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意思似乎又不仅仅停留在表面。 盛昔陶见陆曜山听了沉默不语,表情有些意外和迷茫,心底产生了后悔。 这种问题其实是极端的。 他将信息素和人区分看待,对此陆曜山显然没有领悟。 他问盛昔陶:“有什么问题吗,我们的信息素本来就是接近百分之百的匹配啊?我们两个互相吸引是必然的。” 这话有理有据,盛昔陶听了却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张开的嘴缓缓闭上,一时间感到孤立无助。 “那如果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为零呢?” 盛昔陶突然带着豁出去的口气问:“陆曜山,假如我或者你都没有信息素呢?” “这……怎么可能……就算你的腺体恢复不到从前,那也不至于……” 话到一半,陆曜山停下了,他莫名想起之前两人的一次争吵,他因盛昔陶的腺体恢复而感到高兴,但盛昔陶却用类似的语气嘲他吼了一句话。 “我帮不了你!” 那天的结局是陆曜山被赶走,两人不欢而散,虽然不明白症结所在,但预感到此刻的气氛很有可能会令两人重蹈覆辙,陆曜山不敢再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 他想了想只能安抚盛昔陶说:“我没想过这个事,但即便我们俩的信息素匹配度很低,我想你也应该会和我在一起。” “我真的喜欢你。” “……”
第55章 55 我当你说的是真话 这话一下给盛昔陶干沉默了。 沉默在于尽管陆曜山没理解他的意思,却依旧在讨好他。 看着眼前高大的alpha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盛昔陶突然不想和陆曜山争吵了。 像是冥冥之中有一根弦系在了他心脏最柔软的一端,待他反应过来时,弦已长在了血肉深处,牵动着他的心一齐跳动。 算了,既然不懂就不懂吧。 盛昔陶突然这样想,他一向看得开,比起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的人生态度是无需过得太清醒。 有时候迷糊一些,或许能掩盖住残酷的真相,只是希望那真相来临时,不要炸得所有人面目全非。 陆曜山见他低头往前走,有些不放心,他怀疑自己刚刚的回答得到了零分,于是唯唯诺诺地去牵盛昔陶的手。 不料盛昔陶并没有甩开他,只是走了几步回头对他说。 “陆曜山,我当你说的是真话……” 就算将来事实并未如此……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不想和你吵架的。” 陆曜山感觉握住的那只手手心冰凉,面对盛昔陶的退让,他的内心此刻生出一股悸动。 本身就不是个吵架的好手,再说吵赢了喜欢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盛昔陶感觉陆曜山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听见他在耳边说:“我知道我还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你再等等我,我一定会努力让你满意。” “……”盛昔陶一下抬起头,眼睛大大的,目光在陆曜山脸上巡视了良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曜山:“你笑什么,我认真的?” 盛昔陶却继续笑着,他觉得这家伙竟然有些出乎意料的……笨拙。 “我突然好奇你之前谈过几个对象?” “好几个!”陆曜山急了,耳朵红红的,“不过这话就对你一个人说过。” “是吗,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对我超级不满意啊,除了你别人都挺喜欢我的。” “你好自恋啊。” “切……” “……” 一入秋,天色就晚得快了些,马上到了睡觉时间。 盛昔陶提前洗了澡回客房躺下,正铺床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你睡了?” 陆曜山从门外探出个脑袋,好奇地往屋里看。 盛昔陶半跪在床头:“没呢,我铺一下床。” 他说着见陆曜山推门走了进来。 只见对方手里抱着一个枕头,动作十分自然地丢在了自己的床上,并且不等他说什么,整个人就大咧咧往床上一倒,不带丝毫犹豫。 盛昔陶见状皱眉:“你干什么?” “睡觉啊。”陆曜山一手撑着头,一手拍了拍被子,示意他也过来躺下。 按照以往,盛昔陶会先嫌弃地看他一眼,再躺下来躲得远远的,最后早上起来时两人又不知不觉贴在一起。 显然陆曜山已经习惯且享受了这样的生活,可今天的盛昔陶却不太乐意。 他推了推躺在床上的大个子:“我不想跟你挤,回你自己的屋去。” 陆曜山一听坐起来:“好呀好呀,回主卧,主卧床大。” 盛昔陶见他会错意就要来抱自己,忙起身躲开:“不要,你自己去,你28了还不能自己睡吗?” 这和年纪有什么关系? 陆曜山对他今天的反应感到不解。 “之前不是都是一起睡的吗?” “之前是之前,现在不一样。” 盛昔陶态度坚决:“之前是因为你说你易感期难受,我才让你跟我睡的。” 因为上一次吵架之后,盛昔陶内心愧疚,跑来答应帮陆曜山渡过易感期,谁知陆曜山得寸进尺,没事的时候也爱黏着他睡。 一来二去,盛昔陶虽烦得很,但毕竟某人“身残志坚”,躺在一张床上也只能搂搂抱抱,撑死了陆曜山会在他睡着的时候偷亲他。 甚至脱了裤子,都不一定谁在上面,于是盛昔陶就由他去了。 但现在情况显然不同。 盛昔陶又想起躺在车上睁开眼时的那个画面,某人被没收的作案工具就那么直愣愣地杵着他! 