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不成剑 作者:四字说文 文案: 盗走名剑花意的那日,秦横波告诉我,他想江湖闻名,武林敬服。 彼时我笑意盈盈,告诉他,我要做天下一主,当世第一。 他未当真。 十三年后,名剑花意再次失窃,这一次,他终于信了。 武侠正剧,第一人称主攻,强强,受疯犬变忠犬,攻钓系满分,别问,问就是老婆大上当。 受是关容翎。 部分背景可参考《他不用刀》,是几百年前的事情。 冷情冷心攻×复仇受 标签:主攻 武侠 强强 正剧 一句话简介:平平无奇主攻武侠文。
第1章 壹、 枕桑盗走名剑花意的那日,天蒙蒙有雨。 传话来的人一句话说罢,垂着头,额前汗珠直冒。 彼时我正坐在窗边赏景。 春意盈,楼中绿芽抽枝,哪处都是美景。 他们怕我生怒,我却偏偏不怒。 我反而笑道:“当真是枕桑?” “禀二楼主,西云护法是这么说的。” 原来叫破贼人身份的人是西云楼龄。 我笑意更深。 “那可如何是好,枕桑是秦横波的心尖子,西云楼龄又是他的心腹。若这件事是真,岂不是让大楼主为难吗?” 那人仍低着头,不曾言语。 我一瞬敛了笑意,淡淡道:“秦横波在哪儿?” “大楼主仍在议事厅,听说……因此事,发了很大的火。” 如此。 我站起身,往议事厅行去。 贰、 秦横波确然在议事厅中,未曾就坐,正站在厅中,神色算不上温和。 我走进议事厅时,西云楼龄将将卸剑跪地。 分明有张漂亮的脸,身姿如松如柏,就连我看了都“心生怜爱”。 可秦横波却不爱。 我这位兄弟,不爱忠他、敬他、爱他,能可为他而死的西云楼龄。 只爱恨他、憎他,被他屠了满门的枕桑。 说他痴情,他野心十足,说他无情,他却被枕桑耍得团团转。 我打量他片刻,慢声问:“你要如何处置枕桑?” 虽然我心知肚明他的决定。 但这不妨碍我看他笑话。 秦横波冷冷睨了眼跪在地上的西云楼龄,他偏过头看我:“什么处置?名剑花意是我暂时借给枕桑的。” “哦?原来如此,”我抚着腰间玉佩,状似随意地接话,“可是武林盟会在即,你把名剑花意借给了他,是打算让我天意楼直接与四大盟无缘吗?” 秦横波一拂袖:“我自有打算。” 我道:“少说这句话罢。你自遇见枕桑之后,就没有过什么打算。” “你是何意?”他反问。 我道:“追回枕桑,让他交出名剑花意。” 秦横波却道:“没有名剑花意,天意楼亦能成为四盟之一。” “可若没有名剑花意,天意楼就无法成为四盟之首。” 我端详了片刻秦横波的神色,意有所指道:“别忘了十三年前你说过什么。” 秦横波道:“你不信我。” 我亦承认:“若无枕桑,我一定是信你的。” 秦横波便扯出个笑容,踱步到西云楼龄身前,冷声道:“你这么心疼护法,不如我割爱,送他去你的麾下做事。” 说得好像他吃了个大亏。 我虽想笑,却实在懒得给他两分笑颜,闻听此话,只道:“你又不爱,谈何割爱。” “依我所见,你若想割爱,不如舍了枕桑给我,如此,才不枉你我兄弟一场。” 他听得勃然盛怒,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 “别拿他与我玩笑!” “是否玩笑可不好说,”我丝毫不怵,“让他送回名剑花意,秦横波,看在十三年兄弟的份上,这件事我可轻轻揭过——可你若是再三包庇他,那我就亲自去取名剑花意。” 只是到了那时,取回的究竟是名剑花意,还是枕桑的性命? 我有未尽之语。 可秦横波能听懂我的言语威胁。 他瞪视我,脸颊绷紧,像是山雨欲来般死寂。 我追问:“你作何选择?” 秦横波静默许久,终究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不劳二楼主费心,我自会着西云护法去请。”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他还要用“请”。 不过那又如何呢。 他和枕桑的糊涂账,和西云楼龄的风流债,都和我没关系。 我只微笑道:“那样最好。西云楼龄,我就限你三日内追回名剑花意。” 在西云楼龄的应答声中,我拂袖而去。 叁、 我和秦横波,做了十三年的兄弟。 十三年前,我十四岁,秦横波和我相识,自此我与他结拜为兄弟,他创建了天意楼,向我说出了他的野心。 他的野心和我的不同。 他有些优柔寡断,儿女情长,我却没有。 我能为做天下一主取他的性命,他却未必肯取走我的命。 只是秦横波从不懂这个道理。 他只当我在说笑。 然则不是。 若他老老实实在天意楼做他的楼主,没有为枕桑费尽心神,坏我大事,那我确实是在说笑。 但他非要剑走偏锋。 从枕桑被他带到天意楼以来,已过了半年。 我对他们动过数次杀心。 我行过长廊,池边绿芽初生,天边的雨依旧有些朦胧。 我驻足时,西云楼龄已跟了上来。 