼的，只笑，下了床吃饭。 吃完了饭，当然也要吃一吃别的…… 上班的时候，夏征雁感到了尾椎部久违的不适。 这人食髓知味之后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饿虎扑食了，但是昨晚夏征雁在难耐时不知死活的说了声，“还想要……” 就彻底收不住了…… “夏老师……” 夏主任现在带的那个研究生，是一个戴眼镜的方脸小伙，关键人家还就叫方方……当初面试的时候夏征雁看着那脸，还有那名字，愣了好半天。 不过方方挺能干，也勤快。办公室门口遇到老师了主动问好。 “嗯，去哪？” “去神内会诊。” 夏征雁进办公室的步子一顿，伸手出去：“我看看。” 方方老实的把会诊单给出去。 夏征雁看着单子，眼皮一挑。 申请医生那一栏写着，李愁霜。 因为一直照着自己笔记练字，所以愁霜的字迹跟自己有点像。 夏征雁抿唇笑，方方莫名其妙，“老师，怎么了？” “没事，走吧。一起去。” 方方：“啊？” …… 患者是一个16岁女性，脑膜炎诱发癫痫后入院，在家里发作的时候没保护好，从楼梯上滚下去了，指骨骨折了。邀请骨科会诊，是否需要手术。 方方已经是一位成熟的住院医生了，这还是第一次在正高带领下去别的科普会诊。 “老师，其实……”我自己去就行了。 夏征雁按电梯，“我晃一圈再去手术室，上一台还没结束。” “哦。”方方推推眼镜，就当老师是关心我吧。 神内最近病人高峰，走廊里加了好几张床，这医院是不允许的，但也实在没办法，总不能病人都急诊到门口了，你却不收吧。 夏征雁跟方方进医生办公室，办公室好几个医生在，但是主管医生愁霜不在。 方方问：“我们骨科会诊的。要看一下患者资料。” 一个女医生抬起头来，“愁霜的病人？” 方方：“对。” 那个医生指了指一个位子，“应该在电脑上，你看一下吧。” 方方坐下来调患者资料，夏征雁靠在边上环顾四周。 医生们都对着电脑在工作，还有两个在打电话，夏征雁微微蹙眉，这……都是女医生啊…… 果真内科女孩子多啊，哪像他们科，全是大老爷们。 刚才指路的女医生，见夏征雁没什么事靠在一边，有点奇怪，“你来干什么的？” 夏征雁：“我？” “对，你。”女医生说话硬邦邦的，显然对这无所事事的人没什么好感。 方方赶紧站起来说：“我的老师，我老师！夏征雁主任。” 女医生瞪大了眼睛。她刚调来这个院区没多久，只听过夏征雁，却没见过，当下窘得脸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手足无措地又看了眼夏征雁，声音小了点，“实在是……看着太小了……我以为，以为……”是哪个住院来摸鱼的呢。 夏征雁没甚在乎地摆摆手，“没事，太年轻了也没办法。” 女医生还是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另一个医生站起来问：“夏主任，来看愁霜吗？” 他们工作时间稍微长一点的都知道夏征雁是李愁霜的哥哥，毕竟骨科那些人的嘴也没个把门的。 “陪着会诊。”夏征雁笑笑。 那个医生又说：“我们主任带着他去病房了，您等会得空去看看。” 方方在边上的电脑上看患者x片影像，分出点心力想：不去，必然不去，我老师是来关心我的。 片子不复杂，也不难处理，局麻内固定就行。 夏征雁对方方处理这类小问题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就逛到外面找找愁霜。 方方直接在电脑上写处理意见。心里又想：狗屁，就是来看弟弟的。 夏征雁走到外面，没见着愁霜，倒是先碰到了神内的老主任。 “小夏啊，你怎么来了？”老主任看到他挺惊讶。他退休又返聘回来的，头发都花白了。所以夏征雁在他面前还是当得下这声小夏的。 “主任好。”小夏乖乖的。 “哎吆，你来正好，你回去跟愁霜谈谈，让他千万别有情绪。” “怎么了？” 老主任无奈摇头笑笑，“有个病人……虽然挺委婉的，但是患者要做腰穿，他们就提出要换主管医生。” 夏征雁蹙眉，说：“为什么？” 老主任没说话。 夏征雁一股火窜上来，眉头皱起来，“因为愁霜的手？” 老主任叹气：“病人跟家属都挺担心，不太信任。” 病人跟家属没有恶意，也不是对愁霜本人有意见。但这是治病，一切的用药跟操作都要用到人身上，他们难免想得多。 独臂医生……估计连电脑都敲不明白，能有什么动手能力？ 夏征雁虚无地咽下一口空气，心里酸。 “愁霜还在？” 老主任点头，指了一个病房，“还在。” 病房门半掩着，夏征雁站在门口没做声，看着愁霜的侧脸。 每个病床尾部都配有电脑，方便医生护士在患者床边就可以记录。愁霜眼睛盯着屏幕，手却一刻不停地敲着字。公用的电脑，不可能为了一个人去配备单手键盘。但其实，普通键盘，愁霜单手也速度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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