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昇停下脚步,背对着那几十个禁军问:“你们是想给国贼卖命,还是想替朕卖命?” 这些禁军并不知道上层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是盲目地听从上司的指令罢了,上司叛变了,他们自然也就跟着叛变了,然后莫名其妙就成了为国贼卖命。 禁军里有个小头领,还算有些主见,他上前一步说道:“小人愿追随圣上斩杀国贼。” 只要有人带头,其他人就会跟着响应,容昇带着这几十名禁军走下城楼,走到一半时,发现城楼下不知何时聚集了五千禁军,为首的人,正是孙渊。 看到孙渊之时,容昇脸上出现了意外的神情,他怀疑过身边很多人,也知道皇太后就是深层朝廷的领头人,可他万万没想到孙渊竟也是国贼。 当初孙渊递给他一张写着“潜龙勿用”的字条时,是多么的赤胆忠心,这么多年来,孙渊一直在暗中帮着容昇拉拢朝廷大臣,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俨然一副忠义之臣的模样,容昇当真是一点都没有怀疑过。 仔细想来,孙渊曾多次自作主张想要杀死柳尘舒,想必就是皇太后在背后指使他的。 皇太后在暗中统治了北离几十年,京城里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名门,都跟皇太后有勾结,孙渊祖上几代为官,会跟皇太后勾结到一起,也不算太出乎意料。 朝廷中没有成为国贼的,大概只有底层寒门出生的大臣了,因为皇太后骨子里瞧不起从底层爬上来的人,所以她也不稀罕去拉拢那些寒门出生的大臣,而柳尘舒提拔上去的人,恰恰都是底层寒门出生,比如黄郎和李瑜等。 朝廷中哪些人是国贼,已经一目了然了。 孙渊站在城楼下,仰着头说:“圣上,束手就擒吧。” 容昇看了眼怀中人:“相父,你全族的仇,我来替你报。” 容昇把自己的头盔,戴在柳尘舒头上,然后抱着人,义无反顾地走下城楼。 看着圣上抱着奸臣走过来,一身血污,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那五千禁军无人敢举起手中的武器,一是被容昇的气势所震慑,二是因为容昇才是正统的皇帝,是他们的君主。 大多数底层的人都是茫然的,他们终身活着迷雾里,看不透这个世界运转的逻辑,接触到的知识有限,便让他们看起来很无知,他们之所以把柳尘舒当真误国的奸臣,就是因为他们不懂上层的运作。 然而他们只是无知,并非没有良知。 圣上在外杀敌,拼死守卫家国,刚浴血而归,他们怎能对圣上动手。 “上!”孙渊一声令下,却无人听令,他扭头看了眼,见禁军都纷纷放下了武器。 孙渊回过身,对着那些放下武器的禁军大喊:“没看到圣上已经被奸臣蛊惑了吗,敌军快要杀到京城来了,现在只有皇太后才能拯救北离,你们在犹豫什么,还不赶紧把圣上和奸臣一起拿下。” 就在所有人都犹豫不决之时,皇太后的凤辇驶来,她并未露面,众人只听到里面传出一道浑厚霸气的声音:“容昇是太后贾萤与侍卫媾|和的野种,并非先帝所生。”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容昇的身份确实有很多疑点,他一出生就被丢到宫外,传言是因为他出生时带有不祥之兆,才会被丢到宫外去的,现在来看,是另有隐情。 “呵!”容昇只是发出一声冷笑,并不辩驳。 皇太后眼里只有权势,为了权势,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认了,正好,容昇也不想再认她这个祖母,彻底斩断关系才好。 容昇冷笑完,坦坦荡荡承认:“我的确是个野种。” 皇太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把他给哀家拿下!”
第79章 建国改元 皇太后的命令一下,那些放下武器的禁军,又将武器拿了起来,起先他们还不敢对圣上动手,但圣上亲口承认自己并非皇室血统,而是太后与侍卫媾|和的野种,那他们便没有什么顾忌了。 五千禁军将容昇包围住,一把把刀剑逼近。 容昇被围困在其中,几乎没有反抗的可能,更何况他怀里还抱着柳尘舒,只能单手跟人斗。 眼看着只能束手就擒,这时城外传来重重马蹄声,黄郎和李瑜带着几万兵马赶到。 李瑜冲在最前头,朝着这边就杀了过来,面目狰狞地咆哮着:“国贼,受死吧!” 孙渊见形势不好,忙叫人护送皇太后回宫去。 容昇岂能放过国贼,他踩着禁军的肩膀,腾空而起,朝皇太后的凤辇投掷出手中的长枪,长枪扎穿了车壁,可惜没有扎到皇太后。 孙渊骑在马背上,惊慌大喊:“圣上造反了!护驾!快护驾” 圣上造反了,这话何其荒谬。 孙渊一时忘了改口,意识到不对后,又说:“容昇冒名顶替皇子的身份,罪该万死,谁能将此人拿下,赏黄金百两!” 禁军听到赏黄金百两,一个个的都红了眼,向容昇涌了过去。 容昇捡回长枪,本想再度对皇太后下手,但禁军全往他这边过来了,他只得暂时放下杀了老妖婆的心思,转头与这些禁军厮杀起来。 在容昇快要顶不住时,李瑜冲了过来,将红了眼的禁军逼退。 容昇顺势跨上了马背,先带着柳尘舒去安全些的地方。 守城禁军统共有三万,而容昇手底下的兵将也只有几万,这几万兵将从边关长途跋涉而来,一路上都未停歇,又饥又疲,真和禁军打起来讨不到好,更何况敌军就在其后,他们被夹在中间,很容易全军覆没。 容昇不得不做出决定,挥手高呼:“撤退!” 