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又在欺负我吗……” 不要倒打一耙! 宿幼枝想退开,却被捧住脸。 “你明知我、我……”盛延辞嗓音艰涩:“还要这般招我。” 贴在额头的温度滚烫,宿幼枝眼前全是盛延辞似痛苦似倔强的面容,把住他有力的手臂,强调道:“殿下的故事还未讲完。” “我讲不得了……” 盛延辞眼睑半阖,掩藏住眸中汹涌且凶狠的情绪。 他道:“阿又,你叫叫我,我想听你说话。” 宿幼枝抿着唇,本能觉得危险,挣扎了会儿才干巴巴道:“阿又、阿又没什么可说。” “那便唤我的名字。”盛延辞指尖在他脸侧摩挲,漫起淡淡酥麻:“还没听你唤我阿辞。” 什么阿辞? 救命。 根本叫不出口! 你能不能继续讲故事啊。 宿幼枝没能将小王爷的手扒下去,又不好用蛮力,紧绷着身子,缩成了可怜又无助的模样,瞪着盛延辞优越的眉骨,咬牙道:“阿又怎敢。” 小王爷顿住,抬眸看向他,拢他鬓角碎发。 少顷,压下心中躁乱,盛延辞倾身抱住他:“阿又不愿便罢。” 不等宿幼枝出声,盛延辞已经退开,倚在旁侧墙壁,笑得少年昭昭:“对了,方才说到弥秋国的继承者,当中最受君主喜爱的是五王子,但最有能力的却是六公主……” 小国那点乱账细数起来也多得很,再讲就是寻常人难以触及的了,盛延辞却好似知之甚详。 笼罩在身周的禁锢消失,宿幼枝怔了怔,去看小王爷,没从他脸上瞧出异样的神色。 等对方讲了一会儿,他才回神,随意地听,但可能是盛延辞的故事太生动,他逐渐又入了迷。 听着弥秋国几位王子公主间如何暗地里刀来剑去,还没讲完,许掌柜回来了,带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商会要邀请寒骨关的所有掌柜集会,时间定在两日后。” 什么。 寒骨关商人聚集,被称掌柜的那不得小半城人? 而且两昼后,可是盛延辞放话要拍卖娴雅三州的日子。 算盘这就打起来了。 “寒骨关的掌柜?”宿幼枝道:“那要很多人吧。” “何止多呦。”许掌柜道:“若消息放出去,商会的大门都要被踏破。” 他深知其意,意味不明道:“但他们偏偏不拟名帖,到时可要有得乱了。” 盛延辞看过来,与他解释:“那些商户本也不是竞拍娴雅三州的主力,无需顾及。” 只商会也不可能做无用之功,将事情闹得这般大,势要给他们使绊子。 其中最要注意的便是拍卖行。 宿幼枝听许掌柜言语,那拍卖行很可能与小王爷有所关联,可省下不少麻烦。 盛延辞和许掌柜没对此多谈,他们出了门,见宿幼枝没什么闲逛的心思,便让宅院准备饭食,回去用膳。 喻呈凛兢兢业业打工人,一天忙得脚不沾地,只有饭时才会露面。 他也不出声,安安静静地用过,等到盛延辞要离开时将人叫住。 喻世子虚眼打量他:“怎这副模样,阿又姑娘陪着,也教你不满意?” 盛延辞绷着脸。 喻呈凛挑眉道:“说说。” 盛延辞想了想,坐回来,有那么点难以启齿。 喻世子不急,悠悠等着。 过会儿,盛延辞道:“要怎么……教阿又更念我呢?” 喻呈凛面不改色:“可是觉得阿又姑娘未真心与你,只是做做样子?” “怎会……”盛延辞语气巴巴。 “是不会。”喻呈凛笑得风流:“那般蓄意接近你的姑娘何止一二,你又怎会瞧不出。” 不等盛延辞回,他又道:“但阿又姑娘不同。” 喻世子斜瞥着小王爷:“她一派天真纯善,若你常伴恐适得其反,倒不如忍耐些许,退将一步,说不得会有惊喜呦~” 盛延辞蹙着眉,有些抗拒。 喻呈凛眸光淡淡:“想阿又姑娘喜爱你吗?” 那可太想了。 做梦都想。 盛延辞脊背骤然挺直:“我……知晓了。”
第43章 “你晓得什么?” 喻呈凛没让人走, 还在问。 盛延辞抿直唇角,艰难道:“不可以……时时贴着阿又。” 只是将话说出来他就难受得不得了,甚至想立刻反悔。 但瞧着喻呈凛的脸色, 好歹把话咽了回去。 “只是这?” 喻世子却还不满意, 点他:“想来你是要阿又姑娘厌弃你。” 盛延辞眉头紧锁, 沉默半晌后, 颤声道:“今晚, 我去……” 话没说完, 一个灵巧的身影从外面进来, 看见他后眼睛亮起,随即又柔声道:“阿又等了好久,殿下在做什么?” “我……” 盛延辞瞬间起身, 几乎是不经思索地去到阿又身边,想牵他手时被旁边喻呈凛的视线定住,颤抖地握在身侧。 他心中很痛,仿佛发出的声音不再是自己的, 落地如空:“阿又, 我要……离开……” 他说不出。 两天太久了, 久到他会发疯,离开阿又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不若、不若…… ……一 “殿下!” 盛延辞没能话完,被徒然色变的阿又抓住胳膊,泫然欲泣:“阿又要跟殿下一起!” 