他低首唤我:“二楼主。” “在秦横波手下做事,难道不觉痛苦吗,”我明知故问,又不太想要他回答,“你痛苦的,可你又甘之如饴。西云楼龄,我真不懂你。” 我自步入江湖以来,便一心成为天下一主,我想独霸武林,万人臣服于我。 情爱这种东西,与我从无关系。我既不理解秦横波,也不理解西云楼龄。 但我确然欣赏西云楼龄的忠心。 若我能即刻杀了他,他也敢为秦横波反抗于我——这即是我多年来对他另眼相看的原因。 我欣赏忠心的走狗。 只可惜这条走狗不属于我,我也并不需要他属于我。 对秦横波太忠心,始终是个问题。 我忽而想到一个人:“叶尘生最近没有来寻你吗?” 他握住剑鞘的手顿时僵住。 肆、 他们这四个人,简直就是糊涂透顶,令人生厌的一本风流债书。 一年前西云楼龄奉命截杀叶尘生,哪知失败了。 他少有失败,难得的两次,都败在叶尘生的身上。 秦横波当然很生气。 罚了西云楼龄,转头却又得知叶尘生对西云楼龄心有不轨,趁他罚人的时候,竟在偷偷帮西云楼龄避祸。 秦横波这个人,我十足了解。 他不爱西云楼龄,却绝不接受西云楼龄爱上别人。 是以他最近对西云楼龄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样子难堪,和鼎鼎大名的天意楼楼主,完全是两个模样。 我真是厌烦他的作态。 可要我主持公道,我却没什么公道好说。 这到底不关我的事。 他们之间谁爱上谁,谁恨着谁,最后谁得到谁,都与我没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看西云楼龄被说中心事时的神情。 他有些有趣。 却也只是有趣而已。 与我想做天下一主的野心相较,任何人事物,都是过眼烟云。 伍、 初十,西云楼龄带回了枕桑。 那是个娇纵任性的人,哪怕被秦横波屠了满门,也只知纠结情爱,而不会想给仇人一刀,可说是懦弱。 若我与他易地而处,秦横波想来早就成了我的剑下亡魂。 可枕桑到底不是我。 他恨秦横波不假,却也知道自己根本离不开他。 这江湖上的人哪个没有七窍玲珑心,剑出鞘见血乃是常事。 就枕桑那点儿微末功夫,倘若没有秦横波护在身侧,怕是早就死了。 我看不上他。 他被西云楼龄带到议事厅中时,还满脸的不服。 他张口质问秦横波:“你不是说将名剑花意送给我吗!为什么又要让西云楼龄抓我回来!秦横波,你居然骗我!” 往常舌灿莲花的秦横波,现在却哑口无言。 好生无聊。 我烦他们得很,一遇上就是情情爱爱,拉扯不断。 我示意西云楼龄将名剑花意交给我。 他迟疑片刻,到底将名剑花意递到我手中,退了两步垂首听命。 那边厢枕桑还在不依不饶。 我冷声道:“闭嘴。” 枕桑下意识回过头来,望我一眼,瞪大眼睛道:“你凭什么叫我闭嘴,我在和秦横波说话,关你什么事。” 我不怒反笑:“这的确不关我的事,可若你再吵个不停,那这件事,一定会变成你的事。” 他到底年轻,没听懂我的言外之意,不过秦横波是听得懂的。 因为秦横波看我一眼,缓缓握紧了自己腰间的兵器。 我挑眉:“你怕什么,他如果乖乖听话,我不会要他的命。” 枕桑道:“你想要我的命?!秦横波,你听到没有,你快杀了他,不然我就要死了!” 这世上怎能有人蠢得如此无可救药。 我有些惊奇。 枕桑觉察到我的目光,恨声道:“看什么看!” 我叹了口气。 我看秦横波如临大敌的样子,意兴阑珊:“只一次,下不为例。” “秦横波,十三年兄弟,别让我为了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就和你刀剑相向。” 陆、 话是这么说的。 我走回屋中时,却不太快活,只觉得烦心。 要是能让枕桑死在外头,想必秦横波的神情会很有趣。 可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我沉思片晌,召来麾下的一位堂主:“让你找的人,你找来了吗?” 那堂主恭恭敬敬,头也不敢抬,我不过问一句,他即像是我要取他性命般紧张。 “……回二楼主的话,人、人确实是找来了,只是训练了这些时日……” “毫无进步吗?”我问。 “也不是毫无进步,只是——”堂主咬了咬牙,抬头道,“二楼主,他非要见您一面,说……如果您不肯给他想要的东西,他也肯定不会效忠于您!” 我静了片刻,意味深深地笑:“是吗,那要是不见他,岂不是辜负这段时日的栽培。”
第2章 壹、 我应约去见了关容翎。 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以人世最寻常的说法来讲,大抵就叫各取所需。 我遇见他那日,正巧心情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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