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岁的沈亭州:……他有这么显老吗? 少年还要继续开炮,后颈突然被一只手扣住,对方力道很大,整个脖颈都泛起一股酸麻。 少年抡着拳头,回头看到身后的人,脸上的狠戾瞬间凝固。 许殉压着眼睫,气场迫人,冷冷地问,“要谁保养寿命呢?” 少年一时语塞,脖子又被他掐得酸疼。 男生想要救少年,但又摄于许殉的气场,只能求助地看向沈亭州。 看出许殉跟这个少年认识,沈亭州出声,“一场误会,让他道个歉就算了。” 许殉掐着少年的脖颈子,逼着他将脸转向沈亭州,“说对不起。” 少年有所忌惮似的,低声道:“对不起。” 许殉手上力道加重,“没吃饭?” 少年脖子一疼,被迫在沈亭州面前低下头,他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但很快被许殉压得头更低了。 少年只能声音大了一点,对沈亭州说,“对不起。” 等他道完歉,许殉反水了,“对不起就算了?” 沈亭州:…… 少年:…… 许殉冷嗤,“像你这个年纪毛都没长全,就别出来上演英雄救美了,好好保养保养你的脑子比什么都强。” 少年忍气吞声。 许殉继续毒舌,“有功夫在小男生这里表现,不如去做两道数学题,等你哥回来了也不至于脱鞋抽你。” 少年实在忍不了了,“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许殉:“道歉有用吗?” 少年:“人家都说道歉就算了!” 沈亭州作证,他确实说了这句话,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拆小许的台,所以保持沉默,假装自己没有说过。 许殉冷笑一声,“还敢顶嘴。” 少年膝窝一酸,差点没跪到地上,他咬了一下牙,“那你想怎么办?” 许殉说,“把《逍遥游》背一遍,我就放你一条狗命。” 少年瞳仁一震,“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男生忙说,“我背行不行?” 许殉扫了他一眼,“行吧,你对着他说,像你这个年纪毛都没长全,就别出来上演英雄救美了,好好保养保养你的脑子比什么都强,说三遍。” 沈亭州:杀人诛心了小许。 少年瞪过来,用眼神明晃晃地威胁男生。 许殉见状又踢了少年一脚,他膝盖一痛,半条腿跪到了地上。 眼镜男生一慌,刚要去扶他,许殉拎着他的衣领又提了回来。 看到少年脖子被勒住的印子,男生只好磕磕绊绊地说,“你这个年纪毛都没长全,就别出来上演英雄救美了,好好保养保养你的脑子比什么都强。” 少年恨恨闭上眼睛。 等男生说了三遍,许殉不紧不慢地抽回手,“滚吧。” 少年拉上男生的手,愤然离开了。 沈亭州问,“他是?” 许殉说,“朋友的弟弟。” 沈亭州不可置信,小许这么宅居然还有朋友? 许殉没多解释,牵着沈亭州的手进了他们的影厅。 - 看完电影,沈亭州又接到周子探的电话。 他还以为贺延庭跟谢凝又打起来了,没想到是贺延庭失踪了,准确地说是离家出走,带上换洗衣服跟现金离开了贺家。 周子探怀疑贺延庭去找江寄了,准备去江寄家蹲守贺延庭。 沈亭州:“你等一下,我给江寄打个电话。” 周子探:“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沈亭州惊讶,“你知道江寄住哪里?” 周子探理所当然,“我早就知道。” 沈亭州忽然有了一个猜测,“你没告诉过你哥吧?” “我怎么会告诉他?”周子探先是皱眉,随后想到什么,“好像前段时间吵架的时候,我提了一句。” 破案了,难怪上次贺延庭能顺利找到江寄,就是因为小周这个猪队友! 贺延庭没失忆的时候,周子探搞不定他很正常,人都退化成几岁智商了,还是能从周子探嘴里套出话,这就很…… 怕周子探跟江寄吵起来,沈亭州劝道:“你别去了,还是我先问问吧,万一他换了新地址呢?” 周子探嘟囔了一句,“老搬什么家,做贼似的。” 沈亭州难得贴脸开大,“或许人家防得就是你们贺家人!” 周子探语调一下子变了,有几分掩藏不住的得意,“他怎么也知道我要改姓了?原来现在这么多人都知道吗,看来我得早点改了。” 沈亭州扶额,这是重点吗! 挂了电话,沈亭州只好给江寄打过去,对方正在上班,说如果遇到贺延庭会把他送回去的。 沈亭州跟周子探说了一声,也让他去其他地方找找,万一贺延庭去了其他地方呢,最近他也不像之前那样整天嚷嚷着见江寄了。 虽然贺延庭智商退化,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孩子,偶尔还会超常发挥,沈亭州不担心他会遇到危险。 所以当江寄晚上打来电话,说贺延庭被送进了手术室那刻,沈亭州的脑袋轰鸣了一下。 许殉开车把沈亭州送到医院,江寄一个人站在空荡的走廊,盯着亮起的手术灯发愣。 沈亭州快步走过去,看到满身是血,脸色苍白的江寄,询问道:“你没事吧?” 江寄合了一下酸胀的眼睛,然后冲沈亭州摇了一下头。 “我没受伤。”江寄低声说,“血都是他的。” 沈亭州问,“怎么回事?” 江寄静了几秒才开口,他思维很乱,句子也不连贯,“林学严的父亲来找我要钱,他拿着刀威胁,贺延庭突然出来,帮我挡了一刀。” 