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休无止地要他。 / 翌日清晨。 床榻上乱作一团,被褥沾着昨夜的痕迹,他酣睡在其中,身上印痕累累,触目惊心。 这副模样,若是不知情的瞧见了,铁定会以为他被人用了刑。 哪有人对他动刑,谁叫他把宣王殿下撩拨起了火,自己引火自己灭,王爷如何折腾他都得受着。 春宵一夜,半条命都要被折腾没了。 哎哟这腰啊…… 曦光顺着窗棂照进来,晃在他脸上,将他晃醒了。 他哼哼唧唧地睁开眼,视线清晰后,发现身旁空了。 躺在那里反应了片刻,他茫然问:“王爷呢?” 下人已经在床边恭候多时了,听见他醒了,赶紧端着干净衣物上前,回话道:“回棠公子,贵妃娘娘生辰要到了,王爷给娘娘求了一串佛珠做生辰礼,今日早起,去灵台寺开光去了。” 兰贵妃,宣王殿下的生母。 “哦。” 他想起床穿衣服,一翻身,却发现腰酸得不能动了。 “嘶……”他龇牙咧嘴地扶自己的腰,下人见状赶紧上前,伸过手去,“棠公子慢点。” “不用。”他一抬手,不让下人扶。 哪至于柔弱成这样了,悬崖峭壁攀过,虎狼野兽猎过,江湖庙堂的高手他宰了不知多少人,刀光血影都没倒过,还能被王爷在床上搞废了? 不用扶,棠爷自己能行。 他忍下酸痛,装作无事的样子,撑着床面挪下去。 赤脚落地,想要起身往前走,可一步还没出去,直接跪倒在地。 “……” 腿软,软得用不上一点力气。 心里冒出来一百句脏话,他闭上眼深呼吸,而后保持镇定,对一旁满脸惊恐的下人微微一笑,“扶我一下。” 下人慌忙上前,“棠公子当心。” 他撑着下人手臂,咬牙起身,一用力,好不容易一条腿起来了,却忽然感到一阵滑腻顺着大腿蜿蜒而下。 “……”心里冒出来两百句脏话。 下人问他:“棠公子,怎么了?” “无事,”他维持着笑意,“劳烦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已经备好了。”下人道:“王爷走时吩咐过的,还有药,都一并替棠公子备下了。” “药?” “嗯,消肿止痛的药,是用在…” 下人这是怕他不知道往哪里用,正要解释,被他打断了:“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下去。” “啊?是。” 我的好王爷,当真细心,也当真知道自己昨晚干过什么事。 救命我的腰…… / 灵台寺古木参天,香火缭绕。 段景忱于禅房中打坐,一个时辰,住持进来,给他送了茶水。 “殿下气色不错,近来当是顺遂。” 段景忱敛眸一笑,低头浅饮。 住持道:“前几日贵妃娘娘来时,又替殿下求了一签。” 母妃每月来灵台寺上香,都会替他求上一签,上月来时,问到了下下签,大凶,主灾。 他并不全然信这些,但母妃回去后却是日日难眠。 段景忱放下茶盏,淡然问:“这次如何?” 住持自袖中将竹签取出递上,对他道:“逢凶,化吉,贵人相助。” / 日落后,段景忱带着护卫,自灵台寺起驾回府。 一路未有异动,直到车马快到王府,才察觉到不对劲。 护卫掀开车帘,对他禀报:“王爷,有人尾随。” 段景忱面无波澜,道:“多半是东宫的人。” 昨日太子才来过,得知了宣王府有他罪证,不可能按兵不动,只是没想到,他性子相比从前不见长进,还是如此沉不住气。 护卫道:“属下去追。” 段景忱吩咐:“追上查明身份,确认是东宫的人,不必留活口。” 暗斗既已成明争,那便不必留情了。 “是。” 派出护卫后,段景忱担忧着府里那人,对车夫道:“速回。” “是,王爷。” 一入府院,段景忱脚步匆匆,直奔卧房。 进门后却发现房中无人,急声唤来下人,问:“他呢?” 下人朝四周逡巡,那表情也是茫然,道:“棠公子方才还在呢,这会儿哪去了?” 心中着急,火气便生在了脸上,段景忱转身出门,门板被他摔得一响,下人吓得不敢出声,随着王爷在院子里寻人。 廊柱上有脚印,段景忱顺着脚印方向往上看,立即判断出房檐上走过人。 “来人!”一声令下,他要派护卫去寻人。 可未等下令,一道身影便自梁上落下,正落在他面前。 看清是谁,他松了口气,脸上怒火却瞬间更盛,“你去哪了!” 刚取过人性命的短刀血还没干,看见王爷回来了,这人眼神忽而变得怜人。 “有坏人。”他委屈巴巴朝上指,“在房顶。”说完手一松,哐啷一声,短刀落地,他扑进段景忱怀里,“吓死人了……”
