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枭獍徒 作者:清金钩钓 简介:高攻低防嘴硬别扭忠犬攻vs笑里藏刀专断弄权双标美人受 【年下养成】 【全文架空】 萧寻章尊贵为大郑朝的摄政王,生得一副摄人心魄的好皮囊,只可惜,是个纨绔膏梁。目无礼法也就罢了,竟在元和四年,接来前朝罪臣之子谢怀御入了郑都,认作义子。 这位义子甫一进都,便在摄政王的纵容下无法无天,开罪权臣,搅得旧年风波复起。 真真是所谓世情恶! 萧寻章从未料到,他监国摄政,舞权弄谋,宦海沉浮间运筹帷幄,竟在一手养大的小崽子身上栽了此生最大的跟头。 人人当他在皇城呼风唤雨,又有谁知其才高志远,只是空困于樊笼难脱,泥淖浮沉。 被他养大的谢怀御知道。 谢怀御幼年失怙,被萧寻章远庇于江南。直至元和四年,才初次见到这位恩人,只觉得其貌入心怀,再知其惊才绝艳,堪说是朗月青松皆不及。 有人说摄政王风流浪荡,有人说摄政王阴晴不定,亦有人说摄政王多谋善断。只有谢怀御知道他的落拓不羁,他的借酒浇愁,他的雄才大略,他的郁郁不得志。 谢怀御学会了尔虞我诈,学会了决胜千里,天地间野心再大不过他,于是长枪纵马平四方,朗朗乾坤为君候。愿我的义父金雀振翅,化羽成凤。 我是千山雪中客,景行含光照夜清,啻以微芒燃万古。不愧!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寻章,谢怀御 ┃ 配角:萧成棣,祝九韶,虞骁,陶道常等 ┃ 其它:滴滴答答一大堆 一句话简介:摄政王被一手养大的小崽子背刺了 立意:暂无
第1章 风雪 冬日雪大,不知疲倦地下了整日,现已积起一层来,浅浅地在檐上覆了银白。然而皇瓦明亮,仍黄澄澄地透出来,倒与瑞雪形成个相得益彰。 霜天寒地,贵人们也不嫌路远,偏要进宫来在明理堂内议事。在宫外谁家府上不好么?还比宫内自在。五岁的小皇帝尚未开蒙,连圣贤书上的字都认不全,能同他们议什么。还不是要太后代劳,坐在屏风后头,为这些权倾朝野的大人物们做主持。 其实朝臣们也无奈,当年先帝爷病逝地突然,急诏了尚在前线的萧寻章回都受任监国摄政,许是病得糊涂了,偏将玉玺留给了小儿子萧修远。 元和元年,小皇帝登基时堪堪周岁,牙牙学语的孩子如何拿得动四方印玺,于是只能由太后代为掌印。决策权被分出了高下,自然以国祚为先。 好在明理堂内自有暖炉热烘烘地烤着,贵人们来时身上披风大氅一应俱全,进了屋便即刻搭在一旁了,这情形铁定是冻不着的。 小宦官杨观在外头候着,堂下庄重,他不敢伸手出来呵气,只得垂手拢在袖中,聊胜于无地搓着。 他年纪小资历又浅,原是轮不着在贵人面前当差的。因他前些日子认了太后身旁的辛公公做干爹,辛公公心里怨天寒,宁可往御药院去待着,杨观便颇有眼色地来替了他干爹的差。 杨观伸长了耳朵听着明理堂内的动静,倒不是妄图打听朝政,纵是听到了一星半点,他也没门路说去。他只待哪位位高权重的贵人出来,热切地迎上去送一段,在跟前混上那么一眼,便也算是结个缘,将来未必不是自己的前途。 杨观神思辗转间,忽听得门扉轻响,走出个长身玉立的公子来,正是摄政王萧寻章。 杨观忙从旁的小太监手里接过伞给摄政王撑上,搭话道:“王爷,可是议完了?” 萧寻章瞧他一眼,骨节分明的手又将门合上了,笑说:“早着呢。” 杨观下面的话都咬在了舌尖,只好问:“那王爷这是闷了,出来透透气?” “不。”萧寻章紧了紧才披上的大氅,藏青色的毛领在风声中蹭着他的脸,更衬得其面若脂玉,说:“且由他们争去,我今日有事,早些回府。” 杨观心思又热络起来,说:“那王爷,奴才送您一段?” 萧寻章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打量了杨观一番,说:“看着面生,新来的?” 见摄政王已迈步在前头走着了,杨观忙跟上,说:“王爷看得准,奴才从前不当这儿的差,今日来替我干爹的。” “你干爹?”萧寻章思量道:“想是太后跟前那位辛公公。” “什么都瞒不过王爷。”杨观奉承道。 萧寻章捋过吹到额前的发丝,说:“既跟了辛公公,将来自有太后的前程,怎么还来找我呢?” 原先杨观心中那些紧张,甫被点破,反倒镇定下来,说:“辛公公是太后做王妃时就跟在身边的老人了,如今尚在盛年,还能侍奉许多年岁。他干儿子认了一大堆,个个指着太后的前程,纵是有心雨露均沾也提拔不过来,不如借来使一使力,让我向外够上一够。” 萧寻章说:“那你该在明理堂外候着那些老家伙。我素来纨绔,跟了我也未必有好前途。” 杨观听出了意思,说:“奴才信先帝爷的眼力,先帝爷指了王爷做摄政,王爷必有摄政的才能。” 皇宫殿内铺了满地金砖,议事时总晃得人眼睛疼,好在没有奢靡到将殿外的御道一并换了,仍是暗色的青石板,萧寻章已沿着道走到了宫门口。 杨观向摄政王行礼别过,转过身来脑子里回荡着他入车舆前留下的话。 “你看得也准。”萧寻章掀开舆帘:“在宫里好好当差,不愁无人赏识。” 掩着车舆的帷裳早已换了厚的,严严实实地挡着风。驾车的是萧寻章身边长随的小厮,名唤酌烟的。他车驾得稳当,主子没催,便调转马头,不疾不徐地往王府驱。 萧寻章在明理堂中听人议事听得累,进了车厢便昏昏沉沉的,拢着毛氅向后靠去。 飞雪打在眉睫上,萧寻章睁开眼。入目是皑皑雪山脊,蜿蜒接天际,不见尽头。 此为何地?萧寻章有些茫然,未及多加思索,已鬼使神差地向山中走去。 山麓下生出了黑点,萧寻章驻足看着黑点渐渐拓影出神兽样貌。麒麟向他而来,犄角泛着九重天外的清辉,此番正是上合天意。 麟兽云母般的甲鳞在霜雪中凛凛流光,及至近前才看出它被戾气绕足。萧寻章伸手欲触,麒麟却侧身相对,露出背上趴伏的半大少年。 少年未戴冠,长发随意地垂落,遮了整脸,又从肩背覆到腰际,堪堪露出月白锦衣上的几点暗纹。 青鸟途径此地,扑棱两下翅膀。酌烟“吁——”的一声,马车停了。 车厢中萧寻章略带惘然地坐起身,回了神,原是做了个万山载雪的梦。 主子不动,马车外的人也不敢有动作,只安静地等着。 萧寻章抬手掀起帷裳,酌烟即刻下马,摆上车凳。杜管家已在王府外候了一阵,萧寻章打眼看到他,了然道:“人已接来了?” “是,王爷。”杜管家伸手去扶萧寻章,说:“小主子在书房等您。” 萧寻章颔首,吩咐道:“让人去趟食戏楼,买碗桂花甜酒酿。” 王府覆着靛青琉璃瓦的庑殿宅门下,悬着题字“楚王府”的匾。是从前先帝爷的墨宝,以示兄弟情谊。因而现今楚王监国摄政,宅门改换了重檐的制式,匾额却仍是旧时那块。 萧寻章过了丹楹刻桷的垂花门,沿着抄手游廊再入了几进门,到了主屋所在的院落,往书房走去。 书房以博古架一隔为二,左置榻床靠在博古架后头。半大的少年初来乍到,不敢乱翻主人家的书籍陈设,只靠在床头小几边对着悬于长桌后的《千里江山图》发呆。 少年听得一阵冷风入室,转头看去,萧寻章进了门,分明穿金缀玉、通身贵气,却无端漾出几分纸醉金迷的颓败之感。 少年自觉应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却在看清公子相貌后打了结。萧寻章身形鹤立,披着厚重的毛氅也不显臃肿。他走近前来,少年能看到他雪肤透骨,长睫如鸦羽,颦笑之间在上挑眼尾交叠出弧度,带得缀于眼下的泪痣也格外惹眼。 少年努力回拢思绪,终于有了成果,他问道:“你是谁?” “我啊。”萧寻章轻笑,说:“萧寻章。累上留云借月章[1],就是这个字了。” 少年觉得这名字听着耳熟,但事到临头反倒记不起来,却又颇有些虚荣地想与其配上,于是他说:“我叫谢怀御。嗯......御马关山北[2]的御。” “御马关山北。”萧寻章觉得有些意思,问:“可有下句?” 谢怀御倏然意识到刚刚脱口而出的诗句不太对劲,却也不愿丢脸,抿着唇憋了半天,说:“御马关山北,尽破胡虏贼。” “好志向。”萧寻章抚掌夸道。他又问:“怎么不去厢房,下人们收拾得不满意?” “不是。”名字的事揭过了,谢怀御松了口气,说:“我想我应当先来拜会王爷,在厢房......不合礼数。” “现今已拜会过了,回厢房歇着吧。小厮们同我说你路上吃得少,我想你许是因清早起来赶路,故而没有胃口。听江南宅子的冯伯说你很适应江南的口味,我让人外出买了桂花甜酒酿,一会儿给你送去。”萧寻章走到书桌前,看着案上的奏疏,说:“喜欢猫吗?” 前后话题的转变让谢怀御一时未及反应,他磕巴了一下,说:“喜、嗯......还行。” “那就好。”萧寻章已在书桌前坐下了,打开折子,提笔蘸了墨,说:“去吧。” 谢怀御绕过博古架,脚步虚浮地走出书房。他魂不守舍地跟着女使往厢房走,突然抬手扶住了墙。 萧寻章...好像是当朝摄政王的名字。屋外寒风砭人肌骨,谢怀御头脑清醒了些。 引路的女使听见脚步声停了,欲转过身来问询。谢怀御跟了上去,说:“无事,继续走。” 原来摄政王从前的封号是“楚”,他想,看起来好年轻,是了,在江南时听说摄政王方及弱冠,只比自己大六岁。 书房中萧寻章摊开折子的姿势未变,笔却搁下了。他回忆着谢怀御所着月白云锦短袄,上缀散点暗纹,神色晦暗不明。 谢怀御进了收拾好的西厢房,看到先前提及的桂花甜酒酿已摆在八仙桌上了。女使向他解释道,因不知他的偏好,所以买了一温一凉两碗。 “有心了。”谢怀御说。见女使仍侍立在侧,他思索了一下,醒悟过来,说:“我在江南时就不爱有人时时盯着......” 女使恍然:“小主子跟王爷真是一个脾性,那碧桃就告退了,若是有事您就唤我。”说完,就合上门,离开了房间。 打发走了碧桃,房间里只剩谢怀御一人,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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