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初秋心情复杂地上了楼,一路上见到了许多只能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大人物。还有之前在医院看到的央电集团领导,也非常客气地和他打招呼。 电梯层层往上,最后停在了中间楼层。穿过长长的走廊,寒曜年拿出门卡刷开房门。 贺初秋本以为寒曜年是和秘书住的套间,没想到里面只有一个大床房。 贺初秋脸色白了白:“你让我今晚睡这儿?” 寒曜年关上门,淡淡道:“我回来拿东西,今晚不住这儿。” 贺初秋:“那你住哪儿?” 寒曜年:“你不用管。” 贺初秋哪里不知道他住哪儿,最多就是找周成凑合一宿。但周成没有岛内住宿名额,只能住岛外的酒店,一来一回又要半个小时,现在都十二点了。 贺初秋深吸一口气,认真道:“寒曜年,我无法接受你这样的好意。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的行为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 没想到他竟是这么想的,寒曜年动作一滞,过了两秒后抬起头说:“抱歉,是我没考虑到这点,但我只想让你睡个好觉,并非让你因此就接受我的追求。” “可你没必要这样做,”贺初秋皱眉,“我又不能给你什么。” 寒曜年:“你今晚睡个好觉,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不、不然你今晚留下?”似乎想补偿什么,贺初秋有些拘谨地开口,“已经这么晚了,你去岛外也要很久。反正床这么大,完全可以互不打扰。” “初秋,你高看我了,”寒曜年摇头,“我们不可能互不打扰。” 贺初秋没反应过来:“什么?” 寒曜年垂眸看他,目光隐忍而克制:“我喜欢你,不可能和你共处一室还无动于衷。我绝对会对你做点儿什么。” 绝对会对他做点儿什么…… 贺初秋一怔,霎时烧红了脸。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你怎么能……” “晚安,祝你好梦。”寒曜年说完,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房间。 脚步声逐渐远去,贺初秋跌落在沙发上,懊恼地捂住脸颊,耳朵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贺初秋耳朵终于消了热度,他收拾心情走进了卫生间。 基础用品酒店都换了,刮胡刀用的寒曜年的,睡衣用酒店的浴袍将就,勉强也能对付一晚。 贺初秋关了灯,躺在寒曜年睡过的床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酒店已经换了寝具,但他还能闻到寒曜年的味道。 熟悉的苦涩木香包裹着他,仿佛男人厚实宽阔的胸膛。 困意袭来,贺初秋沉沉陷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沉闷的脚步声。 “寒曜年?”贺初秋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寒曜年去而复返。 他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困倦的软绵:“你怎么回来了?东西忘拿了……唔……” 话音未落,他嘴唇被人狠狠封住。 寒曜年一言不发,仿佛一团安静燃烧的火,在黑暗中无声地亲吻他,沉默而炽热。 贺初秋被大火裹挟,好不容易才伸出双手想要挣扎,又被人握住手腕拉倒头顶。 寒曜年的手好热,拂过皮肤时在他身上留下一片火种,再迅速剥掉他身上的浴袍。 微凉的空气吹过皮肤,贺初秋难以自制地颤抖起来。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粒新鲜的荔枝,经过一整个冬天的奔跑,终于被寒曜年握在手里。 12月的北国还是一片冰霜,岭南却已经可以吃到新鲜脆嫩的荔枝了。 荔枝外壳又红又脆,轻轻一捏皮就破开了,果肉白嫩,浸着水珠,是一场时隔数十年的久别重逢。 …… “叮——叮——” 贺初秋被一阵刺耳的闹铃吵醒,他在床上愣了好几秒,这才关掉闹钟,有些懊恼地捏了捏眉心。 他疯了吗?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贺初秋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光滑的触感让他为之一惊。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下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他的睡袍去哪里了?! 抬头找了一圈,睡袍正可怜兮兮地挂在床尾,要掉不掉。 贺初秋:“……”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他拉过被子盖住脑袋,默默红了脸。 昨晚做这种梦就算了,竟然连睡袍都脱了! 好在这里只有他自己,只要他不说,就没人知道他昨晚是个变态。 贺初秋自我安慰。 “咚咚咚——” 与此同时,门外突然传来三道敲门声。 贺初秋睁大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是“滴”的一声响,寒曜年开门走了进来。 “贺初秋,你醒了吗?”男人走到床边,微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再不起床要来不及了。” 贺初秋:“…………” 他死死埋在被子里,恨不得当场变成一具尸体。
