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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们班长是伤员啊！” 周舟话音刚落，只听商成疾的肩膀发出“咔哒”两声，军医收回自己的脚，摸了摸商成疾的肩膀。 “好了，已经复位了。” “……” 周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里的军医果然和方郁都是一路的，简单粗暴。 虽然关节已经复位，但是军医还是建议商成疾要静养一段时间。 卫生队的姑娘替商成疾的右肩戴上固定带，又给他拿了一些止疼药。 商成疾收下药，开口问道：“我要多久才能回去继续训练？” “至少三周。” “不行！” 商成疾知道方郁绝对不可能给他三周的休息时间，这相当于直接宣布他被淘汰了。 军医瞪了商成疾一眼：“你是军医我是军医？” 商成疾一下子收敛了气势：“三天，成吗？” 军医被气笑了：“这种事情还能讨价还价？” 商成疾很认真地思考了几秒钟：“您就给我开三天的假吧，我自己的身体，我了解。” 这次反倒是周舟先开口反对。 “商连，这种事情不能逞强的，万一又受伤怎么办？” 军医接过周舟的话：“这个小伙子说得的对，你这伤如果不好好养，以后很有可能会落下病根，变成习惯性脱臼。” “我知道。” 商成疾目光炽烈，语气坚定。 “但这次选拔或许是我唯一的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放弃。”
第37章 谈话 周舟拿着军医给商成疾开的病假条交给方郁，回到了训练队伍。 方郁看了看病假条，只是发出一声冷哼。 受伤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怎么可能不知道关节脱位需要静养的时间绝对超过三天。 商成疾这是打算用自己的身体和他拼个输赢。 方郁可不知道什么叫做“手下留情”，既然商成疾想继续接受他的挑战，那他自然奉陪到底。 商成疾离开医务室，回到宿舍，也没闲着，半路上捡了两块石头，夹在手指尖来回滚动。 他的十指上都贴着创可贴，但也没影响他的动作。 这是商成疾之前向封荀讨教来的，能练习手指的灵活度。 即使受着伤，商成疾也没办法让自己停下训练，倒不是什么该死的集体主义，而是他不想落后封荀太久。 方郁下午又把人拉去了湖里，等训练结束，太阳已经落山。 食堂早就熄火了，方郁给每人分了两块压缩饼干，算是施舍。 周舟拖着半干的身子走进宿舍，瞧见桌子上放着一盘肉包，两只眼睛瞬间射出光来。 走在后面的何年直接一个跃步蹿到床边，抱住商成疾的腿，语气慷慨激昂：“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封荀走过来踹了他一脚。 “上次这话还是对我说的呢？你有几条命啊？” 何年“嘿嘿”一笑：“有奶就是娘！” 封荀又踢了他一脚。 “滚，让我和你娘单独待会儿。” 何年连滚带爬地冲到桌子边，加入周舟和常飞的抢包子大战。 因为还没洗过澡，身上还脏着，封荀就没往商成疾身边坐，搬了张凳子坐在他脚边。 商成疾看着那边快要打起来的三个人，开口问道：“不去吃包子？我特意多拿了好几个。” 封荀不问商成疾又是怎么从炊事班要到这么多包子的，只是关心他的身体。 “脱臼了？” “不严重，休息几天就能好。” 封荀看着商成疾带着笑意的眼睛，沉默了几秒。 “要不我去和方郁说说……” 封荀说到一半，嘴里突然被塞进一个苹果，话被堵在了喉咙里。 “就讨到这么一个，给你了。” 封荀拿下苹果，“吭哧吭哧”地咬了两口，恢复成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做派。 “还是孩子他娘会疼人。” 封荀洗完澡走出浴室，瞧见周舟站在浴室外面，看见他后一副有话要说的态度。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周舟换个地方。 两人走到洗衣房后面的晾衣区。 周舟好几次撞见封荀和他的商连在这里搞事，现在他和封荀单独来这儿，心里总是冒出一股控制不住的奇怪感觉。 好像……好像他在背着他的商连和疯狗偷情。 一想到这里，周舟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有屁快放。” 封荀压根不在意周舟莫名其妙的小心思，他只想快点回到宿舍陪着商成疾。 周舟甩开脑子里的恐怖想法，站直了身子。 “封连，你和方教官以前就认识了，对吧？” 方郁对封荀的特殊态度，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了解封荀，欣赏封荀，同时也在刁难封荀。 这种关系，绝对不是普通的战友。 “是又怎样？” 封荀已经猜到周舟想要对他说什么。 “既然你们是老朋友，他这么针对商连，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商连被他整得这么惨，现在还受了伤，差点就要失去选拔的资格，你怎么看得下去？” 周舟的情绪有些激动。 虽然他也被方郁针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段时间开始，方郁就盯着商成疾，好像不把他搞死就不罢休，相比之下，他们顶多就是被连坐了。 “我为什么看不下去？” 封荀说得那样风轻云淡，手插在裤兜里，仿佛商成疾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周舟差点挥起拳头砸在封荀脸上，最后却只是攥紧了手指，强忍怒气。