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闻言心里一慌,忙跪倒在地,道:“殿下,奴才并未收取任何好处,实在是那五公子态度坚决,说今日见不到公公,就赖在咱们宫门口不走了,奴才这才回来禀告。” 杨清宁看着凌南玉,这一脸严肃的小人儿,还真有几分气势,不禁有些欣慰,道:“殿下,是那五公子耍无赖,跟小顺子无关,殿下莫要迁怒。” “那你起来吧。” “谢殿下,谢公公。” 小顺子站了起来,向杨清宁投去感激的眼神。 杨清宁笑了笑,表示不用在意。 “这侯府五公子实在不可理喻,他若要等,那就让他在外面等着,我就看他能等多久。” 听凌南玉这么说,杨清宁不禁有些奇怪,他对陈慧似乎抱有很大的敌意,不过他并没有忤逆凌南玉的打算,“殿下说的没错,他乐意等,就让他等着,不必理会。” 凌南玉这才喜笑颜开,“小宁子,我饿了,想吃蛋羹。” 自吃过杨清宁做过的蛋羹后,凌南玉便喜欢上了,每日都要吃上一次。索性做起来很简单,他喜欢吃,杨清宁就做给他吃,养娃嘛,该教育的时候教育,该宠的时候就得宠着。 “好,奴才去做,殿下在院子里玩会儿。” “我想陪小宁子一起。” “小厨房里油烟大,也危险,殿下万一伤到哪儿就不好了,还是在院子里玩吧。” 凌南玉大眼睛转了转,爽快地答应下来,“好,那我在这儿等着。” 杨清宁见状挑了挑眉,心里琢磨着凌南玉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他并未拆穿,转身去了小厨房。 凌南玉看向小顺子,道:“那五公子还在宫门外?” 小顺子被问得一愣,忙答道:“是,殿下。” 凌南玉看了一眼小厨房的方向,迈开小短腿朝着门口走去。 小顺子见状连忙跟上,道:“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凌南玉冷着小脸看向他,“我去哪儿还需向你禀告?” “奴才不敢,殿下息怒。”小顺子慌忙闭了嘴。 门口的小柜子一看凌南玉走了过来,慌忙上前迎了两步,行礼道:“奴才参见殿下,给殿下请安。” 凌南玉命令道:“把宫门打开。”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将宫门打开。 小顺子朝小柜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禀告杨清宁。小柜子会意,悄悄转身走了出去。 陈慧见宫门被打开,眼中难掩喜色,连忙上前两步,只是从门后走出来的不是他要找的人,而是个五六岁的小娃娃。这个年纪,又是这身打扮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陈慧行礼道:“陈慧参见三皇子殿下。” 凌南玉虽然目前还是个小豆丁,却是一副睥睨的姿态,道:“你就是永寿侯府的那个笨蛋五公子?” 陈慧见状微微皱眉,从小到大他还没被人如此看轻过,不过他不是蠢人,明白两人身份的差距,道:“是,属下是陈慧没错,却不知‘笨蛋’二字如何说起?” “小宁子出的题,我都能答得出,你却不能,还不是笨蛋?”凌南玉看向他的大眼睛满是得意与嫌弃。 陈慧闻言不禁涨红了脸,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反驳。 “小宁子不想见你,你还死缠烂打,是何道理,真是不知羞!” 见他不说话,凌南玉又开了口,语气算得上恶劣,可说出的话却奶声奶气,再加上他说完话,还朝陈慧吐了吐小舌头,这孩子气的表现一点也不会让人讨厌,反而觉得很可爱。 “殿下,属下找小宁子有事,他可是与我有过承诺,不能言而无信。” “小宁子与你有过什么承诺?”凌南玉嚣张的语气收敛了些许,小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承诺过要帮我一个忙,如今却避而不见,殿下你说到底是谁不对?” 听陈慧这么说,凌南玉的气势又弱了几分,却护犊子似的说道:“自然是你不对!小宁子是我的贴身内侍,你找他帮忙,经过我允许了吗?” 说到这儿,凌南玉的气势又壮了几分,小胸脯都挺了起来。 “这……”陈慧一阵语塞,凌南玉是主子,杨清宁是奴才,未经主子允许,便私下找奴才帮忙,好像确实有些不对。 凌南玉见状越发觉得自己在理,小模样也神气了起来,道:“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赶紧走吧,小宁子是不会见你的!” 陈慧见状眉头微蹙,争辩道:“殿下,虽说属下未经允许,私自找小宁子不对,但他应下我的事是事实,不能言而无信。” “怎么,你敢质疑本皇子的命令?”凌南玉的小脸寒了下来。 陈慧神情一滞,没想到方才还奶声奶气的小娃娃,突然间气势十足,好似发怒的小老虎,“属下不敢,殿下息怒。” “还不赶紧走?” “是,属下告退。”陈慧不再纠缠,转身离开。 “等等。”似是想到了什么,凌南玉又叫住了他。 陈慧不解地回头,“殿下还有何吩咐?” 凌南玉朝着他招招手,“你过来。” 陈慧虽是不解,却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凌南玉仰头看他,小表情十分不满,“你蹲下。” 陈慧又听话的蹲下,正要开口发问,凌南玉突然抬起小脚,踢在他的膝盖上,而且是一边膝盖踢了一下。第二下,还因为身子不稳,差点坐倒在地,幸好小顺子扶了他一把。 凌南玉窘迫地红了小脸,恼怒道:“我又不是站不稳,哪用你扶。” 小顺子一怔,连忙低下头,认错道:“是,殿下教训的是。” 陈慧不解地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你打伤了小宁子,我就要打你!