瞬即,他眼前一黑,陆曜山简直是成精的500ml保温杯! 那玩意儿隔着衣物也能看出来非同小可。 盛昔陶心情复杂,目光诡异地在陆曜山身上瞟来瞟去,而陆某人迟疑片刻,方才恍然大悟。 “你……在怕我?” 虽然这突如其来的康复令人惊喜,可陆曜山并没有完全适应,或者说他很多时候并不记得。 人又不是随时发情的野兽,比起带有强制性的占有,他更希望盛昔陶心甘情愿地待在自己身边。 所以此刻,看着盛昔陶无比介怀的模样,陆曜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事会使两人产生隔阂。 “你在怕我吗?” 盛昔陶听了陆曜山的话,表情裂开一道缝。 “没有,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弱下去。 内心的呐喊却大起来。 好吧,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面对一个身体健全,年富力壮的s级alpha,任何人都会忌惮的好吧?! 陆曜山见盛昔陶猛地跳到床上,破罐破摔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我就是不想和一个sa躺在一张床上,怕他半夜突然发癫对我动手动脚,上一个傻逼a说喜欢我结果把我头砸破了,谁知道你会怎么样?!” “……”陆曜山:“…………………………” 这话越说越像屋子里有个禽兽。 陆曜山的嘴巴张开合上,又张开又合上,像只刚进化到一半的猴子。 气氛僵持了片刻,最后,他只能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是一只拥有良知的猴子。 于是在盛昔陶的注视下,陆曜山抱着枕头一言不发地下了床并迅速打开门走了出去。 全程不带一丝犹豫和迟疑的气息,放佛屋里站满了五百个io他都毫无留恋。 讲真的盛昔陶都这么说了,陆曜山觉得自己再赖在房里就未免太无耻了。 况且他再怎么样也无法承诺出那种“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耍流氓,我百分百铁好人,我能控制它不stand up……” 草,鬼才会信! 与其说盛昔陶不信任他,不如说他有自知之明。 见陆曜山彬彬有礼地带上了门,盛昔陶站在床上有点发懵,除了说出那些话后的羞耻,还有挥之不去的尴尬。 不过这问题总归要提出来的,他再怎么装作若无其事也得替自己的屁、gu着想。 早死早超生吧,盛昔陶这么想着就要往床上躺,哪知下一秒,陆曜山突然“唰”地打开门冲了进来。 他紧张地举着手机:“出事了,盛昔陶!” 出事的是陆曜山的姑妈,电话是从英国打来的,让陆曜山赶最早的一班飞机回伦敦。 天还蒙蒙亮,金水机场已经人来人往了。 国际航线的彩色大屏刷新出起落的航班,金水直达伦敦的飞机约要12个小时,简直是一段磨人的路途。 盛昔陶裹着毯子望向窗外黑乎乎的天空,回头见陆曜山又叫空姐续咖啡,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杯了。 盛昔陶见他边喝边对着手机发信息,想了想问:“怎么样了?” 这话问的是他姑妈陆怡的状况,从别墅赶到机场,盛昔陶只听说陆家传来消息,陆怡在索马里出了事。 陆曜山摇了摇头一副担忧的模样:“不确定,我妈说刚送回伦敦,还在医院里昏迷。” 他情绪低落,不由自责起来:“早知道她要去那地方,我就应该托人保护她。” 这话听上去,陆曜山像是知道一些内幕,不过关于这位姑妈为何在索马里闯荡,事情说来话长。 盛昔陶在陆家的两年里,其实没见过几次陆怡,因为每次她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来,总是待不到三天就走。 但神奇的是,她也是唯一一个让盛昔陶觉得除自己之外,同样与陆家格格不入的人。 记得有次听仆人们八卦,说是陆怡在二十岁那年和家里爆发了争执,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后来在联合国下面的腺体保护组织工作,直到五年后,她母亲也就是陆曜山的奶奶去世,才又重新回到陆家。 当初离家的具体原因不得而知,似乎和她至今48岁却依旧单身有关。 陆曜山对这位姑妈也颇有好感,比起家里其他颇有架势长辈,陆怡的平易近人和“出格”在他的童年时代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盛昔陶原本觉得自己没有跟来的必要,时隔多年,他不想再见到陆家人,那是一份纵使远去也不会忘却的记忆,可陆曜山接到电话后,情绪不佳的样子又叫他耿耿于怀。 万一,我是说万一…… 盛昔陶想了想,最后还是说服了自己。 飞机穿过黎明的天空,太阳在厚厚的云层中显得暗淡无光,伦敦早上八点,深秋的风渐冷,席卷着机场马路两旁的梧桐叶。 刚出关口,便见两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不远处,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车旁,他远远地认出了人,麻利地上来替陆曜山提行李。 与此同时,他看见陆曜山替走在他身后的一个男人开了门,不由讶异地看向了盛昔陶。 这位司机应该是新来的,对盛昔陶的脸十分陌生,不过秉着不随意打探主人的职业操守,倒也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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