天呐。 盛延辞抽什么风。 宿幼枝快要哭了。 这会儿小王爷若是跑了,他前几天的工夫岂不是白费了,还得从头再来。 不要啊。 这样的日子可不要再来了。 还是说盛延辞已经被他烦到, 所以想跑? 那更不能教人走了,他势必要一口气让临王殿下对他厌弃! 宿幼枝缠住盛延辞, 不肯他离开:“殿下若走,莫要丢下阿又。” 盛延辞心好痛,抬头瞧见冷眼旁观的喻呈凛,将柔哄换成了安慰:“只是分开……一晚而已。” 他也觉得这一晚好长怎么办。 阿又不干,见盛延辞板着脸,一副不可劝说的模样,狠下心上前抱住他的腰,扬起的眉眼可怜地瞧他:“不要……” 盛延辞的心揪起,身子却忍不住因阿又的靠近而雀跃,将他架在水火之上,备受煎熬。 所有的坚持在这个人面前变得不值一提,阿又只是露出难过的表情,他便全面溃败。 但喻呈凛是个狠心人,在他遭不住要放弃的时候出声:“阿又姑娘,不是阿辞不想带你,实是今日所去之地不便。” 你们都去得,他有什么不行! 宿幼枝不服。 他看着盛延辞,决定给他加把喜新厌旧的火,垂下睫羽:“殿下是嫌阿又无用吗。” “说什么傻话!” 盛延辞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哪里还能看得见喻世子,一颗心都落在面前可怜可爱的人儿上:“我欢喜阿又都来不及,哪里会嫌弃。” 就会说好听话。 还不是要撇下他独自溜掉。 宿幼枝才不信这些纨绔子的鬼话。 他嗔道:“可殿下要丢下阿又。” 我不是,我没有! 盛延辞想解释,可方才的确是他之言,他甚至暗恼自己为何会说出那般伤人的话。 “阿又姑娘莫要误会。” 喻呈凛打断小王爷冲动的念想:“若带上你,反是阿辞不对了。” 被他眸光扫过,盛延辞不敢吱声。 没关系。 他都忍得了。 见宿幼枝不肯退,盛延辞也再说不出拒绝的话,喻世子笑得有点好看:“那好。” 他们顶着夜色出了府。 侍卫都没带几个。 宿幼枝不免狐疑。 招惹了寒骨关商会,这般也太大胆了些。 很快他就发现不止如此。 马车极为低调,掩在出城的队伍里朴素得不想让人多看一眼。 但出城? 这么晚出城做什么。 宿幼枝想问。 但他厚着脸皮磨将小王爷才能随同,有些开不得口。 果然要像谢二说得那般很难。 算了,先这样吧。 出城后,宿幼枝在晃晃悠悠地颠簸中倚在车壁小憩,盛延辞看了他好几眼,每每欲开口时都会被喻呈凛递来的茶堵住。 但……阿又这样要不舒服的吧。 盛延辞告诉自己,不能那般私心,反伤了阿又。 到底伸手小心扶着阿又的脑袋落在他肩膀上。 宿幼枝睡得正香,被小王爷的肩骨硌得脸麻,迷糊睁眼,也不知自己怎么歪到盛延辞这边来了,见马车未停,歪回去继续睡。 盛延辞心里瞬间空落落,委屈犹如实质。 喻呈凛还将推过来的新茶端回去自己喝了! 宿幼枝在颠簸中醒来,小憩之后精神不错,好奇地瞧他们在搞什么猫腻,来之前便要求换上一身便利的打扮,为了防止露馅,宿幼枝是费了好大力气才争取到一条格格不入的襦裙。 主打一个叛逆。 此时看到杂草丛生的山头,宿幼枝傻眼。 他是不是跟山头过不去了! 比起嫩草依依的好风景,这里堪称绝灭,只有石头缝里倔强地漫出几丝绿意。 也不知道他们哪找来的地方。 荒郊野岭实景。 阿又能说什么? 阿又只能寸步不离地挨在小王爷身边,装一朵五谷不勤的菟丝花。 “这便到了。”喻呈凛说。 宿幼枝盯着他,生怕他说要夜间登高去爬这秃头山。 好在喻世子有点人性,着侍卫去旁侧埋什么,他们则在下边等着。 风声呜呜,犹如鬼啸。 有点凉凉的,视野也格外昏暗,宿幼枝抬头看天,乌漆麻黑,没瞧见一颗亮起的星辰。 “走吧。”喻呈凛带头往一旁去。 宿幼枝略有诧异,见盛延辞一声不吱,只好跟上。 他才发现秃头山另侧是截然不同的景象,野草幽幽,因夜黑显得有些难以捉摸的鬼魅。 宿幼枝还是放心得太早了。 这么一片广无的地界,喻呈凛居然是来找东西的!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找什么?” 盛延辞想说,被人抢先。 喻世子十分镇定:“寒骨关商主同气,与州主分立两方,想要的也不过是取而代之。” 所以? 这跟他们三更半夜跑来山里找东西有什么关系。 喻呈凛道:“之前有州主不忍其扰,放弃执州,远去外乡,但留下了一起与商主有关之物,言有惊喜。” 哦…… 难不成是可以揭露商主恶行的证据? 喻呈凛没细讲。 但那东西据说埋在这里某处,有半载之久,被草木一埋,可有些不好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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