将士们缓缓撤到城外,城内的禁军不再追赶,往城外撤了几十里后,全军才停下来。 李瑜丢下手中的剑,在容昇面前跪下,俯地恸哭:“主子!” 柳尘舒靠在容昇怀中,浑身都是伤,没有一丝活气,看到这一幕,黄郎也跟着跪了下来,抽泣说:“终究还是来晚了。” “相父还活着,幺叔!”容昇来不及解释那么多,急忙把幺叔给叫过来。 幺叔身边那些能人异士全都围了上来,有人在把脉,有人在卜卦,还有人在行祝由术,乱七八糟地弄了一通。 那卜卦的方士摸着山羊胡子说:“皇后娘娘命中有此一劫,此劫过后,必是鸿福齐天,圣上不必担忧。” 而后柳尘舒被喂了一碗符水,又喝了两小碗白粥,肉眼可见的有了活气,脉搏也有力了。 李瑜和黄郎喜极而泣,用袖子狠狠擦了擦眼泪,其他人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咳……”柳尘舒发出一声微弱的咳嗽,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容昇那张被溅满了血的脸,活像是刚从地狱血海里爬出来的。 柳尘舒费尽力气,轻轻叫了声:“容昇。” 容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哭得一点威严都没有,哽咽着说:“我回来晚了。” 柳尘舒抬手擦掉容昇脸上的泪:“乖,不哭。” 容昇破涕而笑,把柳尘舒往怀里摁了摁,撒娇似地喊道:“相父。” 他真想把柳尘舒栓裤腰带上,走哪都带着。 柳尘舒回应着:“狗崽子。” 容昇笑了笑:“不叫我小畜牲了。” 柳尘舒跟着一笑:“小畜牲。” 一听到小畜牲这三个字,容昇的兽|欲就被激发出来了,直接堵住柳尘舒的嘴,又舔又咬的,怎么都尝不够。 周围人见此情况,赶紧各自找点事情做,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柳尘舒嫌自己太脏,便把容昇推了出去:“我脏。” “不脏。”两人都挺脏的,也很狼狈,但容昇一点都不嫌弃,又在柳尘舒脸上亲了亲,接着把揣在怀里的云纹簪,重新给柳尘舒戴上,他痴迷道:“好看,你怎样都好看。” 见容昇不嫌弃,柳尘舒便也不在乎那么多了,勾住容昇的后颈,吻了上去,柔软滚烫的唇舌互相勾黏,难舍难分,这么刺激的画面,看得幺叔等人匆忙回避。 亲了一会,柳尘舒就没了力气,虚弱地靠在容昇怀中。 容昇把脸埋在柳尘舒身前,瓮声瓮气说:“相父,你还活着,真好。” 柳尘舒抚着容昇的后脑勺说:“圣上,舍弃京城,南下吧。” 京城已经待不下去了,国贼和敌军里应外合,神仙也难守,他们只能南下才有生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命保住了,就还有机会。 容昇不甘心就这么把北边的疆土拱手让给敌军和国贼,他挣扎煎熬了一会问:“聘礼少了,你还嫁给我吗?” 柳尘舒回答得很干脆:“嫁,怎样都嫁。” 容昇心中的阴霾被这一句话给扫净,抱着柳尘舒傻笑了好一会。 柳尘舒突然想起什么,“风兮和小吉子他们还在京城里。” “我让幺叔去找。”容昇把正在假装忙活的幺叔叫过来,让他去城里把风兮和小吉子带出来,然后一起南下。 幺叔身边那些能人动作很迅速,不消半个时辰,便把小吉子和风兮给带出来了。 小吉子和风兮都被关在地牢里,小吉子倒还好,没什么事,风兮则满身都是被殴打的痕迹,在那群百姓伤害主子的时候,他试图上去阻拦,可人太多了,他没能拦住,还被打了个半死,后面他准备出城去边关找圣上,结果被抓进了牢里。 见到主子还活着,风兮狠狠哭了一通,边哭边跟圣上告状:“那群百姓真该死…他们把大人绑在马后…呜呜…拖行……奴才去拦,也被打了…” 柳尘舒轻声打断:“别说了。” 风兮没有那么博爱,他只希望那群百姓能得到惩处:“那群百姓就是该死,大人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可是他们却那样对你,必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容昇一言不发,不知在酝酿着什么。 柳尘舒回过头去,在容昇脸上啾了一口:“尽早走吧,敌军很快就要追过来了。” “相父,你恨他们吗?”只要柳尘舒说一个恨字,容昇会毫不犹豫地回到城内,给那群百姓一个惨痛的教训。 “一群被蒙蔽了的百姓罢了,没什么可恨的。”柳尘舒最恨的只有皇太后,那才是他真正的仇人。 容昇也知道拿百姓撒气没用,这一切都是国贼引起的,只有把那群国贼都给杀了,才能彻底解气。 敌军马上就要来了,容昇不再耽搁时间,带领几万兵将南下,前往柳州。 三日后,敌军大举入侵北离,北离有一半的疆域沦陷,被敌军占领,京城也没能幸免,城门的百姓听说敌军来了,乱成了一团,有的想趁乱逃跑,有的想直接投降,还有的希望圣上能带兵来救他们……… 等敌军真的兵临城下了,百姓自发拿起武器,准备拼死一搏,可皇太后却下令打开城门,敌军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城,进城后,敌军开始大肆抢掠,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全都抢走,粮食更是一口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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