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罐子密封性肯定差,而且他头次做腌菜,只是尝试点法子。 做完这些,他给自己煮了点水,马不停蹄往田里赶过去。 田里的苗安然无恙,问荇巡视着自家这明显长势过头的菜苗,经过老胡一事,困扰他许久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 茅草会被怨气祟气影响,那菜应当也可以,是乱葬岗和鬼的怨气祟气,使得自家菜苗生长喜人。 而问荇自己吃了很久菜地里的菜,身体没出任何状况,足以证明这种菜对人是无害的。 进宝说过,只有不安好心的鬼,生出的怨气才会影响别人,那他家地里这几个鬼… 三个大头兵,没脑子不安好心。 问荇打了些水回到家,给柳连鹊把灵位细细擦了一遍。 昨天晚上他没见着柳连鹊。 可能是前天晚上玩太过了,把人吓得出不来。 问荇想着就觉得有意思,就柳连鹊这性格,说两句喊个名字就脸红,进宝他们居然还怕他。 他以为柳连鹊应当过一夜就不计较了,没太放在心上。 当夜柳连鹊也的确是出来了。 但和往日不同,他只是闪现着出来露个脸,随后没等问荇开口,就一言不发消失掉,还顺便掐了屋子里的灯。 问荇见他没事,本该放下心来,可就柳连鹊这脸色,他不敢掉以轻心。 夫郎心,海底针呐。 进宝直到翌日傍晚才缓过神来,彻底消化掉老胡的那些记忆。 但他还是记不起他是谁,老胡给他的记忆里只有无穷无尽的菜谱。 “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进宝讲话利索,终于不会莫名其妙报出菜名。 “就是突然懂了好多菜,有点不适应。” 老胡留下的菜谱绝对是好东西,以后问荇做菜可以直接问进宝了,只是苦了进宝,怀疑鬼生整整两天。 “别抱怨老胡,你有没有觉得从后院回来,你的灵体就变好了。” 经过整两天,进宝较之那晚灵体更加强健,甚至微微发着光。 “他临走前,应该还帮了你。” “啊?”进宝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腰。 “还真是!” 他试探着抬了抬腿,居然还轻松带起地上的落叶飞舞。这是之前的进宝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 虽说他现在依旧不强大,身上的光也只是和郑旺差不多而已,但也有了不小的进步。 “好了,别玩了进宝。” 问荇侧过身,躲开一个迎面而来铁桶。 进宝没能掌握这力量,出手动作还是大了些,不留神就玩过头了。 “再这样,我家得被你拆了。” “啊,我错了大人!”进宝也只是碰了下铁桶,没想到自己有这本事,吓得赶紧正经起来。 “言归正传,你应该已经继承了老胡的记忆,老胡的记忆里有没有什么有关后院里埋银子的线索。” 问荇提起这茬也无可奈何,当时那种环境,他总不能张口问人家要地方。 “其实我没有继承老胡的记忆,只是记得点老胡的菜谱而已,不过让我想想…” 进宝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他还需要慢慢调取,在思索了一会后,他猛地抬头。 “还真有!” “带我过去。”问荇心里一喜。 “也不知道埋的是什么东西。” “大人,收收你那副模样啊!” 进宝看他这样子,无奈叉腰:“提到银子,大人眼睛都亮了。” “我夫郎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问荇毫不羞愧,振振有词,“你要是还活着,你不爱银子?” 他没偷没抢,挖自家地里银子而已。 进宝沉默了,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个鬼精的笑:“大人说得是。” 有钱就可以买好多糖,买好多吃的。 “嘿嘿,我们现在就去!” 问荇拿上铲子,进宝飘在前面,一直飘到处断墙边:“就是这里,肯定是这儿。” 问荇也不含糊,直直一铲子下去,铲起泥土飞溅。他没挖几次,铲子就抵住了什么硬邦邦的玩意。 这东西埋得居然这么浅。 问荇怕伤到盒子,动作小心起来,直到挖出类似木盒的顶端的玩意,他干脆就蹲下身,改用手扒拉。 木盒雕工看着有些东西,图案精细,而且埋了多年居然没有腐坏痕迹,就光这盒子拿去卖,估计都值他多日饭钱。 盒子都这么显眼,那盒子里的东西岂不是… 盒子附近的泥土很松,问荇小心将盒子取出,放在手里掂量,盒子的重量却让他心头一紧。 这哪里是装满银子金子该有的重量,小臂长的盒子,居然拿着轻飘飘。 不过小幅左右摇晃,能隐隐听见金属碰撞的微弱声音。 “进宝,老胡知道盒子里是什么吗?” 问荇还在摆弄盒子上的机关,抽空问了句进宝。 “不知道。”进宝挠头,“他也是看见有人在墙根埋,就当是埋的银子,这种大户人家宅子,也就只会在墙根埋银子啊。” 问荇隐隐生出不妙的预感,他可不觉得这盒子里面装的是金银。 盒子上的机关不难破解,更像是装饰品,问荇左扭右扭,木锁脱落,与此同时盒子猝不及防打开。 一堆纸钱从开口处漏出,哗啦啦在晚风里飘散,场面颇为壮观。 问荇:…… 在鬼眼里,纸钱冥币怎么不算埋银呢? 