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塑料袋:“陆先生,您快递的东西到了,请出来签收一下。” 原来是快递,盛昔陶正打算回复他说陆曜山出去了,让他晚些回来。 谁知刚把手指放在按键上,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只大手便覆上了他的手背,按住了显示屏上的按键。 门外那头的屏幕于是出现了一高一低两个身影,陆曜山站在盛昔陶的身后,对着话筒说:“谢谢,这就来。”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保安小叶就站在外头,他给了陆曜山一张单子,等他签完又寒暄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陆曜山拎着东西回头,见盛昔陶站在落地窗边好奇地看他,宛如一只家养的胆小的猫。 然而面对主人,却又肆无忌惮。 盛昔陶见小叶走了,便上前掏他塑料袋里的东西,边掏边说:“原来你在家啊?” 陆曜山:“在啊,怎么这么问?” 盛昔陶:“房间没人,客厅也没见你,屋里静悄悄的,就以为你出去了。” 挑选了一会儿,他终于拿出一个葡萄罐头,里面多汁香甜的果肉叫人看了不由发馋。 盛昔陶睡得太久了,饿得慌又有点低血糖。 陆曜山买了一袋子菜和零食,把零食丢给了他,拿着菜往里头走。 盛昔陶见状吓了一跳,没记错的话里面可是厨房! 说真的,在陆曜山家里住的这段时间,盛昔陶一度想不起来他家有厨房。 因为两人从不开火,要不是下馆子,要不就在公司食堂解决,再不济回寺里还有口吃的。 久而久之,盛昔陶便以为陆曜山和他一样厨艺堪忧,饭来张口。 于是当下,他面对陆曜山举起菜刀的模样震惊了。 “你还会做饭?” “做饭是什么稀奇的事吗?” 陆曜山反问,并把袋子里的一条活鱼丢进水槽。 他回头见盛昔陶夸张的表情,忍不住提醒:“这是鱼,不是怪兽。” “我知道是鱼,但它是活的!” “你怕活鱼?” “不是,可你一会儿要杀了它?!” 这话的重音落在“杀”上,陆曜山听他的语气,仿佛自己是在做什么坏事。 他把刀递出去,说:“要不你来?” 盛昔陶抱着葡萄罐头连连后退:“不不不,我不行!” 他爱吃烤鱼也见过杀鱼的血腥场景,但是亲自处理活鱼心理莫名有道坎。 陆曜山见他那副慌张的模样,无奈地朝他招了招手。 盛昔陶:“做什么?” 陆曜山:“我帮你把罐头开了,你先去吃罐头,等饭好了叫你。” 岂料话音刚落,伴随着“啪”得一声,盛昔陶已经徒手拧开了金属盖子。 拧完,他朝陆曜山嘿嘿笑了两声,抱着罐头往外跑:“遵命!” 陆曜山:“……”
第54章 54 我们在一起是必然 等晚饭做好天已经全黑了,夜风微凉,比起昨天的狂风暴雨,今天的天气晴朗而宁静。 陆曜山的厨艺没有想象中的差,手撕包菜、红烧鱼、黑椒牛柳,鲜蔬汤……大概是家常菜的级别,而且都是中式菜品。 盛昔陶举着筷子看他给自己盛饭,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 “上大学的时候。”陆曜山回答,“那会儿一个人出来租房子住,只能自己做饭。” 盛昔陶惊讶:“家里没给你请保姆吗?” 据他的印象里,陆家对待这位尊贵的大少爷可是方方面面精心照料,连白开水都得过滤好几遍。 陆曜山却摇头:“请了,但我觉得没必要,就没让人来。” 事实上,刚上大学那会儿,陆家是希望陆曜山住在家里,不过由于剑桥离伦敦市区有点距离,陆曜山便坚持在外面租房,大概每三个月才回趟伦敦的家。 每次回去主要的任务也只是去医院复查腺体的状态,鲜少在家待着,不知为何,在盛昔陶走后,陆曜山似乎变得更加沉默。 有时候他站在诊室外,看着母亲和医生在里面说话,内心突然有种莫名的复杂和低落。 盛昔陶听了这话,说:“那你还挺厉害的。” “……什么啊?”陆曜山被他没头没脑的“夸奖”弄得有些莫名。 “你一个人活得好好的啊。” 盛昔陶嘴里含着饭,声音闷闷的:“我以前一直以为你离开家里就啥也干不成了。” 这话未免说得太过直接,陆曜山愣了一下,但不得不承认,在陆家的那两年里,盛昔陶一直认为陆氏对于这位继承人的呵护有加似乎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 陆曜山有的时候会悄悄爬到阁楼看管家养的鸽子,但也只能一会儿,因为超过五分钟找不到人,整座墅就会乱成一团,好像少爷离开一步,就会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骢和白筱落对陆曜山的保护欲应该是一种变相的控制欲。 但在这个家里没人敢指出来,甚至陆曜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毫无察觉。 只有盛昔陶这个外来人不一样,在多年之后,陆曜山才发现,他当初看自己的眼神和那些被困在笼子里的鸽子毫无差别。 现在这句“你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话,应该是盛昔陶真心的夸奖,只是对于一个28岁的人来说,显得有些讽刺。 那厢,盛昔陶又对他说:“不过你也有地方和我想的不一样。” 他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满足地笑道:“至少厨艺不错。” 