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栖迟决定一句话不说,让他自己自投罗网。 嵇雪眠躲在书架后屏住呼吸,只听到前方的人一声不响,把笔搁下,然后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料打开声他就听见了不可言说的吐息声。 他在喊自己的名字,自.渎。 嵇雪眠一下子就知道了,段栖迟是故意逼他,非得说些浪荡话出来。 “司伶,嵇司伶……” “我想你……” “我想要你……” 嵇雪眠脑子轰隆一声,差点气的当场把书架子推翻。 “恭喜你,我输了。”嵇雪眠从后面踱步出来,恨恨地看着他,直到眼神往下一瞥,脸马上红了一大片。 果然其他时候见到,都会觉得很夸张。 “我还以为,你这一晚上都不会出来。”段栖迟笑起来,眉目如灯花璀璨,华美矜贵。 用这样一张俊气的脸,做着这样可耻的事,还喊自己的名字…… 嵇雪眠忍无可忍了,他走过去,把段栖迟从椅子上拽起来,段栖迟懒洋洋地任他扯来扯去,掼到墙上,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嵇雪眠感受到他的那里正精神,和自己不过隔了一件衣裳那么薄,顿时就想退开一步。 谁知道被段栖迟一巴掌搂住,勒紧了他,不让他走,嵇雪眠的衣裳都润潮了,直接锤他,“你给我松开!” 段栖迟笑的很可恶,“谁让你偷着进我房间的?我让你进了吗?你进了就想出,也不问问我的意见?” “那你……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嵇雪眠不服气。 “那我问你,”段栖迟凑近他耳朵,“来都来了,不帮帮我?” 说着,掌心就引着嵇雪眠的,一路向下,抓过去,“它等着你赔礼道歉呢。” 嵇雪眠被他禁锢着动作,躲又躲不开,指节都酸了,反驳他:“你画这么多我……做什么!” 段栖迟喟叹一声,嵇雪眠果断觉得自己不该说这句话。 因为他的手更酸了。 段栖迟缓了缓说道:“不做什么,你不喜欢我就收起来,再不看了还不成?” 嵇雪眠也不是想这么不讲理,“你不是说……少了一张霜落图?” 段栖迟一怔:“何意?” 嵇雪眠红了红脸,一咬牙,“明天晚上,我帮你画,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段栖迟缓缓勾起唇角:“你说。” 嵇雪眠打定主意,闭着眼睛,过分地要求他:“明天我和宣沃去皇陵,你也去。” 段栖迟沉默了很久,“好。” 嵇雪眠知道他是在强人所难,如果段栖迟真是先皇的孩子,他理应当去皇陵看看,百年之后才能不落人数落。 就算他不是,单单只是摄政王,也得装模作样去看看。 嵇雪眠不要求段栖迟现在就对他敞开心扉,他可以慢慢来。 但是段栖迟这副受伤的表情,嵇雪眠突然不忍心起来。 他闭起眼睛,亲了亲段栖迟的唇角,换了个说法:“我只是想……你陪我。” 他不知道段栖迟有没有起疑心,却把他抱得更紧了,随手打了个手刃熄灭了灯笼,在一片黑暗里,他低声说道:“还没完,再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12 20:59:26~2022-05-13 20:42: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6663708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同居06 荒唐了一宿, 第二天,嵇雪眠和段栖迟从摄政王府出来,眼看着大街上人潮如织, 赶着仲秋节,热闹的很。 段栖迟昨天晚上还答应的好好的, 今天就想反悔不去皇陵, 被嵇雪眠驳回之后,气的在他脖颈一侧亲了一串红印, 嵇雪眠差点没和他打上房顶。 因此,两个人自打进了宫就摆了张冷脸,叫谁也不敢和他们说话,太监宫女们缩成一团, 生怕惹了两个活祖宗不高兴, 叫他们去陪先皇。 去了皇陵,站在碑前, 段栖迟也不拜, 宣沃和宣懿他们站的远,又不敢挑他的刺,一直到所有仪式进行完毕, 段栖迟都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出了皇陵, 嵇雪眠要去大理寺,见赵玄朗和那苟活的“蜘蛛”。 “蜘蛛”什么都不肯说,赵玄朗也头疼,琢磨着要给上刑,就怕用刑太狠给弄死了。 嵇雪眠垂眸, 冷情道:“前些日子不是还杀了京城刘员外家十五口人,还怕什么刑吗?” 蜘蛛咧嘴:“我不怕刑, 就怕嵇首辅这身子骨弱的,万一有一天上了刑,还不得马上死过去?” 赵玄朗心里一惊,一拍案子:“放肆!胡说八道什么?来人,给我掌嘴!” 嵇雪眠却没什么想法,甚至都没生气,手一直扶着肚子,额头渗出冷汗来。 赵玄朗从嵇雪眠一进大理寺就觉得不対劲,他似乎対狱监的味道很反胃,时不时就皱眉,揉着小腹,甚至点了自己几个穴位,看起来是屏蔽了嗅觉。 这地方也没什么特别味道,就是血腥气重了点,嵇雪眠这武艺赶得上武状元的人,居然还恶心血? 赵玄朗打趣一句:“首辅大人,回京才几天,人愈发娇气了,以后少不得往狱监里跑,这就受不了了?” 