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阮有些愣,浅笑道,“公主过奖了。” 本还其乐融融,突然,王后大吼,“江枍榆,你怎么在这儿?” 话题的转变,让众人皆一震,目光纷纷转移江枍榆。 江枍榆百口莫辩,不知如何解释,心虚不已。 西稹与西阮,对上眼神,一时也有些哑然。 王后又一次傲气凌人,逼问,“江枍榆,你为何会在这儿?” 此时,王后身旁的下人,也正是喜婆,开始咬舌头,“王后,上次喜娇出来的,应该就是他。” 王后大怒,“什么?江枍榆你居然……” 西稹打断他,语气不善,“王后,这不该你们给我们解释?说好的公主呢?” 此言一出,王后呆愣,眼神躲避,有些心虚,“当时、是公主。” 西稹语气怪异,眼神冷漠,“噢?公主,据我了解,戈娅公主嫁与神虎战士,哪还有公主?” 邱拉尔气势不减,威慑道,“我嫁过去的是公主,何时变成他了?” 西稹露出一抹冷笑,自顾自寻位置坐下,平视邱拉尔,出言不逊,“北殿的王,也是不讲信用之人。” 邱拉尔怒拍桌子,冷声道,“一个西盟而已,我何惧?你想清楚在回话。” 面上的和气被撕破,假仁假义的嘴脸也浮出水面,此时的氛围,凝重且危险。 西阮沉思,权衡利弊之下,平和开口,“大王,当日出娇的确是江枍榆二王子。”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耻笑,王后刻薄道,“二王子?北殿就没二王子,有的只是大王子。” 坐在位上的大王子,左右为难,出言也不是,不出言,也觉不妥,哀叹一声,“父汗。” 邱拉尔正气愤,打断他,“你坐下。” 西稹也不是善类,仰靠椅子上,悠闲的开合白扇,漫不经心道,“大王既瞧不上西盟,当年为何屈身求全,跪拜在我爹脚下,何必祈求我爹呢?” 不容邱拉尔震怒,神虎战士率先看不惯,起身就打算教训西稹,“今日教你好好说话。” 西稹微微用力,从椅子跳开,白扇抵住神虎战士,语气平缓,轻视道,“围猎在外围的五千猛士,至少一炷香才能到。” 主位上的邱拉尔大笑,嘲笑道,“这儿一百精猛勇士,西盟小少爷,你最好识趣一些。” 紧张凝重的气氛,让众人都放缓呼吸。 西阮冷静的情绪,也逐渐释放,厉声道,“西稹,一炷香。” 西稹会意一笑,眼眸颇为噐张,言语挑衅,“我帮你们放信号。” 话音未落,头顶房梁被打一窟窿,神虎战士身上的信号弹,也不知何时被西稹拿走,扯开线条,一颗绚丽的烟花冲出阁楼。 邱拉尔错愕,不懂西盟的行为,还没询问,就被西稹打断,冷血道,“你们若是撑过一炷香,就当我西盟无能。” 此行为异常冒险,根本不能赌,江枍榆急迫,拉住西稹,斥责道,“西稹,你疯了?” 西稹拍拍手臂上有些颤的手,微微一笑,安抚道,“在这儿等我。” 此时,西阮也发话,扫过邱戈娅,好意提醒道,“公主退后吧,我不想欺负姑娘。” 邱戈娅有些错愕,上前喊住他,“少盟主,有话……” “戈娅,退下。”邱拉尔嗔怒,哪还能坐下好好谈。 西稹举起右手,轻握着白扇,随意挥手,“哥、这儿交给你了,帮我看好江枍榆。” “放心。” 腰间轻阮一出,西稹左手持剑,右手微微脱手,白扇在手心渐渐散开,由缓入快,在手心飞快旋转。 江枍榆望着西稹背影,看不清他神色,但他能感知,西稹在笑,长发从眼前划过,后腰上的绿绳也渐渐浮起,在空中微微晃动,在西稹蓄力内力之中,蓄势待发。 主位上的邱拉尔惊愕,恍惚道,“他有内力?” 西阮惊醒他,出声提醒,“大王,请吧,一起上。” 话音一落,神虎战士率先横冲而来,凶厉道,“好大的口气。” 西阮手无寸铁,双手擒住拳头,在拳头旁微微转动掌力,聚力一推,神虎战士猝不及防后退几步,不可置信看着他。 不敢相信的何止他,主座上的邱拉尔震惊,不敢信这是一晚辈该有的内力,忍不住也出手教训。 西阮反应极快,在邱拉尔面前,丝毫不逊色。 矗立一旁的大王子,顿时明白,王朝与江湖差距,江湖的危险,不亚于王朝,一身武力,就是底气,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成为绝顶武侠之人,就与他们挤破脑袋,尔你我诈,也要登上王位。 西稹踏上围栏,飞跃而下,拦住一众猛士,一前一后跨开双脚,微微弯曲背脊,左手在前,右手在后,目光在地。 随着逼近的脚步,西稹不急不躁抬头,大步横冲而去,突然,急刹车猛地转身,绿绳一飞,竹叶划过猛士脖子。 轻阮同时刺穿猛士腿,猛士吃痛一跪,喉结一痛,鲜血喷出,倒地失去意识。 所谓精猛勇士,在他眼中,都是半吊子,即使一百人,又有何惧? 白扇在猛士脖子划过,一转又飞入后方勇士,急忙出刀挡住,还未反应,软剑与刀相擦而入,从脑门正中而入。 当白扇在轻阮剑刃转动,打得勇士招架不住,西稹一把擒住猛士手腕,拍落其手中利器,在一拉手腕,让勇士失去重心,西稹强迫勇士与他对掌,当即震碎五脏六腑,吐血不止。 