你走吧,以后不许再来了!” 陈慧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嘴角忍不住上扬,废了好大力气才压了下去,“是,属下告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凌南玉明亮的大眼睛里尽是得意,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小声嘀咕道:“长得一点也不可爱,小宁子才不喜欢,哼!” 杨清宁在门口看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在凌南玉转身时,悄悄躲到门后,随后沿着墙根离开了。 解决了陈慧这个粘人精,凌南玉心情甚好,一蹦一跳地走向厨房,刚靠近就闻到了诱人的香气,他不禁吞了吞口水,加快步子走了过去,“小宁子,蛋羹做好了吗?” 未免他受伤,杨清宁将他拦在了门口,“殿下,您怎么来了,奴才不是让您在花园玩吗?” “我饿了,来看看小宁子做好没。”凌南玉垫着脚朝里看去。 “方才奴才路过花园,没看到殿下,殿下去哪儿了?”杨清宁明知故问道。 凌南玉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挣扎了片刻,还是决定老实交代,“我说实话,但小宁子不许生气。” 杨清宁蹲下身与其平视,“那要看殿下都做了什么。” 凌南玉低下头,两只小手揪着衣服,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去了宫门口,将陈慧赶走了。” “殿下没对奴才撒谎,奴才很高兴。”杨清宁心疼地握紧他的小手,叮嘱道:“不过下次殿下再去做什么事,一定要先知会奴才一声,殿下还小,需要奴才保护。” “好。”凌南玉忙不迭地点头,“那小宁子不生气吗?” “殿下为奴才解决了麻烦,奴才怎会生气?况且您才是主子,奴才哪有资格生殿下的气。”虽然杨清宁很排斥这种阶级观念,可现在的社会便是这样的体质,他没能力去改变,只能去适应。况且凌南玉是将来的皇帝,不能让他形成软弱的性子,否则会被那群大臣欺负死。 “小宁子和他们不一样。”听杨清宁这么说,凌南玉的小脸皱了起来,强调道:“小宁子才不是奴才!” 杨清宁闻言很是欣慰,小声说道:“那只有殿下与奴才时,便如殿下所说,有外人在时,还是要做做样子,行吗?” “好。”凌南玉这才喜笑颜开。 杨清宁起身,走到炉子前,打开锅盖看了看,“再闷一会儿就好了,殿下再等等。” 闻着蛋羹的香气,凌南玉吞了吞口水,忙不低地点着小脑袋。 下午时分,杨清宁本想随着凌南玉一起午睡,不曾想小顺子禀告,尚衣监为凌南玉做的冠服已经做好,需要他去领收。 杨清宁无奈出了东宫,径直朝着尚衣监走去。一路上有不少内侍、侍女跟他打招呼,杨清宁频频微笑点头,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他整日缩在东宫,几乎没怎么出过门,他们是怎么认识他的? 杨清宁来到尚衣监,这本是给皇帝专门制衣的衙门,也不知凌璋怎么想的,竟让尚衣监给凌南玉做了冠服,难道是为了弥补凌南玉缺失的父爱? 尚衣监与东宫的距离不算近,杨清宁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到。 衙门口守门的小太监拦住了他的去路,一边打量着他,一边问道:“你是哪个宫的,怎么看着有些眼生?” 杨清宁掏出身份牌,笑着说道:“咱家是东宫的管事太监,来尚衣监拿殿下的冠服。” 守门的小太监看了看他的身份牌,“这事掌印倒是吩咐过,你进去吧。” 杨清宁道了谢,将身份牌收好,径直进了衙门。这地方来来往往不少人,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的模样,就好似有十万火急的事,杨清宁这是第一次来,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要拦人问问路,可见他们这副模样,心里又有些犯嘀咕。 就在他寻找问路的人选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斥,“你是哪里的奴才?怎么在这儿游荡?” 杨清宁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管事服侍的内侍,正不悦地打量着他,忙解释道:“这位公公,咱家是东宫的管事太监,过来拿三皇子殿下的冠服,只是第一次来,不知该去往何处。” 内侍闻言缓了神色,问道:“你是东宫的小宁子?” “是,正是咱家。” “随咱家来吧,咱家带你必去。” “多谢公公。”杨清宁跟着内侍走了出去,客气地问道:“敢问公公怎么称呼?” “咱家是尚衣监的掌司,你直接唤咱家刘公公便可。” “原来是刘公公,咱家有礼。” “听闻皇后娘娘对你很是信重,且又在三殿下身边当差,以后前途无量啊。” “托皇后娘娘和殿下的福,给咱家赏口饭吃。” 得了势还能如此谦卑,没有丝毫浮躁,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便来到了库房门口。 刘奇上前说明情况,让杨清宁顺利地领到了冠服。 杨清宁客气地说道:“这次多亏了刘公公,若有机会咱家请公公喝酒。” “好,咱家可是记下了,你可不许反悔。” “是,只要刘公公肯赏脸,咱家高兴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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