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得很快,收拾完了,南有岁看起来很困,眼皮子在打架,江应浔挠了挠他的手心,让他上楼先睡会觉,表情看上去是在酝酿着什么事情,但被困意侵蚀的南有岁没有立刻察觉到这点变化。 也是时候该坦白了,江应浔没觉得有多大的心理阻力,他走到坐在沙发上的江唐岳身边。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缓解了很多,江唐岳见到他过来想主动找自己谈话的时候还直了直上身,说道: “有什么事情要说?” “有。”语气平静到像是在念白那样简单,三言两语简明扼要概括了他和南有岁的关系。 每多听到一个字,江唐岳的眉头就要更皱一些,他耐着所有的性子听完,恰巧耗尽的时候一怒之下站了起来,伸出的手指颤抖了很久又放了回去,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把自己气得面色很难看。 “如果之后你还是这个想法,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可能!”说完甩袖子气愤地出了门。 齐钰看着他愤然离开的背影,气定神闲很多, “和他说了?” “嗯。”江应浔早都猜到是这个结果,也没感觉到什么,再说不管江唐岳的态度是什么,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所以更没有什么好值得在意的。 “先别和岁岁说,他会多想的,归根到底是你们俩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 南有岁赶下来的时候忙到脚上穿的两只拖鞋图案都不一样,他疑惑道: “刚刚好像有什么动静,很大声,是发生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回去睡吧,我看你最近学校里又开始忙起来了,身体会吃不消的。”齐钰揽着他的肩膀带着他回去。 从这之后,江唐岳有一个多月都没回来过,再次回家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像是刻意摆出来的,还会看着江应浔,偶尔看自己,一副想说话但不说的模样。 江应浔会和他交流,奇怪的是,每次交流完江唐岳的表情都不好看,问江应浔到底说了什么的时候,他说只是工作上的事情,不要多心。 时间一晃到了十一月份,季节更换,又穿上了厚厚的外套,变化的还有江唐岳的神情,他似乎没有最先开始那样烦躁和气愤了,甚至多了一丝琢磨。 不过南有岁最在意的事情还是江应浔的生日,该送的东西都送了,但只送个蛋糕似乎又太敷衍,越重要的事情他的纠结度反常得高,一直到生日的前一天他都不知道到底要送什么。 蛋糕倒是定好了,他怕自己做的不好吃,没敢冒险,选择了最中规中矩的方式,取完的蛋糕被放在了冰箱里,每当江应浔要靠近冰箱的时候他都要假装拦住,把他支走。 定了零点前几分钟的闹钟,他蹑手蹑脚下床去楼下拿蛋糕,回到屋里摸着黑他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床上,竭力稳住手里拎着的蛋糕盒。 早已经察觉到他出去的江应浔只能装睡,床猛地往下一陷,江应浔帮他拿走手里此刻很碍事的蛋糕,扶着他起来,无奈又好笑地说道: “你是想把自己送给我吗?” “不,不是,这不能送的。”南有岁摸着灯的开关想要打开,却不知道灯亮的瞬间脸上的红晕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混乱。 手指缠绕着丝带,南有岁拆开包装,用叉子小心翼翼地切割蛋糕, “我要做第一个给你过生日的人。” “哪年你都是。”江应浔早已习惯了他的这句话,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块蛋糕。 “你为什么不吃,挺好吃的,就是有点甜。”南有岁咬下一口,唇边沾了些奶油。 比起吃蛋糕这件事情,江应浔更喜欢看南有岁吃蛋糕,嘴角携着一点笑意,江应浔将他唇上的奶油抹去,故意一般问道: “很甜吗?” “对,唔……” 话被堵在了口中,南有岁被迫张开嘴巴,口腔间奶油的香味被卷走又重新回来,柔软滚烫的舌尖来回移动,再快要进一步深入的时候,南有岁拍打着江应浔的手臂,让他停下来。 “我话都没说完你就亲我。” “嗯,你继续说。”江应浔一只手撑在床上,仰起头似笑非笑地对他说话。 “我忘了原本想要说什么。”一块蛋糕都没有被吃完,他们下了楼把剩下的蛋糕收进了冰箱里回来刷牙。 嘴里塞着牙刷,南有岁看着镜子里的江应浔含糊说话,完全听不清是在说什么,江应浔露出疑问的表情,道: “刷完牙再说话。” 吐掉混杂着泡沫的水,南有岁像终于得到说话机会一样,语速很快, “祝你生日快乐,本来零点就应该说的,但是摔了一下给摔忘了。” 江应浔拍了下他的额头,笑意根本收不住,回到床上关了灯,南有岁并没有随着黑暗变得老实,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忘了什么事情。 “忘记许愿了,我现在去找蜡烛给你。”南有岁执行力很强,立刻就坐起了身。 结果江应浔拉着睡衣把他拽了回来,抱在怀里,蹭了蹭他的颈侧说道: “有没有蜡烛都一样,现在就可以许愿。” “那你许吧,悄悄的,我不偷听。”