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二人已将屋内每本书册都翻寻一遍,必然不会有所遗漏,可那刀谱究竟藏在何处? ---- 剧情应该蛮好猜的。
第39章 (及云) === 姚川深思片刻,回道:“若是地方没错,便是此处设有机关,我二人还未发觉。” 林邑心内赞同,可他又道:“适才翻书时我已将书架摸索一番,未曾见机关痕迹,若是不在书架上……” 他拿过姚川手中夜明珠,举起手臂往屋梁上一照,细观片刻亦是无有发现,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姚川却突然拉过他的手,将夜明珠往地上一照,说道:“你瞧!” 他二人凝神一看,见地上整整齐齐码着青石板砖,这地砖无甚要紧,可横竖排列的形状却出人意料。 林邑轻呼道:“坎中满、离中虚、震仰盂、兑上缺——这二十七块青石砖竟对应了周易八卦图的正四宫!” 藏书阁建在西苑,正门开在东侧,进屋后左右前后皆是书架,并无他物。只有中心一处稍显宽阔,他二人此刻便站在这处,林邑拍了拍面颊,悔道:“之前屋内昏暗,我竟连这处都未发现,真是有眼如盲!” 姚川看着地上石砖,不解问道:“可若是八卦之阵,为何少了乾、坤、艮、巽四宫?这方寸之地,又如何能摆下八卦阵法?” 林邑并未回话,他面露欣喜,手心反捂住姚川的嘴,闭上双目喃喃道:“你莫说话——再让我想想……” 姚川听他口中念念有词,心中颇为无奈,可他对这周易之术知之甚少,现下也只好指望林邑。 片刻后,只见那人倏的睁开双目,朝他笑道:“我明白了!川哥,你可知晓易经卦数共有多少?” “……应是六十四卦。”姚川思索片刻,回道。 “不错,而这书房内,左右各有三列书架,前后又有一列,只不过这最后一列书架被正门所隔,分了两小列,而每列书架皆有七层。” 姚川听到此处,亦是有些明白了,他道:“难不成,书架原应有八层?如此正好对应六十四卦……而那最后一层中才藏有刀谱。” “正是如此,而此屋内书架摆放只有四个方位,正好对应地上的正四宫。” 二人想通此处,皆是心内一喜。姚川忙道:“这地上石砖会否就是机关所在?” 林邑抚了抚下颌,道:“只有这个可能了,现下时间不多,不如试上一试。” 姚川颔首应声,对他道:“你莫要轻动,我去探探路。” 林邑却反拉住他的手,道:“慢着,若只是踩上石砖,应当不会触发机关,否则易被人误打误撞发现机密……多半是有特定顺序。这卦象并不复杂,只是我不知道设此机关者会将何处设为生门、何处设为死门?” 姚川听他言罢,心中莫名一动,他道:“生门应在南边。” 林邑颇为惊讶,反问道:“为何?川哥可是想到了甚么?” 姚川摇了摇头,皱眉道:“我并不确定,只是师父临终前提过岭南,似是有命我避祸之意。若果真如此,会不会在这阵中,南面就是生处?” “……正南为离卦……离卦、离卦,离为日为火……”林邑浑身一震,他双眸望向姚川,似是心中大惑已解,“川哥,你从东面震卦出发,先走北边坎卦,切记避开中间两块石砖,再经兑卦回至正南离卦,最后一步需落在外阳之处!” 听他言之凿凿,姚川也不多问,他转身移动脚步,先从靠门一侧震卦的五块石砖上一一走过,未见书架移动。他抬眼看向林邑,见那人朝自己点头示意,便按他所言由北到南走了一遭,在最后一脚落下后,只听得石砖发出轻微声响,竟往下凹陷了大半,显然是惊动了地下机关。四周书架亦发出隆隆声响,底部竟往上升了一截,露出先前未见的第八层。 可还不等姚川欣喜,只听得“咻”的破空声起,一支利箭猛然射出,这箭并未射向姚川,却直直往林邑方向飞去。 姚川见之大骇,他口中还来不及发出声响,身子已大步跃向林邑,揽着这人肩膀堪堪避过此剑。可还未待二人松出口气,便听得屋内利箭簌簌飞来,直逼得姚川运起掌风,二人四处躲闪,一时狼狈不已。 他边运功边喘问道:“怎会如此?难道生门不在离卦?” 林邑眉头紧皱,面上亦是不解,而这屋内暗器一阵多过一阵,像是要把他二人困死此处。 此时又有一箭从低处射来,林邑躲避不及,被暗箭擦过小腿,他微一踉跄,整个人往姚川身上靠去。姚川忙伸出左手搂过这人,单靠右手躲避箭雨。 在此电光火石之际,屋内暗器却突然停了下来,姚川忙想抱过林邑看他伤势,却被这人按住双手,只听他急道:“别动!川哥你看——” 此时屋外已有了些亮光,不似之前昏暗,姚川低头往地上瞧去,见他二人紧紧挨在一块,正好站在同一块石砖上。 他皱眉问道:“难不成,这阵法只能由一人进入?怪不得刚刚那箭往你身上招呼去。” 林邑见状一笑,双手就着现下姿势环住姚川脖颈,轻声道:“如此一来,只怕要辛苦川哥了——想来这阵法也没这么聪明,若是你抱着我走,它便只认你一人了。” 姚川心忧刀谱,也不理他的打趣,只小心地避开林邑伤口,勾起这人腿弯,将他抱在怀中,又试探着往前行了一步,果真未见暗箭射出。 他这才呼出胸中郁气,说道:“还有八层,需得一个个寻过去吗?” 林邑靠在他怀中,耳侧紧贴这人胸膛,只觉姚川说话声音又沉又稳,透过宽厚胸膛传至自己心口。 