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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翠兰起身，没好气道：“这家分了跟没分有啥区别，饭一碗没少做。哎，都是一群讨债鬼。” 李丽丽拆台。 “妈哪里都好，就是心口不一。你们没在，一睁眼就开始念叨，想你们。你们来了，又装成嫌弃的样子。” 裘翠兰伸手虚指了下李丽丽，笑骂：“你个促狭鬼，敢开你妈我的玩笑了！” 到底带着笑进了厨房。 “我去帮忙。” 赵多起身跟了上去。 裘翠兰连着沈卫国家的饭都做了。 “出了结果他们准要过来报信，时间也晚了，省的他们再做。” 不出所料，饭刚上桌，沈卫国抱着建安就兴冲冲的冲了进来。 “爷，爸，妈。建强选上了！” “真的！” 裘翠兰手里还攥着擀面杖。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建强被宋大夫留下说话，我们就先回来了。” 沈广亮脸上很短暂的露了个笑，又恢复了以往的严肃。 “都一家之主了，稳重些。来上房，跟我们仔细说说。” 沈卫国眉飞色舞，将早上一波三折的事情说了一番。 沈广亮听到延安没合格，叹了口气。都是沈家人，同出一宗，他也是希望各家都好。 裘翠兰哼了声。 之前，延安的奶奶没少拿话挤兑她，明里暗里说建强不如延安聪明。结果呢？ 她可没沈广亮的气度。 她只高兴自家的崽子。
第94章 心里乐意 “阿衡的生日快到了吧。” 沈棠陪着宋禹衡去后山给两个老先生送东西。 西北入了九月，温度就急转直下。 沈棠托人搞到了一张羊毛毡。物件太大，装不进背篓里只能用布包着，趁着天还没亮就带上了后山。 周望生和楚居衍也才醒。寒气重，他们也没起，躺在床上聊天。 听到外面有动静，楚居衍下意识抖了抖。 当初，那群人就是天没亮冲进他家里，将他从床上拖了起来…… “没事。”周望生神色镇定，还能安慰楚居衍，“不会是那些人。” 四九城的天都要变了。他们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能记得穷乡僻壤的他们。 周望生刚披上外套，就听敲门声响起。 “爷爷，是我，你们起了吗？” 楚居衍放松下来，也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见周望生看来，他起身下地，道：“给孩子开门吧，清晨的潮气重。” 宋禹衡跟沈棠裹着一身冷气进来。 楚居衍搬出床底下的小炉子，拿木炭生了火，往他们脚边一放。 “怎么这么早来了。” “拿了个大件的东西。”沈棠将包裹在羊毛毡上的布一掀。 楚居衍一看，“嚯”了声：“这可是稀罕物。” 西北这边很多大队都养了羊，出产羊毛不少。但羊毛毡依旧是稀罕物。 “四哥托人找的。” 宋禹衡从背篓里拿出自己的茶缸，倒了一杯热水，先递给沈棠。 沈棠没接，说：“你先喝，暖暖胃，别又着凉。” 宋禹衡初来乍到，对西北这边的秋凉没有一点敬畏。晚上还盖着夏天的薄被。隔日一早起来就发烧了。偏偏他自己还没当回事，被沈棠察觉的时候，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 沈棠照顾了他一天。拉着脸不说话，宋禹衡怎么认错都没让他松口。也不知是不是沈棠冷脸的威力太大，宋禹衡第二天就退烧了，但这事儿他记在了心里。 享受过沈棠的百般温柔，偶尔的冷待就让宋禹衡很难过。 他依言收回手，捧着茶缸暖手，不时啜饮一二。 楚居衍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眸中多了抹复杂的神色。 沈棠说起宋禹衡收了两个徒弟的事儿，周望生挺高兴。 周氏医馆传承百年，代代昌盛，弟子兴旺，要是到了他这一辈彻底没落， 也无颜见祖宗了。 “还有个女弟子？女娃好，女娃听话，可爱。” 周望生又详细问了他们的情况。按照从前收徒的标准，两人都有些大了。童子功练起来迟了些。但今时不同往日，而且，再小一点，阿衡估计没耐心哄。 说着说着，就聊到了宋禹衡生日的事。 “今天是八月初八了吧，很快了。” 宋禹衡生日是八月十四，中秋节前一日。别人吃月饼，他还能多吃一碗肉。 沈棠默默记下这事。如果不是周老爷子提起来，宋禹衡估计不会主动跟他讲。 大队里登记的信息，不是宋禹衡的。 “阿衡上来跟我们一起过吧。”楚居衍道，“我亲自下厨给你煮长寿面。别的手艺不成，你楚爷爷做长寿面可是一绝。” 宋禹衡看了眼沈棠，点头应下。 他白天跟两个爷爷过，晚上陪四哥。 之后周望生又指点了宋禹衡医术方面的问题，转眼太阳就高高升起了。 周望生跟楚居衍目送他们下山。 进屋瞧见羊毛毡，周望生叹了口气：“又叫沈棠破费了。”上回拿来的麦乳精就花了不少钱。 楚居衍收拾着小炉子里的火，闻言停了动作。 “他心里高兴着呢。” 周望生没懂。 楚居衍也不多说，只道：“下回他们再来，你只需多注意阿衡看沈棠的眼神，心里就明白了。” 