第12章 若真这么爱演,就演得像一些,他这样,是生怕别人看不穿他么? 段景忱站在廊檐下,虽心中有数,却没说破,任由他抱着。 昨夜画面历历在目,他那白皙的脖颈上还留着斑驳印痕,身上仿佛还沾染着段景忱的味道,腰肢一晃,又韧又软,轻轻蹭了两下,便惹的段景忱呼吸加重几分。 这是什么人,上一刻还杀人不眨眼,下一刻见他回来,瞬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了。 段景忱看了眼地上沾血的短刀,什么也没说,牵起他的手,带他回了房中。 进门之后不问别的,先问他:“可有受伤?” 他低头瞧瞧自己,衣衫干干净净,没有沾上血迹,对段景忱摇摇头。 “我没事,王爷不用担心。” 他的确是不用人担心,杀人放火,干过不是一次两次了,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什么厉害的人物是他不敢招惹的? 知道他本事不小,段景忱还是板着脸,将他从上到下仔细瞧了一遍,确认安好,才回身落座。 他观察着段景忱的脸色,感觉不太好,便跟着人屁股后面过去,讨好地问:“王爷生气了?” 跟他生气,气得过来么? 段景忱沉默片刻,无奈问他:“察觉不对,为何不唤人?” “来不及啊。”他无辜解释:“护卫来了那人都跑了。” 段景忱不说话,幽深目光盯着他。 “怎么啦……这样看我。” “如此胆大。” “我厉害嘛。“他不当回事的态度,道:“收拾这种小毛贼还不是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就直接将他杀了?” 他一怔,“不然呢?留着干嘛,那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没安好心啊。” 段景忱又不说话了。 “干嘛。”他弯腰伏在桌案上,双手托着下巴,极近的距离凑过去,轻佻发问:“王爷怀疑我什么呀?” 段景忱收回目光,低头饮茶,“没有。” “你有!”他一歪脑袋,追着段景忱的眼睛。 放下茶盏,段景忱表情严肃了几分,道:“还未查明来人身份。” “哦。” 明白了,这是怪他冲动了。 误事了呗,给宣王殿下添麻烦了呗。 他鼓起嘴巴,一副憋屈模样,端坐回椅子上,再不缠着人问了。 半晌,怪声一叹:“哎。” 段景忱侧目望去,等着看他又想怎么样。 接着便听见他自言自语:“也不知这东西值多少钱。” 一边说话,他一边从袖口掏出个物件,拿在手中来回把玩,继续道:“纯金的叶子,看这做工,多半是宫里的信物,宫里的主子就那么几位,后宫的不算,皇上也不会派人监视王爷,那便只剩东宫那位了啊……” 他有条有理地分析那来人的身份,与段景忱的猜测不谋而合。 段景忱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有些惊讶,问他:“这是你从那人身上搜出来的?” 他眉毛一挑,也不看人,只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嘟囔道:“我又不是笨蛋。” 有人擅闯宣王府,他怎么可能不弄清身份就灭口了。 段景忱的眼底慢慢融化,看着他,心中什么情绪也消散了,正要开口说话,却见他将那金叶放在桌上,站起了身,似乎无心再讨论这种无趣的事,一伸懒腰,口中哼哼:“啊……好酸。” 一边哼唧,一边朝着床榻走去,“我要休息了……” 路过段景忱面前时,却被他拦住了去路,一把拉进怀里。 “唔!”他一副吃惊的模样,坐在段景忱腿上。 对方目光升了温,暧昧地盯着他,手掌覆上他后腰,慢慢按揉,边揉边问他:“这里酸?” 王爷的按摩似乎很受用,他咬着嘴唇,眯起了眼,轻轻点头,小声讲:“昨晚王爷弄得太重了……” 段景忱喉结滑动,轻声笑了。 他搂住段景忱脖子,使劲往他身上蹭,“王爷信我了?” “不信。” “不信还敢与我亲热?不怕我害你呀?” 段景忱一手扣着他腰,一手握他腕子,把纤瘦的身子牢牢固在怀中。 这人是万般的配合,朝哪里弄便往哪里倒,对付别人手起刀落,在他这里倒是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段景忱看着他狡黠的双眼,又扬起了嘴角。 他委屈终于不演了,伸手抚摸段景忱的脸,指尖滑过,酥酥痒痒,“王爷,你再笑,我可忍不住了。” “要如何?”段景忱淡淡问他,而后不等他回答,抱着他起了身。 脚下悬空,他失了安全感,急忙搂紧段景忱的身子,明知故问:“王爷昨夜高兴么?” 段景忱呼吸急促几分,抱着他朝床榻走,不答他问题,而是问他:“今日可有用药?” 他叫下人替他备的,消肿止痛的药。 他点点头,乖巧道:“用了。” 把他放在床上,段景忱道:“趴下去,我看看。” 昨晚太过激烈,即便用了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被□□过的地方看着极是可怜。 他这样趴着,看不到身后人此时的表情,但卧房里烛灯燃着,想来,这场面当时十足的靡乱。 动情难忍,他呼吸开始紧张,抓着床褥,等待着段景忱接下来的举动。 与昨夜一样,不论多粗鲁他会欣然接受。 可等了许久,段景忱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用着力气对待他,而是将他身子拉起来,温柔地抱在了怀中。 狂乱的心跳贴着他的后背,段景忱滚烫的呼吸在他耳边落下来。 是在克制。 他一笑,回过头,用脸蹭段景忱面颊,“王爷心疼我了?”
38 首页 上一页 9 10 11 12 13 1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