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瑶还要说什么,许殉抬手把沈亭州的耳朵捂住了。 秦诗瑶:……针对我是吧,小绿茶! 沈亭州笑着把许殉的手摁下来,秦诗瑶正看他俩撒狗粮时,会场大门不出意外地打开了。 原本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司仪这边,直到听到嘭地一声巨响。 姜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礼花炮,嘭嘭嘭地放了三个。 他拽着一脸不情愿的纪砚,在漫天彩色的瓦楞纸里,走进了会场。 姜驰难得穿上西装,衬衫领子敞开三颗扣子,露出一大片蜜色的胸肌,条纹西装的口袋上还别着一支红玫瑰。 这身打扮艳俗至极,但套在姜驰身上一点也不碍眼。 因为他本来就有一种暴发户般,粗犷的、野蛮的、不拘一格的气质。 秦诗瑶的形容很精准,“别人是雅痞,他是野痞,越土越野。” 不精致就是姜驰的精致。 一旁的纪砚在姜驰的衬托下,哪怕穿着餐厅工装服,也是一身仙儿气。 看到他俩,许政没有任何惊愕,就好像一直等待的意外终于来了。 韩子彦笑容淡下来,看着全场的焦点纪砚,眸光晦涩不明。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姜驰仿佛才是主角,招手致意,“不好意思,来晚了。” 纪砚抽了抽自己的手,姜驰紧紧扣着,没有放开他的打算。 “你带我这里干什么?”纪砚小声质问,“你发什么疯!” 认出纪砚的人都微微变了色。 许妈妈皱眉,韩子彦的家人脸色难看,“保安呢,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姜驰看向叫保安的韩父,“这么小气,两杯喜酒都舍不得?我还有一份大礼没送呢。” 许妈妈走出来圆场,“礼物就算了,这里没有多余的座位,你们想要吃饭,我去外面给你们安排一桌。” 说话间她看了一眼纪砚。 纪砚撇开视线,没有跟许妈妈对视。 姜驰笑道:“饭可以不吃,礼物还是要送的,稍等一会儿,几分钟就到了。” 秦诗瑶大呼刺激,“该不会是义肢吧?” 沈亭州感觉秦诗瑶这么会侮辱人,不去做反派真的可惜了。 管家突然说,“义肢没意思,可能送橘子吧。” 秦诗瑶一时不解,“橘子?下过毒的?” 能跟管家脑回路对上的许殉纠正道:“是局子,监狱。” 沈亭州复杂地看了管家一眼:管家你……怎么也唯恐不乱?说好的婚礼守护者呢! 保安已经冲进来要赶人,许政叫停了保安,“让他们留下来吧。” 许政冷冷地看向纪砚跟姜驰,沉声道:“我也想知道他们要送我什么礼物。” 韩父刚要说话,韩子彦冲他摇了摇头。 许妈妈露出不赞同之色,对许政说,“别胡闹了,我先让他们走。” 许政压根不听,“您别管,我要看他们想干什么。” 所有人都在等着纪砚这位昔日情人的大礼,但纪砚本人也不知道姜驰在搞什么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五分钟后,一个走路奇怪的青年出现在会场门口。 看到他的那刻,韩子彦一向温和的俊脸有片刻扭曲。
第58章 那人的腿应该是受过伤, 走路姿势很怪,但他没有借助任何工具,靠着毅力一步步走进了会场。 韩子彦看着青年, 低垂的眼睫遮住眸里所有情绪。 姜驰突然啪啪啪地鼓了三下掌,将所有人的目光从青年身上吸引过来。 他仿佛舞台剧的演员,很戏剧化地鞠了一躬, 看着仪式台上的两位新人, 缓缓露出一个痞气的笑容。 “这就是我的礼物!”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只有秦诗瑶唔了一声, 看着门口那个青年露出思索的表情。 “感觉这人有点眼熟?”秦诗瑶自言自语, “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沈亭州忍不住说,“是学艺术的吗?脖子好长。” 虽然走路踉跄, 但身段跟气质都很艺术生。 听到沈亭州夸对方脖子长, 许殉不动声色地抬起下巴,露出跟傅怀斐同款线条修长优雅的脖颈。 沈亭州的话提醒了秦诗瑶, “我想起来了, 是贫民窟走出来的那个天生舞者!我在国外读书时, 看过他的演出介绍, 好像跟韩子彦一个舞团的。” 管家忽然道:“这个小韩有点刑啊。” 姜驰似笑非笑地看向韩子彦,“嫉妒吗?他站起来了, 你却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韩家人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许政也皱起了眉。 他扫了一眼沉默的纪砚, 冷声对姜驰说, “你应该问问你身边的人, 子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姜驰反击道:“那你应该问问你身边的人, 林羽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韩子彦没理会姜驰的挖苦,主动向林羽森打招呼, “抱歉,我忘记邀请你了。” 看着韩子彦那张一如既往俊雅温和的脸,林羽森抿了一下唇。 好一会儿他才说,“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韩子彦礼貌道:“今天是我的婚礼,有什么事可以明天说吗?” 姜驰显然不满他俩这种磨磨唧唧的说话风格,睨了一眼林羽森,“别圣父,你这几年过得什么日子,你自己不清楚?” 