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温东岳眯起眼。 他眯起眼时眼中的光会聚在一起,让眼睛看起来更深邃。 “润儿大错,请爹爹请了家法严惩——” 温亭润话未完,他就一把将温亭润从软衾上抱起,大力将人揉在怀里。 “等到了禹县……爹带你去个地方,保准……”他亲温亭润唇尖,“将你按在春凳上,好好罚一顿——” 温亭润听完打了个颤,胸口发烫。 温东岳接着就埋下头去,捏了草莓按在一直冷落的右乳上,含在口中细密吞吃起来。 温亭润嗷呜一声,沉入欲海。 车马跑过夕阳,再度入夜时,终于到了禹县。又跑了三刻,入了大禹村,才到温东岳名下的庄子。 肃庄。 是个很小很小的庄子,后接一小温泉,林总不及肃园的三分之一。 下马车时温东岳将车内收拾妥帖,只是仍没解了温亭润的脚链。 他将人包在被里横抱着,下马车时温亭润突然趴在他耳朵旁,悄悄道:“爹——嘿,告诉你个秘密——” “……” “我是‘小舞妃’——” 温东岳动作一缓。 “嘻嘻。”温亭润说完藏回了被子里。 “出来,爹也告诉你个秘密。” 温亭润幼鸟一般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我知道。”他咬温亭润耳朵。 这下轮到温亭润惊奇不已:“您,您知道了?您……什么时候?” 温东岳离他更近,声音很小很小:“刚刚——” 探出窝的雏鸟撅着嘴埋回窝里。 温东岳哈哈大笑,抱着人下了马车。 瞎操了一天心的燕风听着温东岳的笑声,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和好了,终于和好了。 ---- 新年第二顿!
第29章 (二十八)教馆(上) ===== 许州禹县的大禹村,肃庄,迎来了许久不见的主人。 只是禹县相当偏僻,大禹村更是在极南的山沟里,村中闭塞,住了几十家农户,男耕女织尚巫风,教化不行。温东岳一行极其低调隐蔽,趁夜入庄,不曾宣扬。 可怜村子太小,一有什么新事奇事三四天就传遍了。 那商股之家肃庄的主人昨夜回来,带了个娇滴滴的小妻子。小妻子雪发蓝眸,乖巧柔软,只是不知犯了什么错,脚上一直绑着链子,肃庄主人一回来就让跪在主屋门口小半时辰。 可那小妻子仍不知错,还同他的丈夫顶嘴,一直嚷着我没错,我没错。 “二婶,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庄户人家赵婶边搓着花生米边问道。 “你忘啦,俺男人他哥的朋友的弟弟,在肃庄上当管事庄头,前几天夜里,在肃庄里看得可清楚——”同为庄户的王珮道。 “肃庄主家郎君对咱不薄,元岁时常发米面接济咱们,还要给咱们建学堂。他,他娶了妻,咱是不是得——” “用不着你——”王珮吃了一个坏花生,一脸嫌弃痛苦,“肃庄主人说不定还在气头上呢,咱现在去触什么霉头?要我说,他这妻子也忒不懂事,干脆送县镇上的教馆得了——” 赵婶一听“教馆”,神神秘秘地贴近王佩:“不是,都说那是个妓馆吗——” “谁知道真假呢!”王佩又吃了一个坏花生米,苦得舌头麻,“我弟一年前刚娶的媳妇儿你是知道的,我娘让她站规矩她死都不站,还犟嘴善妒,我弟没法了,送她去了教馆,也就三天——” 吃到第三个坏花生米,王佩直吐口水。 “快说啊,快说。”赵婶一把抓住她的手。 “老老实实站规矩不说,到这没顶过一次嘴。就跟变了个人样儿,我弟也不知吃了什么药更宠她了,说是还想带她去呢!”王佩咽下一口水,看着到了中午要做饭了,准备起身回家。 赵婶不挽留,送走了她,嘴里一直嘀咕。 真有这么神奇的地方? 另一边的肃庄,温亭润刚从浴桶里爬出来,还冒着热气,正裹着白巾,米糕般歪在软塌上嗦葡萄。 温东岳在小院里一阵叮当,夏日炎热,他撸着袖子,脖上挂着毛巾,长臂伸展,方寸间都是力气。 一旁的庄头方管事,如站针毡。他与主家接触不多,不知这主家该如何发落他。 温东岳做完一长条凳,又拿一小棉被包在上面,用软绳将棉被捆紧,确保不会滑落,这才停手。 “你怎么还有站这?” 方管事:“老爷,我,那些疯话——” 温东岳没当回事:“小村小户都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不传说,自然有别人传说,乡里乡亲的总归大家都要知道。” 方管事这才放下心:“老爷大量。” “当然。”温东岳将做好的长条凳抱在怀里,“哪些传哪些不传——” 方管事赶紧拱手:“小人受诫,以后定有分寸。” 招呼走方管事,温东岳抱着长条凳进了内室。 “你要的春凳。”温东岳将长凳放在温亭润面前,坐在温亭润身边,顺手将温亭润搂了来。 温亭润蜷了蜷身子,看着春凳就觉屁股发紧:“爹爹——” “梨花木的,耐磨耐腐,细嗅有檀香,就是硬。爹爹给你包了条小被,不让你受凉。”