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现在。 他觉得以褚寒的能力,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露出这样的破绽,他想达到什么目的? 不怪李乐童多疑,实在是褚寒本身就是个疑团,太危险了。 他攻的,不是城门,是李乐童的心门。 李乐童警惕到了极点。 他扯下褚寒的手,重复道:“一遍。” 褚寒这才勉强从喜悦中恢复了点理智,软软地啊了一声,贴在李乐童耳边,温热的气息都钻进了李乐童的耳朵里。 李乐童眉间紧蹙,浑身都不自在,他竭力掩住自己的反常,强硬地推开褚寒,“两遍静心经,皇后抄不完,便不用出门了。” 说完就走了,褚寒急忙跟上去,还想再拉李乐童的手,他早把李乐童昨天的话忘了,“怎么了啊夫君,我哪里做错啦?” 声音低沉悦耳,若是他好好说话,也是好听的,偏要这么娇声,弄的不伦不类,滑稽可笑。 李乐童没有看他,“朕说过,再往朕身上扑,就罚你抄静心经。” 褚寒记起来了,想起自己身上已经有两遍的静心经,手堪堪停在半空,没有拉到李乐童的手,整个人恹恹的,“我知道了,夫君,我会好好抄写的,你不要生气。” 李乐童淡淡地嗯了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褚寒看他这么冷漠,缓缓撅起嘴,眼睛红红的,一大早起来听课的兴奋劲儿也没了,耳朵上长长的坠子仿佛都失了颜色。 不过只是片刻,褚寒猛地抬起头,看着李乐童离去的背影,哎呀,忘了留夫君一起吃饭! 嘿嘿,不过也好,今天还能再见一次夫君。 褚寒又高兴起来,欢快地回去继续听课了。 而李乐童回了御书房,叫人传膳,小太监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额头的汗,弯腰,“是,皇上。” 失策!皇上竟然没在长乐宫吃,好在他一出来就又让宫女把早膳送回来了。 哎,帝王心啊。 等待传膳的时间,李乐童翻开了本奏折看,看了两行,浅色的琉璃目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那里有一道红印子。 是他拽褚寒手臂时,被刮到的,今日不甩他脸了,改刮手了。 李乐童收回视线,将目光重新落在官员漂亮的字体上,但并没有看写了什么。 他的手背都红了,可想当时的力道。 褚寒却没喊疼。 不是说受不了一点疼吗? 过于矛盾。 李乐童用过了早膳,开始批阅奏折。今日他去看过了褚寒,且还罚了他抄写,应当不会再跑出来了。 只是太阳渐大,落在龙案上的光线,从一开始的桌角,移动到了李乐童的手腕上时,李乐童抬起有些泛酸的脖颈,身边伺候的小太监立即走上来,轻声细语,“皇上可要歇息?” 李乐童没有理他,眼睛往窗外看了眼,轻飘飘的,只是很随意地一眼。 没有人。 他复又低下头,淡淡道:“不必。” 小太监弯着腰无声退下。 一整个上午,李乐童就只做了那一个多余的动作,其余时间都在争分夺秒的处理政务,回复些重要的折子。 直到午时。 李乐童终于放下了朱笔,小太监问是否传膳,李乐童摇头,忙了一上午,他没有任何胃口,起身前往勤武殿。 最近脖子酸的厉害,练练剑吧。 刚出了御书房的门,李乐童就停下了脚步,面色看不出情绪,平静又漠然地看着门外的人影。 褚寒戴着个自己编的草帽,不知道又祸害了哪里的花园,站在太阳底下,一手执笔,一手拿纸,毫无书写的认真样,没规矩的很,见他出来,仰起脸对着他笑。 “夫君。” 李乐童沉默。 褚寒抓紧时间把剩下的几个字写完了,然后抓着一叠纸跑到李乐童面前,献宝般,“夫君,你看,我都抄完啦。” 几千字的静心经,两遍,褚寒一个上午就这么站着抄完了。 荒唐的很。 哪有人站着写字的。 没规矩,不认真,不诚心,还浪费墨宝。 褚寒还在自夸,“我写的可认真了,真的,夫君,你看看就知道了,绝没有敷衍你,还有啊,今日的礼仪课我已经上完了,我没有偷溜出来,我是把课上完了才出来的。” 原来早上见他在乖乖听课,不是安分了,而是想出主意了。 就想了这么个办法来。 提前上课。亏他想得出来。 李乐童接过他手里的纸张,没有看,训斥道:“站着写字像什么话,这样抄出来的静心经,于你有何用,朕罚你抄写,你就这般应付了事,还说不是敷衍。” 褚寒撇撇嘴,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那我想你嘛,站在那里,又能看到你,又能抄写,我心诚就好啦。” 说着还委屈起来,“我手都写酸了,夫君也不关心我,就会说我。” 李乐童:“……” 看来下次罚抄,要勒令他必须坐在桌案前抄。 褚寒把笔给身边的宫女,揉了揉手腕,悄悄地看李乐童,夫君好像不生气了,他红了红脸,顶着满头花香蹭过去了,李乐童皱眉看向他。 褚寒站在台阶下,竟还比李乐童还要高一些,灰色的眼睛里满眼都是李乐童,许是此时太阳太大了,光线太好,李乐童又是措不及防的,第一次看入褚寒的眼睛,他发现,褚寒的灰色眼睛,其实还泛了点蓝。 这么看,并不阴冷、充斥着狡诈。 褚寒弯起眼,贴到李乐童肩膀上,舒服高兴的不行,笑道:“夫君不用说~我知道,一遍静心经。” 说完他又抬起手,环住了李乐童的腰身,“两遍静心经。” 李乐童:“……” 罚抄静心经是这么用的吗?