可这钱活人又用不了! 可他又发现这些纸钱不对劲的地方,那些或圆或方的纸钱明明看起来簇新,却在接触到外界的同时开始风化碎裂,须臾就消失不见,化为齑粉。 他打开盒子,盒中残存的纸钱也已经全都没了完整模样,无可避免在慢慢化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而盒子底部紧紧贴了张符咒,依然簇新平整,上面的字迹是诡异的鲜红,瞧着邪门得紧。 问荇没去擅自动符咒,而是注意到纸钱化成的粉末里,还藏着什么东西。 用指尖拂开纸钱变的粉末,石子大小,银闪闪的金属映入眼帘。 这盒子里面压着真的银子!只是大的也就豆子大小,小的和半粒米差不多,颗颗上面都有奇怪花纹,说是碎银,更像银豆子。 问荇屏住呼吸,将银豆一颗颗挑出来放在掌心,看起来零碎的银子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居然能凑出来约莫一两。 可真是飞来横财。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发财啦! 进宝:这这这这银子看着怪怪的问大人你别乱动啊QWQ
第52章 竞争对手 银子和纸钱符咒放在一起,不像是大户人家的私藏,而且银子上还有奇奇怪怪的花纹,就和皲裂的树皮一样,不光问荇,进宝都觉得不对了。 “大人,这银豆子好奇怪。”他盯着银子上的图案,“我没见过这种东西。” “而且这符咒,好奇怪啊。” “我也没见过。” 问荇将银子包在麻布里放回盒子,符咒则原封不动:“先带回去看看。” 既然这盒子被他找到了,哪怕暂时不花,这银子也得归他。 “啊?不好吧…”进宝哭丧脸,吸了吸鼻子,“万一和什么比老胡还可怕的家伙有关系,那我们不是完了吗。” 这符咒肯定不对劲,被附身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尝了。 “真要有事,我开盒子的时候已经该出事了。” 从他开盒子到现在,后院里的一切安好,没有任何异状。 “而且是老胡的一片好心,我们怎么能拒绝呢?” 问荇将盒子收好,他和鬼怪的关系早已纠缠不清,再更麻烦些也无所谓。 只要能得到收益就好。 他拨开茅草丛,似是想到什么,扭头看向进宝:“对了,老胡的名字是什么?” 老胡来老胡去喊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他名字。 “胡茅。” 进宝很快地回答:“他叫胡茅,茅草那个茅。” 问荇愣了下,随即笑:“好名字。” 确实是好名字,人如其名。 茅草烧不尽,胡茅的命虽然不够硬,但他的魂魄足似茅草顽强。 黎民百姓如同野草,渺小又顽强地活在市井之中,期盼在春风沐浴里,有个爬起来飞黄腾达的机会。 胡茅一定是他们之中,极为顽强的一株。 因为他一辈子没等来春风,却反倒在烈火浇筑下,依旧寻求着执念中的生长。 与其说与他同名的渺小野草庇佑了他,不如说他锲而不舍,找到了这廉价草料的巨大价值。 问荇抚摸过异常高大的茅草,随后轻轻松手。 他会把这些茅草全都带出去,然后告诉所有人,这种独到的香料来源于一个和他仅一面之缘的故人。 一个叫胡茅的厨子。 “夫郎晚上好…欸,你先别走————” 问荇今天回去得晚,看柳连鹊早早待在床前,可能是等久分神了,没在看着他的第一时间赌气跑路。 “我有事要问你!”他赶紧拽住柳连鹊,可怜巴巴看向他,“你别走啊,真有事呢。” “你听听再走,要是听了还要走,我肯定不拦你。” 柳连鹊硬着心没扭头,他知道扭头就容易心软。他此刻心情无比复杂,实在不知怎么面对问荇。 “何事。”关心还是占了上分,柳连鹊以一个梗着脖子的奇怪姿势,干巴巴地开了口。 “我今天弄到了点银子,但是那银子上面纹路很奇怪,我看着好害怕。” “你也知道,我没文化…” “好了,银子拿过来,我看看。” 柳连鹊态度松了点,但还是不动声色往远离问荇的方向挪了挪。 问荇靠过去点,他就挪点,问荇只得默默远离柳连鹊。 柳连鹊最近几日的态度确实奇怪,问荇本以为是柳连鹊羞恼,可看这样子,不像是单纯羞恼。 无论如何,还是顺着点好,毕竟是他起的头。 “这银子哪来的?”柳连鹊摆弄着银豆,语调逐渐变得严肃,“不像碎银。” “挖出来的。”问荇望天。 “就,就之前后院那个鬼,我帮了他忙嘛,然后他临走前就礼尚往来,给了我银子。” 屋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柳连鹊收紧指关节,将银子攥在手心,今天第一次正眼看了问荇,只是这眼带着难以置信。 “你去挖人家坟了?” 他本以为问荇离谱,最多也就是打打鬼吓个人,挖坟这事可就不厚道了,哪怕是礼尚往来那鬼让挖,他都不该刨人家坟啊! 问荇连忙否认:“没有!只是挖了我们家后院而已。” “这屋子地契在我手上,我挖一下也无可厚非吧。” 有了刚刚的惊吓,问荇给出的答案好接受了不少,柳连鹊松了口气:“那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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