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你是真不打算与我们合作?你有多大的自信能打赢信王?” 嘲讽与不屑已经冲破原本伪善的嘴脸,重是显出一副丑恶之态。 “你们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斤两?我的计划从来不会因为你们而改变,未来也不会有你们的一席之地,合作的事,之前不会,现在更不可能。” 谢阳厉声合成,眼中带着杀意,“屠爷,宋叔,吴县令,送客!” “是,主子!” 屠爷早看这些人不爽,不等谢阳发话便已经上前做出轰客之态,手持一把玄铁刀,打得那叫一个落荒而逃。 这一个个嚣张惯了的领主,如今就跟一偷粮被发现的老鼠一般,轰散着逃跑,可尽管面子丢了,底子却不能落下,临走到门口还不忘撂下句狠话: “谢阳,你个王八羔子,别以为本事大了就可以只手遮天,边塞那么大,你吃得下吗!” 咒骂声越传越远,最后也总归消散了,没了这些个道貌岸然的领主,大殿上的人少了许多,一晃眼还清净了些。 谢阳对剩下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等人走光后,他才转过头看向顾楼月,对方也是同他一般,眉眼间化不开的浓愁。 顾楼月道:“我这样是不是耽误了你?我刚刚有些上头了,那些领主人多势众,对你也是一份助力。” 谢阳皱眉,“别说这样的话,你从来都没耽误我什么,若是这一份助力是踩在前人的脊梁骨上的,那我宁可不要。” 顾楼月显然还有些顾虑,“可是看他们的样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岂止是不会?正如他们所说,边塞那么大,稍微分一杯羹都够一个小部落十年吃喝不愁,即使我如此干脆拒绝,他们肯定暗自结为一派,届时边塞的人民还是岌岌可危。” 西域的领主想要屠城,其原因也可追寻—— 大魏与西域征战多年未果,边塞就是两个地域间的长城,多少将士军魂埋葬于此,不光有大魏的,也有北寒的,杀戮,见血,祭天以慰亡魂,即使将来是谢阳占领了边塞,也不乏会有西域的家伙对大魏百姓动手。 明着不让,暗着来的例子多了去了,最终受苦还是无辜的百姓。 顾楼月在脑中不断地思量着对策,可无论怎么想都是一步死局,除非谢阳不打算进攻边塞。 “先派人去边塞城散布消息吧,让百姓该走的,该逃的逃。”谢阳有些头痛。 顾楼月起身,走至他的身后,帮他按了按太阳穴,且分析道: “经此一遭,或许来日攻城时,他们会安排人手在你的队伍里,烧伤掠夺打得都是你的名号,届时即使你想帮一帮边塞的百姓,恐怕人家愿不愿意信你都是个问题。” “是啊,这帮人,什么阴招不会使。” 百鬼夜行,有人打着鬼的名号作恶,笑得比鬼还要开心。 顾楼月手法不轻不重,似是恰到好处般,谢阳头痛稍稍缓解了一些,且生出些许倦意来。 “这天底下就没有什么能降得住他们?” 人皆有弱点,有弱点就会有把柄,如同一潭死水的僵局总会找到突破点的。 “有啊。”想到这,谢阳莫名地苦笑一声。 “是什么?” “是他们骨子里必须遵循的破旧传统与西域那连名字都统一不了的神明。”
第143章 困境 正月十五,元宵节,边塞城主府 李承桌前已经堆了小山一般的奏折军报,屋内两个军官汇报着各自管理属地的军情,情况与信王之前猜的一样,没一条是好消息。 “大人,边塞北部二洲已有贼人偷袭,附近已发现据点,臣恳请领兵出征。” “大人,自西洲被割让后,地方已经不止一次在挑衅我军,如今急需多调派军队助阵啊。” …… 李承脸上满是倦怠,手上的奏折也是翻了又合,合了又翻,愣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抬眼便是看见手下将领那急切又带着期冀的眼神,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 当即,他似是火气上头了一般,将眼前这些碍眼的折子往前一团,哗啦啦地在地上落成一片,口中冷笑两声: “喝,你们看看这些个折子,全都是来请兵的,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整整一个年,全都是在请兵!”李承似是觉着自己有些疯癫了,稍许冷静了一番,自嘲似的说道:“我要是手上有兵,哪里会不给你们啊。” “大人……” 两位将领一位姓曹,一位姓赵,算是信王为数不多的亲信,但二人却只知军事,不知朝廷。 “大人何出此言,异族侵袭,朝廷还能不派兵吗?” 李承神色麻木,将想要上前整理奏折的小厮支开,颓废地说道:“当年我们独守边塞时,朝廷不也没派兵吗?现在的情形同当时一样,不,应该说比当时还要惨烈!” 当年一句落魄信王怒马破塞关成了多少人茶余饭后的佳话,可与李承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当时是多么背水一战。 当年边塞六洲,除了北三洲靠近北寒,有老北寒王震慑外地,其余三洲,只有他的边塞城尚未沦陷,当时兵力虽少,但至少比现在要多,才能与袭来的边塞一族背水一战。 而现在,将近七年时间过去,西域异族卷土重来,他却连当年的三分之一都拿不出来。 “这……”两位将领有口难言。 咚咚咚—— 小厮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信王大人,醉生楼的秋姿姑娘来了,要通传吗?” 李承掐着鼻梁,道:“传吧。” 曹将有些个不满:“大人,军事密文,怎么能让外人旁听?” 