陆曜山听了,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像是雨后的阳光将乌云拨开了一道缝隙,清风拂面,躁热的夏天终于过去,在爽朗的秋天里,舒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结束晚餐,盛昔陶本着不能白吃白喝的原则跑去了厨房洗碗。 期间夏小春的电话打了过来,大致是问他昨晚怎么突然走了,发消息也不回,担心他出事。 盛昔陶不想将他卷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打了个哈哈说寺里有急事,手机没电了。 然而夏小春在那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居然当场问他是不是和陆曜山在一起。 盛昔陶瞒不过只好承认道:“我是在他家,昨天偶然寺里遇见了,回来时雨下得很大,就向他借宿了一晚。” 虽然没有正式介绍过两人的关系,但见陆曜山时不时围在盛昔陶身边转的样子,夏小春再傻也看得出来陆曜山不是真想拜他这个师出家,这俩大底是有什么陈年旧事。 不过小春也不是爱胡乱八卦的人,盛昔陶既然这么解释了,他便也没说什么,只是挂断电话之前,他又提起另一个话题。 “昔陶,你知道何逸喜欢你吗?” “……” 电话那头安静了半晌,而后传来盛昔陶处变不惊的声音:“知道,怎么了?” “那你?” “我不喜欢他。” 话音刚落,夏小春仿佛松了一口气。 “我今天早上听说何逸昨晚在酒店房间被人打了一顿,地上全是血……本来想着你要是对他有意思,不过现在就算了。” 夏小春从担心自己的朋友会爱上渣男这件事上,立刻转换成了讨论八卦。 “你说何总是惹了谁了,下手这么毒?该不会是勾搭了人家有夫之妇,被寻仇了吧?” 他猜得起劲,谁知盛昔陶下一秒说:“我打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啊?” 盛昔陶心气不悦:“昨晚我送他上楼,他突然耍酒疯对我动手动脚,还拿台灯砸自己,结果疯到一半突然断片躺地上了。” 他边说边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那血是我的,他光顾着大喊大叫,肉体上没受一点儿伤。” 这话的意思很显然,何逸是自作多情挨了揍! 夏小春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顿时愣在电话那头,回过神来他骂道:“这家伙居然这么下三滥,太恶心了,不过你没事吧?” 盛昔陶不愿回忆那些令人火大场面,只说:“没事,就磕破了点皮,以后你见到他记得绕道走,这人不正常。” 夏小春听了在电话那头嗯了两声,挂断前,又狠狠地骂了两句何逸才算完。 两人讲电话的功夫,盛昔陶也把餐具洗干净了,他正准备把灶台上的菜叶拣到垃圾桶里,转过身突然吓了一跳。 陆曜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背后,正定定地看着他。 “你怎么偷听人讲电话?”盛昔陶皱眉。 陆曜山表情无辜,晃了晃手里的饮料瓶:“我刚刚进来拿东西,根本没听见你们讲了什么,而且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回我,我怕你出事。” 盛昔陶姑且信了他的话,低头继续整理垃圾。 等他把垃圾袋扎紧,陆曜山又说:“要出去散步吗?” 晚饭吃的有点多,确实该出去走动走动,盛昔陶下意识点点头:“行啊。” 陆曜山听了,露出笑脸,顺手替他拎起了垃圾袋。 小区里这会儿散步的人不少,估计是前两天一直下雨,好不容易天晴了,大家都出来透透气。 扔完垃圾,路过一片安静的小路时,陆曜山突然看着盛昔陶问:“你头上那个伤是何逸搞的?” 盛昔陶正被枝头几只灰鸽吸引住了目光,听到这话,下意识“嗯”了声。 等他意识到什么,陆曜山的目光已经变得犀利了起来。 这家伙还说没有偷听人讲电话! 不过说都说了也就算了,不想再提起何逸这个人,盛昔陶补充道:“主要是他喝醉了,我才不和酒鬼计较。” 陆曜山听了看不出表情,他问:“何逸追了你很久吗?” 盛昔陶:“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分开的这十年,你有没有交往过其他人。” 陆曜山的声音波澜不惊,仿佛随口一问。 “你之前说你讨厌alpha,我想知道你是讨厌所有alpha,还是仅仅不喜欢我?” 这话显然酝酿了有一段时间了,陆曜山挑选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想彻底搞懂内心的问题。 他猜测盛昔陶大概会回答后者,这样他就能顺着提问:不喜欢我的话,现在有点改变了吗? 然而对于盛昔陶来说,这个问题放在之前,他断然会回答,当然是讨厌所有alpha并且不喜欢你,可如今他却一时说不出口了。 矛盾点在于,他依旧不看好那些拥有信息素的群体,可对于陆曜山的感情,却又不能一概而论。 但在这之前,他的私心突然出现,迫使他反过去想要试探陆曜山的立场。 所以他的回答并不如陆曜山的愿,他问:“如果我因为喜欢alpha,才选择了你的话,你会开心吗?” “换句话说,假如我只是被你的信息素吸引,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这话一出,陆曜山果然一愣,盛昔陶分明是在告诉他,他如今对他并不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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