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大哥,我的笨父亲,你们倒好,齐刷刷去找母亲了,我能去找谁呢? `` 十六岁的礼服,袖子和下裳都短了些,但也不是不能穿。 召夏换好衣裳,叫小哑巴送来一壶酒,倒了三爵,敬父亲,敬大哥,给自己。 他已经很困了,然而想起了给新稚萃的礼物,于是去找那个剑穗,找剑穗的时候又看到了自己去月庐之前留着的春药。当时强塞给新稚萃,新稚萃不吃,俩人还打了一架,母亲的玉佩也碎了。 我好没用,总是搞坏东西。召夏心灰意冷地,把药丸放进自己嘴里。 你不吃,我吃。混蛋新稚萃。 然后揣着礼物,提着酒去了后院。 `` 屋子里的灯火吹了大半,新稚萃似乎已经睡了。 召夏提着酒壶,走到床边,隔着帐幔问:“喂,你睡了吗?陪我喝酒。” 没有回应。 他把剑穗摸出来:“我给你带了礼物。” 没有回应。 他又把手伸进帐幔,把剑穗丢了进去:“将军夏亲手编的,天下独此一个,送你了。” 终于有回应了。 新稚萃根本没睡着,不想理召夏,却还是被一个剑穗砸了脸。他拿起来看了看,编得很细致,却很丑。 他说:“我连剑都没有,你何必来讽刺我。” 召夏说:“你家的春凌剑,我一直替你保管着。” 啧。新稚萃听着就来气。 “下来,陪我喝酒。” 新稚萃把剑穗扔了出去,“啪”地打在召夏身上:“宫里没喝够?” 召夏意外地没恼怒,弯腰捡起剑穗,扔到桌案上,又把酒摆好,自己去坐着闷头喝。 隔着帐幔,光线也暗,新稚萃看不清召夏的表情。 “新稚萃,本将军给你一门亲事,如何?” 又开始疯言疯语。新稚萃怼回去:“你想嫁我?” 召夏没想到新稚萃这么直接,竟一时语塞。 “若我依了你,你会放我出去吗?”新稚萃问。 “不会。”召夏把一壶酒都喝干了,倒着拿起酒壶晃了晃,确定真没有了,“你也不会真的依我。” 新稚萃是个薄情的人,他有他的家国观和正义感,为此,儿女情长这种事,若成了他的绊脚石,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舍弃;若能成为垫脚石,他也会残忍地加以利用。 新稚萃又是个记仇的人,他的性子有暴烈的一面,又有极度隐忍的一面。一旦被他逮到机会,他绝对会加倍地报复。 召夏太了解新稚萃了,新稚萃绝不会乖乖听话。召夏也曾想过放他走,王位纷争过去那么多年了,战乱之世人口流动频繁,他若能隐姓埋名安分守己,以他的能力,估摸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然而啊,怎么可能。他有他的家仇,他还有他的抱负,要他龟缩一隅地活着,他何必委身于此呢? “我不会让你出去送死。”召夏说,“我在一日,就能保你一日。” 新稚萃翻了个身,对着墙。虽然隔着帐幔身影模糊,但他连这个模糊的影子也不想看。 “没酒了。”召夏只是不高兴地嘟囔,和往日比起来,异常安静。 很长一段时间内,屋里只有俩人的呼吸声。 召夏的呼吸越来越乱,药效打破了酒劲的掩饰,压不住了。 他站起来,走到床边,脱了鞋子,准备解衣裳时,停住了。 新稚萃还是背着身,他知道召夏想做什么,但他又察觉到召夏只是在身后站着不动,暗忖召夏是不是改变想法了。 “我前世是造了什么孽,偏偏看上了你这种人。” 话音刚落,新稚萃就感到一头野兽扑了过来,一片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整张脸,召夏的牙齿瞬间就咬上了他的脖颈。 新稚萃闭紧眼,要是召夏没个轻重,估计性命就交待在这儿了。可那牙齿只是轻轻扯了扯脆弱的薄皮,两排硬东西里面钻出来的柔软湿滑的舌头,舔得新稚萃呻吟出声。 狗崽子。 新稚萃没有推开召夏,推了也没用,要是推了,狗崽子就会变成狼崽子,舔舐就会变成撕咬。 召夏垂散的头发往新稚萃脖子和胸膛里钻,新稚萃扯开遮脸的袖子,闻到一种熟悉的香。 “召夏,你——”他没有说下去,那种红色药丸,他吃过,还是背着召夏吃的。 可是,召夏为何要吃? 召夏被情欲熏得迷糊,扒开新稚萃的里衣,随便摸了几把就想往上面坐,坐了几次都没坐对地方,他气恼地嘟囔:“怎么回事……不够硬……” “你是废物吗?屁股长哪儿不知道,你反倒怪我?”新稚萃早就够硬了,召夏晕乎乎地找不准位置,竟把关乎男人尊严的事儿,往新稚萃头上推。 “你别缠我……”新稚萃托着召夏的腋下,想把他架起来,这才发现,召夏还穿着繁冗的礼服,难怪这么重。 召夏喜欢肌肤相亲,从没有穿过这么多压新稚萃身上。 “萃哥哥,就今夜……”召夏把下裳撩起来,底下是软滑的丝绔,“有没有觉得……这像嫁衣呢?” 正红底,玄黑边儿,不是嫁衣的式样,华丽度却一点儿也不输,在这昏暗的夜里,足够混淆了。 “叫你陪我喝酒,你不愿。”召夏摸着新稚萃的小腹,“你要是愿意,我立马叫人送个匏瓜进来……我们啊,喝合、卺、酒!” 