嵇雪眠起身,丢下一句话:“好好的审,撬不出东西来,你这个月的俸禄就罚去一半。” 赵玄朗为了这一句打趣的话马上就要失去一半钱财,恨不得马上去抱嵇雪眠大腿求放过。 嵇雪眠却走的快,一口气走出大理寺,再也撑不住了,扶着圆柱子一个劲地喘,疼得他两眼发黑,险些跪倒在地。 这些日子总是这样,动不动就疼一下,而且头晕,缓一缓就好了,就是狱监里的腐烂味道太重了而已。 嵇雪眠循着记忆回到嵇府,眼前的故居一如当年,大宅院空无一人,家仆都被他放回家休假了,他推开门,回到自己的屋子。 陈设一点也没动过,嵇雪眠走到阁楼下,在那里面的小木盒子里翻出来两枚玉佩吊坠。 嵇雪眠攥着沁得打手的玉佩,放在了里怀衣襟里。 和段栖迟生气归生气,既然答应过他,要送他个什么定情信物,不得拿出点真东西,怎么入得了他的眼? 更何况,今夜还答应了那人画幅图,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他欺负…… 嵇雪眠后悔自己被段栖迟醉晕了头脑,一时兴起答应了他那么多,眼下是逃也逃不掉了。 磨蹭到了晚上,嵇雪眠还是敲响了摄政王府的门环,才刚叩了一下,贵叔就赶忙把大门打开,迎祖宗一样把嵇雪眠迎了进来。 嵇雪眠奇了,“你家王爷被犬咬了?” 贵叔急得差点咬舌头:“快别提了,王爷非得做月饼,弄得厨房都着火了,您快去劝劝他,别再糟蹋东西了!” 等贵叔连哄带劝把嵇雪眠弄去厨房,却看见段栖迟把盘子摆了一桌,上面各式各样的月饼,不仅奇形怪状,估计口味也不怎么样。 段栖迟知道嵇雪眠生他的气,厚着脸皮把人搂过来,“司伶,今天过节,我亲手做的,来尝尝?” 嵇雪眠看都不想看,“不尝。” “不尝也行,那咱们打个赌可好?”段栖迟不勉强。 嵇雪眠点头,“你说。” 段栖迟摇起折扇,笑意盎然:“我拿出去卖,若是卖出去一个,你就欠我一个承诺,敢不敢?” “有何不敢?只要你带着面纱,别叫人认出来身份,还能卖的出去,我便认赌服输。”嵇雪眠非常有信心,段栖迟一个也卖不出去。 “就这么办。” 一刻钟后,月色渐亮,人来人往,段栖迟不疾不徐坐在摊子后,带着面纱,摇着玉骨折扇,没人买也不着急。 他这么悠闲,惹得挑灯笼猜灯谜的姑娘们颦颦回首去看他,窃窃私语,这公子的眼睛长的漂亮,怎么人是个傻的?这月饼这么难看,哪个人会买? 嵇雪眠倒是奇怪了,坐在茶摊里喝茶,看了半天,心里就有那么点不落忍。 便不自觉地上了那人的圈套,走了过去,拾起一块,咬了一口。 倒不难吃。 段栖迟等的就是他自投罗网,他根本就没想卖出去,只要嵇雪眠肯来捧他的场,便是赢了…… 段栖迟的笑僵在嘴角,嵇雪眠只是咬了一口,放下,拍拍手掌,“好吃,不买。” 说完了,眼角含着笑意,负着手往人堆里走过去。 段栖迟就连摊子也不要了,起身追了过去,知道被他识破了心思,笑的更畅然,也不管旁人看他,揽着嵇雪眠的腰,一边摇着扇子,倒真像个风流的王爷。 两个人走到灯谜街,段栖迟和嵇雪眠又去比谁猜的多,速度之快,叫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喝彩。 卖灯的小贩便凑上来,“二位公子,买个灯吧,趁着过节找个心仪的小娘子送给她,里面写些情诗,保管她高兴!” 段栖迟笑眯眯地看着嵇雪眠,“我心仪的小娘子啊?写情诗么,他倒不一定高兴,要是写几句夸他武艺高,有才气之类的,他兴许会喜欢。” 小贩也奇,“那您的那位姑娘可真是不一般,女中豪杰啊!这位公子呢?” 嵇雪眠一言不发,小贩摸摸鼻子,知道这是个不通人情的冷清男子,收了段栖迟的银子,乐颠颠地递了笔。 段栖迟自然不遑多让,虽然是个领兵打仗的摄政王,到底也是学富五车,潇洒畅快写下几行镌刻小字,工整浑厚,也没有署名,只是擎着不放飞,故作苦恼地看着嵇雪眠:“公子你说,我家小娘子会不会喜欢呢?” 嵇雪眠闭了闭眼睛,甩手提笔,脸颊微红,“不知道。” 只见嵇雪眠写了张字条,放进了灯里,段栖迟还没等取出来看一眼,嵇雪眠便放了手,让灯飞上了天。 这就是怎么也抓不到了,段栖迟把灯提着,再一抬头,嵇雪眠早就不知影踪,只有一袂洁白的衣角残留,段栖迟便笑着追了上去。 嵇雪眠走到了一处放花灯的河边,被身后的段栖迟撵上,一把抱住他,嗅着他耳畔,声音震荡着耳膜:“跑的这样快,丢了可怎么办?今夜不是还要给我画图吗,不作数了?” 满河都是花灯,一盏一盏,有的是莲花,绽放着花瓣,有的是小动物,端着香油,在水波里荡漾,越飘越远。 河灯的光芒很亮,见嵇雪眠出神地去看花灯,便咬了下他的耳垂,有些不满:“你方才写了什么不让我看?” 嵇雪眠回过神来,“没什么。” 他接过段栖迟的灯笼,看了看那些诗: 彤霞久绝飞琼字,人在谁边。人在谁边,今夜玉清眠不眠。 香销被冷残灯灭,静数秋天。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 今夜是仲秋,这诗缠绵又思念……也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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