亲亲温亭润耳垂,温东岳顺着温亭润滑溜的后背。芙蓉出浴的花香让他心静,他又含住温亭润耳垂,边裹边说: “按你吩咐,春凳头上刻了润字,家法……” 温亭润心一提。 “家法张林去买了,回头爹再亲自刻名。” “家法”二字直戳温亭润羞处,却又让他兴奋。他勾起脚趾身子染粉,一副不经逗模样。 “快收拾收拾,爹带你去个地方。”裹够温亭润耳垂,温东岳一吻点在温亭润唇上做结束。 温亭润“哎呀”一声,又用手捂住眼睛,羞答答藏入薄衾。 他和温东岳亲吻就会这样,尤其嘴巴对嘴巴。亲完了会在被子一阵笑,还不相信地摸摸嘴巴。 爹爹亲他了,爹爹又亲他了~ 嘿嘿嘿,嘿嘿嘿~ 温亭润高兴得与被子摩擦,小心思尽露在温东岳眼中。 这欢愉的样子冒着傻,却能感染人跟着一起乐。 温东岳掀开薄衾,同他一起在里面闹腾。 等闹够了,上上下下全部打点完,已是申时。温东岳一行又驾马车,来到县镇上,穿过一片丛林,入了家不起眼的脚店。 温东岳将自己的腰牌给店家看,店家又引至后院密室,沿密室入地下,暗门打开,竟是一家如京里的大正店。 店前设彩门欢楼,铄金大匾龙飞着“教馆”二字,来往皆富贵商股。温亭润一路跟在温东岳身后,脚链环在白靴上只能拘着步子慢走。 温东岳似这样束他束上了瘾,一直不曾让他摘下。 快到教馆门口前时,温东岳将提前准备好的脸谱面具给温亭润,温东岳画的包公,温亭润则是画的花旦。 教馆门口,站了一清雅公子,带浅竹纯色面具,脚下竟也束细银链。见温东岳来,俯身一礼:“琼先生。” 温东岳点头回礼。 温亭润对竹公子很有兴趣,听声音,就觉眼前青竹款款,温文和煦。 他听着温东岳和他谈话,隐隐地,还听到一阵熟悉声。 有人在叫,有藤条在抽,还有竹板在打。 偶听得几声男人训斥,皆严厉强势,让人惧畏。 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像小时候的红馆一样。 温亭润心中激动,不禁攥紧了温东岳的手。温东岳回应似地握紧,给了他个安心的眼神。 “素娘呢?我记得许久前,是她……” 竹公子边引温东岳入内边解释:“近来新入了些倌儿,主子忙着调教。” 竹公子走得很慢,他脚下的银链比温亭润长,却仍愿走得慢,是在照顾温亭润。 是个好人。 温亭润将其划入好人列。 “作为长侍不能为主分忧,实在不该。”竹公子同温东岳一直谈笑,温亭润起初留个耳朵听,直至入了内,大堂之上,他目所见耳所闻,皆不敢信。 大堂人声如沸,栏杆房梁皆挂红绸,二楼栏上点满红烛,将大堂照通彻。堂里设高台,高台上吊一蒙眼双儿,大腿由两壮汉抬着扯开,花壶里活鱼乱窜,菊穴内长鳝狂舞。 一红衣女娘手持细毛鞭对其乳肉鞭笞,双儿哀嚎,受痛夹紧双穴,鱼鳝受惊受压,狂动乱扭,应是压到要点,那双儿媚叫一声,接着射了白烛。 花壶亦潮喷,水帘泼洒冲出一条活鱼。 活鱼在地板上挣扎,花壶里又露出一条鱼尾,不知内里藏了多少。 围着的人群紧接爆发一阵笑声,掌声,掺杂骂声,浑声。 “受诫时淫乱,馆规让你吃了——发去马房,让那群马奴好好玩。” 素娘擦擦手,扔下毛鞭。转身看到温东岳,擦眼又看了看,才欢笑着走来。 “贵客,贵客——”她不带面具,玉颜娇媚,花钿珍珠点在额鬓,笑声铃铃,“十年一别,今朝倒想起过来了——” 她摇曳到温东岳身旁,罗裙如芍药。 “自你去了肃州,就不大爱来了,可是想着为肃州那位娘子守身——”她瞥眼看到温亭润。 水色的眸面具遮不住,雪发华茂,柔顺安静。 温亭润暗搓搓藏到温东岳身后。 “哎呦——还带了朵小花呢~” “素娘,一别无恙。”温东岳挡住素娘视线, “竹子,拿花帖来,今儿有大客,掌刑的人蛊挑最老练的来,板具让那群老妈子好好擦不许沾一粒尘。” “是。”竹公子退下安排。 温亭润听素娘说那些,觉得刺激又觉害羞,藏在温东岳身后不肯出来。温东岳又同素娘谈笑,一同缓步上三楼最里处的雅阁。 在经过二楼小阁时,温亭润又看又听,全身发烫,呼吸急促。 一阁里有小倌伏在男人腿上挨巴掌,菊穴里插着孔雀羽,边挨边扭,妖冶迷乱。一阁里有女妓绑在木柱,两男双龙入洞,边打边操,浑话训得难听过瘾,让人暂弃廉耻。 一路缓缓,二楼小阁皆垂帘供人观看欣赏,声音交叠,花样千翻。等上了三楼,温亭润不肯再往前。 好像,有点湿了。 唔,二楼的那些爷们话训得严厉,他耳根子软受不了就…… 温东岳跟着停住,他不问为什么,横抱起温亭润,继续向前。 进了雅阁,素娘布了茶,温亭润还窝在温东岳怀里,扭捏着。 “怎得想起过来?”素娘问。 “孩子太闹,得好好管管。” “太闹?”素娘笑得眼只留缝,“正经管教去教馆里的诫堂,新妇逆子没有管教不好的,你不去哪,倒来我的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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