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贺初秋不说,以寒曜年的水准也不会投资这种项目。 但他享受被贺初秋管教的感觉,很配合地说:“嗯,我都听你的。” 聪明的人都是点到为止,贺初秋没再多言,让寒曜年把自己送回别墅。 周治之前就做过不少令人恶心的事情,只要不涉及犯法,贺初秋都能捏着鼻子当做没看见。 可这次,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寒曜年身上。 贺初秋心里憋了股恶气,这次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回来时员工们刚好结束聚餐,办完了这么大一个项目,大家都明显松了口气。 周治走在前头,笑着和他打招呼:“初秋,你可是这次活动的大功臣,怎么没来参加庆功宴?” 贺初秋走到他面前,脸色沉沉:“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见他脸色不好,其他人不敢插话,一窝蜂散开了。 周治喝了不少酒,脚步虚浮地跟着他走到阳台:“怎么了?” 贺初秋:“刘旺康是你介绍给寒曜年的?” 周治打了个酒嗝,说:“我可都听了你的,没让他们上赞助名单。” 贺初秋:“我也没让你用他们算计寒曜年!” “利用一下寒曜年又怎么了?”周治目光变得奇怪起来,“我不过是让他们见一面,现在自媒体这么发达,他们要那么写,我有什么办法?” 贺初秋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怒火:“你收了他们多少好处?” 周治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贺初秋冷冷道:“钱退回去,然后发公告澄清,说寒曜年从来没有投资他们的意愿。” 周治表情霎时冷了下来:“贺初秋,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周治,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做什么?”贺初秋厉声说道,彻底沉下了脸,“刘旺康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他闯了这么大的祸,利益输送造成数亿元亏空,银保监会都已经介入调查。你收他钱给他背书就算了,竟然还妄图拉寒曜年下水?要是真追究起来,你也会落个操纵股价的罪名!” “我又没想那么多,”周治有些心虚,目光闪躲起来,“人家都那么求我了,就想和寒曜年见一面,我引荐一下怎么了?” 贺初秋不想听他狡辩,扔了个平板电脑过去:“今晚就写公告,你亲自发。” “都是谣言而已,不用做到这种程度吧?”周治面露难色,“要是我们真澄清了,反而会落人口舌。” 贺初秋怔了怔:“你就是这样想的?” 周治:“我只是实话实说。” 贺初秋目光一瞬变得非常失望:“我只是以为你爱钱,但没想到你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周治,你对得起当初学新闻时立下的誓言吗?”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周治被戳到痛处,愤怒地叫了起来,“是,你是清高,你尽管看不起我,但你以为你的工资是哪里来的?!我养着这么大一个公司,要是没我赚这些脏钱、烂钱,你们全都得去喝西北风!” 贺初秋冷笑一声,表情很冷:“别再自欺欺人了,分明是公司的员工在养你。” 这次对话不欢而散,贺初秋也没有想到,离职前竟然会和周治闹得这么难堪。 好在寒曜年随后公开表示,丰年资本注重价值投资,不会进入股市,这才没有掀起什么风波。 次日,周治飞回首京市,贺初秋留在当地继续报道会议。 两天后论坛结束,贺初秋请了一周的年假。 来首京财经工作这三年来,贺初秋没休过一天年假。 他们工作确实忙,一个萝卜一个坑,甚至一个人要干两个人的活儿。 之前他提过一次,周治就一脸为难地说:“我也想给你批假,但公司没了你真的不行。这样,你等没那么忙的时候再休假吧。” 再后来,贺初秋再也没有过闲暇。 但现在,公司乱成什么样都和他没关系了。 贺初秋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住进了岛上的五星酒店。 大会后酒店重新恢复淡季,物料撤走,各种安检流程也全部取消,拥挤的道路变得宽敞,有一种繁华落尽的平静。 贺初秋喜欢这种安静的感觉,他定了一间海景房,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就去酒店的私人沙滩散步。下午通常是看书,游泳,沿海骑行,或者什么都不做,就躺在沙滩椅上发呆。 生活慢下来,他紧绷的弦也渐渐放松,变得心平气和起来。 只是呆久了还是有些无聊,两天过后,贺初秋准备找点活动来做。 酒店有合作的冲浪潜水俱乐部,贺初秋游泳水平很好,但还没玩过冲浪和潜水,权衡之后,他先报了个冲浪活动。 第二天上午,贺初秋乘坐俱乐部的车去了潜店。 还没靠近海边,街上已经能看到许多肤色黝黑、身材紧致、穿着比基尼的年轻女性,她们笑容明朗又自信,散发着一种打工人没有的松弛美。 三轮车穿过闹市,最后拐进一条小巷,停在了一家靠海的潜店旁。 店铺外面放着五颜六色的冲浪板,招牌上印了一只苏格兰牧羊犬,似乎有养狗。店内空间宽阔,有不少浪人和教练,生意很好的样子。 “赵哥,”接他过来的人朝屋里喊了句,“这里有一位合作酒店的顾客。” “知道了。”话音落下,柜台后面抬起一个脑袋,留着长发,肤色黝黑,像是一个卤蛋。 