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曜故意逗他玩:“阿甚,你放心,做我的娈.宠,我定然一心一意的对你,再不出去沾花惹草。” 李及甚心知谢宁曜又犯了促狭病,也懒怠再如何生气动怒,只将这些话一字不差的记着,等以后慢慢算总账。 谢宁曜笑着说:“你看,我的脱敏训练很有成效嘛,若是以往,我说出男.宠、娈.宠等字眼,你早和我大吵大闹,最少也得气上好些天,如今竟丝毫不生气。” 李及甚道:“你就混闹罢,有你后悔的时候。” 谢宁曜笑着问:“难不成以后你还真要报复我?快如实招来,准备怎么报复我?” 李及甚只是说:“我不同你胡搅蛮缠。” 这时有小丫头在帘子外报:“两位小爷,大少爷来了,让你们都去书房。” 两人赶忙下床,快步来到书房,只见谢宁昀正坐在书案前看谢宁曜以往写的文章。 他们并排站着一齐问安,谢宁昀令弟弟现写一篇字,还说等会儿要检查。 谢宁曜不满的嘟嚷着:“吵架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却只罚我,我不服气。” 李及甚连忙说:“昀大哥,是我不该意气用事。” 谢宁昀道:“阿曜,让你写字不是惩罚,只为磨练你耐心,快写,没我的允许,不许离开书案。” 他只能坐下写,眼睛却从未离开大哥和李及甚,但见兄长将李及甚带到了对面的书房,两人坐着用极低的声音密谈着什么。 原本两边书房中间就只隔着一道雕花镂空门,他能清楚看到对面的一切,但两个书房都很大,且进深长,两人几乎算是耳语,他伸长脖子也丝毫听不到。 谢宁曜即刻明白,为什么兄长要让他坐这里写字,因为大哥太了解他,只有盯着他,才能保证他不会躲在哪个窗户下偷听。 他太想知道两人都聊了些什么,大喊道:“哥,我、我想出恭,实在憋不住了,你就让我去罢。” 谢宁昀懒得揭穿他,只是说:“憋不住也给我憋着。” 他急道:“哥,我真要拉裤子里了,可能是晚上吃多了油荤又吹了凉风,有点拉肚子,熏着你们如何是好?” 李及甚顿时就急了,一面往这边走,一面说:“阿曜,你肚子疼的厉害吗?还能不能走?我带你去出恭,再吃点药。” 谢宁曜忙道:“我没事,能走,不用你,万一我没憋住,弄你身上如何是好。” 李及甚却说:“我不怕。” 谢宁曜:……不是,你这人真奇怪,寻常我开个玩笑,你就生气动怒,却又乐意做这种事?!最忠心的奴仆都嫌臭啊,你为啥要抢着来干? 谢宁昀笑着说:“阿甚,别搭理他,他装的!” 随后又训斥弟弟:“谢宁曜,你再敢闹什么幺蛾子,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谢宁曜索性开门见山的说:“哥,你和阿甚到底在聊些什么,为何不让我听?我就要听!” 他虽这样硬气,没有兄长的允许,却也不敢离开书案,急的直跺脚。 谢宁昀懒怠搭理他,继续与李及甚密谈。 他却最是不安分的,又无聊至极,便将笔架上挂着的诸多名贵毛笔全都取下来扔着玩,故意制造声响。 除此之外,他也不敢再混闹,只盼着大哥与李及甚早点谈完,可两人谈了许久,他等的实在太困,不知不觉就趴在书案上睡去。 两人立即就发现谢宁曜睡着了,同时站了起来,都想着先抱谢宁曜回床上去睡。 谢宁昀将弟弟打横抱起往卧室走,李及甚在一旁紧跟着。 莺时早收拾好床铺,谢宁昀将弟弟放上去后,为他脱下鞋袜,解下绊头飘带,又仔细摸了长发各处,确认最里面也彻底干透了,他才放心。 两人一齐为谢宁曜盖好薄被,也不再去书房,就在隔间塌上继续谈事,还能通过窗户看到里面床上的情况。 …… 次日不管谢宁曜怎么问,李及甚就是不说昨晚他们都聊了些什么,只告诉谢宁曜,家里都知道他们是做戏给外人看的,让谢宁曜不用担心会被再行责问。 谢宁曜帮永淳公主与慎表哥牵线搭桥的工作已经做了大半,暂时他也再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便回了国子监上学。 此后好些天,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国子监上下都在讨好他与李及甚,这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他俩如今可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 这日午后,谢宁曜一行人又在腾云阁玩乐,只待快到下午上课时辰再回去。 谢宁曜与方觉明等都在里间掷骰子赌钱,李及甚独自在外间看书。 萧立鹤打趣道:“真正的好学生从不抱怨周遭环境,觉明总说我们带坏了他,可见是胡扯,阿甚怎么就没被我们带坏?” 方觉明笑着说:“读书考功名不适合我,要想出人头地又不是只有读书一条路,我早就在求我爹,让我去军营历练,我要凭本事封侯拜相!” 顾云起笑道:“要我说,你还是算了吧,从小娇生惯养,光穿上那身沉重的铠甲都能把你给累坏了,你就安心当你的小公爷,将来继承家业,安国公定会给你安排妥当。” …… 他们一边玩骰子一边闲聊,忽然听得外面街市传来十分激烈的打斗声,他们是最爱看热闹的,看打架可比赌钱有趣的多,赶忙就跑到小楼台上去瞧。 