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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江被他这反应逗笑了，知道自己是肯定拗不过向航的，他也确实很担心李家人的情况，如果能跟去了解了解进度那自然再好不过，总比在家里空想担心要来得好，无奈回答道：“去就去吧。我都‘天使’了，怎么好意思拒绝正义警官的请求呢？” 看向航一脸得逞的坏笑，孟江也扯着嘴角跟着笑着，可环抱的手臂又紧了紧，死死地捂着衣服里的东西。 天使吗？ 他不求能成为那样纯洁的存在，只求不要放任堕落，成为地狱的亡魂，黑暗的使徒。 ……
第45章 吴萌也从窗户翻进工厂后，才明白小唐为什么那样慌张地叫救护人员到位。 为了不打草惊蛇，里面待命的人只开着最微弱的手电光，但就是这一点光源，已然足以让吴萌看清眼前的场景了。 近三层挑高的厂房楼里什么设施都没有摆放，只有角落里有一排垒得很高的木箱子，倒像是为那个角落做了个隔断一般，突兀地立在这片寂静中。 空气中隐约有股血腥味夹杂着股腐朽的气味，即使这味道并不浓重，但身为刑侦人员的她对此很敏锐，这让吴萌有些不安。 小唐白着脸引着他往那木箱子的后面走去，没走两步，吴萌便看见箱子遮挡的边缘漏出了一只脚——一只孩子的脚。 脚上没有穿鞋，只有一只白袜子，贴着地面的位置上还沾着红色的痕迹。 吴萌沉默着又往前走了两步，便见到了两个悄无声息躺在地上的孩子，姿势扭曲着。她眼眶发热，在昏暗的光源下甚至无法确认这两个属不属于之前报失踪的孩子。 她望向蹲在其中一个孩子身边确认生命体征的队员，却只见他低着头摇了摇。 医护人员此时也已经翻了进来，拖着担架和急救箱往他们这边跑。 这种争分夺秒的场景总是能带起人性中的一分热血和与天争命的癫狂，但面对已成定局的离去，也是无能为力。 看着医护人员小心地把孩子的尸体装起来，众人情绪低落，若以是否营救成功作为标准，他们这次任务注定了是会失败的任务。孩子已经去世两天，这说明即使向航在头一天晚上不管不顾地贸然闯入，也不能改变这个惨痛的事实。 抓住那背后的“恶鬼”就成为了他们唯一能做的。 厂房里一眼就能望到头，空荡荡的让人连搜救都提不起劲，因为根本没什么可翻的。四面墙壁，除了入口处的门之外再无其他门存在。 吴萌正打算去楼上看看，小唐却突然神神秘秘地问了句：“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众人立马屏住呼吸，一个个趁着耳朵试图去感受小唐所说的动静，就这样过了几秒，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像是空矿泉水瓶子摔在地上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很微弱，听起来像是隔着什么。 “快敲墙，看看有没有暗室！”吴萌急道：“一定要小心，两人一组，如果遇到可疑人员及时联系。” …… 孟江坐在向航的办公室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托着腮发呆。 向航一到市局就给他塞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说让他休息一下，他去开个会就回来。 吴萌路上打了电话来报告，听上去有些激动。她们在一处暗室里发现了六个孩子，因为长时间挨饿意识不太清醒，但并没有出现严重缺水的现象，现在已经通过他们改造后的私家车拉去医院了，应该不会又太大问题。而有两个孩子似乎是发现时便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所以拉去了殡仪馆。 向航之前便跟他说过，这次行动是为了解救之前失踪的孩子，还说可能与李开河夫妇有关，而现在真的找到了那些孩子，是不是也说明李开河夫妇俩罪名落定、无可辩驳了？ 虽然孟江在李家时便觉得李开河和庄秀娟有问题，但总觉得不至于是这么恶劣的人，可眼下事实摆着，孟江只觉得越发担心小南和李静。 虎毒不食子，可若真是深藏不露的恶虎呢？ 别的他或许不了解，但毒贩中六亲不认的案例可不少。 孟江有些烦躁，他很想翻翻在李家找到的那个笔记本，试图在其中找些蛛丝马迹，相片上“老皮”那个名字或许也会记录在册。 可理智又告诉他，他必须忍下去，一定要回到家里，回到绝对安全的地方，才能露出这潘多拉的魔盒。 …… 吴萌作为现场唯一的女警，其实应该跟车去医院安抚孩子们的，可她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便是指挥队友等待“老鼠”进洞。 在工业园待命的人中就她资历最丰富，单纯远程指挥下她也担心出乱子，所以还是决定留守。 李局一听说这情况，会上直接一个电话把自己女儿李嘉羽派去了医院，“小公主”当真二话没说，换了衣服就直奔目的地。 虽说是开会，也不过是把彼此间掌握的信息串一串，但众人心中早已有了侦查方案，所以也没什么需要讨论的。 搜救犬已经到了李家村，村长也带着热心村民随搜救人员一同上了山，有熟悉山中情况的村民帮助，搜查应该能顺利些。 王旭东因为一直在跟别的案子，最近才解决完，孩子的案子虽然也有所了解，但是主要是向航负责跟踪处理，此时还没来得及做更深的了解，如果贸然接手反而容易出乱子，况且向航虽说是副队长，但能力上跟他整个队长比也是毫不逊色，交给向航主导他是很放心的。 在这方面，王迅东并没有什么“功高不能镇主”的忌讳。 正好听说了那个隐藏在相片中的“老皮”，所以王旭东决定去一趟李家村实地看看情况，正好可以揽下调查“老皮”的任务，让向航专心处理工厂的事。 会议中，医院那边便传来了好消息，送去医院的六个孩子基本恢复了意识，不过由于长时间未进食，还是比较虚弱，最近都需要住院输液调养，另外有几个孩子情绪不太稳定，总体上不建议太快对她们进行问讯。 