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把他抱在怀中,段景忱看见他一向轻浮的脸上,此刻因为自己一句话变得思绪万千。 而后狡辩还是认错,什么都不想说了,他紧紧搂住段景忱脖子,热烈地用唇舌去吻。 急切的,情意绵绵的祈盼:“王爷,要我,现在就要好不好。” / 那日后,段景忱很少离府。 合府上下都在暗地里讨论,说教坊司那棠公子,自从被王爷接回来,终日是纵得不成样子。 王爷那样严谨的一个人,自小随着兰贵妃礼佛,晨昏定省成了习惯,也不知是怎么忍受棠公子没时没晌,在他身旁添乱的。 又一日,日晒三杆,段景忱早用完了膳,去书房看书一个多时辰了,那人才从被窝爬起来。 发髻凌乱,衣衫凌乱,肌肤也是左一道右一道的印痕,甚是凌乱。 转眼这都在王府住多少日了?每日昏天黑地,两耳不闻窗外事,当真是美色误国,美色误国啊……哎?爷的美色呢? 他赤脚下床,胡乱收拾了一番便出门寻人,在院子里捉下人问:“王爷呢?” 下人道:“王爷在书房,棠公子还没用过早膳,小的先带您去用膳。” 摸摸肚子,是饿了,他对下人道:“将饭菜送到书房吧,我在那里吃。” 下人一听,连连摇头,“这怎么行啊,书房乃重地,若是叫饭菜沾染了王爷的典籍,谁能担待得起。” 他笑,“叫你送你就送,哪那么多规矩,弄脏了我赔。” “您……”您赔得起么? “我怎么?” 下人敢怒不敢言,现如今王爷心中,典籍和棠公子哪个重要,他还是知道的,“无事,小的这就给您送过去。” “快点啊,我饿死了。” 书房里燃着熏香,养着锦鲤,清幽雅致,的确不是个适合进食的地方。 门口拦着屏风,他隔着水墨丝绢,没舍得直接进去,望着里头那人端方的身影,单这么看,谁能想到宣王殿下昨晚是怎么将人绑着,狠要了一夜,任人怎么求饶都不肯停的。 咳,当真是,极品。 他站在门外偷窥,里头人已经听到了动静,眼睛没从书上离开,淡然开口问:“站在外头做什么?” 嗯?被发现了。 他一笑,探着身子进去,“书房重地嘛,谁知道王爷让不让进来啊。” 段景忱抬头瞧他一眼,似乎懒得理他。 他背着手进去,装模作样地绕着书架参观,“这么多书,王爷全都读过了?” “嗯。” “有没有适合我看的?” “没有。” “干嘛?”他抗议,“我也识过字的,王爷不要瞧不起人。” 一声深呼吸,段景忱道:“老实坐下,别乱晃,恼人。” “哦。”他左右看看,明明有空椅,还问:“我坐哪里啊?” “随你。” “哦。”他一本正经走到段景忱跟前,竟是直接坐在人的怀里。 段景忱终于放下书,咫尺距离,冷眼看他。 “怎么了,王爷叫我随意坐的。”他耍赖似的,搂住段景忱脖子,“这里舒服,我屁股痛,坐不住那硬邦邦的木椅。” 段景忱目光朝下,淡定道:“你昨晚,没说痛。” “怕王爷扫兴啊,我忍着呢。”他撇着嘴巴,好似很委屈。 可昨晚是谁呢,哭唧唧将人脊背都抓破,要重些,要快些的。 段景忱不跟他斗嘴,搂上他腰,将他抱稳。 就这么继续看书。 可怀里的人要坐便坐,坐着却不老实,扭着腰肢,在人身上来回地蹭。 蹭来蹭去,段景忱并不见什么反应。 不多时,外头来了下人,隔着屏风禀报:“王爷。” 以为是送饭菜的,他搂着段景忱没动。 而后听下人道:“启禀王爷,刑部尚书求见。” 有正事,这他便不胡闹了,主动松开了手。 正要起身,却被段景忱一把拉了回来,紧紧箍在怀里,“往哪走?”
