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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闲潭梦落花

时间:2023-08-23 05:00:07  状态:完结  作者:薄荷酒bhj

  我谢过了赵管事,要他不必继续陪着,决定独自走一走。而后,在通向后山的小路上,见到了苏聆雪的身影。

  从苏管事迎面过来的方向,他应是刚自断崖折返。这么冷的天气去那种荒僻的地方做什么?如果是往对面山崖林场,铁索桥上落满积雪,脚下一滑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不由自主地望向他一瘸一拐的右腿,出声招呼,“苏管事是从青逍崖回来?”

  他大概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我,神色略显意外,但仍礼数周全地颔首,“白公子。”却没有回答或停步的意思。

  我对地位特殊又神秘的苏管事好奇已久,难得遇上,干脆厚着脸皮转身与他同行,“闻说青逍崖的悬桥是兄台设法修复的,我日前得见,实在非常人所能为,让人钦佩之至。”

  苏聆雪瞥了我一眼,似乎不是很想理会这种没话找话的接近,但仍是淡淡道,“不过是帮着出些主意而已,真正实施需要许多人齐心协力,尊驾过誉了。”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皱起眉头,“而且那段铁索桥牢固是够了,却失于呆板,将来未必应付得了紧急情况。”

  我听得一头雾水,一座桥当然是越牢固越好,谁会嫌它呆板?紧急情况又指什么?但是看他思索一径的神态,后半句话与其是说给我听,更像是自言自语,我不好贸然相问,唯有默不作声。

  离得近了,越发觉得这个人形容秀逸,风骨卓拔,身上似乎还有一种超乎年龄的稳重气质,不过许是操心的事情多,脸色有些苍白憔悴。

  一起走了一小段路,我对自己主动搭话的行为已经有点后悔,正犹豫着是继续找话题还是借故分开时,他却开口了,“来了这些天,待得可还习惯?”

  语气仍是淡淡的,但显然是一句问候,我怔了一下,差点受宠若惊,“堡中上下都待我甚好,堡主更是关照。只是……”

  此刻回想起来,我当时实在有些冲动,居然对着一个最多两三面之缘的陌生人,吐露了一些内心想法,诸如感到人地生疏、举目无亲,本以为失去记忆是暂时的,然而一连十余天过去,却全无恢复的迹象。也因为前尘尽忘,被当做贵客礼遇也常常尴尬不安,不知这样下去何以自处。最后,我试着问道,“多闻苏管事处事睿智,可否给在下一二指点?”

  我不清楚苏凌雪具体是如何来到云堡,又出于什么缘故长流于此,他好像也是与云毓意外邂逅结识,若是能了解其中经过和想法,或许能得到一些启发。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白大公子,看得出你十分惶惑不安,不知该何去何从。然而既来之,则安之,我虽然不能妄加推测,但你会在重病困窘之际被云堡主接回,相信其中总有一段缘由和定数,何不顺势而为?况且你现在的处境并没多糟糕,堡主待你亲厚如兄长,苍山云堡也是一处得天独厚的好所在。与其一味执着于过往,每日彳亍蹉跎,倒不如暂且安下心来,过一段宁静的生活,感受此间的人与事物,想清楚自己真正需要什么,又能做什么。在我看来,只要心有定见,纵然失去记忆,你也仍然是白青州。”

  当我从怔忡中回神,他已经拖着跛拐的脚步,独自走远了。那一刻,我心里除了震动,还莫名地有一丝惭愧,失去记忆虽然难受,但我至少恢复了健康,无病无灾,与他相比,的确没资格沉溺在纠结迷茫里。

  苏管事诚然是一个有才能又特别的人,就是如绯叶说的,性格太严肃了。

  白清洲的云堡日记(五)

  11月1五日 晴转多云

  连着几个晚上没能睡好,不是失眠,就是做纷杂沓乱的梦,导致白天也头昏脑涨,状态恹恹。

  我总是不自觉地想着苏管事的话,他说的很有道理,难道忆不起过往,我就不再是自己?然而要放下又谈何容易,即使努力说服自己,心头仍然有着空落和牵挂,我家乡何处,那里是不是有父母高唐、亲朋好友?是否有人正在等我回去?

  由于精神不佳,和云毓说话时也时常走神或陷入沉默,他该是有些担心,昨天晚上忽然提议,“明日晨起,白大哥可有兴趣到演武场看看?”

  听说云毓每日卯时就会起身练剑,我特地让侍女早早将我叫醒,出门时窗外还是黑的,空气寒冷异常,但云宝内已经有从人仆役在走动清扫,搬运食材和木柴,灯烛闪动,厨房和水房上方炊烟袅袅,升腾起大片的白色水气。

  演武场上只有零散的人影,有的两两拆招,多数则是四散分开,独自习练剑法或拳掌。

  “我云堡门下主习剑术,但一般都是自己觅一块场地或房室,图个清静,特地来演武场的人不多。”碧烟说道,“不过逢二和逢八就不同了,阖堡习武的人丁会集结起来,统一演练用刀枪戟盾御敌,有时还会排列阵型,十分严整呢。”

  我听得疑惑,云堡既然是剑门一脉,练习刀枪做什么?

