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云舒打断萧红的话，扯着笑：“怎么会！我不是说了，沈棠他们来的及时，什么都没发生。他被判这么重，肯定是还有别的姑娘……” 她自以为镇定的表现，在众人看来就是最大的漏洞。 若真的没有，以苏云舒的性子肯定跟萧红闹起来了，怎么会这么耐心的解释。 “咳咳。”樊仁美站出来，“既然恶人有了报应，这件事就圆满结束了。大家都散了，各做各的事去吧。” 转头看苏云舒还没走，她又道：“公安那边我替你谢过了，不用担心。” 苏云舒不担心失礼，她更想冲到公安局询问他们为何给方老二判这么重的刑，还要特意来告知一声，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情吗？ 有萧红这个大嘴巴在，苏云舒的事很快就在大队传开了。 萧红也没把话说死，就别人问起时有意引导一二。 队员们痛恨方老二无耻下流的行径，但也难免产生好奇，难道苏云舒真的…… 大队做过产婆的妇人给了个答案。 苏云舒还是完整的身子。 身子完整，就不代表清白还在。 只是去水井挑水的功夫，她就感受到万众瞩目的感觉。一群闲来无事的长舌妇凑在一起，不时看她一眼，又低声议论一番。 苏云舒很想冲过去撕了她们的嘴，但当苏云舒转头去看，她们又纷纷露出带着同情的眼神，仿佛无辜的样子。 之后，苏云舒便不爱出门了。可不出门也免不了被知青所的人用异样目光对待。 公安传消息那日，还专门到了沈家。 “经过探查，当晚的确有另一个人，根据他的脚印能猜出是个身高一米八零到一米八七之间的练家子，但附近几个大队都没有符合的情况。我们后面还会继续调查，你放心。” 沈棠得知他们已经把方老二判刑的事告知了知青所的人，沈棠唇角勾了下。 也不枉他一路叮嘱，反复强调苏云舒对结果的期待。 苏云舒既然喜欢用这种方式恶心人，那就也叫她尝尝这种滋味如何。
第91章 学生考核 九月，宋禹衡对学生的考核开始。 卫生室院子的药架上摆满了各种药材。 为了教导学生辨识药材的特征和生长习性，宋禹衡经常带他们去采药，一些西北不适宜生长的药材，宋禹衡就花钱从公社买。一来二去，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建强带着凤霞和延安等在一边。 除了的宋禹衡，外面还站着许多闻讯而来凑热闹的人。 有志一同，最佳的观赏位让给了三个学生的长辈们。 延安的父亲沈进福按辈分应该叫沈广亮叔，算是跟沈卫国平辈。他面色红润，声亮如钟。在他旁边矮小干瘦，面色蜡黄的女人是凤霞的母亲。沈卫国抱着建安和白荷在另一边站着。 新家还有很多东西要他们收拾，但因为建强考核，他们丢下活儿就过来了。 沈棠之前跟他透过口风，建强在三人中不算拔尖。 宋禹衡要是只收一个弟子，建强选上的可能性不大。 他们听了不无失落，但也慢慢能接受了。这会儿心情反倒不怎么紧张了。 三个学生只跟着宋禹衡四个月，能学到东西并不多。甚至很多时候，宋禹衡都在教他们识字。 考试的内容，宋禹衡提前跟三个学生沟通过。 按照所抽的药方在规定时间内从架子上找出对应的药材即可。 十几张药方，是沈棠晚上帮他誊写出来的。宋禹衡拿给他们抽签时，特意叮嘱不能损坏纸张。 “我来我来。” 宋禹衡的话音未落，延安就着急的伸手去够他手里的方子。最上面一张被蹭起，破开了一道口子。 纸张撕裂的声音清脆，看着宋禹衡沉下去的脸，延安顿时安分下来，收回了高高扬起的手。 院外的人听不到说话声，但能看见延安的行为似乎惹宋大夫不高兴了。 沈进福心里将延安骂了两句，面上干笑两声为儿子解释：“延安这小子，就是好动。” 宋禹衡将撕裂的方子夹到一旁的书里，剩下的摊开反扣在桌上，也不要他们碰了，就说要第几个。 建强让着两个小的先要了，自己才挑了一张。 方子上大都是五六味药，偏偏建强抽了张有八味药的。 他小脸紧绷，抿着唇等宋禹衡发了话，没有迟疑就往架子前走。 这些草药是他们仨跟宋禹衡一起摆放的，方子上的药他都有大致印象。 很快，他就找到了车前子、黄连、茯苓和侧柏叶四味药材。 “建强哥。” 凤霞踮脚够了半天，最终向走过的建强求助。 建强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脚步帮凤霞拿了架子上的川穹。 “还能帮忙？” 外面围观的人议论起来。 “咋不能，小宋大夫也没说不许。” 沈进福笑着看向沈卫国夫妻：“卫国，建强这小子你们教的好，善良，乐于助人。” 善良和助人都是很好的品质，但眼下的情形，从沈进福嘴里说出来就不是夸奖了。 三个孩子考核，是竞争的关系。 如果建强不帮凤霞，她就得花时间搬凳子。这一来二去说不定就完不成任务，就只剩下延安和建强竞争，选上的可能性不就更大了？ 建强的行为，在沈进福看来就是傻。 一旁默不作声的沈棠笑了下，道：“进福哥说的没错。