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城门重新紧闭。 召夏被箭雨断了追击,气得眼里都快冒火了,但理智尚存,立马下令大军后撤。 眼前的情况,城攻不下,人抢不回,粮跟不上,应该避免更多的死伤,另做打算。 ---- 师兄的戏份终于上线了。 另:普遍的说法是战国时期没有马蹬,最早的马蹬雏形出现于西汉,来自匈奴,但我个人倾向于更早的时候是有类似于马蹬的东西存在的。在设定里,月庐是个融入中原文化的游牧民族,我国游牧民族的历史本身就有很多谜团,因为缺乏史料,也没有什么墓葬文化。既然骑兵已经作为新的兵种出现,那么马蹬的发明也是理所应当,所以在这篇文里,我默认是有类似于马蹬的东西的。杠就是架空,杠就是你对。
第37章 (被俘) 南麋被捆了手脚,关了起来。 关他的地方,不是阴暗肮脏的囚室,而是一间陈设讲究的宽敞内室。 面前跪坐着一个人,已经盯着他看了许久。 岱暄书院的堂主,月庐人。 月庐人……寺子桑…… 南麋已经猜到了为何抓他,但他没说话,而是等对方开口。 对方看起来是个文弱纤瘦的书生,但城门外的那场较量告诉南麋,人,真的不可貌相,这个“书生”的力量与技巧,是人上人的程度。 “你……不是子桑。”澪双终于放松了绷紧的后背。 “你们都以为我是他。”南麋说。 澪双颇感意外:“你认识子桑?” “……见过。” “哪儿见过?”澪双追问,“你是什么来头?为何待在召夏身边?” 南麋露出一丝苦笑:“……我也想知道为何。” 下一刻,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了,跨步进来的,是一位面目威严的长者。 那长者身材魁梧,头发和髭髯都已变得斑白,但打理得整洁漂亮,声音也沉稳有力:“双儿,据说你捉了个人。” 澪双立刻起身,拱手道:“弟子拜见院主。” 院主?这就是岱暄书院的院主?南麋仔细打量那长者,与那长者目光相碰的瞬间,竟打了个寒战。 这是何等冰冷的眼眸,明明不带任何感情,却让南麋生起一阵恶寒,像被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住了一样。 “我说怎么回事儿呢,竟能让你无视命令。”院主做出一个缓和的笑容,危险性却丝毫不减。 澪双跪下:“弟子错了,请院主责罚。” 他态度恭敬,声音却平静如水。南麋看出来了,这个澪双,根本不惧这个院主。只有南麋自己,被院主的气场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起来吧。”院主说,“是赏是罚,等事后回了璌玬再论。” 璌玬是月庐的王都,天下的极北之地,南麋从未去过。 “诺。”澪双站了起来,退到一旁候命。 接着,一块巨大的阴影覆盖了南麋。 “……还真是像。说吧,什么来头?” 南麋抬头看着靠近的院主,不由得缩了缩身子,背后却是一堵墙。 “你怕我。”院主笑了笑,笑起来更可怖,“落到我们手里,你就别想出去了。除非——你对我们有用。” 南麋不愿再和他对视,垂下头,说:“杀了我吧,我没用。” “你想死?”院主蓦地把手伸到南麋身后,摸了一把南麋的衣袖,袖子里掉出一把精巧的袖剑,“藏着这种东西,骗谁呢?” 那是锖竹的暗器,南麋埋葬锖竹的时候,偷偷把袖剑藏了起来。 澪双发现自己简直太大意了,就因为一张脸而心绪不宁,竟忘了仔细搜身。他还没来得及认错,院主就说:“双儿,这可不像你。” 澪双无从辩解,拱手表示知错了。 院主拿起袖剑看了看,目光微聚:“寒蝉院的自用兵器?” 他又看着南麋:“你是寒蝉院的刺客?” 寒蝉院不仅做人命买卖,还做武器买卖,但只有相关的人才知道,院里自用的武器,比贩卖到世面上的武器,多了一种特殊的云纹。这种云纹,可以互相明示身份。 岱暄书院的院主为何一眼就看出来了? 南麋说:“是又如何?” “哈哈哈!”院主大笑,“寒蝉子可是我的旧识了!” 这么危险的人,和师尊是旧识? 院主补充道:“寒蝉子……不,应该叫丰偃吧,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我想与他合盟,他拒绝得可是无情无义,你知道为何吗?” 师尊的旧事,南麋不知。南麋所见的师尊,须发花白,风骨神采出众,单单是坐在堂上,就自带一股仙气。据说师尊年轻时便归山修行,修行十余年后,又重出江湖。 “丰偃还有个兄长,名蔚,是个阉人。”院主继续说,“他们是召国将门之子,丰蔚跟着父亲,被卷入叛乱,受了宫刑。而你的师尊丰偃,无心护国,拜了个铸剑铁匠为师,事发时正跟着师父游历天下寻找上好的冶铁石,故逃过一劫。” 南麋问:“那他们和你……为何有关?” 院主笑道:“很简单,我们三人,幼时师出同门。你的师尊喜欢我,我喜欢他的兄长,而他的兄长……一心要护着召国先王。” 南麋一时捋不顺关系,这叫简单吗? “你说……师尊的兄长是阉人?” “他是什么人,都不会影响我对他的感情。