不管怎么说，至少那些被救出的孩子没有生命危险了，这是值得高兴的事，但同时也让人不免为那两个逝去的生命感到惋惜。 法医已经开始了调查，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还原出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 一众人员猫着身子屏息待在“衣恋”工厂里，隔着窗帘缝还能看到趴在墙根的几个队友模糊的身影，以及在岗亭扯着脖子观察路口情况的伍友新。 时间已经是凌晨，虽然距离光明重现还早，但他们在抓住嫌疑人之前他们一刻也不能懈怠。 为了不让媒体介入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坏了计划，市局几乎是承下了所有压力，决定把孩子被救出的事按下不通知任何人，甚至孩子的家长，就是为了保证他们这边行动的顺利进行。 向航估计的果然不错，“老鼠”真的得到了通知，趁着夜色偷偷潜入了这工业园中。 他居然没有开车，而是偷偷走了过来，所以伍友新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但蹲墙角的几位兄弟则听到了清晰的开门声，随后便是吱呀吱呀踩在细砂粒上的脚步声。 为了能及时抓住可疑分子，工厂里也留了两个人，小唐因为反应灵敏体能好，有幸成为其中之一，躲在昏暗的角落紧紧盯着门口，随着耳机里传来的轻敲声，绷紧神经等待着最后的发力。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直到人脸识别门锁的声音响起，AI无感情的声音伴随着开门的吱呀声，打破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市区里还到处能看到红灯笼和国旗，喜庆的氛围依旧充斥在市区，即使已是深夜，街上仍旧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庆祝这他们放松的时刻。 现在是大年初二，凌晨2点。 距离那位还“在路上”鼎盛工业园管理负责人所定的到达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而丁有为就是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时间点，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那个神秘的工厂，轻松开启了面部识别。 只是等待他的不再是如以往那般空荡寂静的厂房，而是小唐的手铐。 此时向航那边刚刚散会，他倒是没忘了自己把孟江留下的初衷，搜罗了几样同事在李家现场拍的照片，风风火火地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开着空调暖风，玻璃上能看到明显的一层雾气，可见室外温度有多低，好在办公室密封性还算不错，加上有空调的加持，还算舒适。 这样好的密闭性也使得向航推门的瞬间带起一阵气压差引起的风，引得窗户玻璃也跟着一阵抖动。 为了包饺子凭借意志力早起成功的孟江，本来靠在沙发背上昏昏欲睡，结果被向航气势磅礴的推门声惊醒。 向航没意识到自己这动静之大，倒是被孟江的反应逗得一愣。 真像只炸毛的猫，向航想。 …… 往审讯室里一坐，向航盯着眼前风尘仆仆的人，见一起进来的队员已经拿起笔准备就绪，这才带着不深不浅的笑意，问道：“牛盛德是吧？牛经理？首先，我得代表市局刑侦队感谢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那位名叫牛盛德的人，一下高铁就得到了警察同志的“热情接待”，起初他还真没多想，带着人直奔公司，快速解决了各种程序问题，极力配合，可就在他交出可疑工厂的备用钥匙时，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上就这样被铐上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显然他直到被带回市局，都还没有消化之前发生的一切，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向航，颤颤巍巍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小心地甩了下自己手上的手铐，问道：“这……警察同志，我这么着急赶回来也是为了给你们取材料，就像您说的，是为了配合你们工作啊，怎么反而把我铐起来了，这这这……”他磕巴了一会儿，咕哝着：“这不是冤枉好人了吗？” “不敢当不敢当，这么大罪名我们可受不起。”向航交叉着手，安稳放在桌上，丝毫没有真的“不敢当”的恐惧，“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应该清楚啊。按理说不应该非得我来提醒你吧？嗯？” 牛盛德听了之后眼神闪了闪，最后还是恢复成一脸茫然的样子。
第46章 审讯方面向航一向很有经验，知道牛盛德只是在等最后的证据，其实心理脆弱得很，以为一脸“我很无辜”的样子就能躲过所有问题。 实际上只要抛出一个铁证，就能立刻击破他所有的心理伪装。 向航：“警方有种刑事侦查手段叫‘监听’，听说过吗？” “监听！？”牛盛德脸色瞬间变得跟白墙皮一个色，估计是已经开始回忆那些影视剧里的名场面了。 现实里其实没那么恐怖，毕竟警方也不是万能的神，不会连你对着手机打个喷嚏的小事都录下来，也没那技术支持。 不过向航乐于见他去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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