  碧烟解释道,“幽云毗邻北境,百余年来时有辽人滋扰劫掠,因此云堡早有训练战阵应敌的传统,只是前代堡主辞世后中断了七八年,,直到苏管事来了才帮着重整恢复的。”说着,抿唇一笑,“苏管事还设计了一套剑阵,老总管和护卫大哥们都好生称赞,白公子过几日就能见到。”

  又是苏管事,我已经渐渐习惯了不管走到哪里都有苏管事的传说。这时翠晴奉了云毓之命来迎我,说公子在剑厅。

  剑厅位于演武场东侧,是一座宽敞的石室,也是供堡主单独练功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云毓的剑法,寒光胜雪,翩若惊鸿,当他长剑在手时,整个人看上去似乎都与平日不同了,多了一种凛冽迫人的气势。可以想象假以时日,带到退去了年少的稚气与青色,他必然会是一位出色的堡主,苍山雪岭的主人。

  云毓自己却不是很满意,被我称赞了几句,虽然明显有些高兴,但仍是叹了口气,“大哥抬爱了,我其实还差得远,尤其近两年都不太顺利,总是停滞不前。”

  他苦恼的神色不似做伪,我禁不住诧异起来,以眼前所见云毓的资质,放在武林中即便不说一定最好,也当得起出类拔萃了,又练得勤勉,何至于久久无法进益?

  念及此处,心下又忽而一怔,为什么我会判断得如此理所当然,我很熟悉武林么?

  等云毓开始练令一套剑法,这一回,的确显出了问题。他的招式醇熟凝练,一看就知道下过许多功夫,然而其中似乎总是存在某种阻窒,本应流畅的剑意每每不能贯通,也就难以发挥应有的威力。

  他像是很郁闷,蹙着没头练几招,停下思索一会儿,又再使几招,反复地揣摩尝试。

  “不知贤弟的剑法是何人传授,可曾拜师?”我不禁问道,遇到平静时,师长的一句点拨往往胜过自己苦思数月。

  云毓摇了摇头,“我所学都是家传,父亲不在以后是叔伯们代为传授,只是这折梅心法目前族中只我一人修习,所以找不到人请教。”他停顿一下,又补充道,“但是记得父亲说过,他当初将九转折梅练到第五重,也是全靠自身领悟,前几代堡主均是修习有成……这本是我云氏先祖所创绝学,想来还是我太怠惰了。”

  已经闻鸡而起、日日不辍了,怎么也算不得怠惰,我在他困扰的神情里看到了一丝迷茫和不自信,唯有安慰道,“但凡上城武功皆有瓶颈,不可能处处顺风顺水,已你的年岁和基础,只消慢慢领悟,总有水到渠成之时。”

  他点点头,眉间仍微微蹙着,看来这套什么折梅心法确实相当重要。

  为了调节气氛,我取了一柄长剑在手,笑道,“这半天看的手痒,我也且来试试,就不知如今还会不会用剑。”

  虽说是转移注意力,但我手痒也是实话,指尖碰触剑柄的瞬间,油然而生一股熟悉感,在在告诉我,自己往日一定常常与剑为伴。

  事实证明,即使想不起来,,过去的武功底子也不会消失,当我尝试着运剑出招时,手臂、身体仿佛拥有独立于头脑的记忆,知道如何起手、转折,如何挽起剑花,剑刃破风,带起肃杀的锋芒。从一招变换到下一招,由滞涩迟疑渐趋顺畅,就如醒来后初次提笔写字的感觉,一些习练过的招式像是突然被触动唤醒,由表及里,重新在脑海中成形。

  收势的时候,我感到微微的眩晕,兴奋欢喜中夹杂着失落与彷徨,如同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却仍旧不知道白清洲是谁。再想潜心思索时,太阳穴却一阵抽痛。

  “白大哥,”云毓扶住我的肩膀,面上难掩忧色,“是不是擂了,原是我思虑不周,不该这么快就要你来武场。”

  他的声音像竹林里流过的泉水一样清泠,满是关切,我心里不期然地轻轻一荡,本想说不要紧,然而不知怎地,话到口边却变成了询问,“贤弟,你可识得我使的是哪一家剑法,能否看出师承门派?”

  许是我问得突兀,云毓明显怔了一下,对视的瞬间,我看见他墨玉般的眼瞳里分明有着一丝闪避。他慢慢地放开手,默然片刻才说道,“白大哥的招式,我确实像在哪里见过,等回去想一想,如果能寻到端倪,就来知会大哥。”

  因为这个插曲,我和他接下来都有些心思不属,尽管也在努力找话题、谈论剑术,但相处氛围始终没能回到起初的自然融洽。

  我从未像今天这样清晰地感觉到,云毓应是对我隐瞒了一些东西,关于我的过往与身世,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一直在避免触及,不愿相告。

  从演武场回来,整个下午,我都坐在房中发呆纳闷,云毓多数时候会来同我一道用晚餐,今天也没有来。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山鸡野菌汤锅,配上四色小菜,本应滋味鲜美,入口却觉得食不知味。

  掌灯时分,绯叶端来一只炭盆搁在屋角,说今夜或许又会下雪,堡主担心地龙不够温暖,吩咐添加的。

  我没有说话,窗外夜色苍茫,白雪皑皑,苍山的冬天是如此严寒,周围每个人都很好,却似乎又都在同我打哑谜,还能说什么呢?

  白清洲的云堡日记(六)

  十一月十六 大雪

  本以为云毓说回去想不过是托词,出乎意料的是,只隔了一碗,他就遣翠晴送来了一本剑谱。

  荆楚箭派的含虚剑法,我在剑厅所使的招数有些是出自这里么?但据翠晴转述,含虚剑法流传甚广,单凭这一点怕是难以判断出身师承。

  想来也是,若不是流传甚广,云毓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找来一本。无论如何,有总比没有好。再见到云毓时,我诚恳地表达了谢意,但是心情复杂。

  大雪纷飞,不宜外出,好在屋里足够暖和。

  十一月十八 雪后初晴

  ,两天来埋首研究剑谱,我应是曾将含虚剑法练得相当醇熟,因此经过揣摩和试招,很快重新掌握了要旨。这套剑法的招式并不如何繁复,胜在中正端谨,云毓说许多剑客习练它都是为了夯实基础,应当不是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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