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绪有些激动:“他们觉得陆先生不能失去一颗s级的腺体,甚至说,即便要摘除也得找到成功配型的高阶腺体才行!” 这话一出,小王先是怔住了,他惊讶地张了张嘴,相反贾佟倒是很平静,他看起来对此并不意外,只是脸色凝重了许多。 戴维气吼吼道:“原谅我情绪激动,或许高阶信息素确实重要,重要到成为他们家族无法舍弃的尊严,但我还是认为应该站在患者健康第一的角度考虑问题。” 这话几乎把态度摆在了明面上,似乎戴维已经和陆家人争辩了一番,可惜因为落于下风只能妥协地先将陆曜山的腺体缝合了,以维持表面的太平。 贾佟明白戴维的意思是希望他出面去劝陆家人,可问题哪有这么简单,十多年前腺体移植手术时,他就曾经制止过自己的老师,可惜毫无用处。 想了想贾佟只能问戴维:“陆先生之前在英国接受过腺体治疗,您联系过他的主治医师吗?” 戴维早就联系了,并且一提起来就更加气愤:“那简直是个庸医!” “爱德华只知道用所谓治标不治本的药物和粗暴的疗法对待病人,他提出的方案除了让他能够赚到更多陆家人的钱,没有其他屁用,我就知道私立医院没有好鸟!” 这话听起来戴维已经将那位主治医师拉入了黑名单,贾佟想起陆曜山说过,他在英国的一家专门治疗腺体病的私立医院治疗,而他只在陆曜山回国时看过他所带的药物,大部分都是抑制剂和镇定剂一类比较常见的药物。 所有此刻他听戴维这样说,心里不禁疑惑,难道在服用大量的保守型药物之余,还有其他极端的疗法? 贾佟不由问他:“爱德华提出的是什么方案?” 话音刚落,戴维阴沉地说了三个字母。 “G-ECT。”
第108章 108 不,是喝酒喝死了 办公室里第三次陷入了寂静。 G-ECT也叫腺体性电休克治疗,就是使用一定的电流通过患者病变处,致使病变器官出现生化改变,从而缓解或刺激病情达到治疗的效果。 这种疗法一般医生使用得都比较谨慎,因为对患者的身心伤害很大,做完以后会产生反应迟钝、逆行性遗忘、智力受损等副作用,从前专用于精神治疗,随着医学发展也延伸到了其他病症,不过从始至终除了病情极端,没有患者会喜欢被电那么一下。 而陆家人,或者确切地说陆骢和白筱落居然同意让陆曜山接受这样的治疗,并且还长达十几年。 这太离谱了! 饶是在医院待了大半辈子看尽众生相的贾佟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他突然心疼起陆曜山,也难怪他会吃一些带抗抑郁的药物,而他也因为那些药产生生理障碍,最后忍受不了才回国寻找盛昔陶。 毕竟比起一辈子坐在电椅上受尽折磨,找到一个信息素高度匹配的omega属实是上上策,众所周知,腺体病界有一句话,叫做信息素治百病。 不过同样的,问题也出在这里,盛昔陶并不清楚他在国外发生的一切,对于陆曜山的某些极端强制性的行为自然感到不适。 他的腺体因为陆家受过伤,尘封在内心的痛苦记忆也因此挖掘出来,反向刺激着他,导致两人的关系无法正真和解,即便此刻相爱,也难以长久地维持。 或许真要“以命相许”,才能越过一切阻碍。 戴维医生还要去查房,聊到一半便匆匆离开了,小王和贾佟走出办公室,小王心情复杂,他心中堆积着千言万语,最后忍不住问。 “老师,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贾佟说:“你指什么?让陆家人同意摘除腺体?” 这显然比登天还难,小王犹豫着:“那盛先生的信息素能救陆先生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又得向盛昔陶求解。 可是他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虽然清醒了过来,也得知陆曜山就在旁边的楼层。 他在手术之后三个月后醒来,陆曜山却依旧昏迷不醒,他们两个堪称新时代的牛郎织女,只不过中间隔着的不是银河可能是黄泉,也希望最后是在鹊桥而不是奈何桥相遇。 盛昔陶除了每天的检查以外,也不闲着,因为伦敦警方找到了这里。 关于当时的情况,他们得听听受害者的陈述,再决定如何处置罪犯。 听到绑匪陆晖雨第一时间已被抓获,盛昔陶充满了感慨,他似乎还记得自己被推下去时的震惊和恐惧,也记得这是他在看见警察以后所发生的事。 陆曜山让伦敦警方隐蔽在岛屿周围,只是没想到陆晖雨先一步感知到了他们的信息素,因为在唯一的强大的sa信息素消解之后,陆晖雨这个相对高阶的alpha几乎无人能敌。 他以为哥哥真的只身前来,因为在得知最后又是骗局时,他怒不可遏地在警察扑上来前打算将人质撕票。 好在盛昔陶还是活了下来。 在被告知陆曜山和盛昔陶被救起来之后,陆晖雨陷入了颠狂,他在看守所发疯,用高阶信息素打伤了两个狱警,见过他的人无一不认为他应该送到精神病院接受电击,没人看得出他是豪门出生的陆家二少爷。 盛昔陶听完警察说的这些,久久不能平静,面对陆晖雨今天的模样,比起认为他咎由自取,盛昔陶更觉得可怜,不过一想对敌人的怜悯等于对自己的残忍,哦不,是对于陆曜山的残忍,于是他把那种情绪压了下去,直骂道活该。 警察走后,盛昔陶坐在窗边吹风,此刻距他醒来又过了大半个月,他现在能下床坐轮椅了。 虽然被陆家的保镖看管着不能随意进出,不过姜河和Ross还有 Mica时常来医院陪着他解闷。 