建强的确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考核固然重要，但也不能丢了品行，你说对吧，进福哥。” 沈进福因为拖拉机车把式选拔的事，没少在沈棠跟前碰软钉子。 他心气不顺，但也没再说什么。 凤霞的六味药都找齐了，建强也只剩下最后的苍术。 速度最快的延安却在最后迟迟没了动作。 “建强哥。” 抱着一试的心态，延安也叫了建强。因为之前没少嘲笑建强，要开口帮忙他担心建强记仇不帮他。 “这个字是啥？” 建强凑近看了眼。 “橘。” 橘红。 延安转身就从后面抓了把橘红往回跑。 看到这一幕的沈进福不说话了，旁边的沈棠笑了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他听得清楚。 沈进福刚才还笑建强傻，帮到自家头上的时候，他便说不出了。 建强是最后一个找齐所有药材的。 时间还没到，宋禹衡扫了眼他们各自跟前的药材，提醒了一句：“还有时间，再确定一下。” 三人对着方子又各自看了看。 半根香燃尽。 “药方中有一味与其他药材功效不同，挑出来放回架子本来的位置。” 建强的方子上其他都有清热燥湿的作用，唯独艾叶是温经止血，散寒止痛的。 这一项他成了最快的人。 延安拿着前胡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才终于找到位置。 宋禹衡整理架子时做过分类，凤霞和建强从头到尾都在帮忙，都有注意到，所以很快就能找到位置。而延安一半时间在玩，一半时间在神游，哪里会发现。 他盯着一头汗回到前面，对上沈进福不满的视线心虚的低下头。 从开始，他就跟沈进福夸下海口，考核绝对能拿第一，要是……他屁股都会被沈进福打开花。 宋禹衡才开始检查他们各自面前的药材。 凤霞和建强的都没问题，宋禹衡给了合格。 到延安这里，他眉头皱了下。 指尖在延安手边的药材上点了下。 “这是？” 延安小声道：“黄芪。” 凤霞和建强对视一眼。那分明是甘草。 甘草和黄芪同属豆科有豆腥，入药的根茎是圆柱形，切面都呈菊花状。但甘草外赤而中黄，黄芪表面则是棕黄、棕褐色。从表皮就能很容易区分。 “黄芪？”宋禹衡反问。 延安声音更小，带着不确定：“板蓝根……？” 黄芪、甘草、党参、板蓝根，四者的切片很相似，他时常混淆。 宋禹衡看了眼缩头耸肩的延安，语气里没多少喜怒。 “沈延安，考核成绩不合格。” 人群炸开锅一般。 沈进福到处跟人说自家小子聪明，一学就会。大队的人路上遇见延安，也用仅知的一些中医知识问一问，他都对答如流。 相反，凤霞半天问不出个声，建强问了也总说不太清楚。很多人都觉得延安八成会被宋禹衡收了弟子。可他竟连考核都不合格。 “不可能！”沈进福一边叫嚷，一边往进冲，“宋大夫，你说我家娃咋就不合格了？” 他膀大腰圆，站在宋禹衡面前跟座小山似的。但宋禹衡面不改色，指尖点了点桌上的甘草。 “他将甘草认成了黄芪。” 沈进福狠狠瞪了眼儿子，转头对着宋禹衡耍赖，道：“认错换回来不就成了。延安平时的表现都很好，咋就不能给他个机会？” “进福哥，”沈棠插了进来，将宋禹衡往身后稍了稍，“治病救人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事情，小衡给延安机会，病人也会给他一遍遍换药的机会吗？
第92章 父母之爱子 “小村长说的对。” 跟着沈进福和沈棠进来的队员们纷纷附和沈棠的话。 当大夫可不比别的活儿，马马虎虎是会害人命的。 “给你家延安一个机会，那就给我家小子也给个机会，重新再考一次。” “就是。谁都有机会重来，那不就乱套了。” 沈进福也知道自己的话不占理，但此事非比寻常，有一丝希望他都想为儿子争取一下。 “宋大夫。” 他上前一步，想将宋禹衡拉出来面对面的说，伸出的手却被沈棠钳住。 “进福哥，有话说话就行，小衡听得见。” 沈棠还是一贯的温和表情，但沈进福每多一份劲儿，他手上的力道也就更重。 沈进福一直觉得沈棠就是个花架子，除了脸好看没别的长处。一个乡下人要那么好看的脸作甚，又不能卖了换粮食。 可这番角力让他清楚的意识到，沈棠并不是个弱鸡。 他卸了力气，沈棠也收了手，依旧护在宋禹衡身前。 沈进福被他这样防备的姿态气笑了。 不知道的还当他护自家媳妇儿呢。 “宋大夫，延安聪明你是看在眼里的，他这次就是粗心，粗心大意了。他胆子小，紧张了。延安他可喜欢你了，天天把你挂在嘴上。为了得到你的夸奖，出去玩也不忘认一认路边的草。宋大夫，你就再给他个机会吧。” 宋禹衡道：“我的规矩就是这样。” 沈进福看他冷淡的表情就知道，三个多月的相处，在宋禹衡心中没有留下丝毫的情谊。
173 首页 上一页 58 59 60 61 62 63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