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接下来我应该会很忙。”回答之前,南有岁下意识先看向江应浔,猝不及防交换了一个视线之后又纷纷继续吃着饭。 “没事,我可以提提建议。” 薛洱拿了一个新的碗,想帮忙盛汤的时候,勺子却被江应浔先一步不着痕迹地握在了手里,盛了几勺之后他递到南有岁的面前,凑近了些在听南有岁小声地和自己说话。 挑了挑眉,薛洱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和南有岁相处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强烈的分寸感,会有礼貌地回复也会主动帮忙,但一点界限都不会越过。 “你们关系真好。”无一例外,薛洱看见他们相处的时候也是这句评价,特别是两个人靠在一起的时候,那种边界感会更加明显,似乎没有人可以轻易踏进他们共同的世界。 “说出这句话可能要得罪人了,实话说我很喜欢你这种类型,但毕竟我的性向和一般人不同,所以……” 正在喝汤的南有岁抬起眼皮才意识到薛洱是在对自己说话,他脸颊微微鼓起,咽下去之后发现薛洱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了,转向了江应浔那边,于是他也跟着一起望了过去。 江应浔皱起些眉看着薛洱,表情并不是很好看,唇角比平时更加平直,没说话但眼神足够传递出想表达的东西。 “开玩笑开玩笑。”薛洱耸耸肩。 “你太直白了,我们岁岁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是吧。”齐钰看他们就像是在看小孩子打闹,她歪了歪头忽然想到什么,打趣着, “乖宝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给你介绍介绍。” 南有岁呛了一下,他连忙接过江应浔递给他的水杯喝了几口,摇摇头,心虚地说着谎话: “没考虑过。” “现在考虑也行,逗你们可太开心了……”齐钰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他们俩闲聊着,南有岁将自己的板凳拉开一些,在没人在意的时刻将左手放在桌下,轻轻地戳了戳江应浔的手背,面不改色地贴近,心脏却在怦怦直跳,像正在燃烧的跳动灯芯。 “我最喜欢你了……不对,我只喜欢你。” 说话的时候指腹挠了挠他的手心,感受到手纹的一点脉络走向,声音轻到只有自己才能全部听清楚,南有岁表明着自己的心意。 江应浔立刻抓紧他的食指,没过多久他突然扣了一下南有岁的手腕,起身说道: “我先上去一趟。” 南有岁睫毛扑闪几下,他说道: “我也要上楼换件衣服,被雨淋湿了穿着有点难受。” 半途中猫咪碰瓷爬上裤脚,江应浔弯腰让它趴在自己的手臂上,在楼梯转角没有任何人看见的地方悄悄和南有岁牵手。 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隔着厚厚的玻璃窗雨声也越来越大,杂乱形状的水珠纹理将灯光混杂在一起,南有岁先找出了一件新的卫衣上装,江应浔面朝着窗户那边,将一度枯死又恢复生机的盆栽移到室内的角落。 找了半天才找到裤子,南有岁将它拿在手里翻转了个面,潮湿的空气很快布满了他的双腿,感受到皮肤的紧缩,裤腿不小心拖到了地上,他踩了一下踉跄着,正准备穿上的时候,江应浔走过来一声没吭地把他抱了起来。 “裤子,我的裤子。”南有岁语气急促,用力攥住裤子一角,双腿突然离开地面,他的另一只手不得不搂住江应浔的脖子, “我还没穿好。” 回应他是的一个湿湿的吻,正如连绵不绝的大雨,南有岁微微喘着气,声音有些沙哑,他说道: “哥哥,你突然怎么了……” 江应浔将他放在飘窗,上面铺着柔软的毛毯,他蹲下身轻松地握住骨感的脚踝,在南有岁穿好裤子之后帮他套上了袜子和拖鞋。 “你还真是上来换衣服的。”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点笑意,保持着蹲着的姿势,仰起头和南有岁对望,室内没有开灯,借助着窗外透进来的灯光。 一半的脸隐匿在黑暗中,分割出阴影,遵循着伦勃朗光线,车辆疾驰而过的声音打破安静,南有岁的两只脚踝被他的手握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流转在江应浔脸上的光,他轻触一下了。 最终连同手腕也被扣住了,放开之后江应浔摸着他的后颈处,偏头亲吻他颈侧的皮肤,一身黑色的衣服与夜晚交融,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敏感的脖子位置,南有岁越躲越往后,直到撞上冰凉的玻璃面,身上却滚烫着,强烈的温差让他抖了一下。 呼吸声与窗外的暴雨声混杂在一起,狂风像是要卷走整个城市,被掀起来的衣摆渗进去些冷风,揉着细腻皮肤的力度一点都不像平时那样温柔。 漂亮的面孔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南有岁小声地笑了一下,在一滴滴的光斑和雨水之中,他感觉到了绵绵不绝的温暖,含混地说道: “哥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骤起的风声减弱,雨轻柔而密集,江应浔袒露自己的内心,他“嗯”一声,重复着这几个字, “吃醋了。” “可是我已经说了我只喜欢你。”南有岁趴在他的身上笑得很开心,身体一直在抖,语气里都是揶揄的味道。 “不行,我不满意。”虽然知道他是因为笑才身体发抖,但还是怕他会觉得冷,江应浔让他躲进自己的外套里,紧紧地抱着他。 “那要怎么办。” 