尤其Mica的两个孩子甚是可爱,一进来就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像两只小疯狗。 Mica对他说:“再过一个礼拜我就把他们送去监狱,哦不,学校。” 盛昔陶听了失笑,下意识问:“你生他们时候很疼吗?” Mica愣了愣,沉默几秒答道:“不太记得了。” “我觉得应该是疼的,毕竟医生当时说他俩一个八斤一个六斤,不过现在我只记得查出怀/韵时的惊喜了。” 盛昔陶听到这话,下意识将手放在了小腹上。 他想,惊喜吗?他那时似乎只有慌乱和害怕,不,好像也有一丝惊喜,可惜很快就掐灭在了心里。 姜河站在一旁注视着他俩,看着盛昔陶眼底闪过遗憾,不由想起了那阵子的陆曜山。 在得知盛昔陶动了手术后,他从医院回来像是变了一个人,整天只知道浑浑噩噩地呆在家喝酒,工作生活都烂成了一滩泥。 最后姜河忍无可忍地上门找人,结果看见他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无数酒瓶子堆在一边,没有一点大少爷的模样,活像个路边的流浪汉。 他把陆曜山扶到浴室,发现他怀里拽着两张皱巴巴的纸,打开一看是两张婴儿床的设计图。 姜河觉得难过又无奈,他害怕陆曜山的下半辈子都得这样颓废下去,好在日子总归要过,在陆家切断陆曜山的资金往来,导致公司业务出现问题,再不管可能面临倒闭后,陆曜山终于振作起来去找了曹旭。 曹旭人狠话毒,鼓励陆曜山说:“你得像个雄伟的alpha一样,不然哪个omega会喜欢你,人只是和你分手,又不是死了,追回来以后,孩子再造就是,你要是这样喝酒喝死了,或者喝阳、痿了,他有点良心,以后每年来祭拜你,要是没良心,就带着和别的alpha的孩子来看你,走之前还指着你的墓说,‘瞧,这是个曾经追过我的sa’。” “他孩子就睁大眼睛问,‘爸爸,他是战死沙场了吗?’” “盛昔陶就回答,‘不,是喝酒喝死了’” “……” 姜河还记得陆曜山当时坐在公司食堂里一脸空白的模样,然后他再也没去公司食堂吃过饭,因为从那天之后,食堂里到处传言“一个高层失恋喝酒喝死了”。 但不管如何,圣手曹旭算是挽救了一条生命。 陆曜山在这之后把酒都丢了,天天按时到岗工作,虽然看起来依旧精神不振,但至少不会在开会时把钢笔插进副总的茶杯里,甚至还能指出对方合同中“的地得”的用法错误,智商简直又回到了巅峰。 拉回现实,姜河此刻觉得非常迷幻,几个月前两人还吵得要死要活的,现在真要死要活了,却是因为相爱。 手机突然“嗡嗡”振动了两下。 Ross发来一条信息,是个戴着墨镜的emoji表情。 姜河见状递给盛昔陶,后者眼里登时有了精神。 这意思是现在1216病房无人把守。 自从盛昔陶醒来后,他每天的盼望都是去见陆曜山,起初因为不能动弹只能靠Ross传来的线报,毕竟他是陆家司机,比起姜河,他更容易接近被保镖重重把守的icu。 后来他能下床了,陆曜山虽还在昏迷中,但因为病情稳定从icu转到了vip病房。 期间姜河偷偷推着他去过1216,可惜多次被陆家保镖在电梯口截住,甚至有次遇上了陆骢和白筱落,被两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赶回了病房。 盛昔陶纵使难过也只能默默承受,好几次憋屈得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 伤好了回过头,他又惦记陆曜山的状况,姜河便想了法子,串通Ross等保镖换岗离开的间隙,让盛昔陶过去看他。 陆家保镖会在下午一点左右换岗,第二波接替的人已经被Ross收买,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盛昔陶的进出便容易很多。 陆曜山已经在床上躺了将近四个月,整天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脸颊瘦削,医生说他有意识活动,但不能确定何时会醒。 盛昔陶坐在床边,每每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指,发现他手背的伤口已经结了痂,腿上和身上一道道缝起来的地方也慢慢愈合成疤痕。 “所以你时候能睁开眼睛呢?” 盛昔陶低头摸了摸他的眼皮,长长的睫毛刺得他指尖发痒,也刺得他心脏发疼。 他像从前那样自顾自地开始对陆曜山叙述一整天的事。 “我今天早上吃了一个鸡蛋灌饼,加了生菜和培根,姜河亲自做的,我发现他厨艺很好,中餐西餐都行,前两天Ross来的时候说想吃三明治,姜河回头就把饼换成了吐司,他简直是个天才。” “中午的时候,Mica带着她的两个小不点来看我,他们长得特别可爱,皮得要上天,Mica说这两天风大要不绑一起当风筝放了。” “她挺搞笑的,让我想起从心和从意小时候,从心就不说了,他一直很懂事,从意倒是很闹腾,不过和他们比起来,完全是玩具店猴子和峨眉山猴子的区别……对了,你好像挺喜欢从意的吧,你们之前不是称兄道弟的吗?” 说到这里,盛昔陶顿了顿:“我们出事我还没告诉师父他们,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怕他们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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