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暗下来:“何况你的腺体还是他哥的……不过我想了想,这件事你也蒙在鼓里,肯定不能全怪你,等你醒过来,我就去帮你跟从意道歉,他要是不原谅地话……” 盛昔陶思忖了半晌:“要是不原谅,那你就赔给他钱,或者把陆家的股份给他……” 盛昔陶说着又觉得不对,开始反驳自己:“哎呀,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家里人都去世了,好像有钱也没什么用……” “……不过,我觉得你肯定能想到办法,毕竟你这么聪明,对吧?” “……”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听了别生气,伦敦警察来找过我了,他们说陆晖雨承认了纵火和绑架案,但没有提到你爸妈,说是自己一手的策划没有任何人胁迫。” “好吧,虽然我很生气,可是我也没有证据,警察那边估计也不会信我的话……” “……” “要是你能亲口告诉他们就好了……” “……” 病房里回应他的只有仪器运作的滴答声。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恍如一张毫无生命的白纸,或是一颗沉默的仙人掌。 盛昔陶注视着那颗仙人掌,低头抹了一把脸,比起第一次来病房,他如今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是很多时候面对陆曜山未知的病情走向,盛昔陶感觉自己的未来也陷入了大片的迷茫…… 崩溃不是最悲惨的,最悲惨的是崩溃之后依然无路可走。 看着自己绑着石膏的腿,盛昔陶有事希望自己能好得慢一点,或者最好一开始就不要醒来,那样他清醒时的痛苦就会少一些……
第109章 109 老子他妈的跟你们拼了 姜河在外面敲了敲门,示意他时间差不多了,盛昔陶听见了,把陆曜山的手放回被子里,然后他俯下身轻轻贴着他的左胸口处。 他向来都是这样告别,放佛陆曜山只有还在跳动的心脏声会与他对话。 “拜拜,我明天再来看你哦。” “嗯嗯,拜拜哦。” 它是这么说的。 姜河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也不好受,陆曜山算是他毕业后的第一任上司,不光没有高高在上地压榨他,相反重视栽培他,一想到他可能醒不过来,姜秘书的眼圈红了又红。 一阵“叮”的开门声猝不及防从身后传来。 回过神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走廊那头,陆骢和白筱落的身影突然出现,他们中间还站着一个人,是陆文宏。 白筱落在见到1216门口无一人把手时,几乎是飞一样地跑了过来。 下一秒,她的眼睛就看见姜河推着盛昔陶从陆曜山的病房出来。 女人整张脸顿时扭曲成了一团。 手指几乎戳到盛昔陶的鼻尖,怒气冲冲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盛昔陶没想到会被发现,下意识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这倒给了白筱落机会,陆骢和陆文宏慢一步赶到,只听见病房门口传来她的叫骂。 “我说保镖怎么不在,合着被你俩支走了?” 她颐指气使地质问两人:“快说,你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姜河不想把事情闹大,上前替盛昔陶解释,谁知白筱落立刻把矛头指向他。 “姜秘书,我对你客气,是因为你是曜山的人,可你充其量也就是个公司职员,我劝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不要多管闲事!” 姜河一听表情顿时暗下来,白筱落见状推开他,尖锐的目光落向坐在轮椅上的人。 盛昔陶听见她恶狠狠地对自己说:“我记得上一次我已经警告过你,不允许你再靠近这里一步,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白筱落是个高阶o,盛昔陶明显能感觉到她强大的压迫感,蓦地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他……我什么都没做。” 白筱落根本不信,她如今对盛昔陶的一切抱有警惕。 “什么都没做?” 她哼了一声,恶语相向道:“你觉得我信吗,你这个人阴险狡诈,心怀不轨,从前在我们家白吃白喝装傻子,曜山十年前就为了你受了一次重伤,现在过了十年,你又回来害我儿子!” 她所有话都像刀子一样往盛昔陶的心上捅。 “害得一个不够还害两个,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晖雨现在也回不了家。” 白筱落想起还在囹圄的小儿子,指名道姓地诅咒着。 “盛昔陶你作恶多端,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盛昔陶的脸色极度难堪,尽管他的右耳听不见了,但那些恶毒的字眼一瞬间放大,如针扎在他身上一样,气得他嘴唇发抖,忍不住问。 “你觉得是我的错?!是我故意害得陆曜山变成这样?!” 白筱落说:“那不然呢,我儿子向来懂事优秀,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鬼迷心窍。他居然说出要跟你结婚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是你害的还能有谁?!” 她嘲笑盛昔陶:“你算什么,你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腺体残疾的omega,丢在大街上都没人看一眼,陆曜山居然还瞒着我们想在生日会上向你求婚?呵,简直荒唐!” 这话落下,盛昔陶的眼睛终于红了,他从前从未觉得自己无父无母孜然一身有什么好难过的,可现在,他突然发觉到一种孤独感。 一种无力的怯懦的孤独感,他下意识看向躺在床上的陆曜山,那一刻,他多想陆曜山能站在自己的身后。 