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善的心思在这两人身上并不细腻,他看有酒也就放下疑问。 期间这长安著名的八卦三人,又开始东拉西扯起来,其中严子善一声短叹:“刘相这几日没上朝,在做什么呢?” 刘从祁耸肩,哂笑:“安胎。” 袁亭宜:“......” 严子善:“......” 震惊中的严子善率先回过神,瞠目结舌道:“你爹还有这本事?” 刘从祁看向他俩,慢吞吞地解释:“王宛有身孕,又不是他,你俩是不是误会了?” 严子善和袁亭宜听得此话尴尬一笑,三人又开始吆喝着喝起来。 席间又不少官员同僚来互相饮酒,场中的徐球和苏赛生这两位被一群人拉着灌了不少。 最后还是刘从祁和严子善上去接着喝才平息下来,厅内歌舞来来去去。 这期间酒量最不好的就是袁亭宜,加上在苏家喝的那些,导致不到一个时辰他就醉的不省人事。彼时酒宴快要结束,婚礼的仪式也完成得差不多,天明也即将到来。 三千鼓声与寺庙悠远的晨钟交集在一起唤醒沉睡中的长安,徐家也开始吩咐侍从送这些醉酒的宾客回去。 徐府门口,苏赛生欲把严子善带回较近的苏家休息一下,禁军首领不比朝官需要点卯。 但严子善朝刘从祁担忧道:“你送他回去?” 他一夜没睡加之喝的不少,靠在苏赛生身上,还有些站不住力。 烛火影下,刘从祁尚算清醒,他搂着烂醉的袁亭宜,点头:“我正好回皇城交差,顺路把他送回魏国公府。” 但严子善还是不放心,虽然这两地看起来确实顺路,可两人半年没讲话,让他有些不愿去相信刘从祁。于是上前拉袁亭宜,说:“则直,我让九安送你回去,怎么样?” 吵闹和奔走声不停,袁亭宜在混乱中抓着一抹他熟悉的感觉,听见有人问他的想法,他那喝多的脑子一下没想起前事。 “行!九安兄送我回去,没什么不放心的。”他靠在刘从祁肩上,迷糊着朝严子善挥手,“大家都散了吧。走吧,十一郎,我们回去了。” 严子善看他愿意也打消疑虑随苏赛生离开。 天边缓缓显出鱼肚白,长安城苏醒过来。刘从祁骑马载着袁亭宜回到梁国公府后,从卧房里找到刘千甫的腰牌扔给侍从,让他去皇城给袁亭宜和自己告个假。 随后打水给醉如泥的袁亭宜擦脸擦手,醉梦中的袁亭宜感觉自己被人伺候欲睁眼细看是谁如此贴心。 却被刘从祁以手遮眼低头吻住,略带酒香的氛围骤然将气氛上升到另一个天地。袁亭宜醉得很,他没有避开,他细心感受着刘从祁带来的情念。 “喜欢吗?”刘从祁手探入衣内握着他,男性气息覆在他耳边,直接地沁他的肌肤每寸。 熟悉的声音将他从醉里唤回,袁亭宜朦胧着点头:“喜欢。” 齿被舌抵开,顺滑探入,袁亭宜呼吸慢慢地急促起来。 虽心知怪异,可对这熟悉又陌生的亲近,又说不出是为何,为何舍不得离开。都说醉酒时的一切由不得自己控制,只会遵从自己的内心想法。 袁亭宜想他或许是醉了,只想随自己的感觉走。 浓情时他扯下刘从祁搭在眼上的手,看清人后他想推开。怎料刘从祁顺势滑入指尖握住,两人相扣的手在枕边流连慢转。 深吻结束,袁亭宜大口呼吸着,脸颊羞红,生被阻断,似万蚁噬身。刘从祁手滑上到胸前,凝视他,声音低沉:“要不要我走?” 那些久远的欢愉记忆又浮现,刘从祁明亮却含欲眼神似是情迷网一般将他困住。袁亭宜神色正模糊着,想着方才的断崖,他酒醉胆大,直接搂住刘从祁的后颈亲上去。 帕子被踢出帐内,连着一同的还有被扯烂的衣衫。 轻快的鸟声在窗外鸣起,两人气息不住纠缠,袁亭宜大惊一声觉出痛意,将头埋在刘从祁肩上,眼神顺下看到绷紧的顺畅又漂亮的肌肉线条。人都喜欢好看的事物,袁亭宜也是最其中的例子,刘从祁长相俊朗英气,身材亦是他认识的人里的翘楚。 这时已有热意,刘从祁身上都蒙着一层晶亮的薄汗,音色缓喘,再加上充满着力量的麒麟刺青,它落在小麦色的肌肉上最是诱人,袁亭宜一时看愣。 刘从祁停下看袁亭宜眼神望下出神,把他的腿置于腰上,低声问:“看什么呢?” “麟之角,振振公族。”袁亭宜喃喃道,“你还会背着我做什么?” 刘从祁思索须臾,神情温柔地看着他回道:“没有了。” 认识数年袁亭宜也说不清对刘从祁的感情,他看向刘从祁,对方的眼神里流露而出的是除温柔之外还有一抹无可奈何的落寞。 袁亭宜心里抽着一口闷气他躲开这个眼神没有说话,刘从祁又低头缓缓亲他。 兵出山门继而转幽处,袁亭宜酒醒了些,他叫刘从祁的表字让他慢些。 刘从祁抓起不知是谁的衣服给袁亭宜擦了把汗,而后亲他,粗声道:“换一个,这个不好听。” 袁亭宜:“……” 刘从祁稍压着袁亭宜,双手捧着他的脸,柔声道:“曷日勒,叫我曷日勒。” 袁亭宜不知这是刘从祁的戎狄名,还以为是什么调戏人的胡语便闭口不言。屋内沉默片刻,刘从祁看袁亭宜半天没出声遂又乱起。 弄得袁亭宜汗泪直流,呼声大起。刘从祁语气急促起来:“则直,快些,否则要吃苦头了。” 袁亭宜只觉被引入无边极乐,春日的浓郁碾着他,让他只能抱紧唯一的沉木,泣声喃喃:“曷日勒......曷日勒。” 刘从祁缓力,不容对方反应便吻了下去,力度似水般轻柔。袁亭宜思绪不由多念,他逐渐溺化在温柔水里。 