第十三章 李乐童觉得他给褚寒开扩了一个新思路,自从他那天一边抱他一边自己说罚抄几遍静心经后,褚寒就仿佛鱼进了水,怡然自得。 他甚至学会了举一反三。 比如他已经学会了提前抄几遍静心经,然后拿去给李乐童要抱,再比如他用抄写的静心经,换他去长乐宫再多用一次膳…… 静心经被他当做货品了。 李乐童看着常公公手中的厚厚一叠静心经,眉心紧皱,他让他抄写静心经,一是给他找点事做,别总来折腾他,二是静心经有利于人心静下来,可是看看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常公公笑着道:“皇上,娘娘让老奴给您传话,这是两遍的静心经,他想您今晚陪他吃宵夜。” 李乐童忍无可忍,“让他不许再抄静心经,再胡闹,罚禁足两个月。” 常公公笑得眼都眯起来了,他也为褚寒的这些小聪明劲儿感到不可思议,寻常人被帝王惩罚,都胆战心惊的,此后都不敢再犯,褚寒倒好,不仅不怕,还玩出了花样。 看看,皇上都气的失态了。 皇上在褚寒的事上,是越来越有烟火气了,这短短半月的时间,比常公公去年一整年见到皇上动怒的次数都多。 常公公笑着诶了声,好生把皇后抄写的静心经收下了。 “那皇上,您今晚去陪娘娘一起吃宵夜吗?” 李乐童是个严格约束自己、重规矩礼仪的,所以,他现在收了褚寒自己罚自己的抄写,他就得完成前面那“为什么罚皇后抄写”的部分来。 他已经够忙了,还要配合褚寒自己罚自己。李乐童神色很冷,批了两份奏折才道:“去。” 常公公乐呵呵地去传话了。 但褚寒听完,没有太开心,遗憾地叹了口气,把桌上甜糯的糕点递给常公公,让他吃,“夫君太狠心了,若是让我一直这样自己罚自己该多好啊。” 只要他抄的够多,夫君每晚都得来他这里,多好。 常公公受宠若惊地接过盘子,“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哪吃得了这些啊娘娘。” 褚寒垂着眼,还在为不能抄写静心经了而低落,“公公你吃吧,我见你上次爱吃,特意留给你的。” 常公公瞬间感动的心窝都是暖的,他腿脚伤了,如今虽然已经好了大半,但皇上还是命他不许多走动,是以皇上和娘娘的传话,大多都是其他小太监和宫女做的,只有偶尔几次是常公公亲自跑的。 就这几次,他每次来,褚寒都给他准备小吃,说勤政殿离长乐宫有些远,他走过来太累了,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这糕点,他上次只是多吃了一口,褚寒竟然都记住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任谁被这么贴心的关照,都会偏向他的。常公公只是个下人,他牢记自己的身份,安分守己,从不越矩,后宫妃子知道他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也会给他面子,有些还会巴结他,可谁都没有像褚寒这样,自然而然地留一叠糕点给他。 常公公自见褚寒第一面时就对他有莫名的好感,这几次的接触下来,越发喜欢。 更别说褚寒的到来,让皇上鲜活有生气起来。 常公公本来一心盼着皇上赶快生下太子的,但此时见褚寒有这么大的能耐,也不急了,左右太子怎么样都会有的,皇上的心情,却是不容易。 “老奴谢过娘娘,娘娘,您也别伤心,您听老奴说个小道消息。”常公公眨眨眼。 褚寒兴致不高,很是委屈伤心,“公公你说。” 常公公:“据老奴所知,娘娘自己罚自己,罚完了再让皇上兑换这事,不知让谁给传到云妃的耳朵里了,这几天云妃都在加紧抄写呢,就想赶在您前面把罚抄交到皇上手里,但是这不,皇上今日明令禁止了,云妃娘娘白抄啦。” 褚寒眼睛一亮,笑起来了,哼道:“活该,让她学我。” 常公公这么一说,他也明白了,他这样做,是耍赖,也是情|趣,玩两次就可以了,但要一直玩下去,后宫的妃子都学他,那皇上可累坏了。 他既应了他,就不好拒绝别人,他是皇帝,他的爱是雨露均沾的。 褚寒开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又难过了。 夫君是皇帝,好烦人啊。他有那么多的妃子。 常公公眼见娘娘刚才还笑呢,现在又不笑了,惊慌起来,绞尽脑汁地逗褚寒高兴,“娘娘,老奴跟您一伙的,云妃那边再有什么动静,老奴来悄悄告诉您。” 褚寒甜笑了,分明是俊美深邃,十分有攻击性的五官,这么甜甜的笑,竟然也天真可爱的很,“公公对我真好。” 常公公松了口气,跟着笑了。 真是奇了,他就见不得皇后不开心,只想让他一直无忧无虑的笑。 进入五月,天气开始炎热起来,皇宫中宫女的衣服都换成了单薄的夏装,扇风的工具也都从库房中搬了出来,小宫女们搬来大扇子,一左一右地给主子们扇风。 但根本不够!
119 首页 上一页 13 14 15 16 17 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