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王爷,派人去即可,如今亲自来寻,想是非常重要的。 怪不得要着装便利,但只是个裙子而已,宿幼枝也不是应付不了。 为了离开临王府,这都是胜利之前要遭的苦。 喻呈凛描述了下藏物之地的特点,便分散去寻。 宿幼枝记下。 一棵十分有特色的怀抱样高木,应当不太难寻。 怕阿又磕碰,盛延辞将拉开距离的策略丢到脑后,时时伴在他身边,见山路难行,还是道:“阿又回车上等我可好?” 不好。 谁知你们要找多久。 阿又不愿,盛延辞也没话说,只将他牵得更牢。 一直在辨别周遭环境,等再回头,宿幼枝发现跟着他们的侍卫都没了踪影。 危险是没有的。 倒不用担忧。 他们继续深一脚浅一脚,按照喻世子给出的范围搜寻目标。 宿幼枝冷不丁看到个黑幽的树洞愣了下,小声与盛延辞道:“殿下,这里有野兽。” 寒骨关外,游乐的国度,野物都被追得没了家,还能看到那真是稀罕了。 只不过树洞搁置许久,近期没有动物生存的痕迹。 也不知是不是被那些发达后闲得慌的富贾害了去。 盛延辞摇摇头:“关外早不见活物。” 他们继续往前走。 如今月份正好,白日些许闷热,夜间却凉爽,若忽略掉所处位置,倒也算是舒坦的。 宿幼枝没什么压力,在草地上也走得飕飕快,见盛延辞看他,才想起放慢脚步,悠悠缓行。 但还是早点找到东西回去叭。 他也不是很想待在这。 只是周围树木众多,却没有喻世子说的那一棵。 视野更暗了。 宿幼枝瞧天,忍不住挑眉,云层厚重,他们可不好留在这里太久。 他都顾不得做样子了,催促小王爷快着些。 盛延辞一人无妨,阿又跟着便多了份忧心,对他道:“天色不妙,我先送阿又回去。” 可别。 一来一去都够多转一圈,何须浪费工夫。 “莫要再提。”宿幼枝道:“殿下在哪,阿又便在哪。” 盛延辞一时情绪纷杂。 又甜蜜又苦恼。 盛延辞想了想,蹲下身:“阿又给我指路好不好?” 宿幼枝被他的动作搞得一愣。 做什么。 要背他? 饶是他体型瘦削,也是比女孩子重的,不得一背一露馅。 但抱都抱过了…… 宿幼枝思量,与其这般不敢大步行,还不如让盛延辞背着走得更快。 问题不大。 温热的重量压下来,盛延辞勾住阿又的膝弯,轻松起身,还怕他不舒坦,叮嘱道:“累了要说。” 晓得了晓得了。 可快点吧。 也不知道是谁更累。 宿幼枝环着盛延辞肩膀,垂眼便能看到他凌厉的侧脸,十分专注小心地于野地奔走,身姿矫健又敏捷。 他见状也更认真的观察环境,他眼神利,远远地瞧见一株模糊树影,立刻道:“殿下,去那边瞧瞧?” 盛延辞拐过去。 靠近后,那如若纠缠盘节的枯木愈渐清晰,宿幼枝有点兴奋:“是不是它!” 盛延辞看过,夸赞道:“还是阿又最厉害。” 宿幼枝没心思废话,从他背上下来,这会儿回去找人要更多时间,他嗅着空气中枯燥的腥气,干脆道:“我们挖挖看。” 盛延辞也有此意。 但他没让阿又动手,自己拿了钝剑,在树周观察过,盯住一个位置开挖。 务实的土地被掀开,能感受到淡淡的湿气。 风声愈烈,打着旋地卷起地上枯叶。 宿幼枝着急起来,不顾盛延辞阻拦,也跟着一起:“殿下,阿又不要淋雨。” 盛延辞顿了下,挖得更卖力。 好在那州主隐藏得好,也没将东西埋得太深,触碰到硬物时,两人都是一喜,头挨着头,将那小匣子撬出来。 “噼啪。” 来不及高兴,有水珠落到脸颊,宿幼枝面色一变,忙去拉盛延辞:“殿下,回去了。” 小王爷一手提着包裹小匣的布包,还要背他,宿幼枝推开他,没让。 这时候他也不是不能跑快一点。 但他们刚奔出去,悬而不落的雨点便开了闸,哗啦啦掉落云朵,砸到地面还要蹦起来给他们一巴掌。 宿幼枝很绝望。 等跑到山下,他们只会是湿透的鹅,狼狈都不足以形容。 自幼时远离谢二后,他还没这般倒霉过! 宿幼枝闷头冲,落到脸上的水滴突然减少,他回头,看到小王爷脱下外衫罩在他身上,聊胜于无。 他想劝的。 但想想多一件少一件没什么区别,早早晚晚,还是算了。 盛延辞却蹙着眉,看过坏境后,带他往另一边去,在酝酿许久的雨水彻底暴躁前,将宿幼枝推进那不算宽敞的树洞。 宿幼枝坐进去,刚好能直腰,但也几乎把洞-内-填-满,很难再钻进来一个盛延辞。 小王爷轻柔地擦掉他脸上水痕,坐在外边,用劲瘦的腰脊将洞口堵得严实。 雨滴落到他的发上,愤愤然炸成一片。 宿幼枝往后挪了挪,去拽盛延辞胳膊:“进来。” “无事。”小王爷道:“阿又莫怕,雨停我们便能回了。” 到时候你也成了落水王爷! 宿幼枝还在拉他,盛延辞不动,他就推开人要往外去。 小王爷唬了一跳,不敢再违他心意,勉强将自己靠进树洞。 他身子半湿,雪白里衣贴在身上,显得肩更宽,腰更窄,却滚烫的。 宿幼枝被贴的地方热乎乎,抬头,看见盛延辞隐在暗处的眸子璨璨瞧他:“阿又……有在心疼我吗?”