自从江寄跟贺延庭断了之后,住在医院的林学严也只能出院。 半个月前,他因为大面积肺部感染死在家里。 林母也变得疯疯癫癫,经常说一些胡话,还会半夜突然惊醒,摁住睡梦中的林父,狂打他的脸,嘴里还念叨着,“一个巴掌续命十分钟”。 林父被折腾的苦不堪言,他觉得造成他家变成这样的人就是江寄,这才拿着刀找他要医药费。 林父已经被抓,警方刚给江寄做完笔录离开。 沈亭州听完一阵沉默。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把别人的牺牲当做理所应当,甚至等他收回这些恩惠,还会记恨对方。 看着江寄眼里拉出的几条红色血丝,沈亭州开口,“你回去睡一觉吧,等贺先生没事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衣衫上的血迹刺痛着江寄。 明白他此刻的挣扎,沈亭州说,“不要被情绪带动着做决定,情绪只是一时的,有些事却是一辈子的。” 听懂沈亭州言外之意的江寄抿了一下唇,沙哑道:“那我现在……” 沈亭州打断他,“现在回去睡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了。” 一会儿贺家人就要来了,沈亭州担心江寄不能全身而退。 小周的善良和忠诚只对信任的家人跟朋友,对外他可是一头实实在在的恶犬。 许殉帮忙把江寄送了回去。 没多久贺然婕,还有周子探跟谢凝一块来了,谁都没敢告诉身体不太舒服的贺老爷子。 贺然婕声音发颤,“怎么回事沈医生,延庭没事吧?” 沈亭州捡着重点说了说,没说贺延庭是为江寄挡刀,只说贺延庭是为了救人。 周子探啃着指甲听完,暴怒而起,“凶手人呢?” 沈亭州说,“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贺然婕怕周子探闹事,嘱咐道:“既然人已经归案了,不要再私下调查,也不要找这个人亲属的麻烦,知道吗?” 周子探很难开口答应,可贺然婕一直看着他,他只能点点头。 一旁用骨牌占卜的谢凝突然道:“放心,我会看着他的。” 说完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对周子探说,“坐我旁边,我给你哥占卜一卦。” 周子探赶紧凑过去,“准吗,姐?” “你要是心静就准,心乱就不准。”谢凝把洗过的骨牌放到周子探面前,“抽吧。” 自从求神拜佛把贺延庭“唤醒”后,周子探没那么唯物主义了,他搓了搓手掌,闭上眼睛虔诚地抓了一张牌出来。 看着谢凝手里那把跟扑克牌大小的骨牌,沈亭州不禁疑惑,这跟传统的骨牌不一样。 传统的骨牌应该是比麻将牌大,但也没有大到跟扑克牌差不多,比扑克牌厚一点,还有弯曲的弧度。 沈亭州问,“这是什么骨头?” 谢凝又让周子探抽了一张,随意回道:“肩胛骨。” 听到是肩胛骨,周子探并没有发怵,将牌合在双手间,亲吻牌的首端,默念:“好牌好牌,一定是要好牌。” 沈亭州:…… 许殉拿着车钥匙回来时,沈亭州默默拉着他远离那对姐弟,并且在他身上做十字架的动作。 虽然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小许的八字看起来很弱。 这种事还是宁可信其有,毕竟那可是三十多张肩胛骨牌,如果一对牌是一个人,那就是十几条人命。 沈亭州在许殉身上划下十字架,默念:愿主保佑你。 然后拉起许殉的手,双手合十,继续默念:愿佛祖保佑你。 沈亭州回忆了一下道家的抱拳手势,拉着许殉继续做,默念:愿三清天尊保佑你。 许殉:? 许殉不懂沈亭州在干什么,见他老摸自己,于是捏了捏沈亭州的手心。 沈亭州:……小许,这不是腻歪的时候。 - 贺延庭的手术做了四个多小时,人才从手术室推出来,进了需要看护的重症病房。 医生跟家属沟通时,沈亭州站在一侧旁听。 等医生离开后,沈亭州把贺然婕他们听不懂的地方,再仔细讲了一遍。 安抚完贺然婕的情绪,沈亭州给江寄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人没什么大事,让他好好休息。 很快江寄回复了一条谢谢。 沈亭州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许殉毫无怨言地等着他,沈亭州心里一暖,朝许殉走了过去。 他问,“困不困?” 许殉说,“还好。” 沈亭州:“我们回去吧。” 许殉:“忙完了?” 沈亭州点了点头,跟许殉并肩走出了医院,他的手突然被许殉握住。 沈亭州转头看他,瞳仁在路灯下发亮,“许先生,你的手有点凉。” 许殉握紧沈亭州,“所以要攥紧你的手暖一暖。” 沈亭州好脾气,“好吧。” 在深冬的寒夜,他们的手牵在一块,影子被灯光拉长。 回到家里,为了不吵醒管家,沈亭州上楼的脚步放得很轻。 但路过管家的房间时,那扇门还是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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