尾音被截断,全身的血液在脑袋里奔涌来回,南有岁闭着眼睛,似乎经历了高烧般的战栗,陷入潮湿又旖旎的世界,在某个朦胧隐晦的瞬间,爱意在雨水的浇灌下滋生,一个简单的拥抱也可以抵达永恒。 “给你一个小小的标记。”南有岁扯开他的领口,在那里留下一个微红的印记, “满意了吗?” “你真是。”后面的措辞没被说出口,江应浔将自己的领口整理好,和他一同坐在飘窗上。 “都是和你学的。”黯淡的环境中,南有岁没什么顾虑地说着话,忽然叹了口气,底气不足, “你说如果齐阿姨知道我们在恋爱,会有什么反应,她会支持我们吗。” 江应浔看他垂下的脑袋,安抚他道: “会的,不用担心。” “真的吗。”听到这个答案南有岁的眼睛里亮着光,他看着面前的黑暗虚空,喃喃着, “有人支持就会多一点幸福。” 江应浔吻了他的眼睛,触碰到闭个不停的眼皮,说道: “岁岁,你会越来越快乐,幸福。” — 满脑子黄色废料
第65章 余晖回忆 确定好包里携带了必要的厚外套暖手宝以及阿司匹林,葡萄糖片,携氧片等药物,还有其他必备用品,摆着列出来的清单南有岁又对照了好几遍,他很激动地双手抱紧放在胸前呢喃着: “运气好一点,希望不要带着遗憾回来。” 江应浔推开门就看见他这个样子,低声笑了一下,将南有岁的头发揉乱又整理好,说道: “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南有岁还在想有什么东西没带齐全,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平安符安稳地在里面,那是齐钰给他们的,说是出远门了就要带上。 “像一个准备去秋游的小学生。” 南有岁没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他提了下很重的背包,提到一半被江应浔拎走了,说道: “待会跟紧,别丢了。” “你还能记得吗,我们小学的时候真的一起去秋游过,那时候天气很差,突然就下了暴雨,就不得不终止……不对,当我没说过这句话,万一是个不好的预兆就糟了。” 江应浔看他自言自语,说话间自己的思想来回拉扯,江应浔时不时转头倾听着,末了只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句, “怎么会不记得。” 到了机场,很快就和其他人汇合了,一路上他们的言语中也透露着兴奋,极其期待这次观星之旅,各自拿着登机牌票排队上去之后,舷窗外是刺眼的阳光,一行人散落在机舱里,都被分隔开来。 南有岁盯着飞行模式的手机,没什么可看的,努力睁着眼皮不让自己睡着,他找了个不会让别人起疑的姿势靠在江应浔的肩膀上,仰起头道: “我一点都不困,只是有点累,能撑到晚上。” “撑到晚上可不行。”看着他嘴硬的模样,江应浔毫不心软地说了句更为“打击”的话,提醒着, “也许要一直到日出才能回酒店。” “太残忍了。”南有岁立刻端正了上身,原本想说的话被咽了回去,大脑变成了一台碎纸机,将想好的话碾成了碎片,缄默后他睡着了。 到达目的城市算得上是中转地,简单吃完饭之后要启程前往几百公里外的地带,光是车程就要耗费几个小时,几个人分成了三四辆车分别前往,渺小的汽车在平直的公路上攀升,和其他的车辆散失又重逢,随处可见大片的高山与峡谷。 海拔上升,逐渐缺氧,车辆爬行得越来越艰难,沾惹了一身疲惫,方湾连忙吃着带来的药片,她胸腔剧烈地起伏摊在座位上没什么力气地说道: “还没开始就已经快die了,你们到底怎么熬过去的啊,我还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 “很难受?坚持得住吗,现在处在这个地方着实有点麻烦,回去的话……”顾拾月眉头紧锁,头脑里在做着最周全的取舍打算,她帮忙顺着方湾的呼吸。 方湾爽朗地笑了几声,甚至笑到咳嗽,她漫不经心道: “我这是夸张手法,还没见到银河,我才不离开,谁赶我都不走。” “那就好,吓死我了,我以为真要出什么事情了。”顾拾月拍拍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气, “以前我们好不容易有机会跟着导师去观测的时候,真的出现过这种情况,生命身体面前这都不是开玩笑的。” “说点轻松的,有一次也是我们自己组织活动的时候,大晚上公路上只有我们一辆车,很危险,还被好心的路人怀疑是不是在运送尸。体,给他展示了一堆天文仪器设备之后,他才相信不是那回事。” “这轻松吗?”方湾静默了片刻,摸摸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是误听了,药片太苦又往嘴里塞了块果糖,顺便给其他人都送了点,还没送完,前方就碰见了追尾事故,好在不是什么大问题,车辆有些磨损罢了。 “出师不利啊,这都能碰上,咱们可要小心点。”频频回头查看越来越远的追尾车辆,方湾咽下没化完的糖果。 “呸呸呸。”顾拾月连忙说道,似乎对这些很忌讳,她触摸着脖子上戴着的挂坠,闭了闭眼睛似乎在默念着什么,结束了才睁开眼睛。 “好迷信哦。”方湾感慨着, “是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带着吗?” 顾拾月点点头, “是的,不过这也不算迷信吧,就是一种心理上的慰藉和寄托,带着这些会安心很多。” “是吗,那改天我也求一个去。” 南有岁听着他们俩聊天,手放在口袋里,捻了一下好好待在里面的平安符,他凑到江应浔身边,想把它递给他,刚拿出来就被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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