第44章 这么爱淋雨。 要不你再出去? 宿幼枝无言, 如此爆的天气,就算外面是条狗他也得拉进来。 雨声震震,赶路似地往下落, 很快连成一片, 朦胧了视野。 饶是他们躲得快, 也不及雨帘追的急, 宿幼枝的襦裙淋了水后凉丝丝, 后背倚靠的地方也不舒坦。 盛延辞应当更难过, 那些落地溅飞的水珠浸透了他半边身子。 宿幼枝瞧着不太妙, 将小王爷的外衫拽出来给他挡在洞口,起码比直接落在雨中要好。 否则他们躲在这里,倒不如一口气奔下山去。 阴云幕幕, 遮挡了那一点月明星芒,宿幼枝头贴着洞中硬木,只能看到盛延辞凌锐轮廓。 他们挤挤挨挨,不比上次木箱中困窘, 却也呼吸可闻。 尤其湿衣贴身, 风一吹, 直往骨子里钻。 瞧见宿幼枝打了个哆嗦,盛延辞立刻紧张起来:“可是冷,都怪我,该阻止你来的。” 小王爷侧过身,尽量挡住倒灌的风雨。 但他情况比宿幼枝还遭,里衣薄薄一层,早被打透, 宿幼枝看着他都觉得冷。 这也就是个火气旺的年轻后生,否则回去八成要倒。 宿幼枝也不好让小王爷遭这罪, 赶紧道:“殿下快去了湿衣。” 这般在身上裹更易出事。 盛延辞却吓了一跳,话都说不利索了:“去、去……” 你还有工夫磕巴! 冷风都要卷他们身上来了。 宿幼枝催促:“快些。” “我我我……” 盛延辞腰背绷直,几乎顶到洞口,却不敢动。 宿幼枝等不及,落了病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去扯盛延辞湿哒哒的绸衣,将小王爷惊得撞到洞顶,一声闷响。 老实点吧你。 宿幼枝把住他臂膀,沉声道:“殿下可不要闹了。” “我没……” 盛延辞欲言又止,他也晓得如何才好,只是觉得、觉得……见阿又未曾在意,轻柔地牵开他的手,然后解掉湿透的衣裳。 没了裹挟的湿气,也没了那透骨的寒。 盛延辞面对洞外,不敢回头去瞧阿又,骤雨疾风凉爽,他却热得脸颊发烫,将身上那点滑落的水珠蒸干。 宿幼枝瞥着小王爷背后蓬勃漂亮的线条,心道躲躲躲,有什么好躲的,他又不是没看过。 见盛延辞局促,宿幼枝心念一动,从后伸手勾住他脖颈,感受着那紧绷的力道,凑过去,贴着小王爷耳畔轻声唤:“殿下……” 盛延辞僵在那,呼吸都似不是自己的,脑中昏沉,可阿又的声音又那般清晰。 宿幼枝瞧他模糊的脸:“……近一些。” 他攀着小王爷肩臂往后,盛延辞如丢了魂魄,丁点挣扎的力度都失去,后仰靠到阿又身上,烫得宿幼枝皱了皱眉,也不开玩笑了,探他额头烫手,有些慌:“殿下,你还好吗?” 盛延辞嗓子干涩得发不出声,好一会儿才艰难道:“嗯……” 像闷在胸口。 宿幼枝大惊。 心想小王爷看着挺硬朗的,别是真被大雨浇出了好歹。 顾不得洞内狭窄,宿幼枝歪过头凑近小王爷的脸,捧着他面颊与他对视:“殿下,你看阿又。” 盛延辞哪里敢看,狼狈地阖上眼,身周都是阿又的气息,让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宿幼枝心想完了完了,小王爷要是晕在这可糟糕。 眼见外面暴雨凶悍,外衫都挡不住的冲击,宿幼枝忙搂过人将他往洞里拖,随即身前的手腕被握住,盛延辞声音嘶哑地不像话:“我……无事。”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可惜你的身体没有你的嘴硬。 宿幼枝不听他逞强之言,强行将人禁锢在自己身前,想了想,费力将裙摆拽下罩在小王爷身上。 别说这襦裙虽挺阔蓬松,行动有碍,却不比别的吸水,是遮雨的好物。 盛延辞听得一阵“窸窸窣窣”,再瞧阿又拿出的衣裳,想到他今日着装,瞬间不好了:“阿又!” 小王爷惊得弹起,碰都不敢碰那裙摆,缩手缩脚地贴到树洞旁,又被宿幼枝一手臂捞回去:“殿下别乱动。” “不、我……” 盛延辞哑声发颤,终是绷不住,侧身环过阿又,将他紧紧圈在怀中,埋在他颈间,颤音道:“阿又阿又,我……定不辜负你。”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 还是快关心关心你的小命吧。 宿幼枝怕他烧糊涂了,可抱着他的力道又很大,一时竟没能挣脱开。 喧哗雨夜,盛延辞的呼吸滚烫粗重,像沉着某种力度,虔诚地将唇瓣印在阿又耳后。 阿又,可教我怎么放下你。 宿幼枝被他搂出几分闷汗来,沾惹着不太舒服,忍不住去推他:“殿下再忍忍,侍卫该要来了。” 雨来得急,但不是没得预料。 山下,刚下得山来的杨一着急,几次要冲出去寻人都被拦住,他忍不得了:“若殿下要回,带着阿又姑娘也该赶到了,如今定是躲在何处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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