第36章 “贺初秋?”一直没得到反应, 寒曜年开始拉他被子。 吓得贺初秋连忙从被窝里钻出脑袋,双手死死抓住被子:“我醒了。” 寒曜年松手,说:“会议快开始了。” 贺初秋:“不想起。” 青年语气黏黏糊糊, 眼神也有些闪躲, 仿佛是在撒娇。 寒曜年笑着坐到床边,揉了把他乱糟糟的头发:“怎么还赖床?” 贺初秋:“……” 虽然很想反驳他不是在赖床, 可他身下光溜溜的,也不可能当着寒曜年的面掀被子。人家好心把床借给他睡, 结果他竟然在人家床上裸睡,还做那种梦, 一听就好变态! 绝对不能让寒曜年知道了! 贺初秋急中生智,装出一副虚弱的语气:“寒曜年, 我好像感冒了, 你能帮我去买点儿药吗?” 为了增强真实性,他甚至用力挤出几声咳嗽。 “感冒了?”寒曜年摸了摸他额头,说, “似乎没有发烧。” 贺初秋:“头晕,嗓子不舒服……” 寒曜年:“行,我让秘书带过来。” 说完, 他给周成打了个电话,半分钟就交代完了所有事情。 贺初秋:“……” 他张了张嘴,有些茫然:“可是……” 寒曜年低头:“可是什么?” “可是我想吃你买的药, ”贺初秋咬牙, 红着脸补充,“没、没有那么苦。” 寒曜年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愣怔, 又很快笑着说道:“好好,我这就去给你买, 你好好休息。” 贺初秋臊得满脸通红,还要硬着头皮演戏:“嗯,麻烦你了。” “不麻烦,”寒曜年揉了揉他头发,“我很高兴你这么依赖我。” 贺初秋:“……” 寒曜年的目光太过深情,贺初秋莫名有些心虚起来,他默默缩回被窝,整张脸都红透了。 脚步声逐渐走远,然后是关门声,贺初秋迅速掀开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睡袍披上。 寒曜年没骗他,真的快来不及了。而且据他所知,寒曜年今天上午还有一个主题演讲。 按照正常来看,现在他们已经该去会场了,他却指使寒曜年出去买药,他该不会害人迟到了吧? 贺初秋一边收拾东西出门,一边给寒曜年打电话:“我快迟到了,我先去会场了。” 寒曜年:“你感冒没问题吗?” 贺初秋:“睡了一会儿好多了,我们会场见。” 贺初秋抵达会场时,刚好赶上第一个主旨演讲。 他松了口气,在后排媒体席找了个空位坐下。 旁边是认识的记者,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还夸他领带好看。 贺初秋低头一看,靠,领带是寒曜年的! “还、还行。”他有些心虚地把领带放进衣服里,祈祷不会被人发现异常。 第一个演讲嘉宾结束,周成从后门进入,偷偷摸摸递了个纸袋过来:“贺先生,寒总准备上台抽不出身,让我把药交给您。但您放心,药是他亲自买的。” 贺初秋:“……” 见贺初秋不接,周成继续说:“总裁让你先将就一下,等他演讲结束亲自喂您吃。” 旁边同行投来好奇的目光,贺初秋一怔,疯狂咳嗽起来。 寒曜年还要不要脸了?谁要他亲自喂药吃了?! 贺初秋满脸通红接过袋子,把东西狠狠塞进了电脑包。 五秒钟后,他又重新拿出纸袋,拆开一颗糖放进嘴里。 贺初秋舌尖抵着硬糖,酸甜的果味儿在口腔里爆开,空荡荡的肚子终于好受了一些。 前面两个嘉宾是国外的研究型学者,空而泛,大多来自曾经发表过的论文。贺初秋安排给下属出稿,他自己抽空写寒曜年的稿子。 主持人介绍完毕,寒曜年在观众的掌声中上台,随后开始演讲。 贺初秋的位置偏后排,看不清台上的身影,只顾埋头写稿。 没过多久,摄影把照片发群里,惊讶道:“初秋哥,寒总领带和你一样诶。” 贺初秋:“……?” 他小心翼翼地糊弄过去,打算找个时间把领带换回来。正好演讲结束时周成过来找他,询问他是否有时间去休息室。 贺初秋一口答应,他正好把领带换回来。 休息室就在会议厅旁边,有专门的安保人员把守,专供演讲嘉宾休憩。 贺初秋小心翼翼地探进一个头,见只有寒曜年一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他扯下领带递过去:“早上走太急戴错了,换一下。” 寒曜年挑了挑眉:“有人看出来了?” 贺初秋:“那倒没有。” 寒曜年:“既然没有,我们现在更换领带,反而更容易让人误会吧。” 贺初秋:? 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贺初秋还没想好要不要换,寒曜年已经从他手中抽出领带,往前一步给他系上。 从没有人给他这样系过领带,贺初秋下意识躲了下:“我自己来就好……” “别动。”男人粗大的手捏住他下颌,确认他不会再闪躲后,这才松手翻起他衬衫衣领,认认真真地给他打领带。 寒曜年拇指压着领带,问他:“你喜欢什么结?” 贺初秋没那么多讲究,答道:“最普通的那种就行。” 一分钟后,寒曜年松开手,用手机前置摄像头给他当镜子。 贺初秋看了眼:“这是什么?” “半温莎结,”寒曜年说,“比较正式,但不会太隆重。” 贺初秋又看了看,和他平时红领结打法有些不一样,但还挺好看的。 寒曜年:“这条领带很适合你。” 贺初秋也觉得。 寒曜年:“就是衬衫有些皱了。” 他昨天都没换衣服,能不皱吗? 贺初秋还没来得及开口,寒曜年说:“我这里有衬衫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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