虽然海边紫外线很强,但贺初秋还是第一次见黑成非洲人的人,一看就非常专业。 他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被叫做赵哥的男人问他:“有冲浪基础吗?” 贺初秋:“没有。” 赵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问:“你是请的1V1私教?” 贺初秋说是,在度假期间,他不想过分苛待自己。 “行,那你先去换衣服,我给你安排教练。”离开前,赵哥又问,“对了忘记问你,有指定的教练吗?” 贺初秋说没有,老板比了个OK,朝店外的沙滩走去了。 贺初秋换好衣服出来,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裤脚。 裤子太短了,站立时到大腿中间,坐下就快缩到腿根了。 他极少穿这么宽松的裤子,相当不自在。但他一看周围的人一个穿得比一个少,有些男生甚至直接光着上半身,又瞬间释然了。 没过多久,老板领着人回来,介绍说是他教练。 贺初秋抬起头:“教练你好……” 下一刻,他人呆在了那里。 一身休闲服的寒曜年站在在面前,手里抱着个冲浪板,他单手插进裤兜,神情松弛闲适。 谁能告诉他,寒曜年为什么在这里?还当起了冲浪教练? 寒曜年看了他一眼,仿佛没认出他一样,径直对老板说:“就是他要学冲浪?” 老板点头:“我们这边人手不够,辛苦你了。” “行吧,”寒曜年推开更衣间,似乎有些不情愿,“我去换下衣服。” 贺初秋这才回神:“老板,刚才那人……” “你别看他不是驻店教练,但他冲浪贼厉害。”老板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这次也是你运气好,竟然被你碰着了。” 贺初秋:“不是,我是想知道他怎么会……” 老板:“你放心,我们收费还是不变,10节课包学会。” 贺初秋:“……” 毫无意义的一场对话。 然后更衣间门打开,寒曜年换好衣服出来了。 刚才还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现在出来却只穿了一条短裤,露出健壮饱满的上身,充满了男性力量感。胸前有两粒淡粉,在浅色皮肤上无端显得有些暧昧。 该说不愧是在国外呆过吗?平时看寒曜年挺正经的,但没想到现在竟然如此开放。 虽然身材确实很好,胸大腰细,腹肌斜斜收进裤腰,前“凸”后翘。 贺初秋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男人一脸坦然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温热的掌心拍他肩膀:“走了。” 贺初秋跟上去,终于开了口:“你怎么在这里?” “来冲浪。”寒曜年回答,递给他一管巴掌大的物体。 贺初秋:“什么?” 寒曜年:“防晒霜。” 贺初秋:“我不涂。” 寒曜年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却也没多说,只是收回手,往自己身上挤了一大坨。 白色防晒霜在身上涂开,黏黏糊糊的,还滋滋作响,在炎热潮湿的空气中,多了一些意味不明的含义。 贺初秋:“……” 是他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寒曜年是故意这么涂的?仿佛是在勾引谁一样。 贺初秋移开视线,不想踩他这个陷阱。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进来一对男女,男人哭丧着脸冲了进来:“我靠,老板,我好像晒伤了!” “太阳也不大啊,怎么把我皮都晒掉一层了?”他后颈、胳膊上一片赤红,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 “让你不涂防晒?”旁边女人奚落道,“还说什么是女人才涂的东西,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男人委屈起来,哼哼唧唧:“老婆你都不心疼我。” “海边就是这样,看起来是阴天,其实紫外线超强,”老板丢了罐芦荟胶过来,“你先涂个芦荟胶,实在不行去医院。” 男人让老婆帮他涂药,被痛得哇哇大叫。 贺初秋:“……” 不涂防晒竟然这么惨吗? 寒曜年扬了扬防晒霜:“要吗?” 贺初秋默默伸出右手。 寒曜年挤了一大坨防晒霜在他掌心,贺初秋先是往脸上抹,然后是耳朵,脖子,他穿的是长袖,衣服遮住的地方不用抹,继续往下…… 腿也要涂吗? 感觉有点儿尴尬,而且腿一直泡在水里,应该不太容易被晒伤。 贺初秋把防晒霜还回去,寒曜年看了他一眼,问:“你好了?” 贺初秋淡定道:“好了。” 寒曜年没说什么,又打开防晒霜挤了一大坨出来,然后蹲下。 屋内人多有点儿挤,贺初秋准备去外面,刚迈出一只脚,然后大腿突然一凉…… 寒曜年正蹲在他面前,给他大腿涂防晒霜。 “不能偷懒,大腿也要涂。” 寒曜年说着,掌心涂满液体往他腿上抹,黏滋滋,滑腻腻,在皮肤的摩擦下,防晒霜逐渐升温,变得滚烫起来。 贺初秋浑身紧绷站在原地,耳朵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旁边美女笑着吹了个口哨:“老板,服务这么好,我可以点他吗?晚点儿再学也行。” 老板笑着说:“他可不归我管,你自己问他。” 美女又问寒曜年:“帅哥,怎么买你的课啊?” 寒曜年起身,一脸淡定地说:“抱歉,我只卖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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