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妹不可置信地与他们道:“听说小王爷又有了新欢,明明他前些日还在为阿又姑娘悲恸,这才多久,他怎么就、怎么就……” 因太过震惊,谢小妹仍不肯相信:“阿又姑娘为他而逝,他说着喜爱,却能不过转天便觅得新人?” 她愤愤,一副看错人的模样:“对了,他甚至都没为阿又姑娘布灵,表现得那般深情,竟都是假的!” 宿幼枝也因震惊哑口无言。 谢翊还有心情幸灾乐祸:“嗨,谁说不是呢。” 然后就被宿幼枝在胳膊上拍了下。 谢翊忙正经了面容,搭在三妹肩膀道:“传言多有不实,我们既未了解,怎可妄断。” 谢小妹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遂道:“我这就去了解。” “?” 谢翊把人拽住,谨慎道:“你要怎么了解?” 谢小妹直白道:“去问他,问他是否喜欢的是位公子。” 她目光凛然:“若是真的,那阿又姑娘又算什么?” “!” 宿幼枝和谢翊大惊。 妹妹呦。 你可千万别问。 这哪里能得到第二种答案。 宿幼枝悄悄去怼谢二。 谢翊便道:“不瞒三妹,今日我和你宿阿兄正与临王殿下一起,你说得那位公子……该不会是你宿阿兄吧?” 谢小妹愣住,随即震惊看向宿幼枝:“是宿阿兄?!” 宿幼枝想着要怎么解释。 又听三妹道:“那应当是误会了,他们传得忒不像话。” 她松了口气,疑惑道:“怎你们会与小王爷同游?” 谢小妹还是很清楚自家二哥的,同窗多年都不曾与小王爷牵扯,怎如今突然这般熟稔。 想到曾经那位临王府的美人,她略有犹疑。 天爷呀。 要告诉三妹,那位阿又姑娘就是他……宿幼枝实在说不出口。 他也一点不想教人知道。 好在谢翊机敏,含糊过去,暂时让三妹打消了去找小王爷的念头。 宿幼枝方松懈下来,便被谢翊瞪了一眼:“教你们不顾场合。” 宿幼枝很冤枉,他怎么会在人前失礼,在外也不过是与盛延辞站在一块,还没有那些勾肩搭背的公子亲密。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传言。 知砚跑出去打听了。 宿幼枝回到院子,不知觉想起到盛延辞。 才分开片刻,竟……有些想念。 宿幼枝心痒。 但总不好这会儿再去见他。 他无心他事,索性写了会儿字,慢慢静下心,落下笔时瞧见夹在书册里的画本,忆起是谢翊之前拿与他的,只是当时夜深,他未有翻看。 宿幼枝抽出来。 封面朴素,书写《刀剑心经》 看起来像是个江湖画本。 宿幼枝想谢翊许是还惦记清山郎君,所以寻了其他有趣的画本与他分享。 画中是两位少年相互扶持,于乱世求存的故事。 他看了两页觉得还蛮有趣,瞧到后面,那病弱公子在逃亡时却身中媚毒,药性霸道,若不得解,以他的身体定要不好。 宿幼枝心中了然。 故事中常有的桥段,此时定会出现美貌姑娘与他结缘。 病弱公子似乎是有位于他好感的姑娘。 翻过下一页,宿幼枝却突然顿住。 姑娘没瞧见,他只看到另一位主角得知,抱住了病弱公子! 他们不都是男子吗? 宿幼枝意识到不对。 他谢二该不会是…… 再看看。 宿幼枝去瞧后面的故事。 结果哪里还有什么故事,只有两位公子褪去外衣,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宿幼枝烫到似地甩开画册起身,恼得想揪来谢二揍一顿。 给他看得都是什么东西! 简直、简直…… 不知臊! 但……他们竟可以那般亲密。 宿幼枝站在窗前,让风吹散脸上的热度,眼睛余光却不由落到桌面的画册上。 如果…… 他说如果。 片刻。 宿幼枝关紧窗,走回去拾起画册,手指捏紧到泛白,才小心翼翼地展开。 可见画中人物精美,缠缠绵绵。 但看着看着,宿幼枝又觉异样,病弱公子似乎并不情愿,他虽中毒,却十分抗拒好友碰触,可对方于他有意,极力劝说,病弱公子才勉强接受。 宿幼枝以为这样便会结束。 却看到、看到…… 宿幼枝不解,宿幼枝震惊。 表情空白地看着那惊人的场面。 他们……在做什么啊。 怎么能? 怎么能! 好一会儿,他才哆嗦着手翻过页,每一幅画面都在刺激他感观。 宿幼枝阖上画册,脸色苍白。