疯子。 召夏跨坐在新稚萃上头,新稚萃把双手从召夏的胯下伸过去,一手托一条大腿,往两边掰:“是要坐下来,还是滚下去?” 召夏歪头笑,笑得妩媚又风情,把下裳整个撩起来,用左手抱住,然后把右手伸到后头,扶住新稚萃那坚硬的东西,缓缓往下坐:“萃哥哥,我很好吧……你满意吗?” 裙裳里的风景完全暴露出来,召夏开始动,前端的茎身也随着摇晃。 新稚萃咬紧牙,扯出召夏手里的布料,宽大的下摆把俩人结合的地方又遮住了。 召夏的表情变得有点懵,动作也放缓了,他挤出一点理智来思考,看着新稚萃说:“因为我是男人吗……若我是女子,是否就可以——啊——啊、啊、萃哥哥——” 召夏尖叫起来。 新稚萃握住召夏的腰,似乎想要结束这一切,迅速地往上顶。 召夏坐不住了,又热得慌,手抓着自己的上衣,扯得乱七八糟,领子开了,从肩膀滑下去,挂在手臂上,变成更纯粹的魅惑。 “慢、慢点……好痛……要出来了……快点、快点……萃……” `` 召夏射了三次,身体极度疲惫,喝了酒,还吃了药,根本稳不住。他趴在新稚萃身上,眼皮子打架,身子却还意犹未尽地贴着摩擦。 “萃哥哥……我可以……睡这儿吗……”召夏不是在问新稚萃,而是喃喃自语。 新稚萃沉默地把手掌放在召夏后背,捏着布料轻轻往上移,像是帮他拉好上衣,移到后颈处的时候,突然发力。 召夏全身的肌肉霎时绷紧,膝盖击向新稚萃的小腹,手臂横着抵死新稚萃的脖子,目光骤聚。 新稚萃松了手,召夏迟疑了一下,也不再施力。 新稚萃喉咙重新通了气,咳了几声,说:“不是很清醒吗?” 与其说是清醒,不如说是身体在长期训练中产生的本能反应。 相当敏锐,新稚萃甚至感到放心。 召夏坐起来,合拢上衣,掀开帐幔,赤脚踩下地,帐幔又垂闭了。他微微回头,目光触碰到床沿,便不再往里看:“多谢你提醒我。”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开了一个缝,钻出去,阖上门。 过了片刻,门又轻轻开了。新稚萃疑惑召夏怎么又回来了,望了一会儿,却没人进来。 是没关好吧,被风吹开了。 新稚萃起床去关门,身子暴露在进门的冷风中的时候,站着不动了。 院子中央,召夏倒在雪地里,红色的裙摆散开来,化成了一滩染血的月光。 小注: 1、绔:胫衣。简单理解为开裆裤就好……再风骚一点,可以想象成只穿了筒袜和吊袜带……那个时代的人,日常的下装是没有连裆裤的,所以是上衣下裳,坐姿也是跪坐。 2、匏瓜:葫芦。 3、合卺酒:把匏瓜剖成两半,用线连柄,新郎新娘各拿一瓢饮酒,可以理解为早期的交杯酒。
第25章 (召岚) “啊啊啊啊啊——”屋子里时不时传来一阵发狂的叫声。 季修淡定地在门外候着,就算屋顶掀了,他也不想进去。 “季修!我昨晚都做了什么!” “……”季修假装没在。 里头的召夏砸了两下门板,却没开门:“我知道你在外头!” 小哑巴端了水过来,季修接了,恭恭敬敬地对着门弯腰:“将军,嗓子还好吗?需要喝水吗?” “滚!” 季修求之不得,可也不敢真滚,还是安安静静地候着。 召夏赤脚踩在厚实的氍毹上,抓着头发来回走了几趟,又倒回床上,把头埋在锦衾里,遮住羞红的脸:“召夏你这个疯子!” 什么嫁衣,什么合卺酒,说些什么胡话!不是都被药昏了头吗,怎么还把昨晚的事记得这么清楚!要是被大哥知道我穿着他送的衣裳做这种事,都得被气活了! 对了,我衣裳呢? 召夏露出头,左右看了看。最后的记忆,就是开门出来……至于怎么回的屋,完全不知道了。 “季修,我衣裳呢!”召夏朝外头喊。 “将军,架子上搁着呢!需要更衣吗?”季修回道。 召夏往架子上看,不对啊,那是备着今日穿的,昨夜的呢? “我、我昨夜的呢?” “昨夜的……我送洗了!” “……你送我回来的?” “是,先生萃摇了铜铃,我去接的。” 召夏现在不想听到新稚萃的名,又往左右看了看:“那我鞋呢?” “我送你回寝的时候,你就没穿鞋。” 落新稚萃那儿了。 召夏再次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穿了鞋的。 召国民风,未婚男女媾合后,若一方落下了鞋子,另一方还不还,就跟私定终生差不多了。召夏不是故意留下的,是真的忘了,他虽然喜欢新稚萃,但要他一厢情愿地表达“一生一世”的意愿,他还放不下这个脸。 一个大男人,堂堂召国将军,怎么可以做如此小女子的事呢!错了错了,小女子也不会做这种事啊! “啊啊啊啊啊——”召夏又开始抱着头叫。 新稚萃会还我吗?还是我直接去要回来? 想着想着,召夏突然不想去要了。就当作忘得彻底,还会少很多尴尬。 `` 季修发现自家将军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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