南有岁翻了个身正对着他,嘀咕着, “以前你每次许的愿望都不告诉我。” 江应浔闭上眼睛,手被南有岁握起,让他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胸前,做虔诚的模样,教育他, “这样才有诚心,愿望更容易实现。” “好。”尾音拉长,江应浔的声音放轻很多像在哄小孩,这一次他出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岁岁平安,万事顺意。” “你许你自己,别许我。”南有岁连忙摆手,让他重新再许愿一次。 “是许的我们一起,我们,岁岁都平安。” “噢。”南有岁点头, “还是个一语双关。” “许完愿了,可以安心睡了吗?”江应浔把南有岁按回被子里,给他盖好,只露出一颗脑袋。 南有岁又翻过身, “你可以再给我一个晚安吻吗?” “现在要晚安吻是什么意思。”江应浔的声音里有点难耐,装作很凶地说道: “你真想把自己当成礼物,是吗?” “反正你的生日一年只有一天,还好。”黑暗里的南有岁对自己话语的冲击力一无所知,他抓住江应浔的手臂,晃了晃。 眼前翻转了一圈,南有岁的腰侧覆上的手掌力度有些重,声音带着点颤抖,眼睛眨动的速度很快,用着气音道: “轻点,我明天还要早起。” 江应浔拍了下他的屁股,没用什么力气就留下了红痕,说道: “你也知道自己要早起。” “那我反悔了,行不行,哥哥。” “不行。”话音落下,江应浔亲吻着他的颈侧和锁骨。 第二天一早,南有岁身上倒不是很痛,而且还好是冬天,穿高领毛衣很方便,他抱怨了一句, “我都说了不要了,为什么还要继续。” “那是你的真心话吗。”江应浔叫了一声宝宝。 南有岁想不出回答的时候就会落荒而逃,他拽上自己的书包出门,临走前对江应浔说道: “记得下课过来接我。” 距离下课点还有半个小时,江应浔拿着车钥匙从公司下楼,却没想看见了江唐岳的车,按了下喇叭,江应浔走了过去上了车,静谧的车内气压一时有些低。 “不管我问多少次,你的答案都是那样?”江唐岳问道。 “对。”江应浔没有思考说道。 “你还真是,从小倔到大,不过这样也挺好,有自己的想法,不轻易受别人的影响。”江唐岳顿了顿,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给你敲个警钟,这并不是大众普遍所能接受的事情,你得想清楚了,想明白了,想到很远以后,不是一朝一夕的想法。” “未来很难保证,但在我处于的所有当下里,我的选择依旧。” “行,随便你。”江唐岳叹着气, “如果你能够坚定你的选择,那你就去做吧,前提是不可以影响到其他的事情。” “我知道。” 交谈完江应浔驱车去了学校,看见在大门口等着的南有岁,他很快就跑了过来坐在副驾,很开心地说道: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听吗。” “听。”江应浔点头。 “我终于申请到了下周连续七天的假期,我们可以去瑞士玩了,如果行程紧凑的话,还可以去周边的国家,最好多玩几个。” “好,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定好要去的地方,攻略我来做。” “哥哥你真好。”拥有时常七天假期的南有岁现在说什么都很开心,无所顾忌地亲了一下江应浔的侧脸。 “我也有一个好消息。” “是什么?”南有岁很好奇。 江应浔很简短地和他说了与江唐岳对话的内容。 “就是说,叔叔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吗?”南有岁呼出气, “我以为他不会同意的,那这样的话,真的是太好啦。” “嗯。”江应浔看着南有岁被蒙上一层阳光的侧脸说道。 江应浔转动方向盘,手指上的戒指存在感极其强烈,南有岁盯着它,露出笑意。 “和你在一起,真好。” —全文完— — 在这个美好的日子,全文完,但他们的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才刚刚步入正轨。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整篇文,就是成长。所有的人都在成长,不管走过多少岁月,成长这件事都是没有界限顶点的,越来越好就是很难得的结果。 看到他们从头陪伴到尾,有种很欣慰的感觉,其实一直到五分钟前,我都不知道最后一句话到底该写什么。直到我自然而然地敲下最后一个字,我觉得,啊好像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没有什么附加的词语,这样表露自己的内心,就会很好。 如果你们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剧场可以评论,我之后有想法了也会发在福利番外里面,谢谢你们的阅读,很感谢,爱每一位亲爱的读者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给个五星好评吗么么么。 有缘的话那就下一本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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