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秽又是几下轻盈的脚尖点水,他身姿变化极快,力道却极轻,水只溅起零星几滴,散开一圈圈的涟漪,连殷无秽的鞋尖都没有沾湿。 这在众人眼中十分了不得的行为在容诀眼中却是理所应当。他亲自指派人教少年武功,这点事情自然该轻松做到。然而其他人不知情,见少年如此厉害,甚至还抱了个身量和他一般的郎君上水榭,登时震撼地嘴巴都合不拢了,大声喝彩鼓掌。 只有先前觊觎容诀的姑娘和闺秀知道殷无秽的意思,看着两人阴阳怪气哂笑一声。 啐,跟谁稀罕似的。 她们才不羡慕!! 嘁!
第35章 登上擂台的近十人也如临大敌,这不仅仅是技术的问题,还因为殷无秽轻松碾压他们的相貌,年纪,他甚至还能再带一个成年男人上来,不论哪一项都让在场的男人大受打击。 不过,男人瞪着殷无秽,一看他就是个空有花架子的小白脸。轻功了得又如何,打擂凭的是真才实力,就殷无秽那小身板,到时被两拳打趴下可别哭鼻子呦。 呵呵。 男人们不动声色秀了秀威猛有力的臂膀和身材。 容诀乜见那精壮过头的身板,顿时嫌弃地别开了眼。再看殷无秽穿衣显瘦修长匀称的身形,怎么看怎么满意,他亲手给殷无秽整理好衣襟。 “随便玩玩就好,别太招眼了,降了身份。” “嗯。” 殷无秽很是听话,看着他的眼睛清亮乌润,饶是容诀,看着少年眼里满是自己的倒影也不由地动容。他往后退了两步,倚栏观战。 擂台上的男人俱虎视眈眈盯着殷无秽。 不过一个少年而已,却耍足了威风,在他们的脸上蹦跶,是可忍熟不可忍!他们扯了扯嘴角,不怀好意地问:“喂,小子!你是一个个来,还是等我们都打完了你再上啊,哈哈哈!” 殷无秽抬头,直视他们,“大家一起上吧,能打快点。” “小子口气不小!行!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叫爷爷求饶!”几个男人闻言,七嘴八舌地大笑起来。 容诀在一旁看着蹙了蹙眉,只觉粗鄙不堪,殷无秽就不该和这种人攀扯。 不过看少年非但没有嫌弃,反而更加跃跃欲试的样子,容诀就没打断他。也罢,见识一下物种多样性总是好的,他专心观看。 擂台场地足够轩敞,算上殷无秽一共十二个人,正好六组两两先对打。殷无秽的对手是之前秀身材的那位,对方两手握拳重重撞了撞,朝殷无秽阴恻恻地笑着走来。 殷无秽站在原地仍自岿然不动,端的是形容俊朗,姿容如松。这番作态更加激怒了男子,在他走近靠近殷无秽时猛地挥出一记铁拳,专往殷无秽脸上打。 那一记铁拳仿佛裹挟了万钧之力,容诀站那么远都能听见拳头带起的罡风之声,他愈发蹙起了眉,眉梢压紧。 下一瞬,只见殷无秽向后一闪,身体后倾,步伐矫健而轻快。 男人一击不中,冷呵一声:“小子,只会躲可不行啊!知道你轻功厉害,怎么,打架不行吗?” 殷无秽并不中他的激将法,反而身形诡谲一闪,绕到男人身后,一脚踩在男人螳螂腿的腿弯处,用巧劲一捻。 男人登时受惯性往前一倾,被踹中腿弯躲闪不及。不知道殷无秽使了什么邪门歪道,竟叫他一双腿又酸又麻,哆哆嗦嗦地开始打颤,没一会儿就自己跪倒在地。 殷无秽趁机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往后一勒,男人顿时面容涨紫,胡乱去扒他的手。 殷无秽却始终纹丝不动。 直到这时,男人才意识到殷无秽的实力究竟有多可怕。人在临危之际爆发的力量是极其可怖的,他这样抓殷无秽的手都抓不开,可见少年的手臂宛如筋钢铁骨。 他的身体被迫绷成了一个紧张的弓形,呼吸艰涩。 “放……放开!!” 男人是真的恐惧,殷无秽才出了一招就将他逼入绝境,男人不敢想殷无秽使出全力是什么样子。他怕了,他真的怕了,小命要紧! 殷无秽也不想赶尽杀绝,他手腕翻转,一把抓起男人的衣领,借力一扔。 啪地一下,这样一个体重近百公斤的成年男人就被他轻松掼到了擂台下,失去竞争资格! 满台寂静,鸦雀无声。 众人眼珠子都转不动了,傻了一样地看着他。 “??” “!!!” 什么情况?是他们错过什么了吗?这不刚刚才开始打吗,怎么人就出局了?他们请问呢?!直接把人拎起来扔下去是正常人能做到的行为?! 一时间,众人看殷无秽的眼神都变了。 惊恐万状,互相对视一眼,嘶吼着一起朝殷无秽冲上去,他们一人抱住殷无秽的一条胳膊,手脚,先把他扔下去再说。 当然,这是白日做梦。 场景再一次重演了,最前方冲上来的男人刚碰到殷无秽的衣角想入非非,整个人就天旋地转飞了起来。他感觉到一阵极其轻盈如梦似幻的妙感,还没等他细细品味,后背就轰然撞上四五个体魄结实的男人,男人顿时疼地五脏六腑几欲移位。 咕噜噜和后面几个倒霉鬼一起滚下了擂台。 剩下四个人一愣,再扭头时同伴少了一半。 四人:“……” 救命!到底什么情况?!来个人跟他们说一声啊!这架他们不打了还不行吗?!真他娘的太操蛋了!! 四人在殷无秽惨无人道的强势碾压下颤颤巍巍抖成了一团,纷纷求饶:“少侠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打扰了!小的这就自己下去,您随意,随意!” 那人冲殷无秽抱了个拳,讪讪一笑,下饺子似的自己就跳下了擂台,弃权了。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也纷纷效仿,有喊他少侠的,有喊他英雄的,还有喊他爷爷的,然后站到擂台边缘齐刷刷往下一跳。 