门口的陆骢和陆文宏注视着这一切,此刻不由露出解恨的表情,他们冷漠的态度像刀一样插进人的心里。 盛昔陶咬着牙对白筱落说:“你说得没错,是我配不上陆曜山,我也没有做梦要进你们陆家。” 他克制着嗓音里的颤抖:“可陆曜山现在这样,才不是我的错!” 白筱落本来占据上风,得意的表情在听到这话后,顿时裂开一道缝。 不过在她发作之前,陆骢突然上前不由分说地将盛昔陶从轮椅上拖起来,一把推到病床前。 他指着躺在上面的陆曜山说:“不是你的错?那他凭什么要替你承担这一切,凭什么要我们陆家为你承担这一切!?” “你看看我儿子这个样子!你睁大眼睛看看,医生说他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盛昔陶,该死的人是你!” “……” 男人和女人一字一句的控诉和咒骂,放佛无数把尖刀捅向盛昔陶,但这些都比不过陆曜山近在咫尺的苍白脸颊。 他双眼紧闭一脸风平浪静,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知道,现实世界早就离他远去。 盛昔陶感觉身上的伤口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看不见的地方早就血流成河,他那颗满是疮痍的心,像被千刀万剐后再放到油中煎炸。 白筱落见状,上前说:“我已经给你办了转院手续,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 她说完朝门外示意。 四五个保镖这就走进病房,冲向了盛昔陶。 姜河下意识想上去拦,却被其中两个立刻制住,看着一群黑衣人扑向瘫坐在床侧的盛昔陶,他的心脏几乎停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间里突然传来“砰”得一声巨响。 “都别过来!” 伴随着盛昔陶的尖叫,床头一个玻璃花瓶猛得砸在了地上。 无数的碎片四溅开来,吓得所有人霎时怔在原地。 与此同时,他们看见盛昔陶支撑着上半身挨在床头,他面色惨白,眼底血红,两只手紧紧地攥住了插在陆曜山身上的管子。 他威胁所有人。 “谁再过来,我就拔了他的管子!” 病房里骤然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 他们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在梦里没醒来。 可当看见那些红红绿绿的管子被盛昔陶抓得颤抖时,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姜河愣在原地,他恍惚觉得盛昔陶像变了一个人,不过就在他惊讶之际,下一秒,他听见盛昔陶带着一丝诡异的声音响起。 “白筱落,你刚才说什么,转院手续?” 盛昔陶盯着女人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卑微,转变成了刀锋般的寒冷尖利,甚至有一丝嘲弄。 “别开玩笑了,你走了我都不会走的!” 话音落下,白筱落、陆骢、陆文宏三人俨然已被吓得不轻,竟然愣是半晌没作出任何反应。 只有陆骢最先缓过神来朝他怒吼。 “盛昔陶你要干什么!!!” 陆文宏年轻时好歹上过战场,下一秒跟着呵斥道:“盛昔陶你立刻把手放下!” 盛昔陶见这老头要指挥保镖上前,再次大喊。 “我说了别过来!” “你们要是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把陆曜山的管子拔了!” 他说着左手顿时用力,下一秒,其中一台机器便发出了警报声! 众人没料到他是来真的,顷刻大惊失色地退到了墙根。 盛昔陶这才松了松力道,机器的报警声也随之停下。 陆家人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陆骢像只发疯的狮子:“盛昔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你这是蓄意杀人,是犯罪!你要杀了陆曜山吗?!” 盛昔陶听了无动于衷,他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此刻无比冷静地说:“你们要是敢把我和陆曜山分开,我就干脆杀了他再自杀,反正他现在这个样子都让我生不如死了!与其活着被分开,不如我和他一起在奈何桥喝孟婆汤。” 他仿佛已经和阎王商量好了似的。 “到时候我们投胎也投一处,下辈子要还倒霉落在你们陆家……” 盛昔陶笑了一声:“我就和他乱伦气死你们!” 病房里的人又震惊了。 白筱落气得头发倒竖,她连连叫骂。 “疯子!你这个疯子!疯子啊!” 只有盛昔陶笑得开心。 “我是疯子,那你们是什么,陆曜山变成这样你们就没有错吗?” “还是你们就知道推卸责任,就知道横行霸道,有了点钱就高高在上地罔顾人命,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即便亲生儿子都可以用来当作你们实现目的的工具!?” 陆文宏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遍!” 盛昔陶比他声音还大:“我说错了吗?!陆晖雨绑架我不是陆骢和白筱落指示的吗?” “他和陆曜山反目成仇,不都是你们做家人偏心造成的吗?!你们光是骂我,怎么不反思反思自己?!” 他激动得想站起来,可惜双腿依旧无力,只能挥舞着双手。 “你们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自私自利,你们才是陆曜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你们……你们……咳咳……” 突然,姜河见盛昔陶说着说着开始剧烈咳嗽,想必是伤势复发,立刻推开面前的保镖冲上去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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