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商连吗？商连不是你的人吗？你们两个不是……在一起了吗？” 周舟的声调一点点变高，又降下来，在发泄完怒气之后显得那样无能为力。 封荀的一句话更像是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周舟心脏上。 “既然如此，商成疾的事情，轮得到你来管吗？” 周舟一肚子责问的话在瞬间消失得荡然无存。 封荀说得对，他没有资格。 商成疾只是他的连长，甚至只是曾经的连长。 是他自己单方面地执着于这层关系，像个幼稚的小孩不肯撒手。 说到底，商成疾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周舟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对于商成疾的感情，那不像是一种暗恋，也不是单纯的崇拜，商成疾不是他的鸟妈妈，他也没有什么该死的雏鸟情结。 商成疾和他说过，他要仰望的，是更高更远的天空。 他也同样希望商成疾能飞向更高更远的天空。 封荀看着低下头去的周舟，很轻地叹出一口气。 他怎么会看不出周舟对商成疾特殊的感情？ 只是这件事同样轮不到他来管。 一二连的每一个兵蛋子，封荀把他们都看作自己的孩子，但他知道每个孩子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要吃的苦，他管不了，也不能管。 毕竟人生的路，还是要靠自己才能走下去。 周舟是个性格相当执拗的孩子，有些话，总得说开了才能看得清。 “你知道方郁为什么特别针对商成疾吗？” 封荀问周舟。 周舟想了想，开口道：“因为他心理变态。” 封荀笑了：“他确实是个挺变态的人，但他不会因为个人的喜好就去为难谁。” “那他为什么折磨商连？” “因为他欣赏商成疾。” “欣赏？” 周舟可一点都看不出来。 “最好的剑，要经过千锤百炼，最好的玉，要经过千磨万琢，商成疾现在只是一块上好的原材料，方郁是在锻炼他。商成疾要是熬过去了，就会成为最锋利的剑，最精美的玉。” 封荀只说了一半的话，留了另外一半的话，方郁折磨商成疾，也是因为他。 因为商成疾是他的软肋，所以商成疾必须强大。 这也是封荀希望看到的，所以他才会默许方郁的所作所为。 周舟认真地思考着封荀的话，咕哝出一句：“可是他再这么折腾下去，原材料都要被他给搞废了。” “你要相信你的商连。”话说出口，封荀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又改口道：“你要相信我的媳妇儿。” “……” 周舟听不得封荀的那些骚话，随口应了两句就跑回宿舍。 等封荀回到宿舍的时候，商成疾已经睡下了。 封荀没去打扰他，直接躺到自己的床上。 枕头靠墙的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朵白色小花，和封荀送给商成疾的那朵一模一样，同样是从崖顶摘的。 封荀拿起那朵小花，有些矫情地凑到鼻尖闻了一下，没什么香味，花瓣也有些破损，不完整了，应该是藏在怀里的时候被弄坏的。 但封荀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花，封荀给这种花取名为“商成疾”，花语是“我爱你”。 商成疾休息了三天就归了队。 方郁没给他特殊照顾，该怎么折腾还是怎么折腾。 每天的拉练还是三四十公斤的负重，惩罚时的1000个俯卧撑一个都不能少，为了减少对右肩的负担，商成疾倒是因此学会了单手俯卧撑。 下午又是一对一的对抗训练。 原本商成疾应该是和封荀一组，但是方郁却主动提出要做商成疾的搭档。 脱掉身上的作战外套，方郁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走到商成疾面前。 他早就想和商成疾交一次手，现在更是带了点私人恩怨。 方郁不像牧和那样，要搞出一点气派的架势，他只是问商成疾准备好了没有，在得到商成疾肯定的回答后，直接提着拳头干上去。 方郁打人是没有规则的，手和脚接连出招，抓着对方的空隙和破绽，是不留活口的步步紧逼。 商成疾挨了十几下，手臂都被打得发麻，即使他在拳头落下来的瞬间绷紧了肌肉，还是被打得连连后退。 方郁的气势太过凶狠，拳头也像钢铁一般硬，商成疾试着想用一记横踢打乱他的节奏，却被他直接用提膝格挡拦了下来，紧接着打出的两拳也被方郁轻松地拍开。 商成疾所有的攻击都被方郁破解，这人好像早就看穿了商成疾下一步的行动。 “你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吗？” 方郁在出拳的间隙还有余力和商成疾说话。 商成疾没有回应，专注地防御着方郁的进攻。 方郁继续开口：“你打出的每一个动作都太标准了，角度、力道、时机，对你来说，一道题，好像就只有一种标准的解法。但是真正的战场是瞬息万变的，没有哪套规则能适用于所有的情况，如果你不懂得变通，那么就注定只有失败这一个结果。” 方郁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打出一个极其快速的直拳，被商成疾一掌拍开，改变了拳头的方向，也削弱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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