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皇帝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实在是无法无天!” “陛下,”一旁站立的宋君逸出列,“此案臣会和大理寺全程配合调查,定能抓到凶手,还王炳将军一个公道。” “臣也愿意介入调查,”韩清玄开口说道,“朝廷重臣被杀,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会惶恐不安,有臣出面,也能让百姓心安一些。” 大理寺卿瞿元微微皱眉,神色凝重。 “如此也好,此案便交给韩相和刑部大理寺一同配合调查。”皇帝说道。 “不行!”王清当即回应道,“此案臣要亲自追查,臣不相信任何人!” “王大将军,还请冷静。”宋君逸开口劝说道,“我和王炳将军一向交好,你连我都信不过吗?” 王清横了宋君逸一眼,只是说道:“王家的事无需宋大人操心。” 宋君逸神色一滞,正欲开口辩驳,又听皇后开口说道:“王炳乃朝廷命官,他的死自然是国事,朝堂之上,还请王大将军不要失了分寸。” 王清当即起身,对着皇后说道:“既然如此,你们怎么查是你们的事,我怎么查是我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把真凶抓到,替王炳报仇!” 皇帝眉头紧锁,默然不语。一时间,朝堂之上的气氛诡秘至极,不知情的朝臣开始纷纷猜测真凶究竟是何人。 …… 数日前,长安城天气晴朗,春光明媚,百姓们纷纷出门游玩,享受着春日的欢愉。 落音楼之中,座无虚席,客人们都津津有味地听着陈先生说书,沉浸在故事之中。 故事说完时,客人们纷纷响起掌声,一片叫好。 “不行,这故事还不够精彩啊。”一名男子的声音打破喜悦的氛围。 众人看去,只见那男子神情高傲,衣着打扮甚是贵气,俨然是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 “是王炳……”有人认出了男子。 只听王炳继续说道:“再说一个,我出两倍价。” 陈先生无奈,只好赔笑问道:“不知王将军要听什么故事?” “就说玉迟王和韩相的故事吧,你们这已经许久没说他们的故事了,我想不止我一个人想听。”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议论唏嘘起来,有人说道:“王将军,这玉迟王和韩相早已决裂,前些日子,都说玉迟王将第一舞姬折雪纳入王府,两人每日同住一室,恩爱不已,哪里还记得韩相?” “是啊,倒不如听一听玉迟王和折雪的故事。” “哦?”王炳来了兴致,“居然还有这回事?”他看向陈先生,又道:“可是我今日就是想听玉迟王和韩清玄的故事,陈先生请说吧,价格多少都没问题。” 陈先生犹豫再三,说道:“这个故事已经有一些年头没说了,小的怕说不好,扫了将军的兴,不如将军换一部话本?不收钱。” 王炳不屑一笑,说道:“我王炳最不差的就是钱,今日你说成什么样都无所谓,我和我的兄弟们就当图个乐,除此之外,我再出十倍的价钱,把玉迟王和折雪的话本也写出来,传遍长安城。” 陈先生讪讪一笑,王炳人多势众,他只得先行应下。 午后,玉迟王府之中,陈先生来到府上,将上午落音楼发生的事向令歌诉说。 令歌正站在花园里,看着眼前的盛开着的梨花,梨花洁白如雪,一簇簇地在他的眼中倒映,点缀着双眸。 令歌伸手抚着梨花,回应道:“无妨,你们把他给的钱收着便是,话本也不用叫梦珏去写。过两日我会亲自去拜访他,此事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陈先生甚是意外,可是见令歌如此平淡的神情,他也不好多言,只得点头应下:“好,小的会按王爷所说去做,只希望王炳那厮切莫再来落音楼闹事。” “放心,他不会有机会了。”令歌轻声说道,“陈先生,你先回去吧,这些日子落音楼就先别营业了,你且去洛阳投奔清飖书局,等我传来消息再回长安。” 陈先生诧异地看着令歌,问道:“殿下,这是为何?” 令歌折下一枝梨花,转身递给陈先生,说道:“就当是在帮我,我不能让遇仙有任何危险。” 陈先生接过梨花,看着令歌坚决而忧愁的双眼,他明白令歌用心良苦,便点头应下:“殿下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的。” “多谢。” 陈先生离去后,小蝶来报:“殿下,宋君逸来了。” “让他来这见我吧。”令歌说道,随后转过身继续拨弄着枝头的梨花,折下一枝,不曾犹豫。 少顷,宋君逸来到令歌的身后,他以一种温柔含笑的语气说道:“臣见过玉迟王殿下。” 令歌回过身看向宋君逸,“免礼。”宋君逸闻言起身,见到令歌的容颜时却神色一愣。 只见今日的令歌一身白衣,背后是梨花盛放,衬得他愈发一丝不染,清逸如仙,同时,他的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哀愁,令人怜爱不已。 “君逸兄,”令歌微微颔首,语气极为温和,让人骤然沉沦其中,“邀你来府上,希望没有耽误你的时间。” 宋君逸淡淡一笑,说道:“殿下难得邀我来府上做客,实在是我的荣幸,又怎会耽误我的时间?不知殿下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令歌往前缓缓地走去,宋君逸见状也跟了上去,两人一同游逛在花园之中,只听令歌说道:“府上的花开地正好,只是无人共赏,难免遗憾,于是想起了你,便请你过来共赏春景。” 宋君逸看着眼前绽放的各种花朵,错落有致,美不胜收,让人离不开眼。 “能与殿下你一同赏花我求之不得。” 令歌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君逸兄,这些日子我想通从前的很多事,为曾经的那些决定和言语都感到不值得,所以今日请君逸你前来,是想与你不计前嫌,重归于好。” 他停下脚步,一双眼睛直直地注视着身旁的宋君逸,以一种真挚的语气问道:“不知君逸兄可否答应?” 在花香弥漫中,宋君逸沉醉不已,他向令歌缓缓靠近,微笑道:“我从未责怪你,若是你愿意,我们自然可以重归于好,像从前那般,或者更胜从前,只要你愿意。” 面对宋君逸的贴近,令歌并未后退,而是伸出手主动拥抱着宋君逸的身躯,只听令歌喃喃说道:“这段日子,我真的快熬不下去了,君逸兄,你能救我吗……” 面对近在咫尺的令歌,宋君逸只觉一颗心骤然悸动,他紧紧地抱着令歌,像是安抚着一只受伤的小羔羊,同时,他将令歌手中的一枝梨花接过,插在令歌的发冠之上。 “我说过,我会护着你,一直护着你,帮你登上皇位,这样就没人再能伤害你……” 说罢,宋君逸便抬起令歌的下颔,低头欲吻令歌如花朵般的双唇。 令歌向后一退,垂眸歉意道:“抱歉……我还没有准备好。” 宋君逸微微一笑,说道:“无妨,我知道你并非随意之人,不过你可以试着慢慢接受我,我可以等你。” 令歌颔首,无声应下。 宋君逸伸出手抚着令歌的发丝,叹息道:“你和折雪的事我都听说了,我想你之所以这样,是想让外人知道你和韩清玄已经没了关系,你想试着忘记他,对吗?” “可是想忘记一个人并非易事,你应该敞开心扉去接受下一个人,唯有这样,才能放下前尘往事。” “君逸所说我记下了,”令歌微笑,他抬眸看向宋君逸,“有你在,我相信我可以做到。” “对了,”令歌转言道,“今日我请君逸兄你前来,还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但说无妨。”宋君逸饶有兴致地说道。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你知道王炳将军对我有着敌意,我也对他甚是不满,毕竟我的师姐们是因他而死。” “可是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我需要王家的扶持,所以我不想再与他针锋相对,计较往事。还请君逸兄向王炳将军表明我的求和之心,最好是能让我与他当面交谈,你在我们中间调和。” 宋君逸点头,甚是满意,说道:“放心,此事包在我的身上,几日后他正好在韶景楼设宴,到时候你可以与我一同前去。” “多谢君逸兄。”令歌颔首感谢,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宋府,一间厢房之中,侍从们正在收拾房间,欲将房间打整得一尘不染。 此时,尺画走进来,斥道:“你们在做什么?谁让你们动我东西的?” 一位侍从走过来,含笑回应道:“是宋大人。” “哪位宋大人?”尺画问道,莫非是宋晞?可是他一向不过问宋君逸后房之事。 “是小宋大人,”侍从解释道,“尺画公子若是有疑问可以去找小宋大人,切莫刁难我们这些下人才是。” 尺画双眼微眯,随即拂袖而去,那侍从见他远去,轻蔑一笑,道:“大家抓紧时间,把尺画的东西都收拾好,送他离开宋府。” 尺画来到宋君逸房间时,宋君逸正坐倚着桌案看着书,神色甚是自在悠闲,尺画看在眼里,只觉忐忑不安。 “你来了?”宋君逸并未抬眸看向尺画。 尺画试探着开口问道:“为何让下人们收拾我的房间?大人是要赶我走吗?”他缓缓地走过去,蹲在宋君逸的脚边,以一种真挚的目光注视着宋君逸。 宋君逸放下手中的书本,低眸睨视着脚边的尺画,说道:“你上次擅自把折雪和庞飞送走,别以为我不提你就没事了。” 尺画解释道:“大人明鉴,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大人好,要是被东宫发现折雪在大人这里,大人肯定会被诬陷窝藏刺客的。” 宋君逸轻笑一声,他俯下身抬起尺画的下颔,嗓音森冷地问道:“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自己好?你之所以把折雪送到韩府,就是为了卖韩清玄一个人情,好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对吗?” 尺画愣了一下,只听宋君逸又道:“是我待你不够好吗?你去求他?还是你真觉得他韩清玄能赢过我?如今就算太子醒来也未必是我的对手,你虽留在我身边这么久,但是目光还是如此短浅,实在令我失望。” 宋君逸松开尺画的下颔,直起身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尺画,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必留在我的身边了,我会给你一笔银子,离开长安,不准再回来。” 尺画慌了神,他当即抱住宋君逸的双腿,哭求道:“大人,尺画没有,尺画对大人一片真心,大人不要赶尺画走……” 面对尺画的哭泣哀求,宋君逸依旧漠然,眉眼间甚至流露出厌恶之色。 “尺画,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为何会宠幸你。” “是……是因为……”尺画欲言又止地说着,眼中闪过灰败,“是因为尺画长得像玉迟王殿下……”
365 首页 上一页 298 299 300 301 302 30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