林羽森噎了一下,直面韩子彦,问了出三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 “那场导致我双腿瘫痪的车祸,是你找人做的吗?” 这话让所有人都惊了,没想到参加一个婚礼还能扯出刑事案件! 然后矜持地发出吃瓜声,有人甚至拿出手机拍视频。 秦诗瑶惊叹,“原来韩子彦不仅是黑心莲花,还是一个疯批的黑心莲花。” 沈亭州复杂地看了一眼管家。 管家端着一杯茶,笑而不语。 生性不爱吃瓜的许殉,在沈亭州面前调整坐姿,不经意地舒展了一下脖子。 韩子彦似乎很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当时我也差点出事,就算是我安排的,我怎么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林羽森的腿是车祸造成的,当时他们演出结束,坐车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车祸。 车祸发生时,韩子彦想去便利店买一瓶水,刚下车,甚至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关,一辆破吉普就撞了过来。 正是因为韩子彦险险躲过一劫,谁都没有怀疑过他,包括林羽森。 姜驰说,“你当时就算没来得及下车,也不会有事,因为你改造过那辆车。” 见韩子彦还要狡辩,姜驰拿出那辆车的照片。 如今这辆车已经是报废车,姜驰花费了大价钱从国外运了过来,找朋友做了详细的检查。 当年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意外,按照交通意外处理的。 “你在车里更换了吧台,吧台是高强度高铝做的,只要支起吧台,就能增强你这边的抗击性,就算真撞过来,你也会很‘幸运’的没事。” 韩子彦似乎有些无奈,“我不像你这么懂车,只是听朋友的建议做了这么一个内车吧台,凭这个吧台就说车祸是我安排的,这多少有点牵强。” 他看向林羽森,目光充满包容与温和。 “小森,我很理解你的不甘,因为我跟你一样也不想放弃舞台,坐在轮椅上事事都要人照顾。姜先生对我有误解,我能理解,但你还不了解我吗?” 想起过往那些相处的时光,林羽森心里波动了一下。 他一直是拿韩子彦当哥哥的,打心底里仰慕韩子彦。 在他生活窘迫时,是韩子彦出手帮他,他被欺负时,也是韩子彦为他解围。 所以当有人找上门,告诉他,他的车祸是一场精心的预谋,主谋还是韩子彦的时候,林羽森是不相信的。 姜驰懒得废话,直接拿出录音笔播放,内容是两个人的对话。 这段录音不知道是在哪里录下来的,背影杂音很重,但还是能听出其中一个人是韩子彦。 韩子彦让另一个人加大力度骚扰林羽森,还用贫民窟的臭虫来形容林羽森。 当初也是听到这个录音,林羽森一颗心瞬间凉透了。 录音里的另一个人在舞团经常霸凌他,韩子彦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他俩关系才亲近起来。 秦诗瑶“哇偶”了一声,“这就是用肉罐头,把流浪小狗骗回家虐杀,还在外冒充爱狗人士。” 沈亭州:你是会精准总结的。 许殉往沈亭州身旁靠了靠,单手撑起下巴,露出喉间的突结。 - 在场所有人都听出那是韩子彦的声音,露出惊愕之色。 实在没想到平时温和有礼的贵公子韩子彦竟然有两副面孔,私下居然烟酒都来,不是,居然搞霸凌、欺诈都来,还疑似制造车祸搞掉天赋比他好的林羽森。 简直太坏了! 韩母愤怒道:“我要告你们,用这种不知道从哪里合成的录音来污蔑我儿子,还是在他结婚这天!” 许政看了一眼韩子彦,既然震惊又疑惑。 韩子彦凄苦一笑,“你也不信我?” “没有。”许政摁住韩子彦的手,“我当然信你。” 他说着相信韩子彦,余光却忍不住瞥向纪砚,见他怔怔地望着姜驰,许政脸色有点不好看。 一直沉默的纪砚开口问姜驰,“你什么时候找人查的这些?” 姜驰说,“四年前。” 纪砚一愣,四年前?那个时候他俩还在监狱呢,而且只认识了一年。 似乎看出纪砚的疑惑,姜驰解释,“托外面朋友查的,我不相信你会为了一个煞笔,跟人争风吃醋到开车撞人。” 听到这句话,许政摁着韩子彦的手都紧了几分,眼神阴沉。 煞笔? 纪砚低声念了一遍,最煞笔其实是他自己,连撞人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韩子彦没死,他也没死。 纪砚的目光从恍惚变成自嘲,又如同一把尖刀刺向韩子彦。 他想韩子彦死,五年来这个念头一点都没有变。 纪砚看向韩子彦,说话声音虽然只有气音,但满是恨意,“他杀了我的金毛,还间接害死我爸爸!” 这是纪砚第一次说出他撞韩子彦的原因,就连许政都震惊地看过来。 他一直以为纪砚是因为吃醋,所以才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 秦诗瑶瞬间睁大眼睛,“好家伙,居然又扯出一条狗命,还有半条人命。” 沈亭州眉毛动了一下,嘶,怎么感觉在骂人? 许殉又朝沈亭州靠近几分,肩膀已经挨在一起,许殉也把脖颈抻拉出最修长的线条。 但沈亭州并没有看许殉,去听韩子彦的狡辩。 韩子彦惨笑,“我知道你因为许政不喜欢我,但也不用把你父亲的死按在我头上,还把小森找过来,破坏我跟阿政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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