殷无秽歪了歪头,疑惑不解:“?” 对手全部弃权了,他有点无措地扭头看向容诀求助。 容诀纵观了全程,他是知道殷无秽怎么欺负打压人的,也没想到那十人如此弱鸡,懒得管那几人心里阴影有多大,尤其是第一位,容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殷无秽一见他笑,也不禁眉开眼笑,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大抵是那些人见他小,谦让他吧。 他明明可以靠实力赢,没想到事情发展成了这样。总归结果是好的,殷无秽轻而易举取得了天山雪莲,高兴拿给容诀看,成功得到了他的夸奖。 殷无秽就像只开屏招展的小孔雀,得意地不行。 就在他们拿到奖品准备走时,却被主办方拦下了。原来是因为擂台上就剩了殷无秽一人,剩下两名的奖品也送给他,不过要辛苦殷无秽帮他们当个招牌,吸引游客。 殷无秽相貌出色,武功高强,又有那么多人口口相传,实乃最好的噱头。 容诀听了却不是很高兴,殷无秽贵为皇子,这样做实在有失身份。可还不等他拒绝,小孔雀已经笑眯眯地答应了。 少年心情极好,这是他和容诀一路的见证,自然无有不应。 容诀:“……” 罢了,一个花展,再如何也翻不出天来。他会吩咐东厂扫好尾巴,不会牵连到大周的七皇子身上。 至于殷无秽,他也该管束一下了,不能再这么惯着。 反正,这少年总会听他的话。 晚上回到休息的驿站,殷无秽将白日得来的雪莲仔细嘱咐了小厨房,专门煲一盅汤给容诀补身体。两人一起用过晚膳,殷无秽还眷恋不舍地杵在原处不肯离开,拽着容诀的衣角想多和他多亲近一会。 容诀想起白天少年孔雀开屏的模样,神色一哂,将自己的衣袖一点点抽出,留给少年一抹绝情的背影。 举步上楼到自己房间门口,容诀余光向下一瞥,见殷无秽整个人都失落地耷拉在楼下,唇角轻勾。 这下,少年总该长个教训了。 容诀没理他,推门而入,进了房间后洗漱更衣,这会子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天的疲乏,成天这么陪着殷无秽玩,着实累人。 不过想到少年那双熠熠生辉如黑曜石般的眸,容诀心念一动。 然不等他反应,外面倏然传来一声轻灵的骨哨声。 容诀登时神情一凛,往窗边走,推开轩窗。一名东厂属下出现在窗外,向他禀告:“督主,大档头已回到京畿继续看着皇帝,二档头也按照您的吩咐暗中探查五殿下动作,一有消息立即回禀。” “办的不错。这宫里头这么热闹,咱家就不去凑合讨这个嫌了。”容诀哼笑。 属下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应和一番,又道会在暗中保护好他和七殿下,旋即便告退了。 容诀关上窗户,回到榻边,再没了方才悠然闲适的心思。 殷无秽在楼下郁闷了一会儿,也上楼回房。他的房间在容诀隔壁,少年心情激动,精力旺盛,一时半会儿实在酝酿不出来睡意,双手交叉垫在脑后,支起一条腿回味白日和容诀的相处日常。 正心猿意马着,外面倏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响。 像是容诀房间传来的,殷无秽顿时翻身坐起,走到窗边时那声音又没了。 他本想去容诀房间看看,一想夜都深了,打扰容诀休息不好,也许是他听错了,便重新关窗,躺回去休息,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翌日,两人重新上路。这次从原本的陆路换成了水路,回京速度稍快一些,不过殷无秽打算亲自跟着船夫学划船。 对于少年种种奇思妙想的行为,容诀也是无可奈何,不过他只需坐看少年划船就行了,也算轻松惬意。 殷无秽学什么都很快,在船夫的指点下很快就上手了,轻松找准感觉。一叶小舟在碧波万顷的湖面上迎风前行,船后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容诀坐在船舱里摆弄棋子,偶尔抬眸看殷无秽一眼,少年便朝他灿然一笑,等船划累了和船夫交接,又坐在甲板上钓鱼。 容诀眉梢一挑,这船是行进的,和刻舟求剑一般,哪里能钓到鱼。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殷无秽竟真钓了条鱼上来。容诀惊讶上前,一看了然,不是钓的,是少年叉上来的。 容诀:“……” 武功这么用倒也没错,他哑然失笑。 殷无秽一连叉了不少鱼,竟然还有肥美的鳜鱼,鲈鱼和黄骨鱼。 少年提着桶兴冲冲跑到容诀面前邀功,“阿诀,晚上咱们可以吃烤鱼了!” 容诀也是忍俊不禁。 下晌午睡了会儿,他醒时船在逐渐往岸上靠,殷无秽着手去找木架和柴禾,准备烤鱼。 容诀打算帮他,在殷无秽拿木棍串鱼时抓紧鱼,熟料这肥鱼不听话,一甩尾巴有劲地很,搞得两人扑做一团,嬉闹了一阵。容诀前襟都被水打湿了,殷无秽赶紧把鱼接过来,让容诀串,将火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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