如今虽是大热暑天,但这是神都最繁华的朱雀大道,长街上照样是车来人往,行人摩肩接踵,拥挤的水泄不通。 只见大道中央两伙皂衣衙役打的是难解难分,周围的行人商贩全都躲的远远的,却又不肯离开,都站着看热闹。 谢宁曜立即认出打架的全是五城兵马司的衙役,很可能是两帮人为争夺什么任务或者功绩打起来的。 李及甚不放心,自也是跟了出来,站在谢宁曜旁边说:“不许下去看,就在上面,还能看的更清楚。” 谢宁曜笑道:“我才不下去,惹的一身臭汗,这楼台上有遮阳的,还有里面屋子放的许多冰,透出来的凉气,多舒服。” 隔壁房间的楼台上也出来了一群人,其中一金冠绣服异常俊美的年轻公子撑在栏杆上,笑着说:“好久不见,谢小公爷可还认得我是谁?” 谢宁曜看打群架正看的兴起,愣是瞬间就被这人吸引住了,他仔细端详着对面的人,惊道: “你、你该不会是李从威吧?!你怎么突然间变的这样清瘦?!” 李从威原本底子就很好,即便是以往很胖的时候,也能看出其眉宇间的俊秀之气,更何况如今几乎可以说瘦到了完美身形。 谢宁曜不得不承认,这李家皇室宗亲都长挺好看,从皇帝到各位皇子、公主、郡王、郡主等,全员颜值在线,就算偶有几个吃的膘肥体胖的,至少脸也是能看得过去的。 李从威十分诚恳的说:“阿曜、扶光,我保证再也不对你耍心机,以往都是我的错,如今我全改了,还为你瘦了下来,你可愿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你鞍前马后。” 谢宁曜震惊之余,也确实被这份毅力和坚持打动了些许,却又想起李从威竟说要在谢家败了后,将他当作玩物,这属实是他不能忍的。 更何况李从威也不一定是为他而瘦,很可能又在耍什么新花招,也许是看着他如今颇得圣上喜爱,谢家一时半会儿实在败不了,才想讨好他。 谢宁曜冷笑道:“李从威,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莫怨我不讲情面,别以为你如今大变模样,我就不会再揍你!” 李从威实在喜爱被谢宁曜辱骂殴打,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更不敢将真实想法透露出分毫。 如今谢宁曜骂他竟然不带脏字,他便觉大不爽,偏就想惹谢宁曜狠骂他一顿,可又实在想常伴谢宁曜左右。 故而强压着彻底惹怒谢宁曜的想法,只可怜巴巴的说:“扶光,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让我到你那边来,当面赔礼道歉行吗?” 谢宁曜怒道:“滚滚滚,我没空闲搭理你,别耽误我看热闹。” 李从威即刻闭嘴,也不敢一直盯着谢宁曜看,却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看。 谢宁曜如今也不怕李从威去学里告他们偷跑出来玩,李从威已经不是国子监的学生,就没法再去告他们。 他继续专注看着街上的打斗,只听得两边为首的衙役吵闹不止: “谢校尉是我们的老大,你们再蛮横也抢不着,今天除非你把我弄死,否则谢校尉必在我们这边教战术。” “凭什么,谢校尉上月就在你们这里,这月必须来我们这里,你别太过分。” “朱雀大道归我们管,谢校尉必定从这儿经过,谁先接到算谁的,赶紧带着你的人滚,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 谢宁曜当然知道谢校尉是指他三哥谢宁暄。 五城兵马司的衙役作战能力远不如军营战士,因此校尉们每月固定日期都会被安排来教衙役战术,也为以后大规模作战储备人才,这些受训的衙役相当于储备军官。 因此越厉害的校尉自是越受到争抢,谢宁暄的作战能力首屈一指,衙役们自知在五城兵马司混着,家里没背景就没前途,都想拜在谢宁暄麾下,将来好建功立业。 谢宁曜是真没想到,三哥在五城兵马司竟然都这样炙手可热。 朱雀大道太繁华,每天都要爆发无数次斗殴事件,只是两批衙役斗殴却也不多见,自然能引起许多人围观。 这些衙役也丝毫不在乎被围观,他们就是管京城治安的,没谁会再来管他们,只要不闹出人命,就不算什么大事。 谢宁曜很好奇三哥会怎么处理这事儿,估摸着三哥应该快到了,他自然等着。 这时他看到底下人群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人叫徐彦,也算与他大哥谢宁昀齐名,是最年轻榜眼,今年才二十出头,如今在国子监做学正。 徐彦虽才情极高,但为人胆小懦弱,家里又没什么背景关系,官场极为不顺,榜眼出身应该在翰林院供职,将来进内阁主事,却硬生生被排挤到国子监任教。 谢宁曜见他被堵在路上,又不肯硬从人群中挤过去,慌乱的不知所以。 原本谢宁曜就很同情他,即刻就往楼下跑去想帮帮他,李及甚连忙跟了上去说:“阿曜,你不是答应我不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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