若说他一开始还抱着调笑之心,此刻却真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面庞,含糊回道:“不、往回转,去南、南面,必在那三列之中……” 姚川闻言快步走至那头,他提脚一踢,将下层书册尽数扫出。这时只听林邑说道:“川哥,此处已是卦外,你先放我下来……” 姚川便将他小心放下,又问道:“你的伤势如何,打不打紧?” 林邑扶着书架,转了转小腿,回道:“皮外伤罢了,这箭想来无毒。” 姚川这才松了口气,拿着夜明珠飞速翻寻起来,总算在第三列正中找到了那本饮血刀刀谱。 他匆忙翻阅数页,见其中口诀招式皆与自己所背无二,这才放下心来,回头朝林邑说道:“找到了,我这便带你回去治伤!” 林邑环目四顾,将南面几列书架又扫了一遍,最后却摇了摇头,说道:“虽已得了刀谱,但稳妥起见,你还是将下面的这一列书都带走吧。” 姚川哪会不听他言?他将刀谱塞进怀中,又撕下一大块衣料,解下腰带将书册绑好,随后才看向林邑,道:“你现下还能否运行轻功?若是不便,还是我背你回去。” 林邑本想回拒,可见这人眼神关切,便回转心思,轻声道:“却是有些疼痛,还是得劳烦川哥了。” 姚川不觉不便,倒是心内有些欢喜,他将林邑背上,又宽慰道:“莫怕,我从总舵带回不少良药,必能解你腿上伤痛。” 他动作迅速,即便背着林邑也是身姿轻健,片刻后便从藏书阁翻身而出。 林邑心中暗笑:多日不见,难不成他当我如此娇弱? 可他心中又不由有些快活,于是覆在姚川耳边说道:“川哥,此地原是李无师祖所选,可青州分舵却是牟运海在位时才建造,你说设此机关者究竟是谁?” 姚川未答,心内却已有猜测。他心中暗道:难道是我之前猜错了,不是师父将刀谱藏在此处,而是这本刀谱从未离开过藏书阁,而师父也同自己一样,是学艺后才知晓此事? 他心头一团乱麻,但幸好此时已拿到刀谱,从此线索出发,不怕找不到真相! 姚川心头一定,又匆忙将林邑背回房中。他将这人小心放在床上,又从行李中翻出几瓶药粉,随后火急火燎的撕开林邑下袍,只见他小腿上血红一片,伤势倒是比他想的严重许多。 一时间无从下手。 反倒是林邑调笑道:“川哥从前同我欢好时,都不曾撕过我衣裳,现在有这般机会,你怎的还愣在此处了?川哥……你若还不动手,我怕是要痛上许久。” 姚川无奈一笑,抬眼说道:“此药性烈,不过疗效极好,我从前行走江湖常用此药。待会儿或许有些疼,你可要忍着些。” 林邑十分怕痛,听他一说就有些退意,可他又怕姚川笑话自己,便抓过床上的被褥塞在嘴里,朝着姚川点头示意。 姚川轻笑一声,瞧他这模样实在可怜可爱,便忍不住在他脸上轻摸一把,随后才将药粉轻洒在伤口处。那人身子一僵,双腿不由挣扎起来,好在姚川早有准备,双手压在这人脚踝处,将其稳稳压住。 待到上药结束,林邑面上早已出了一层细密汗珠,口中的被褥也被他的口涎晕湿大半,他低喘出声:“姚大侠惯会诓人,这药是甚么做的,怎么这般痛人?” 姚川起身坐在床侧,又伸手擦了擦他额上汗珠,笑道:“少寨主亦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般怕痛,这药虽烈了些,但好得快,你睡上几个时辰,明早起来便不疼了。” 林邑睨了他一眼,说道:“是人都怕痛,此乃天地造化,令人生畏之法也,难不成姚大侠不是人?” 姚川知道这人心眼小,也不同他计较,便道:“你先歇息吧,我将那刀谱好好研究一二。明早有了发现便同你说。” 林邑被他一说,倒真有了困意,他整个人缩进床内,冲姚川说道:“刀谱既已到手,也不急于一时,你奔波一天,亦需好好歇息。” 姚川却摇头不答,他适才被林邑提醒,也想知道设置机关之人究竟是不是牟运海。如若真是这人,那师父与他说的身世之谜……一切线索在他脑中串联,他好似猜到了甚么,却无有确凿证据,心中不由焦急万分。 只有尽快发现刀谱所藏机密,他才好找出当年真相。一思及此,他便没了困意。 林邑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多劝,只小心地翻过身去,自顾自地入了梦乡。 姚川稍等片刻,听他呼吸渐平,这才靠坐在床侧,将怀中刀谱翻出,定睛细看起来。 这刀谱早已陈旧,书身也有破损,封面落笔的几个大字亦是褪色几分。可即便如此,还是不难看出这题字之人当年的潇洒意气,那人未给刀谱起甚么响亮名号,只题了三个大字——“饮血刀”。 仅以刀为名,足见此人的狂放大胆。 姚川轻抚书名,而后深吸了口气,再次翻开了这本刀谱。 他细细看来,只见其中记载与其他秘籍并无不同,书内写有内功口诀、刀术招式两大类,其中口诀以文字记载,而招式却以图画相传。姚川先是将那口诀从头至尾默念一遍,发现书中所载与师父早年传于自己的并无丝毫差别,他见之不由紧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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