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应该是吧!我们一直住在召国呀!”市期胡乱答道,只想着公子什么时候能别盯着看了。 寺子桑觉得这话问得不合适,一个底层的民,自个儿能活着就不错了,好多人连父母都不知道,更何况祖上。他戳了戳那块印记:“这个地方……有别人看过吗?” 屁股?我屁股上有什么?市期被戳得抖了两下:“公子、这种地方、只有父母看过呀!”然后现在多了个公子。 市期的脸都烫了。 “哦……”寺子桑肯定了。群青色的弯月印记,不是胎记,是古泽族人的血脉印记。 古泽族生活在比月庐更北的极北之地,严苛的自然条件造就了古泽族人天生就更为优异的骨骼与肉体。这种优异不是体现在高大威猛的外形上,而是当原始的古泽族人与中原文明发生碰撞时,他们在武学领域所表现出的天赋异禀。 大约两百年前,中原的巫师开始散播一个谣言:喝了古泽族人的血,便能够提高自身的武学造诣,甚至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最靠近古泽部族的月庐,便利用精良的装备和训练有素的士兵,对古泽族人展开了长达百年的捕杀,只为喝他们的血啖他们的肉。而判断古泽血脉的依据,便是他们身体的某处,必有一个群青色的弯月印记。聚族而居的落后部族,哪里扛得住这种杀戮,侥幸活下来的人,都隐瞒血缘,四散着融入了中原文明。自此,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叫做古泽的部族。 “市期,你听着。”寺子桑几乎是命令的口吻,“这个地方,不准让其他人看见。” “啊?”这……谁会看啊?谁会看我屁股啊?市期糊里糊涂的,不对,公子不就在看吗……啊也不对,公子不是其他人……啊——我究竟在想什么! “躺下。”寺子桑不跟他解释印记的事儿。 躺?躺哪儿?市期更懵了。 “躺床上。”寺子桑率先走到自己的床边。 市期不敢:“公、公子……市期不可以……” “闭嘴,过来。”寺子桑声音沉下去。 市期慢吞吞挪过去,眼一闭心一横,躺下了。 天啊,公子的床……气味和触感都属于公子,市期眼睛都不敢睁开了,躺得跟具尸体一样。 寺子桑觉得小内侍紧张的模样很可爱,说:“你闭着眼就好,我帮你松一下关节。” 市期于是乖乖闭紧眼。寺子桑的力气很小,但找的位置极准,市期感到不仅是活动的关节,连全身的穴位都被疏通了。 然后,他羞耻地勃起了。 市期虽然是个好苗子,可毕竟没有基础,寺子桑是真的在帮他进一步打通经脉,以免他练功的时候姿势不对伤了筋骨,但寺子桑也是真的坏心眼地在报复。 一想到那夜市期放肆地擦洗自己的身子,寺子桑就觉得恼火。 小内侍的身体还在发育期,润滑又稚嫩,泛着健康的光泽,寺子桑很羡慕,又嫉妒,他想着自己十六岁的时候,也是用这么年轻漂亮的身体,撂倒了大意的美人武将,赢得一片喝彩。 市期用双手捂着滚烫的脸,被寺子桑按得发出“呜”的声音。寺子桑冰凉的手指滑到鼠蹊部,按下去,说:“腿张开。” 市期不想张开,但由不得他,寺子桑按的位置太奇妙了,他就算不想张开,也并不紧,难堪的部位还翘着,他怎么转移注意力也消不下去。 于是他豁出去了,腿试着往外打开,寺子桑用另一只手抬起他的膝盖,往外掰。 很轻松。 “开胯度不错,会省很多力。”寺子桑说,然后把手放到市期起伏的小腹上,看着那一柱擎天的东西,“你这样……我怎么教你呼吸?” 市期羞愧地捂脸颤抖。 寺子桑拿了一方帕子,盖在市期下头:“你解决一下,好了就出来。” 市期偷偷从指缝去看寺子桑,看到他真的出去了,才把通红的脸露出来。 他看向自己下身,硬挺挺的一根,搭着一方帕子。 公子的帕子,软软滑滑。 他想象那是公子的手指,凉的,软的,细的,白的,像凉水洒在火热的炉灶上,烫出嗞嗞的响声。 天啊,要死了。 `` 市期穿好深衣,手里捏着那方脏掉的帕子,想先放到自己屋里去。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了靠在门边的寺子桑。 市期慌乱地把帕子往袖子里塞。他忘了,他这公子,走路都没声儿的。公子在这站了多久?那我刚刚的喘息声也被听见了?不会不会,公子耳朵不好,应该没听见。市期宽慰自己。 寺子桑看着市期,平静地说了两个字:“好快。” 市期的脸又瞬间变得通红,好快。 寺子桑偏偏还添一把柴火:“先把衣裳换了,你准备今日都塞着帕子?” 市期拔腿就往自己寝屋跑。 “站住。”寺子桑叫住他。 市期停下,不敢转身。 寺子桑靠近他背后,抬脚踹了一下他的小腿:“以后不准这么大声走路,虽然我耳朵不行,但看得出来。现在就开始练气。” 踢的这一脚也是软绵绵的,不痛,市期却差点儿软了膝盖。公子的碰触在保持着亢奋的脑子里,都是恶意的调情。 天啊,要死了。 ---- 我就喜欢这种逗小狗的剧情……
