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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荀又是满分。 商成疾也是，甚至是枪枪爆头。 何年在1000米中只射中了9分靶，不过也算是很好的成绩。 周舟和常飞都有一些小失误，分别得了24分和25分。 顾国的成绩差了点，800米的一发脱靶，1000米的一发只得了8分，总计18分。 到现在为止，十六班的人都还在及格线上。 第四项考核，移动射击。 周舟还在猜测这项考核会不会是行进间抵近射击，要在逼近目标的情况下对目标进行射击与火力压制，结果身上猝不及防地被套了一件特质背心，又被绑上了四个气球，分别在右上臂、前胸、右大腿，还有后背。 “所有人随机分组，两人一组，击落对方身上的气球，一个气球10分，如果自己身上的气球被击落，在得分的基础上再扣分，同样一个气球10分，分数扣光为止。” 方郁说完考核规则，何年一脸懵逼。 “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即使我射爆对方的气球，也有可能吃鸭蛋？” 这完全击中了何年的弱点，封荀经常骂他顾头不顾腚，手一拿到枪就只顾着瞄准目标，很容易暴露自己。 很不巧的，何年在之前的三场考核里只拿到了249分，所以这一场他一定要拿到分数，也就是说，他身上剩下的气球一定要比对方多。 周舟和常飞也有压力，他们的分数都是230多分，要比何年多保住一个气球。 顾国就惨了，他只有211分，这一场必须拿下40分。 他身上的气球，一个都不能被击中。 相比之下，封荀在前三场考核里拿到260分，商成疾只比他少一分，259分，已经合格，这第四场考核甚至可以不用参加。 更重要的是，谁都不想和这两个恐怖的存在分到同一组，那无疑是直接宣布死讯。 “怎么样，你们两个还要不要继续？” 方郁抱着看乐子的心态，他还记着自己和商成疾的赌约，如果现在结束，输的就是商成疾。 “我和封荀一组。” 商成疾开了口。 封荀猜到会是这个结果，欣然接受。 他躲了商成疾大半天，此刻拿着枪站在他的面前，趾高气昂的模样，全身上下都充斥着开屏的气息。 方郁瞧出了封荀的兴奋，但又觉着他过于兴奋了。 第四场考核的地点在室内，一个大型旧仓库，里面凌乱地堆着大大小小的木质集装箱，还有些旧轮胎，破家具，到处都是弹孔留下的痕迹，看来这里是专门用作射击考核场地的。 商成疾检查了一下弹夹，五发子弹，看来允许有一次失误的机会。 商成疾和封荀是从不同的入口进来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不能太磨蹭，仓库里的路线有些复杂，要先了解大概的布局。 商成疾一个纵身跳上集装箱，显然封荀和他的想法一样，两人猝不及防地在上空相遇。 封荀的反应很快，似乎早就料到商成疾的行动，在他跳上来的瞬间，调转方向，枪口就已经对准了他。 “砰！” 干净利落的一枪。 “砰！” 又是一枪，封荀追得很紧，看来是想速战速决。 好在商成疾在第一枪后就迅速做出了躲避，退回到地面，藏进一个角落。 坏消息，商成疾右臂上的气球被射掉了。 好消息，封荀的子弹只剩下三发。 脚步声在头顶上方逐渐靠近，商成疾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迈开了脚步。
第33章 克星 封荀停下脚步，下方早就已经没有了商成疾的身影。 商成疾绕过集装箱的一侧，和封荀拉开距离，从后方开枪，子弹正中封荀的后背。 封荀反应过来，立刻蹲下身，单手撑地从集装箱上跳了下去，又一颗子弹落在他刚才待的地方。 “我俩现在打平了。” 封荀的声音从集装箱下面传来。 商成疾当然不会傻到认为封荀会一直待在一个地方。 果然，几秒钟之后，封荀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 “商成疾，不如痛快一点，我们各自朝对方开三枪，怎么样？” “好啊。” 商成疾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轻松，封荀甚至能想象得到他此刻的表情，双眼有神，目光集中，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微微勾起，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心里却是一直在算计着怎么才能赢下这场比赛。 “三个数之后，我会跳上来。1……” 封荀数着数，耳朵一丝不落地捕捉周围所有微弱的声音。 “2……” 封荀脚步微动，弓起身子，摆出准备冲刺的动作。 “3！” 原本约定好在上头碰面的两个人却同时出现在集装箱堆的拐角，枪口相对。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都开了两枪，又迅速躲进附近的掩体之后。 封荀低头看了看身上仅剩的两个气球，轻笑出声。 他刚才应该也只射中商成疾大腿上的那个气球，两人都只剩下一发子弹，两个目标，现在依旧是平局的形势。 “我俩这该死的默契啊。” 封荀低声感叹。 他有些享受和商成疾的这场拉锯战，只不过十分钟很快就会过去，这样的结局似乎太过平淡。 就在封荀想着应该为他们两个写下什么样的结局时，商成疾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上方响起。 “封荀，上来。” 商成疾喊得有些温柔，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如果不是两个人身上都带着枪，封荀肯定会立刻冲过去把人搂在怀里一顿猛亲。 不过现在他只能把这些骚动的念头压下去，带着一身肃穆的杀气出现在商成疾面前。 “来，随便射。” 商成疾朝封荀展开双臂，露出胸前那个显眼的红色气球。 封荀眯起眼睛，压低嗓音，举起了手里的枪。 “其实我更想在床上听到你讲这句话。” 商成疾没有回话，耳尖却染上一抹红。 “砰！” 子弹精准无误地射中商成疾胸前的那个气球，似乎是被这股冲击力撞倒，商成疾的身体向后倒去，从集装箱上摔了下去。 “商成疾！” 封荀跨步冲上前，然而在下一秒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只见疾跪坐在地上，他的上半身直挺挺地绷成一条笔直的线，几乎与地面紧贴，他的枪口正从下往上对准封荀。 “砰！” 子弹冲出枪膛，贴着封荀的身体呼啸而过，只是一枪，同时击中了他前胸和右臂上的气球。 “封荀，这次又是我赢了。” 封荀看见商成疾朝着他笑，子弹出膛的声音依稀还在耳边响起，耳膜被震得发颤。 封荀想自己确实是被击中了，早在他第一眼见到商成疾的时候，那颗子弹飞速而过，在无数个与商成疾视线交汇的瞬间，他被无数次击中，心脏在胸膛里炸裂开来，每一块碎片都刻着商成疾的名字。 第四场考核的成绩，封荀射中对方3个目标，自己丢掉4个目标，总计0分。 商成疾射中对方4个目标，自己丢掉3个目标，总计10分。 最后的成绩，封荀260分，商成疾269分。 “我赢了。” 这句话是商成疾对方郁说的。 方郁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看向封荀，缓缓开口：“怎么着，他是你的克星？” 封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或许吧。” 方郁又看向商成疾：“你也别太高兴，虽然你是赢了，但是你们班有个小家伙得走了。” 顾国在考核开始的前两分钟就被对方击中一个气球。 他知道对他而言，这场考核已经结束了，他没有通过。 但是他绝对不会做一个逃跑的兵。 考核的最后一秒，他射下了对方身上的最后一个目标，而他身上还留下了两个气球。 “班长，我没有给你丢脸。” 顾国站在商成疾面前，努力仰着头，泪水却还是不可抑制地流下来。 商成疾用手背抹掉他的眼泪，拍了拍他的肩：“你也没有给自己这身军装丢脸。” “班长，我回去一定会努力训练，我一定会追上你们的。” 顾国圆圆的眼睛里闪着泪光，略显稚嫩的脸庞倔强着不肯认输。 “我相信你，我的小士兵。” 商成疾面向顾国站立，送给他最后一个军礼。 顾国也回给他同样的军礼。 离开并不是结束，人生的旅途还没有到达终点，途中受过的伤在愈合之后会变成坚硬的铠甲，经历过失败才能走向更远的未来。 这次考核之后，留下的人不到50个，方郁连晚饭都没吃，在办公室里埋头写报告。 快到熄灯的时候，他才迈着步子走进新训生的宿舍楼，把走廊里几个士兵吓得话都说不清了。 “鬼……不是，方……教……教官好！” 方郁瞪了他们一眼：“还不回宿舍，在走廊闲逛什么，想半夜跑圈？” “是！” 几个士兵立刻贴着墙壁一溜烟小跑走了。 方郁跨进十六班宿舍，瞧见三个人在床上抱作一团。 “干什么呢？败坏军纪军风啊！” 三个人被吓得从床上蹦起来，站成一排，何年脸上还挂着泪，常飞和周舟也红着眼眶。 方郁猜了个七七八八，大概是顾国走了，这三个小子正难过着呢。 但方郁没空去管他们的情绪。 “你们班长和班副呢？” 这个时候商成疾和封荀如果没在宿舍，就一定是窝在某个地方鬼混。 常飞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 周舟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何年吸了两下鼻子，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之前在洗衣房看见他们两个了。” “！” 周舟脑内警铃大作，他已经不止一次在洗衣房撞见封荀和商成疾“打情骂俏”，要是被方郁发现他俩的奸情，岂不是天下大乱！ 虽然周舟不知道方郁和封荀的关系，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三人之间有种说不清的暧昧关系。 “他们俩应该不在洗衣房。” 周舟急急忙忙地开口，想要阻止方郁。 常飞似乎察觉到什么，立刻接过话。 “嗯，他们不在洗衣房，应该去操场了。” “可是我真的看见……” 何年刚开口，周舟和常飞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看错了。” “嗯，班长和班副去操场了。” 方郁把这三个人来来回回地打量了几圈，顶着一脸疑惑。 “你们十六班的都有点不正常。” 丢下这句话，方郁转身离开宿舍。 操场旁的草坡上，封荀洗完衣服非要拉着商成疾来这里数天上的星星。 商成疾数了几颗，忽然觉着有些幼稚，不数了，随手拔了根草叼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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