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雨下得很大,雨水噼里啪啦拍拍打着玻璃窗,时不时响起几声响雷,伴随着划破夜空的闪电,雨水肆虐的雨夜,显得尤其可怖。 凌寒在办公室写剧本写到半夜,回卧室发现秦子墨蜷缩,眉心紧蹙。 秦子墨作为猫咖店店员,住了下来,没有多余房间,凌寒在自已卧室搭了一张简易折叠床给秦子墨用。 秦子墨背对着他侧躺着,身体微微颤抖,好像是在紧张害怕着什么。 凌寒轻轻摇晃秦子墨肩膀,“小秦?小秦?” 秦子墨倏然起身,眼神空洞像是被夺了魂魄一般,一个猛虎扑食,骑在凌寒身上,大手缚住他的脖子。 秦子墨这是怎么了? 做噩梦? 还是害怕打雷? 凌寒仰躺在床上,怔愣、错愕又惊恐地看着欲要掐他脖子的秦子墨,双手本能地攥住秦子墨的胳膊,用力往外推。 夜空再次划过一道闪电,昏暗房间瞬间亮如白昼,秦子墨表情狰狞,狠厉目光,逐渐变得清明。 秦子墨看清身下之人的样貌之后,像是碰到烙铁一样,立即收回手,无措地举在半空,极度慌张地看着凌寒。 “凌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凌寒咳了好几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小秦,你怎么回事?” 凌寒半阖的眼眸看向还骑在他身上的秦子墨,“你是做噩梦了?还是被打雷声吓坏了?” 话音刚落,一道霹雷在耳边炸开,震得人耳膜生疼。 凌寒仰躺着,双唇微张,眼神迷离。两人一上一下的姿势更是说不出的暧昧,光线昏暗的橘黄色小夜灯在这微妙的气氛上镀上一层暧昧粉红色。 秦子墨像是刚回过神一样,长长喘出一口气,慢慢俯下身。 秦子墨要干什么? 这下换成凌寒愣神了,瞪大眼睛看着不断凑近他的俊脸,大气不敢喘。 秦子墨在距离凌寒不足一厘米的距离停下,观察身下人的反应,没有表现出抗拒情绪,不抗拒就是喜欢。 一厘米距离逐渐缩小,在那微张的两片唇瓣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分,然后寻求安慰一般地叠在凌寒身上,头埋在颈窝,闭着眼睛感受身下人真实的存在感。 一触即分的吻来得猝不及防,短暂得比窗外的闪电还要快,后劲却大,久久凌寒都处于愣神状态,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一阵良久的沉默过后,秦子墨幽幽开口,“下午我说的是真的。我愿意一辈子都留在你身边。” 凌寒还有点没回过神,大脑反应慢半拍,“什么?” “我愿意一辈子都留在你身边。”秦子墨说。 这句话凌寒听清了,秦子墨愿意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 那天下午凌寒带着秦子墨以及几个店员出去聚餐,饭桌上大家聊起了以后打算。 有想回老家开个小店的,有要攒钱买房子娶媳妇的…… 轮到秦子墨,秦子墨说“我想一辈子留在二毛猫咖店,一辈子留在你身边”。 当时大家都在,或多或少表达了自已对二毛猫咖的留恋。凌寒心里清楚,那些人最终都会走,二毛猫咖是个小地方,留在这里没出息,也没有人真正的愿意留在他身边,面对他的不堪人生。 凌寒是二毛猫咖的老板,店员表达一下对老板的忠心,很正常点事,秦子墨当时说这话时,他并没在意。 眼下,他们姿势暧昧,秦子墨用轻缓肯定的声音说,愿意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凌寒心里的那根弦被狠狠地触动到了。 垂眼看向秦子墨,秦子墨脑袋又往他颈窝埋了埋,祈求道。 “凌哥,抱抱我!” 秦子墨一米九的大个压得凌寒有些喘不过气,轻轻拍了拍秦子墨后背。 “去我床上吧,我床宽敞。”凌寒说这句话的时候,真没想什么,只是出于秦子墨做噩梦的安抚关心。 两人一同倒在凌寒床上,共用一床被子,面对面侧躺着。 凌寒像哄小孩睡觉一样,轻轻拍打着秦子墨,或许是噩梦的缘故,身上汗涔涔的,连带着睡衣都湿潮得能拧出水来。 秦子墨小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墨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小块扇形阴影,侧睡的姿势显得鼻梁更加高挺漂亮,还有那两片薄唇。 凌寒回忆起那个一触即分的吻,当时心跳得很快,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没了。 应该很美妙吧! 秦子墨呼吸平稳,应该已经睡着了。 凌寒盯着秦子墨看了一会儿,像着了魔一样,缓缓凑近,学着刚才秦子墨亲他时候的样子。 在四片唇瓣即将碰上,两人呼吸相抵的时候,停下来,确认秦子墨没有睁开眼睛,轻轻碰了一下,做贼心虚似的马上撤回来。 “凌哥真的是一个记仇的人,我亲了你一下,回头你就亲回来。”秦子墨睁开眼睛半笑不笑地看着他,逗弄的语气说。 秦子墨突然说话,吓了凌寒一跳,像是一个做坏事被当场抓获的小孩,耳根通红。 “我……” 我了半天也没有下文,他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刚才的行为。 秦子墨没有给他多余反应时间,手肘撑着床,俯身靠向凌寒。 “其实你可以多亲我一下的,算作是利息。”揉捏他泛红的耳垂,声音低沉带有蛊惑性,“凌哥,你耳朵红了,你喜欢我对不对?你要尊重自已的身体。” 耳后是他最敏感的地方,秦子墨揉捏他的耳垂,手指有意无意地剐蹭到耳后,又酥又痒的,凌寒抬手握住秦子墨手腕,气息不稳。 “别……别蹭耳朵……” 秦子墨听话地把手移开,凑到凌寒耳边。 “你刚才就有反应了,现在一定难受吧,要不要试试,嗯?” 凌寒像是被逼迫至角落的兔子,等待他的好像只有被动承受的份。 秦子墨看着凌寒,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底带着道不尽的温柔多情,宛如幻化成人型勾人魂魄的男妖精。 凌寒受到蛊惑一般,理智溺毙在秦子墨的温柔多情里。伸出手臂勾住秦子墨脖子,闭上眼睛。 轻声唤:“小秦!” 秦子墨迎合凌寒,欺身下来,喘息粗重,“叫我子墨。” 子墨这个称呼比小秦亲昵多了。秦子墨靠得越近,他的心跳的越快,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子墨!” “嗯!” 秦子墨满意地答应一声,两人唇瓣碾合,唇舌勾缠,呼吸逐渐急促。 窗外电闪雷鸣,豆大雨点急躁地拍打着玻璃窗,有节奏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和某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交汇在一起,奏响独属于两人的甜蜜乐章。 就因为一句“我愿意陪你一辈子”凌寒就把自已送给一个刚认识没多久,连身份证都没有的大男孩。 现在想想都觉得亏。 一觉睡到自然醒,受凉过后浑浑噩噩的感觉好多了。签署投资合同的当天,《一衣带水》首批项目资金,非常痛快地到账。 有了资金支持,项目很快就会落实,为保证后期顺利,凌寒坐在电脑前,梳理已经不知道梳理过多少次的剧情线,由于是历史权谋剧,必须尽量保证一些细节不能和主历史冲突。 刚梳理了没一会儿,白祉的电话打了进来,“凌寒,我妈做了一大锅紫薯糕,让我给你送过去,你在店吗?” “帮我跟阿姨说声谢谢,你过来吧,我在店里。” 《一衣带水》因为秦子墨掌控了绝对的话语权,把白祉剔除在外,虽说是秦子墨抽风,但这事多少和他有点关系。
第十一章 约会 十几分钟后 白祉把一大盒软糯香甜紫薯糕放在凌寒电脑桌上。 “这紫薯是我妈特意托人从乡下买回来的,说是你爱吃紫薯糕,特意做的,我妈对你比对我这个亲儿子都好。” 凌寒瞅了一眼白祉,“阿姨对我好你吃醋了?”拿起一块紫薯糕咬了一口。 白祉长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小沙发里,随手抓起一本杂志翻看。 “我当然吃醋了,不过这也没啥,咱俩谁跟谁啊,就念在我小时候我被那些坏孩子堵在卫生间欺负,你帮我的份上,除了女朋友,我啥都能跟你共享。” 凌寒笑了笑,心里还惦记着白祉被剔除《一衣带水》项目的事,剩下的大半块紫薯糕放到一边。 凌寒抬眼看向白祉,“《一衣带水》……” 凌寒刚开了一个头,白祉像是刚想起什么,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把凌寒的话堵了回去。 “对,《一衣带水》找到投资方了,两个亿啊,啥都不用愁了,凌寒你说说,咱俩东跑西颠求爷爷告奶奶拉人投资,受了多少白眼,吃了多少闭门羹,这回好了,他们找我,我都不带搭理的。” 白祉只知道凌寒和秦子墨有点过节,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更不知道凌寒和秦子墨曾经有一段感情纠葛。 因为有发小滤镜,一定是秦子墨做了对不起凌寒的事。 吐槽完,声音不自觉地蔫了下来,“就是……投资方有秦子墨。”站起身撸起袖子,一瞪眼睛,“那个秦子墨还能吃人不成,凌寒你放心,秦子墨要是敢作妖,我指定和你一伙。” 白祉那怒发冲冠的样子,像是过年贴在门上的门神。 凌寒抿了抿唇,白祉总是这样一副没心没肺,又满是干劲的样子,白祉越是这样,他心里越发愧疚,不知道该如何同白祉说,他不在《一衣带水》项目之内。 沉默半晌,斟酌字句,“白祉,谢谢你能拿我当兄弟,其实张总那里还有许多有潜力项目,性价比高,不用受制于人,如果你愿意等,我可以把《五月丁香花满城》的姊妹篇,整理好给你。” 白祉挥挥手。 “别,我现在可没那个精力弄别的,《一衣带水》都不够我忙的,下午我还得去找宋导确定导演组的事,我决定了,我以后就跟着宋导了,我脚踏实地好好干,等我哪天混出名了,凌寒你就是我的御用编剧,只要你写,我就拍。” 凌寒越听越不对劲,“谁告诉你去找宋导的?” “张总啊,昨天晚上打电话告诉我的,我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好觉。” 凌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嘲般地笑了笑,枉他愧疚了一晚上,悬着的心放进肚子。 这事没有秦子墨的点头,张坤绝对不会把白祉放进来。 昨晚吃饭前他还特意找过秦子墨,说了没两句话便吵了起来,闹了个不欢而散。 秦子墨这是想干嘛? 突然良心发现,转性子了?转念一想,转性子不大可能,这个概率低到足以和母猪上树相媲美。 还是,是特意给他心里添堵? 自从知道秦子墨注资《一衣带水》那刻,凌寒就知道秦子墨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各种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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