朝来夕往,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他刘从祁所喜欢所要的只有一个袁亭宜。 酒醉的袁亭宜醒来时,已是黄昏。 他觉着自己贴着堵温热的墙,还有东西触着他。 他动了下,此物也跟着他轻轻地动了下。 他想离远些时,才发觉自己浑身不适酸得很,那酸软走遍全身连指节都没了力,突觉腰上有手抱着他,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收力,似是想把他往怀里揽,他猛然觉得不对。 袁亭宜睁眼转头看去,只见近在咫尺的那人睡颜恬静,剑眉舒展。他的视线往下看去,瞳孔一缩,那人健硕的肌肉上还有些暧昧印子,刺青上的麒麟双眼似是代替主人看他,提醒他过去不久所发生的巫山云雨。 而方才那姿势就是刘从祁侧身搂着他,而他也好巧不巧睡在那臂弯里。 怒上心头的袁亭宜直接一脚踹去,这一脚踹醒了刘从祁,他立马翻身坐起,皱眉道:“干嘛?” 气势上一副他吃亏的样子,袁亭宜怒道:“你怎么趁人之危?要不要脸啊你?” “你自己喝多了对我又亲又抱,我还说你趁人之危呢。”刘从祁耍起无赖简直比严子善还混。 袁亭宜抓狂道:“你个脑子进水银的不知道推开吗?你是喝多了又不是死了!” 刘从祁语气有些挑衅:“你管我。” 这次轮到袁亭宜无奈了,这句话经常是他对刘从祁说,可没想到这回旋镖还能扎着自己! 他实在懒得跟刘从祁这样的疯子说话,翻身下床想捡起衣服穿上离开,却见衣服被撕得稀烂,一下砸在刘从祁身上,从牙缝里挤出乡言:“老子新做的衣服,你个龟儿子全撕烂了!” 刘从祁拿下那衣服看了看,丢下床随即自己赤身大剌剌的下床。 刘从祁挑起架上的一件淡青锦袍递给袁亭宜,挑眉道:“新做的,没穿过。素绫暗花纹比你那件贵,就当赔你。” 穿他的总比光着好,袁亭宜二话不说拿过穿上,而刘从祁也找了件衣服穿上。 两人穿衣解扣腰带的间隙里,刘从祁随意道:“你还在生气?” “我就没有生过你的气。”袁亭宜系好腰带,淡淡道,“你是刘相的儿子,自有心中一番天地,我这样的纨绔子弟怎能生你的气?况且你也没拿我当过朋友。” 衣服穿完,袁亭宜也不停留地转头离开,刘从祁倏然抓住他的手,袁亭宜不解地回头看向他。 刘从祁讪讪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对,则直,我向你道歉。我没想过利用你,那只是我说的气话,这些年我对你问心无愧,你能否别躲着我了?” “这些事难道是一句道歉就能抚平的吗?”袁亭宜甩开他的手,转身认真地问:“你对我不过是觉着新鲜又好哄,当个乐趣罢了。裴文懋被抄了个底朝天,你对他尚且如此,你对我又能几分真话?刘九安,你不要自己骗自己了,你其实并不那么在意我。” 昨夜的事,袁亭宜承认也有他自己的迷茫和放纵,可清醒过后他还是得去面对现世里纠结的自己。 袁亭宜这半年想了许多,念了许多,起初他并不觉得刘从祁的离开会给他的日子有什么变化,可时日久了那些消失的声音就像是生命中的一部分黏着他。 他最年少的时光都是跟这个人一起度过的,两人见过日升日落,月满长安,长安周边都是二人的身影与记忆。在养成的习惯里,袁亭宜经过这些地方便会想起刘从祁。他有数次见到趣事都下意识呼出口刘从祁的字可转头却见身边无人,那一刻他明白有些事二人再也无法去一起欣赏。 刘从祁在他身边这些年钱财他从未缺过,待他也是真顶真的好。可裴文懋对刘从祁又何曾不是千万的兄弟好,转头刘从祁不也把他卖了吗?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刘从祁那些打好的腹稿,在这刻面对质问时说不出来,他利用了袁亭宜是真的,但那些感情也是真的。这些年他知道袁亭宜不好男风,也并没强求,只是那日酒上心头才做出狂事。 他一直就没有想过伤害袁亭宜。 刘从祁低声道:“没有把你当乐趣,这些年我对你千好万好,也只是想交你这个人,放眼整个长安城,我这般对待的人还能找出第二个吗?” 袁亭宜冷笑:“所以你就用强?”话说到这里,他不知怎得有些不舒服,随口道:“你我此后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说完转身离开,刘从祁看着他的背影,表情似是做了什么决定,身子往屏风上一靠,长腿交叠,悠悠道:“那我立马写信去鄯州,告诉袁相,你把我睡了,还始乱终弃。” 这话乍一出,袁亭宜差点没摔地上,转头怒道:“你有病啊!明明是你好不好?上次老子回家,屁股疼了三天,你个死人!” 刘从祁非常无所谓:“那这次最多两天,四日后苏酬恩邀我们至樊川策马,记得来。” “滚!我才不去!”袁亭宜大怒,“你信不信我告诉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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