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方郁刚才用来防御商成疾的招数,被他学了个十成十。 “呵,有点意思。” 方郁相信封荀说的,商成疾还会再成长,变得更加强大,成为和他们比肩的存在。 但不是现在。 方郁往后拉开一步的距离,双脚快速点地,用几个小跳步放松身体,随后猝不及防地起跳,一个腾空横踢接着转身的一个腾空后踢。 商成疾只来得及拦下第一个横踢,右肩的伤让他的动作在做出第一个防守后有很短暂的停滞,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方郁的后踢直接击中了他的侧颈。 就像之前输给牧和一样,商成疾因为同样的招式输给了方郁。 对于这道题,商成疾已经找到了解题方法,如果没有身上的伤,他或许能挡下方郁的攻击。 但正如方郁刚才告诉他的,真正的战场是瞬息万变的,即使不带伤,商成疾也可能会遇到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事情不会总是按照预期那样发展。 而他要做的,就是不断地改变,不断地成长,不断地进步。 商成疾倒在地上,脑袋一片晕眩,他感觉到有人靠近了,下意识觉得会是封荀,于是很轻地唤了一声。 但是下一秒,他的喉咙被钳制住,坚硬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脸上,甚至是受伤的右肩上。 商成疾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音卡在喉咙里,他挣扎着想要反抗,却只换来更猛烈的攻击。 “方郁!” 一旁的封荀终于忍无可忍,冲过来扑倒方郁,和他打作一团。 周舟也跑了过来,扶起商成疾,瞧见他的嘴角挂着血,额头上全是冷汗。 “商连,你没事吧?” 商成疾已经恢复意识,但是视野里依旧一片昏黑,他伸手按住自己右边的肩膀,那里肿起来一大块,疼得要命。 “我送你去医务室!” 周舟猜到商成疾肩上的伤还没痊愈,被方郁这么一折腾,估计又要变得更严重了。
第38章 副队 封荀和方郁打架,那都是要命的招式,周围的人谁也不敢上去把两人分开。 “你他妈,敢打教官,想造反是吧?” “你是个狗屁教官!我今天不把你打废了,我他妈就不叫封荀!” “操!有本事就他妈的干死我!你在我这里就没赢过!” “那是老子以前放水,你他妈现在绝对死定了!” 两人吵架都是一样的话,含“妈”量极高,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默契。 打了差不多快半个小时,两人才分开,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 “看什么看,都他妈给我继续训练!” 方郁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肚子挨了封荀结结实实的一拳,疼得直抽凉气。 封荀的脑袋也挨了重重的一拳,嗡嗡作响,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看热闹的士兵散开来,封荀和方郁面对面坐着,四目相对。 “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封荀问的是方郁最后打商成疾那几下。 “是又怎么样?心疼了?” 方郁供认不讳。 封荀没有回应方郁的挑衅,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从地上爬起来。 “我去医务室看他。” “封荀。” 方郁突然叫住了封荀,语气格外严肃。 “他会害死你的。” 封荀没有回头,在肚子里酝酿了很久的话还是说出了口。 “方郁,我不是你,商成疾也不是傅予。”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听到“傅予”这两个字,方郁的心脏还是会阵阵地抽痛。 他坐在地上,头很重地垂下去。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念着这个名字,每一笔都拆开来,仔仔细细地描摹,像是能借此重新拼凑出这人的样子。 这些年,方郁始终不敢做和傅予有关的梦,也不敢去想他,只是把他藏在心底,他以为自己都快忘记这人长什么样子了。 但他可悲地发现,只要稍稍用心一点,这人的模样就能清晰地在脑海里浮现。 “又偷跑出去了?” 傅予在墙根抓到翻出去方郁和封荀,给了每人一个爆栗。 “封荀是惯犯,怎么连你也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了?” 方郁有些郁闷,这是他第一次翻墙出去,就被傅予抓包了。 “封荀非要我陪他出去的。” “放屁!明明是你突然想吃火锅,我才带你出去的!” 封荀踹了方郁一脚,并且拒绝了他扣过来的屎盆子。 “行了,你俩就庆幸是被我逮着吧,如果是老季,少不了十组3X200。” 封荀冲傅予咧开嘴:“谢谢傅队。” 傅予是黄犬小队的副队长,偏偏又姓傅,大家分不清“傅队”还是“副队”,总之都这么叫他。 傅予放了人,封荀屁颠屁颠地就往宿舍跑,方郁却被他拽住了。 “下次想吃火锅和我说,我让炊事班弄一个,别跟着封荀搞事情。” 方郁揽过傅予的肩膀,从怀里摸出一罐啤酒递给他。 “我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也不会忘了你的。” 