周望生跟楚居衍一起待了五年，明白他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将这话牢记在了心里。想着宋禹衡生日那天，沈棠要是也来，他就好好观察一番。 宋禹衡之后又给送了些御寒的衣物之类的东西。但都是一个人去。 “咋又去县城。” 沈广亮听沈棠要开去县城的介绍信，眉头先皱起来了。 大队部几个小队长和会计都在，沈棠想着机会正好，便将目的说了。 “小衡教导学生，在后山采了不少药材。都堆在卫生室也用不了，就想着去镇上和县城的卫生院或者供销社看看，要是有收的地方，就卖了换些西药。” 听说是换西药，当即就有小队长表示赞同。 “西药好，见效快，还不用熬药，就是贵了点。要能用中药换来的话，也划算。” 见他们都是这个意见，沈广亮也不多说沈棠。 “别待太久，队里想着趁天冷下来之前，再捞回鱼。” 等过了十月，温度降到几度的时候，鱼也就不长了。 沈棠算了下，来去最多也就三日。 沈广亮满意了，给介绍信盖了章。 沈棠拿了介绍信，回卫生室帮宋禹衡整理明天要带的药材。有些不方便拿，要小心装进匣子或者用布包起来。 也没多拿，每种就一点，先给对方看看品质，要是真有地方收，沈棠估摸着得他开拖拉机送。 隔日，沈棠在沈家推了自行车，载着宋禹衡往镇上走。 路上遇到了提着篮子的苏云舒。 她也去镇上？ 不会还想换个伪装去黑巷卖东西吧。 苏云舒把黑巷举报的事情，贺九他们都知道了，苏云舒这会儿去镇上，估计得被收拾一顿。 沈棠只瞥了眼，就专心看着路。 收拾吧，跟他关系不大。 “禹衡哥！” 错身的时候，苏云舒也看到了两人。 后座的宋禹衡对她的呼唤没有半点反应。 “四哥，镇上的卫生所跟供销社也要问问？” “嗯，了解一下行情。” 毕竟药材由统一调配，万一不许个人采摘出售，或许得回去让大队再开个说明信。 宋禹衡只在四九城的黑市看到出售珍稀中药材的人。他见过一株很完整的人参，只是当时处处受苏家掣肘，不敢露财，就怕被苏家又安上倒卖文物的罪名。 车子照例停在外面。 今天也不是逢集，镇上的人不算多，百货店也是屈指可数。 收购台，排在沈棠前面的男人拿出两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琥珀色的蜂蜜。 售货员也没收几次蜂蜜，也很惊讶的样子。 自家养蜂不超过两窝。到这个季节，箱子里的蜂蜜都是留给蜂过冬的，很少有人卖。 售货员报了价格，男人显然不怎么满意，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小衡，你问草药的事，我去找他问点东西。” 宋禹衡只来得及点头，沈棠就跟着男人出去了。 售货员猜出了沈棠的目的，见怪不怪。不说别人，就她都私自留下很多人的联系地址。 “卖啥？”
第95章 失物招领 “收药材吗？” 售货员听到宋禹衡的话，愣了下。虽然供销社啥都收，但来卖药材的还是头一回。 “你等等，我问一下。” 售货员跑去别的柜台前，跟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售货员低声耳语了几句，两人说话间，还不时看一眼宋禹衡。 片刻后，她回来了。 “我们这边不收药材，你去卫生所问问吧。” 宋禹衡点点头，表情也不见失望。 沈棠还没回来，他跟售货员道了谢，站在一旁等候。 过了好几分钟，还不见沈棠，他有些着急，又怕离开后跟沈棠错开，便往外走了走，探头看两边的来路。 沈棠跟着卖蜂蜜的男人出来，快步将人追上。 听说是要蜂蜜，给价比供销社的高一毛，男人没多犹豫就答应了，带着他往后面的居民区走。 “我家里还有五罐，一起出，你都要吗？” 见沈棠点头，男人神色明显有些懊恼。 其实他家里还有十几罐，早知道沈棠都要，就多说些。 为了安全起见，沈棠被男人留在巷口。 几分钟后，男人拎着一个编织袋出来，里面装了八罐蜂蜜。 男人冲沈棠一笑。 “大兄弟，我看你不像是差钱的人，这些就都拿走吧。” 沈棠没多说，检查了蜂蜜的品质，给他付了钱。 拎着去县城显然累赘，沈棠转头去了贺九家，两罐送贺九给老太太喝，剩下的寄存。 贺九把他送出门，道：“你又去县城干啥？” 寻常人家一年都去不了一回省城，沈棠咋老往省城跑。 “陪小衡买药。”沈棠没提卖药材的事。 贺九表示理解。宋禹衡治病救人少不了开药，镇上的卫生所就那么点大，这也缺那也少。 跟贺九道别后，沈棠加快步伐往回赶。 走近百货店，就看见了张望的宋禹衡。 他一抬头，看清宋禹衡头顶小窗旁边的牌子就笑了。 “你好，我来招领失物。” 宋禹衡愣了下，没理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挂着的牌子上写着四个字“失物招领”。 宋禹衡出来等沈棠，没敢走太远，就在门口站下，也没注意竟站在失物招领的窗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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