第23章 (梅花酒) 召夏回了将军府,衣裳都没换,一身风尘就去找新稚萃。 院门虚掩,好家伙,新稚萃和看守他的门客宫黍打起来了。 召夏不慌,站在门缝边看,两个都没下狠手,更像是切磋。 “关系好啊!”召夏看了会儿,拔了腰间的匕首,踹开院门,“嗖”地往宫黍投掷过去。 宫黍侧身躲闪,匕首径直插到了门柱里。 “将军!”宫黍收招,单膝下跪,“请恕罪!” “恕什么罪?你有什么罪?”召夏不生气,他早就知道,新稚萃闲不住。新稚萃毒未解,并不是真的要跑,也跑不了,但他绝不会让自己被囚废了,起个逃跑的由头,趁此跟江湖高手活动拳脚。 召夏叫宫黍出去,自己走到门柱边,拔下匕首,朝新稚萃扬了扬:“我回来了,想过招,我奉陪!” 新稚萃只看了他一眼,居然转身进屋了,摆明了不想理。 召夏收了匕首,倒是乐呵呵地跟进去,进去了就往新稚萃背上扑,新稚萃没料到召夏的行动,失了防备,一下子被扑到了地上。 召夏也没想到新稚萃竟腿软直接趴了,宫黍果然够厉害。 两个男人重叠着趴地上,召夏关切地问:“下巴有摔着吗?” “……” 召夏伸手摸,没事儿,放心了。 “我走了一月,你都不想我?” “……”新稚萃动了动肩膀,想让召夏从背上下去。 召夏压着新稚萃,不让他乱动:“本将军回来,王上都没见,第一件事就是来见你,你都不感动?” “……”新稚萃不动了,任召夏压着。他知道,要是不顺着召夏的意,俩人又要打起来,他不想跟召夏打架。跟宫黍打,那是跟高手过招,有套路的;跟召夏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会变得毫无章法,激动了就跟疯狗一样。 不对,是被疯狗传染了。 召夏把脸贴到新稚萃耳旁,蹭了蹭:“王上给我办了接风宴,我还得进宫去,等我回来。”说完亲了一口脸颊。 新稚萃一直闭嘴没说话。 召夏心满意足地起身,走了。 背上的重量没了,新稚萃爬起来,摸了摸摔疼的胸口。 召夏的性子就是这样,你不理他,他死缠到底。你要是搭理他,态度好了,他蹬鼻子上脸;态度不好,狗崽子要犯病。 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不说话,随便他。这样子结束得最快。 新稚萃摸摸耳朵,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味。重量也是熟悉的,没瘦,看来这次出使挺顺利。 虽然不想承认,但新稚萃不得不承认,平安归来,令人松了一口气。 `` 寺子桑坐在池塘边,静静地看着水里跳动的月光。 他听市期说了,将军夏出使归来,召王今夜特意为将军举办宫宴。他想起了曾经和召夏喝酒的日子,冷清惯了,就有些怀念热闹,于是揣了一个酒爵,走出了小院子。 寺子桑鲜少远离自己的院子。召鹭虽没有锁住他,但一个废人,没什么想看的,没什么能做的,倚在院门边望望外头盛开的白梅,摘几朵回来涂成红色,便又是一日。 他比平日稍微走得远了点儿,内侍宫人们都忙着伺候宴饮,这一片幽静的池塘,连个过路的都不会有。 他想折几枝梅枝回去,寝屋里的花瓶空了太久了,但他只掰得下几根嫩枝。他把开着两三朵白梅的嫩枝握在手心里,怀念起当年偷喝的夫子的梅花酒。 那时师姐还在,他整日向师姐抱怨读书练功太辛苦,却不知那已是一辈子当中最轻松的岁月。 他把裘袍垫在身下,坐在上头,摘下头巾,用酒爵盛了一杯白雪,捂到胸口,想让雪化成水。 皮肉再怎么冰,也比不过真的冰雪。 `` 召夏看见百步之外的池塘边上,有个蜷缩坐着的瘦弱背影。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月庐质子,昔日好友,王上外宠,敌国暗探。 他屏住气息,不想寺子桑发现他,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没必要。 寺子桑已经不是以前的寺子桑了。 敏锐如野兽的对手,已经不在了。 人的寂寞是相通的,多年未见,他想去问候一声。 召夏轻轻走到寺子桑背后,开口道:“你……真的察觉不到了啊。” 背后突然来了个人,召夏以为寺子桑至少会被吓一跳,没想到寺子桑动都没动一下,过了片刻才像接收到了召夏带来的动静,缓缓转了个头,哑声吐了两个字:“将军。” 他仰头看着召夏,霜白的眼眸里,召夏读不出一点情绪。 大概是觉着失了礼,寺子桑想站起来,可试了试,腿不听使唤。他放弃了,低头说:“抱歉。” 这头一低,召夏算是看清楚了,诧异道:“你的头发……” 寺子桑一身白,成年男子又会束发,召夏以为他只是随便束了发没戴冠而已,哪能想到有人会把头发都剪了呢。 寺子桑有些难堪,这个模样,他不想让召夏看见。虽说他觉着自己不人不鬼的模样已经够难看了,看过的人也够多了,但头发这种东西,是性命,胜尊严,比他的肉体更重要。 他的性命和尊严早就没有了,削发,又有什么意义呢?一无所有的躯壳,又能昭示什么决心呢? 他把怀里的头巾往头上包,却忘了怀里还有东西,酒爵掉出来,化掉的雪水湿了胸膛,手心里的梅花也散了。
86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