当勇士必胜的气焰消散,西稹也失去耐心,聚集内力,扯下竹叶飞出,白扇在手心一转,一甩,从后腰穿插而过,斩断不少绿绳,卷走竹叶,落入左手,握住白扇,奋力甩出竹叶,刺穿勇士心脏。 西稹淡定站立,合上白扇,最后还站着的勇士,胸口穿插一把软剑,西稹冷漠抽出轻阮。 当最后的勇士倒地,西稹出现在顶楼围栏,眼眸阴沉,甩出白扇。 江枍榆本安静旁观,却不曾想邱拉尔见情况不对,打算拿他当俘虏,面对邱戈郁的大刀,还未做出反应,身后便飞出白扇,耳侧滑出软剑,强风吹乱发梢。 而眼前的邱拉尔被软剑击退,连连败退,后退绊倒椅子,狼狈摔倒在地。 邱戈郁大刀护身,被白扇击退,腾空飞出,重重摔地。 江枍榆惊讶,顷刻间,白扇向他袭来,江枍榆下意识双手护在眼前,白扇却停下,急剧的利风也消散了。 这让江枍榆错愕,缓缓睁开,西稹站在他身侧,伸手接住白扇,周身披满寒气,冰冷屹立一旁。 江枍榆晃神许久,木讷道,“西稹。” 西稹淡淡应声,“嗯,站我身后。” 正中央滚落不少人头,除神虎战士最为显眼,其他也是英勇猛士三十人,都被西阮斩断头颅,丢弃地上。 邱拉尔狼狈从地上爬起,踉跄摔倒几次,满眼惊恐,不敢作声。 西稹缓缓上前,踢开脚边人头,手心聚气,收回软剑,沉声道,“大王,你只有一个选择,跟我们走一趟,出了北殿,饶你们不死。” 邱拉尔心有余悸,颤颤道,“万一你……” 西稹沉眸,冷声道,“现在就想死?” 此言之意,便是他们没得选择,只得服从。 大王服从,支走前来护主的勇士,跟随西阮一同走出北殿领土。 西阮颇为嫌弃沾染血迹的衣裳,语气不好,“大王,既然你们看不上西盟,年春之约,也不必在约了。” 邱拉尔见证他们实力,哪敢怠慢,定是舍不得的,“是我有错……” “吵死了。”西稹无情打断他,冷声道,“大王如今还认为,西盟好欺负?” 此言一出,车内极为安静。 北殿城门,江枍榆突然醒悟,拉着西稹,贴耳道,“我们还没去祭拜……” 西稹皱眉,果断拒绝,“不去。” 江枍榆看清局势,明显不会有危险,硬气道,“又没危险。” 西稹扣住他手腕,用力一拉,江枍榆失去重心,身子倾斜,西稹贴近他耳边,强硬命令道,“不许去。” 江枍榆有些气,很是不解,“你为何非要针对他们?” 西稹拽着江枍榆下马车,留下西阮与四时,他们与邱拉尔客套几句,便也离开了。 四时在狩猎园外候着,见着信号弹时,眼皮一跳,直觉不好,幸好没事。 遥遥领先的西稹二人,一路连拖带拽。 江枍榆手腕都紫了,气恼甩开西稹,怒道,“你干嘛!” 西稹一肚子火,同样怒道,“你当真觉得没危险?刚才局势不比少林危险百倍。” 在北殿挟持王上,稍不注意,脑袋分家,更别提出北殿了。 江枍榆沉默,他也许察觉危险,但内心偏向江莺,再者,万一邱拉尔忍气吞声,不就没事了? 气恼的西稹,见江枍榆还想反驳,心灰意冷,后退一步,沉声道,“江枍榆,打住吧,我怕失控。” 江枍榆闻言,冷漠偏头,不在搭理他。 路上的氛围,愈发诡异,西稹烦躁不已,掀开帘子,吩咐道,“四时,去无相宫。” 四时不敢言语,只得服从命令。 西稹扯掉腰间竹筒,抛入空中,又接住,在手心一捏,若有所思,杏月过半,寒毒应该不会再发,也只剩一颗了,若是在发一次,玉尘仙也就没了,他心底也就没底了。 他身体离不开玉尘仙,他也不知他在傲气什么。 托千鸟罗花的福,他损害的身体,时常需要玉尘仙救命,具体他也不知,隐疾频繁的话,几天一颗,通常情况半个月。 脑子好乱,混沌一片,西稹觉得他肯定疯了,他在跟自己赌命,他哪能威胁到江枍榆,江枍榆哪能在意他。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披,明媒正娶,江枍榆是他抱回西盟的,一跪高堂,二跪天地,三跪眼前人,喝过合欢酒,掀过喜帕,入过洞房,名正言顺的夫妻。 凝思至此,西稹都觉得可笑,只有他认为是夫妻,江枍榆从始至终,都只是在服从约定。 紧握手心的竹筒,西稹终归是冷静下来,长吐一口气,眼神落寞,再次掀开帘子,吩咐道,“四时,先回西盟。” 本就在闹情绪,江枍榆闻言,心情更烦闷了,多嘴道,“多此一举。” 西稹有些恼,一咬牙,稍没主意,咬破舌尖,微微蹙眉,伸手一抹,语气孤冷,“你不能顺从一些?” 江枍榆哼声,反驳,“你怎么不顺从我?” 西稹无言以对,选择闭嘴,流血的舌尖在口中搅动,宣泄不满情绪,一口吞掉鲜血,咽入腹中。 出乎意料之外,寒毒发作了,本还浑身似火,一腔怒气,此刻都消散,身心都冷了下来。 西阮察觉西稹情绪不对,大胆猜测,“稹儿?寒毒又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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