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来迟的江枍榆,见到满地鲜血,没察觉西稹身影,焦急大喊,“西稹——你在哪——” 西稹从西阮身侧走出,西阮提刀直逼黑衣人脖子。 突然,黑衣人宛如见着救命稻草,拼命呐喊乞求,“枍榆——江枍榆——救我——” 西阮及时偏开大刀,划伤黑衣人脖子,错愕道,“你认识江枍榆?” 何止西阮震惊,西稹更是惊讶,扯掉他黑巾,冷冷道,“你与江枍榆是何关系?” 从马车跑下来,就与多年未见姨爹对上视线,呆愣许久。 西稹耐心不佳,一脚踹倒季六昭,冷声道,“问你话,哑巴了?” 季六昭承受一脚,让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更加奄奄一息,吐血撑不起身体。 江枍榆见状,急忙拦住西稹,扶起季六昭,制止道,“西稹,先等等。” 西稹停手,语气不善,“他是谁?” 江枍榆探过季六昭鼻息,呼吸微弱,脉搏也十分薄弱,担忧皱眉,“姨爹?还能站起来吗?” 闻言姨爹,西稹一阵头疼,这就是那个所谓的叛贼,为了自身利益,勾结北殿,陷害东方一族,让东方棠棣沦落为孤儿,如今还想刺杀元盛公主,东方棠棣唯一的亲人。 简直罪该万死! 季六昭身体虚弱,意识有些模糊,江枍榆焦急,抬头问道,“西稹,你玉尘仙呢?” 西稹错愕,不敢置信,“江枍榆,你为了他、找我要玉尘仙?” 江枍榆心急如焚,哪还顾虑其他,一心只想救人,语气有些强硬,更是带有理所当然的口吻,“西稹,我姨爹快死了,快给我玉尘仙。” 西稹有些心冷,无法理解道,“他害你们入北殿,达成目的之后,抛下你们,你还要救他?用我的玉尘仙?” 江枍榆闻言,眉头紧皱,对季六昭是恨的,但当他真的快死了,又懊悔,只想救他,“我要救他,在怎么也是我姨爹。” 西稹无言以对,觉得他的关心,都是多余的,有些自嘲一笑,冷声道,“不给。” 伸在半空的手,握紧拳头,江枍榆生气道,“西稹!” “不给!”西稹冷漠转身。 江枍榆愤恨,咬牙吞气,扶起季六昭,运送真气,稳住微弱的心跳。 另一端,西阮与护卫客套几句,便回来了。 西稹眼神复杂暗沉,心中不是滋味,极为难受,他关心江枍榆,江枍榆却不在乎,于他而言,他的命,都是为别人而活。 因江旻兄妹,委曲求全,又因江莺,去祭拜北殿罪臣,现又因不配为人的姨爹,向他索要玉尘仙,运送真气。 何时、也能为他不顾一切,恐怕他等不到。 苦涩一笑,西稹不在想了,低头望一眼竹筒——玉尘仙,还剩几瓶,但他没带多少出门,除却寒毒,应该也不会用上。 杏月基本不会在犯寒毒,正月一个月,不会用太多颗。 上次寒毒发作,若不是江枍榆喂了玉尘仙,他恐怕难醒,他不过不想让江枍榆过于担心,哄骗他,寒毒不严重,不需要玉尘仙。 他信了,真是好呢,他并不是怪罪江枍榆,他生气的是,为何他能如此,轻描淡写让他拿玉尘仙,不知玉尘仙是他命脉,若是没玉尘仙,他也不知能撑多久。 他的身体,时而需要服用玉尘仙,即使寒毒不在发作,体内的千鸟罗花清除,被千鸟罗花损害的身体,也无法复原了。 百药子新配方,若是能行,他还能丢弃玉尘仙,不在受寒毒的苦,那时勉强算常人。 眼眸愈发孤落,身影愈发凄凉,让西阮担心不已,拍拍西稹后背,轻声询问,“稹儿、怎么了?不舒服?” 西稹回神,有些无神摇头,“没事,走吧。” 被真气稳住心脉,内力护体,季六昭暂且无事,西稹不耐烦催促道,“江枍榆,走了。” 江枍榆此时不想搭理他,扶起季六昭,担忧道,“姨爹,感觉如何?” 季六昭欣慰一笑,虚弱道,“好多了。” 西稹拦住二人,冷声道,“江枍榆,不许带他。” 江枍榆冷眼,拍开西稹手臂,漠然道,“他是我姨爹。” 一把拽倒季六昭,西稹冷血无情道,“江枍榆,你可以试一试,看我杀不杀他。” 江枍榆恼怒,“你敢。” 西稹最厌恶威胁,扯出腰间白扇,眼神冰冷,手掌还未运气,就被江枍榆扣住,威胁道,“西稹,你若敢杀我姨爹,我不会放过你。” 西稹内心起伏不大,这是预测结果,冷声道,“最后一次,不许带,你赌吗?” 江枍榆愤恨,他不敢赌,松开手,妥协道,“我不带。” 不容江枍榆交代叮嘱,季六昭拖着虚弱身体跑了。 西稹无情一笑,讥讽道,“你当他真认你,他不过是想活命。” 江枍榆气恼,逼问道,“你为何要杀他?” 西稹心中愈发堵,情绪有些失控,西稹狠力拍打脑袋,强迫自身冷静,呼吸愈发促乱,咬牙道,“江枍榆,从现在起,你给我安静点。” 江枍榆有些怯意涌上心头,他自知西稹在控制自身,但他仍旧挺直背脊,再次质问,“我问你为何要杀我姨爹?” 西稹一把揪住江枍榆衣襟,怒火烧红了眼,爆发的边缘,被西阮一把扣住手腕,有些心疼,又有些强硬,“稹儿,不可。” 