傅予笑得有些无奈,收下方郁的好意,打开啤酒罐的拉环,猝不及防被冒出来的啤酒喷了半身。 傅予:“……” 方郁连忙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 为了赶时间,方郁和封荀是一路跑回来的,他怀里的啤酒早就被晃得不成样子。 怕傅予生气,方郁又立刻接上话:“我帮你洗衣服。” 傅予灌下一口啤酒:“内裤也帮我洗了。” 方郁“啧”了一声,应下来:“成。” 方郁和傅予是同一年进入黄犬小队的,除了队长老季,属他俩的资历最老。 傅予和老季住一间宿舍,两人又是正副队长,封荀常常调侃他俩是“严父慈母”。 方郁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身上的作训服总是不知道在哪儿就剐蹭出一道口子。 这个时候他就会把衣服丢给傅予,让他给缝补一下。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封荀来找傅予打牌,就瞧见他在给方郁补衣服,忍不住吐槽道。 “方郁,你以后可找不到比咱们傅队还贤惠的媳妇儿了。” “要什么媳妇儿,我有傅予就行。” 方郁从来都直接喊傅予的名字,大概是因为两人同期又同龄,关系也好。 傅予没说话,低头专注着手里的活儿。 反倒是封荀接过话头调侃起来。 “这话说的,难不成傅队不仅给你缝衣服,还能给你暖被窝?” 方郁抽过桌上的书砸到封荀身上。 “找抽是吧?” 封荀“咯咯”地笑了两声,又不怕死地开口:“你要是把傅队搞了,那可是乱伦,小心季老爹打断你的腿!” 方郁扑过来和封荀打成一团,傅予也不拦着,随两人闹。 结果方郁在打闹中不小心一脚把傅予养在窗台的兰花给踢翻了。 封荀趁着傅予还没发火前,脚底抹油溜了。 方郁站在窗前,像个被班主任抓进办公室等着挨骂的差生。 傅予之所以被封荀叫做“慈母”,是因为他很少对队员们生气,也不会折腾他们,甚至还常常在他们犯错后护着,向老季求情。 但是队里的人都知道,傅予有个雷点,那就是他养的这盆兰花。 傅予有次出任务,让队长老季帮忙照顾这盆兰花,结果有天晚上老季不小心忘关窗户,让这盆兰花淋了一夜的雨,差点被淹死。 傅予回来后,和老季打了一架,听当时在场的封荀说,老季被打得哭着求饶,发誓以后肯定用命护着这盆兰花,他死了都不会让这花死了。 所以方郁想着,他这次是死定了。 傅予把缝好的衣服丢回给方郁,收拾碎掉的花盆和撒了一地的泥土。 “需要我帮忙吗?” 方郁刚蹲下身,就被傅予的一个眼神吓得又站直了身子。 傅予离开宿舍,不知道从哪里又搞来一个新的花盆,把折断的叶片修剪掉,重新种进新盆里。 方郁全程就站在窗边,盯着傅予的每一个动作。 傅予轻手轻脚地把花盆摆回窗边,指了指远处的群山,开口道:“选个喜欢的地方,我给你埋那儿。” 方郁扯开嘴角,哄道:“不至于,你把我埋了,以后谁还给你从外面偷偷带酒?” 傅予的表情倒是挺认真,指了一处地方:“我喜欢那里,死了想埋在那儿,你就埋在我的旁边。” 方郁知道傅予没在生气,壮起胆子一把揽过他。 “放心,我肯定埋你旁边。我走在你的前头,替你试试那里的风水怎么样。如果不好,就托梦给你,你再给我俩挑个新的好地方。记得别挨着疯狗,这小子太闹,变成鬼了估计更能折腾。” 他们这样的人,在进入黄犬小队的第一天,就要写好遗书,他们的生命属于国家,属于人民,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不过至少可以选一块埋自己的地方。 “不,你要死在我的后头。” 傅予的语气很温柔,他向来是个温柔的人。 “我刚才怎么做的,你都看到了吧?如果我死了,你替我好好养着这盆花。” 方郁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天天把“死亡”“牺牲”之类的词挂在嘴边,从来也不在意,可是这话从傅予嘴里说出来,听着却有些难受。 “你脾气好,我们老家有个说法,脾气好的人,都能长命百岁。” 傅予转过头,看向方郁,突然笑了起来。 “那你这个暴脾气的估计是个短命鬼,活不过30岁。” “嘿!怎么说话呢!” 方郁知道傅予怕痒,双手伸到他的咯吱窝下搔他的痒。 傅予逃到床上,结果又被方郁按着一顿欺负。 和封荀的打闹不同,方郁几乎不会对傅予真的动手。 虽然傅予也是个格斗高手,但是方郁从来不和傅予对打,平时的对抗训练也不和他一组。 封荀问方郁原因,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脑子里想了半天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下不了手。 封荀冲他翻出一个白眼。 “你连路过咱们部队的狗都能踹上一脚,怎么对傅队这么心软?” 方郁又沉默半天,才缓缓地开口。 “你们老家有没有那种很破的小庙,明明没有什么香火,但每次走进去,案台上总会摆着贡品,还会有个小和尚拿着扫把在扫地。” 封荀想了想,他家附近好像还真有一个小破庙。 “但是这和傅队有什么关系?” “傅予长得很像那个庙里的观音菩萨。” “……” 封荀印象中庙里的菩萨长得都一个样儿,反正都不大好看,但傅予长得挺好看的。 “你还信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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