李承皱眉,“外人?皇城里住着的,那才叫外人。” 将领二人听的是云里雾里,还没揣摩出李承话中的意思,便被一道女声所打断。 “呦,我莫不是来的不巧,你们这是刚打了一场架吗?” 秋姿身披长袄,带着兜帽,进屋时发丝末梢还带着一丝雪花,脸上画着淡雅的妆容,衣着首饰算不上金贵,但却很得体,虽年近三十,岁月与过往留下不少痕迹却一点儿也不显老,手上拿着篮子,盖着块布,不知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妇人来送菜,殊不知她至今未嫁一人。 “你一个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城主府做什么?”老赵将领发问道。 秋姿褪下兜帽,露出一张冻得微红的脸,将手中的篮子放在桌上,掀开盖着的布,一时间,食物的香味弥漫开来。 “你们没听说吧,现在大街上都流传开了,说是西域的蛮族过了正月就要入侵边塞,还要屠城呢,我醉生楼胆小鬼特别多,听到这消息,这大过年的财神都还没拜就收拾东西出逃了,于是我这元宵就多了出来,那些个丫头片子吃不完,想着城主府估计还有些人,正好你们帮我解决些。” 篮子里面,放着五碗酒酿汤圆,香味浓却杂乱,估计不只有一个馅儿。 曹将端起一碗,闻了闻,便一口吞了。 秋姿捂嘴笑了,眼角弯起,花枝乱颤的,看向信王道:“承哥儿,你这手下可真没什么心眼啊,吃前也不拿银针验一验,就不怕我下毒吗?” 老赵将军当即如临大敌,当即一拍曹将军的后背,想让他吐出去,殊不知对方是个马虎的,直接咽了下去。 “你到底下没下毒,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就是何人?” 秋姿不语,眼神瞟向李承,对方咳嗽一声,解释道:“都少说两句,人家要是真下毒了,会讲出来吗?你们刚刚也应该多留个心眼子才是,她都已经事先说明自己是醉生楼的人了。” “醉生楼……醉生楼!?你是那个叛徒的……” 曹将军面露惊讶之色,当即连汤圆的碗也放下了,手指着秋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赵将军急忙道:“信王大人,这人不可信,您还留着她作甚?” 信王叹了口气,从篮子中拿出一碗汤圆,吹了吹热气,“顾楼月这次又拖你带什么来了?” “战书,特产,还有些西域部落的信件。”秋姿起身,将篮子里的汤团都拿出来,再从夹层当中取出包裹好的鸿毛兵书以及信件。 “信王,那顾楼月莫不是没有背叛,而是……而是在给咱当卧底?”老赵将军反应快些,当即就想到这个可能,心里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李承冷笑一声,“一直劝本王投降的人,哪里会是个卧底?” “那他这是……” 曹将军越想,便觉着事情越复杂,索性便直接问了。 信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快速地将篮子里的信件扫过一片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才道: “他算是个心怀大志的,北寒已经提及了要开战,期间必然不会使绊子,毕竟效果不大还影响名声,而西域蛮族却一直在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动作,他先前便拖秋姿来信提醒过本王,只是信中还提到若最后胜者是北寒那位世子或者是本王,那这结果还都算好说,若是我们二者相争,最后蛮族得利,那他们势必会屠城祭天。” “三方对立,其实都没什么优势可言,可北寒胜在有两块赔地和牛羊,便想着要委屈本王,迁就他们!”李承单手握拳,眼中带着愤意。 “王爷,那您是打算……” “本王誓死守卫边塞,死也不会让边塞百姓受一丝威胁!”
第144章 入局 两名将领被李承这一番话打满了鸡血,临走时还对未来的战役充满了信心,走之前还不忘三吆五喝一番。 秋姿看着二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到走远之后,才开口问道: “信王大人,您刚刚给他们承诺的这些,能做到多少?” 李承伏案写着奏折,头也不抬:“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 秋姿挑眉,对方这态度显然有些回避了,可这也不能怪他,谁让自己现在两头都能联系得上,人家怀疑也是正常。 班主年前被派去镇守北寒,之后又好长一段时间了无音讯,终于在年前来信时,告知他现在和谢阳在一起了,做着叛国这掉脑袋的事;又几乎是同一时间,信王也找上了门,知道她能与顾楼月联系,便想从中窥探顾楼月现如今的情况。 班主原来的信也只是说一些问安的话,可似乎知道信王在背后作祟,索性就在信中提及一番西域的事,到后来二人也不装了,信件中夹枪带棒,你来我往,甚至直言劝降。 秋姿都起了疑心,这也多半不是班主的风格,估计是那个谢阳写的。 大战在即,两军元首在玩信件嘲讽,属实有些个提不上台面。 “信王大人,我好歹是边塞城的居民,您有义务保卫我们的安全,可有义务和有能力是两回事,对吧。” 秋姿双眼微眯,手已经在袖子中捣鼓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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