西稹内心百般挣扎,简直呕心沥血,凝视江枍榆双眼,终是松开手,当即沉下眼,用力点了江枍榆穴道,一掌劈晕。 还未错愕愤怒,就被劈晕,被西稹横抱在怀,踱步走入马车。 西稹示意四时看好他,便翻上骏马,驾马扬长而去。 西阮紧随其后,很是心疼,原来心悦一人,如此痛苦,果然,两情相悦,心意相通,才能幸福。 也不知脑中为何会浮现宋疏雨,西阮细想,若是和她在一起,少不了拌嘴,却不至痛苦。 他们很快超越喜轿,之前的十位护卫,此时只剩五人,伤痕累累,却依旧不减气势,昂头挺胸,精神抖擞。 按照他们如此进程,恐怕得晚他们一个月,在加上他们要去北殿王朝,而他们只走一半,去狩猎园。 北殿举行的狩猎大会,让众威猛勇士参与,从而得到赏赐,而闰年时,大王子都不会参加,跟着西阮习武。
第四十一章 他们需要在狩猎园待半个月,狩猎园结束,他们也就返回中原。 当江枍榆提议,去祭拜神狼战士,他异常气愤,根本是找死不说,他们的目的地是狩猎园,根本不会去其他地。 一路颠沛流离,车马劳顿,终于抵达北殿,赶往狩猎园也要不了太久。 二十天,江枍榆都没搭理西稹,即使西稹低头求和,他也不想理,碗中的菜,原封不动夹还给他,语气冷漠,“我不吃。” 西稹凝视碗中的菜,陷入沉寂,暗自讽刺,苦涩放下筷子,却被西阮制止,满眼心疼,“稹儿。” 微楞,西稹露出一抹淡笑,几口解决一碗米饭,他不想西阮担心。 抵达狩猎园山头,西稹与江枍榆关系都未缓和,不温不热。 镇守山头的勇士,见西阮证物,便放行。 西稹拉住江枍榆,再次放低姿态,求和道,“还生气?” 江枍榆冷冷瞟一眼手,语气漠然,“万一我姨爹没活下来,我不知如何面对江旻。” 西稹心中的窝火,差点爆发,但他忍住了,强行压下,“他不会死。” 江枍榆低落道,“我怕万一。” 西稹冷笑一声,没在问话,你担心他们,可不见得他们担心你,江旻兄妹,让你里应外合,逃出王朝,独独留下你,你还在为他们着想? 面上关怀你几句,你就当他们真心带你? 不是愚蠢的人,却比不过愚蠢的人,看不清人世间冷暖人情。 狩猎园又迎来一队勇士,见着他们就围上来,西阮上前交出信件,他们便得以放行。 西稹前后被围太多次,有些乏味了,问道,“还有多远?” 西阮指着前方阁楼,阁楼外围绕不少勇士,“那边就是了。” 江枍榆见着有些熟悉的人,脑中浮现他在王朝,不受待见的日子,总觉有些怯意,下意识拉起西稹的手。 西稹一愣,之前的怨气,消散不少,握紧江枍榆,安抚道,“别怕,走吧。” 江枍榆也没在生气,也有些懊恼之前,因为季六昭而凶西稹,但他也是太着急了,一想西稹居然没让着他,还是有些气。 另一端,邱拉尔坐在主位之上,一旁是他儿子:邱戈郁,二人正聊天,正是有关西阮的。 邱拉尔有些蛮横,“这次还是西阮?” 邱戈郁有些确定,“应该会是少盟主。” 话音一落,邱拉尔怒道,“屁个少盟主,这西盟是觉得我们好欺负?教导你,就来一半吊子?” 与之同坐的,还有迎娶公主的神虎战士,北殿新晋英勇战士,语气也有些愤愤不平,“西盟着实有些欺负人,不知教导的是大王子殿下吗?” 邱戈郁并未觉得不妥,为西阮辩解,“父汗,少盟主很强。” 此话引起神虎战士不满,甚至是轻蔑,“一小娃能有多大能耐?” 大王子还欲辩解,就被前来禀报之人打断,只得暂吞回去。 西阮礼貌行礼,“大王,大王子。” 邱戈郁起身礼貌道,“少盟主。” 引起邱拉尔注意的,是一旁西稹,好奇问道,“这位是?” 西阮介绍道,“这是我弟,西稹。” 闻言,邱拉尔故作恍然模样,语气有些不善,“噢、西盟小少爷,内力尽失。” 西稹淡淡一笑,也不计较,坦然承认,“正是在下。” 邱拉尔对江枍榆更为好奇,起身靠近,觉得有些熟悉,“你是?” 西稹拉退江枍榆,替他回答道,“远嫁的公主,大王忘了?” 邱拉尔一怔,脸上闪过惊愕,“公主?” 此时,阁楼阶梯处,又传来声响,一位少女挽着母亲,姗姗来迟,洋溢着欢乐,“父汗。” 邱拉尔闻言,温柔转身,喜爱道,“戈娅。” 这位邱戈娅公主,本是远嫁的人,他们也都是头一次遇见,一身红衣,头顶系着白绒貂毛,拖至腰尾,脸上还打着红彩,眼尾下方画着红杠,朝气蓬勃。 西阮与西稹行礼,“王后,公主。” 闻言,邱戈娅颇为好奇,打量少盟主,毕竟差点远嫁。 剑眉星目,目若星朗,貌若潘安,这可让邱戈娅入了神,脚步不受控制,贴近西阮,细细观赏。 西阮蹙眉,后退两步,行礼,“公主。” 邱戈娅意识失态,爽朗一笑,蹦跳退回去,不禁开口夸赞,“少盟主,堪比颜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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