第14章 从前未觉得宣王殿下是如此荒淫之人。 隔着屏风,尚书大人看得不真切,只瞧见一婀娜男子被宣王抱在怀中,当着他这外人的面,竟是一点也不避嫌。 教坊司头牌棠公子,他从前只闻过其名,未见过其人,前些时日袁侍郎一案,便是由他惹出来的,若不是他不知深浅害了那袁家公子的性命,怎么会牵扯出户部这么大的案子,如今太子不肯罢休,宣王府危机四伏,王爷竟还要继续纵容他么? 面对如此画面,尚书大人只能窘迫低头,“殿下,下官有事要报。” 段景忱宽展掌心在那纤细的腰间游走,像把玩着足稀罕的物件,爱不释手。 面上却是凛然的正气,没说让尚书大人进来,只隔着屏风道:“讲。” 怀中人被揉捏得面颊绯红,面对面坐在段景忱腿上,王爷不避讳,他便是更不避讳,趴在他耳边撩人轻笑。 这笑声叫尚书大人听了去,瞬间有些恼怒,清清嗓子道:“此事非同小可,还请王爷让无关之人先行退下。” 无关之人,说的不是他还能是谁啊。 他趴在段景忱怀中,微微朝后倾了倾脑袋,用余光扫了那尚书大人一眼,而后回过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脸上笑着,在段景忱耳垂上舔了一口。 段景忱呼吸一重,狠狠捏他屁股,他毫不克制地吟叫了一声,惹得外头的人更加恼怒。 要说这位刑部的尚书大人,对王爷倒是忠心耿耿,只不过圣贤书读得太多,把脑子读坏了,陈旧迂腐,偏见极深,看见谁有几分姿色,就觉得是狐媚惑主的妖物,前几日他来王府议事,一本正经地劝谏王爷离他这伶人远一些,说如今宣王府与东宫的争端,都是由他惹出来的,谁知他是无意闯祸,还是暗中受人指使,故意来王爷身旁添乱的。 这些话尚书大人是单独跟段景忱说的,却不料一墙之隔,有人就在隔壁听着。 臭老头背后嚼舌根,不管是不是出于为王爷好的心,挑拨他跟王爷的关系,这个仇他是记了。 他嘴上没说,段景忱知道他心里窝着火,今日是故意纵他撒泼的。 尚书大人脸色难看,段景忱当然看到了,却是仍旧没把怀里的人松开,淡定回道:“这里没有外人,尚书大人但说无妨。” 尚书万般无奈,却也只能忍了,身子躬下,眼不见心不烦,“启禀王爷,那枚金叶的来历,有线索了。” 段景忱手上动作一顿,而后继续在怀中人身上抚摸,“如何?” 尚书道:“王爷可还记得,去年春,农坛亲耕大典,有刺客混入其中,险些刺杀了太子。” 段景忱眯着眼,“嗯。” 尚书继续道:“那刺客身上也带了一枚同样的金叶,只不过当时他没有反抗,老实招了供,于是刑部便没有追查他身上的东西是否为信物。” 这件事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那刺客是晏林逆党的人,此一党羽隐于民间,多年来与朝廷相抗,是为祸患毒瘤。 “你可确认?”段景忱问。 “下官怕自己老眼昏花,记忆出了错,专门去库里找到了犯人当时的遗物,仔细做了对比,两片金叶,出自一处。” 段景忱抚摸着怀里人的头发,沉默思量。 尚书道:“如此,此次暗中潜入王府的人,便不会是受太子指使的了。” “这结论是如何得出的?”懒洋洋的语气,段景忱还没说话,那衣衫不整的人却趴在他肩膀上插了嘴。 尚书大人闻言不悦,原本就不想让他探听如此机密之事,王爷不防备他,他安静陪着就是,哪有他多嘴的份? 他却不管人爱不爱听,也不管人怎么看他,搂着段景忱脖子,继续道:“太子自己手上不想沾血,就指使逆党替他做坏事呗。” 尚书反驳:“戏子天真,勾结逆党,你可知是什么罪?太子怎敢。” 他委屈地往段景忱身上一靠,小声告状:“他凶我……” 段景忱冷冷瞧他一眼,没说话。 怕王爷被他扰乱了思绪,尚书又道:“太子的确视王爷为威胁,可此事还要理智判断,若太子真跟逆党有勾协,为何亲耕大典时,逆党要刺杀太子?” “不是没杀死吗……”他一副听不下去的样子,手指随意拨弄着段景忱的耳垂,道:“苦肉计呗,演一出给自己开罪,日后再有什么动作,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来了。” 说完,他趴在段景忱耳边,用外头人听不见的音量揶揄:“笨。” 段景忱被他逗笑了。 尚书大人却被他气得脸色煞白,道:“虽不无这种可能,但眼下没有实证,不能妄下定论,太子与殿下毕竟手足血亲,只要殿下不威胁其东宫之位,未必太子会对殿下如此狠心。” 这老头当真是个书呆子。 他转过头,指着对方想要反驳:“你怎么回事……唔……” 话没说出口,身下忽然异样,他脸唰地红了,吃惊地看着段景忱,没想到他会毫无征兆地做如此过火举动。 指节没入,他难忍地扭动着身子,段景忱一边在他衣衫下做着恶劣的事,一边淡定盯着他眼睛,“够了。” 不让他再多嘴了。 一招奏效,他立刻老实了,软下了身子,除了喘息,再没有别的动静。 “本王知道了,有劳尚书大人,此事,务必保密。” “是。”尚书跪地叩拜,知道自己可以走了,想了想,却再次开口,语气有些刻薄,“下官有几句不中听的话,还想与王爷讲。” “但说无妨。” “还是那句话,王爷年轻气盛,难免着了勾栏妖孽的道,为防人暗中使诈,万事小心为妙。” 他咬着嘴唇,原本被段景忱挑拨得一脸难耐,听到这话,噗呲笑了,“糟老头儿又骂我……” “多谢尚书大人提醒,本王定当小心。”段景忱嘴上一本正经地答应,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也没停。 尚书说完跪在地上,还是没走。 段景忱问他:“还有什么要说?” “还有一句。” “讲。” 尚书下定决心,道:“容臣多嘴,王爷想取太子地位代之,并非易事。” 段景忱目光一烁,“本王何时这样说了?” 饶是路人皆知之心,这种话,说不得。 “那便是下官多心了。”尚书道:“我追随宣王殿下,欣赏的是殿下品性,的确殿下有帝王之才,但非嫡非长,强占东宫是为乱臣贼子,下官不想看到殿下留下千古骂名。” 说完,尚书大人又磕了个头,走了。 最后这几句,将段景忱说得面色阴沉。 怀中人一双含情眼,“王爷……” 他凑近段景忱的脸,不急着哄他高兴,却是笑得狡黠,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问:“你想做皇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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