讽刺的是,我用尽手段都得不到他,你的师尊,却处心积虑地接近我,以为自己能代替兄长。” 南麋简直无法把冷漠脱俗的师尊,和院主口中的人联想到一起。 “你相信吗,寒蝉子曾以为,他能成为丰蔚的替身。至于我,送上门的,岂有不要的道理?” 替身。 南麋被这个词刺痛了。 “……你伤害了师尊吗?” 院主说:“他恨我,可不止如此。当年啊,丰蔚落入我手里,被我囚了整整两年呢。你以为,我就仅仅是把他关着?后来丰偃知道了我对他兄长做过什么,差点儿就杀了我。” 南麋没有再问,他觉得,再问下去,怕是能挖出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来。 “等等。”院主突然像被自己提醒了,“你该不是……被召鹭小儿当作公子子桑的替身了吧?” “……” “你是寒蝉院的……听闻去年召鹭遇刺,刺客就是你?你没死,还好端端被搁在了召夏身边……哈哈哈哈哈!”院主俯身,抬起南麋的下巴,凑近了说,“感谢你这张脸吧,帮你捡回两次性命了!” 说罢又捏了捏南麋的脸颊,然后甩开,起身把袖剑扔给澪双:“叫人看好了,这张脸可以跟召鹭小儿做交易,阴差阳错,你算立了个大功。” 澪双接了袖剑,拱手道:“诺。” “太子也快到了,跟我去迎接。” “诺。” 月庐太子?太子怎么来这种地方了?南麋想不通,转头观察了一下环境,当务之急,是逃出去。 `` 涑临见着澪双,悄声问:“堂主,太子此来,是何意?” 他现在不认为澪双是个无用的白面书生了,单就那驭马的技术,他就自愧不如。原来身边就有深藏不露的高手,难怪院主喜欢。 “这还用问?来拿军功。”澪双说。 列国纷争,有军功的,说话才有份量。哪怕已被立为太子,也有被废的可能。 涑临明白了:“大王的公子们,互相争得厉害,此次淇国之行,多少都能给月庐拿些好处,也算功劳一件。” “多少拿些好处?”澪双斜睨了涑临一眼,“身为月庐将军,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必须要为月庐争取最大的利益,我相信太子也是如此想的。” 一开始的谋划,是与召国将淇国一分为二,划淇水而治。但如今手上多了个筹码,若无意外,还能额外加些条件。 涑临为自己的失言道歉。 这堂主,脑子灵,身手好,觉悟还高,涑临不得不佩服。 ---- 院主那条感情线一时看不明白没关系,后面还会讲。上一辈的恩怨和主线其实没有太大牵扯,忽略掉也可以。只是因为这篇文我一开始想写的是上一辈的故事,真正写的时候却是在写下一辈了,所以把上一辈作为背景交代一下。(说得好像有人会看一样)
第38章 (寒鸦) 市期按公子的吩咐做完日常的练习,觉得状态很好,又多练了一套拳法,满身是汗。虽然公子嗅觉不灵,但他也不想臭烘烘地去见公子,于是如往常一样先去冲洗身子。 待洗完出来,天已经黑了,他发现公子居然跪坐在院子里,面前散着数枚石块。 若是平日,总是睡得早起得晚的公子,此时已经蜷在床上了。 市期悄悄靠近公子背后,看到公子还拿着块石头,在沙地上画了奇怪的线条。散落的石块看起来乱七八糟,实际上都贴在扭曲的线上。 寺子桑抬头往天上看,仰头的幅度很大,瞄着了后头的市期,竟被吓了一跳,身子防御性地往前扑。 “公子!”市期从后面抱住寺子桑,架住寺子桑的胳膊让他重新坐好,搂着的手臂没敢轻易放开,“市期错了,吓着公子了……” 寺子桑反而笑了两声,有些满意:“市期,你做得很好。” “啊……为何……” 寺子桑往后摸了一把市期半蹲的膝盖:“无声无息,就该这么走路。” 这一摸,市期的腿就软了,扑通跪在寺子桑身后,手臂还圈着人。 “又没碰你的穴位,怎么就跪了?”寺子桑明知故问。 市期轻轻把手臂往回收,老实说:“就是因为公子……” 寺子桑偏偏往后靠了下,靠进市期怀里:“喜欢抱吗?” 市期不动了:“……喜欢。” “那就抱着吧。” 得了令,市期高兴坏了,身子往前贴,脑袋越过寺子桑的肩头,手臂收紧,问:“公子这是在做什么呀?” “卜筮。” 没龟甲没蓍草的,这是哪门子的卜筮啊?市期看着石块皱眉。 “抬头。”寺子桑说,“这些石块,是星星。” 夏秋交际的夜空,晴朗明晰,闪亮的星星尤为漂亮。市期对比了看,公子真的就是按几颗最亮的星星摆的石块。他正想着公子居然还会占星术,忽然,一道白光划破夜幕。 “贼星!公子,是贼星!” 寺子桑也看见了,然后低头在地上划拉了几下,没说话。 “公子?”市期把下巴轻轻搁在寺子桑肩上,试着问,“卜出什么了吗?” “……我不擅长这个。”寺子桑扔掉手里的石块。 “啊,那公子本来是想卜什么呢?” “召国的国运。” 市期惊了,这事简直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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