第96章 知砚打听过消息回来, 想要说与表少爷听,却发现门窗紧闭,表少爷已经歇下了。 他惊讶道:“这般早吗?” 不过既然主子休息了, 便起身再讲。 次日, 平王世子又递来帖子, 邀他们同游, 宿幼枝婉拒了。 谢翊不可思议地看向知砚:“怎么回事?” 知砚也不知, 疑惑道:“昨个表少爷歇得很早, 问过也不像是染了病……” 谢翊摩挲着下巴, 若有所思,得知临王府又递来帖子,想了想, 让他们直接送去给表少爷。 片刻后,侍从来回,表少爷没有出门。 谢二公子眼睛就亮了。 知砚担忧道:“要不要去看看表少爷?” “无妨,便教他自己待一会儿。” 谢翊心情很好地忙去了。 南阳侯府外。 左等右等等不来阿幼的盛延辞抿着唇, 固执地不肯离开。 杨一万分不解, 跟周二道:“宿公子头前儿心情不是蛮好的, 今儿是怎了?” 周二也想不通,明明与殿下分别时还笑得开心…… 半晌,盛延辞道:“他……身体可好?” 杨一立即道:“没见南阳侯府请大夫,应当无碍。” 若宿公子身体有恙,南阳侯府不可能没有反应。 盛延辞眼里有瞬间的慌张。 他想自己昨日可是太过冲动,冒犯了阿幼,才惹得他如今连面都不肯见了。 小王爷懊恼。 他应更忍耐些的, 不该、不该…… 杨一小心翼翼问:“殿下,可还要递帖?” 心中止不住的难过与焦躁。 盛延辞恨不能立刻飞到阿幼面前, 问问他是如何,可最后还是道:“……不可教让他为难。” 一墙之隔。 宿幼枝将自己关了一夜,早间出来时惊了侍从一跳,就要去通知主子,被他叫住。 只是面有憔悴,万不至于那么紧张。 夜里闭上眼便是画册中的两人,将他生生惊醒,转辗反侧没能入眠。 宿幼枝现在想起,都心有余悸。 谢翊说得对,不该那般草率的…… 他以前不知、不知……为什么两个人还需要那样。 见到临王府的拜帖,宿幼枝几乎是惊慌地拒绝,一时竟不知要如何面对小王爷。 谢阿兄听闻他整日闭门不出,还奇怪地过来探望,瞧他面色不好,蹙眉道:“可有哪里不适?” 宿幼枝忙道:“只是昨夜看书晚了些。” 谢大哥道:“谢二拿与你的?” “……” 倒也没错。 宿幼枝无法反驳。 谢将军点点头,走了。 过会儿,谢小妹来,疑惑道:“怎大哥突然要揍二哥,二哥还笑嘻嘻的?” “?” 宿幼枝一时不知该替谢二喊冤,还是觉得他活该。 算了。 反正谢阿兄也不会揍得很凶。 转过天,临王府的帖子又来了。 宿幼枝看到就惊吓,再次婉拒,想了想,又嘱咐门房,暂时不收临王府的帖。 但想到盛延辞可怜巴巴的委屈眼神,宿幼枝又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若这般折磨,倒不如将话说清楚。 可他……现在有些不敢瞧见他。 等等。 再等等。 等他冷静下来,说不得就能讲出口了。 午后,谢翊来看他,努力调整了表情,没让嘴角太翘。 “怎么了这是,就算有什么心事也不能连饭都不吃。” 谢翊关怀地看他,瞧见他脸上苍白,多了几分真心:“……倒也不至如此。” 谢二顺着窗子扫了眼他书案,看到那本熟悉的画册被随意丢到角落,转回头苦口婆心道:“一切只看你心意,凡事莫强求。” 宿幼枝气势不足地瞪他:“你定是故意。” 谢翊也不否认:“就算我不说,两位男子也早要经历那些事,到时你又如何脱身?” 生怕宿幼枝不死心,他往上加火:“你当谢晓笙那厮为何抬了一房又一房的美人,仍要惦记你,还不是整日念着那龌-龊之事。” 想到谢晓笙,以及画册中场面,那种欲呕的感觉教宿幼枝脸色更白。 谢翊也不想吓他,语气放缓了些:“与男子一起又哪会那般简单,总要肌肤相亲,水……嗯,你晓得,避不过的。” 宿幼枝试图辩驳:“也可以不、不……” “不什么?”谢翊嗤道:“若没得惦念,定是不行。” “你不一样。”谢二循循善诱:“你以往也不喜爱男子的,莫得冲动。” 他瞧着宿幼枝表情,轻声说:“你想想,若面对临王,你们还要那般……亲密,可是会害怕?” 宿幼枝脑中出现盛延辞的影子,想他们耳鬓厮磨,也同样亲密,只是未到那种程度。 若换成盛延辞…… 他晕满水汽的眸,他漫红的眼尾和绯色的耳根。 宿幼枝心尖悸动,好像也、也不是不行? 脸颊腾上热度,宿幼枝不敢深想,忙摇头甩掉那些奇怪的画面。 “是吧。”谢翊还在道:“若接受不得,不若及时抽身,也免得日后伤人更深。” 他说:“没人可以对着喜爱的人不动念头的,临王也不行。” ……盛延辞会想这些东西吗? 宿幼枝埋上脸,指尖将衣袖抓得皱起。 谢翊觉得差不多了,也不好刺激太过,轻松道:“男子有什么好,看到也要厌,你莫要糊涂。” 谢二走了。 宿幼枝却总是想到他的话。 盛延辞至今未娶亲,也未有婚约,府中连小妾都未曾纳过。 可宫中定会与皇子早早教导。 所以他早便知晓吗。 还会、还会……惦念。 宿幼枝有些受不住,心中更是像有什么在不断冲撞,教他有种难言的酥麻。 他沉默地将自己关在屋中,待到凉爽时辰,才踏出房门,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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