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却突然松开他,急急忙忙的把书倒过来,顺着那页内容一目十行,期间翻动书册的声响快速而又烦躁,眉宇皱的紧紧的。 “怎么了?”花自流好奇的歪头,追问着。 面前的人却缓慢的抬眼,那道视线是如此的复杂,掺杂了担忧与无措。 “陨蝶...” 花自流那双半阖着的桃花眼溢出些许迷茫,神色全不像是作伪。 他是真的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正当雁西楼准备抓向对方腕子细细查看的时候,一股灵气气旋在虚空中滋生,眼前这人被压制下的修为竟然在仅仅一天之后再度翻涌。 这无疑更是加重了他的猜测。 因为以他的修为压制,最起码也能保对方三个月内不再进阶! 不到半年就能从丝毫灵力也无修炼至结丹,除了陨蝶一族,简直不作它想! 可陨蝶一族...不是早就绝迹了吗! 还有寿命。 陨蝶一族与紫阳观的观主一样,但凡超越了世间规则的存在,就不会长久。 道长可占卜未来,陨蝶一族...天赋实在太妖孽了! 花自流从没在雁西楼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像是被焚化的枯骨,轻轻一敲就会轰然倒塌。 就在他想开口询问的当口,压制下去的体香也倾泻而出,随着修为的攀升在空气里徐徐浮动。 “我好像又要晋升了...”花自流不知为何,嗓子里像是含了一块酸柠檬,涩意在口腔蔓延。 第六感告诉他,这次突破不会再像以往那般平静了。 突然,不知道哪里起的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眨眼把书库内燃烧的烛火熄灭,巨大的风力甚至把门板吹得哐哐作响。 零散的白云被风带着拥挤在一起,逐渐变的厚重,黑压压的罩在头顶,似是在酝酿着一场更加巨大的风雪。 “我靠,咋变天了?!” “不是变天了,你们看那些云朝着主峰去了,不是有人要渡劫吧?” “日!什么境界的雷劫动静如此之大?这特么像是踏虚境...难道浮生宗又要出现一名圣君级强者了?” “好可怕的雷劫啊...这大比还能继续吗?” “什么时候,你还关心大比?” “......” 萧青玉抬头望着天空还在汇聚的云层,倏地一下站了起来,凝重的看向闪电亮起的方向。 这是...书库? 到底怎么回事?宗门内的高阶修士可都在演武场,雁西楼又刚刚晋升圣君不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化神登仙? 到底是谁! 恍惚间,他又记起了刚刚相携离开的那一对师徒,心跳不知为何莫名加快了几分。 “萧宗主,你们浮生宗可真是藏龙卧虎啊...”不知道哪个世家的家主酸溜溜的来了这么一句。 萧青玉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转身迈下高台,遂素手一挥。 嗡的一声,演武场的结界被打开,牢牢的罩住了场中的所有人。 “吴药,别放人进主峰,我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吴药闻言只能按捺下好奇,抬手拽住身侧已经站起身的风逐影,笑道:“风大当家,知道您是热心肠。可宗主的主峰可不是游览的地方,您还是坐在这里歇歇,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您再出手帮忙也不迟?” 风逐影冷冷的扫了一眼吴药那张老脸,只能压下心底的不安,如坐针毡的回了座位。
第99章 一个巴掌拍不响,师兄要罚就罚我 突破了! 花自流感觉自己周身躁动的灵力骤然一歇,闪电的白芒落在他白皙的侧脸,似是在表层挂了一层白霜,泛着森凉的冷意。 他担忧的看了一眼窗外厚重的黑云,睫羽因惧怕而飞速的抖动:“这就是雷劫吗?” 雁西楼此时已经没时间管陨蝶的问题了,他也是一脸惊愕的看向天空,似是很意外。 就算是陨蝶一族,也不可能酝酿出这么恐怖的雷劫... 到底为什么? “雁西楼...” 花自流很怕,怕到身体都开始生理性的发抖了。 一层一层的乌云叠加堆砌,头顶的闪电越来越快,把屋子都照的惨白一片,看上去鬼气森森的。 他颤抖的声线令雁西楼如梦初醒,几乎是瞬间就扯住青年带到自己的身后,随后抽出不休剑,皱眉看向窗外。 轰隆—— 一道堪比窗口粗的惊雷轰然而至,裹挟着凌厉的锋芒,冲两人而来。 转瞬间,暗下来的屋子再度被照的亮如白昼。 “啊!” “天呐...” 被罩在演武场的人群都惊呆了,因为这声势简直太浩大了,很多人哪怕穷极一生怕是都修炼不到能迎接如此庞大雷劫的地步,当真令人疑惑又惧怕。 萧青玉御剑来到主峰近前,还不等进入就被那一道道雷劫所阻,似是在有意的拦截他的步伐。 他板着一张脸看向天空。 天道...是天道不容此人? 书库内,不休剑的荧光微弱的照亮一角主人的侧脸,殷红的血迹顺着嘴角缓缓下移,坠至下颚处,要落不落。 此时的书库宛如被战火洗礼过,书架上四处都是燃烧的火焰,唯一还值得庆幸的可能就是...这些书籍只是拓本而不是孤本。 雁西楼挺直脊背看向窗口那巴掌大的天空,凤眸宛如风雨欲来,带着一抹狠厉。而他那张明艳的脸却早已苍白至病态,如琉璃易碎。 战陨美人不外如是。 花自流却没时间欣赏眼前的美景,那抹血迹几乎是瞬间就染红了他的眼尾,犹如晕开了一抹浅淡的胭脂红,心跳如擂鼓。 “雁西楼,你还好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引来这般大的雷劫?” 他都要急死了。 但是滚滚天雷根本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一道雷劫落空,天空又会降下一道声势更加浩大的雷击,似是非要劈死他不可。 就在他下意识的闭紧双眼时,受了内伤的雁西楼再度提剑冲了上去。 跌坐在地面上青年手指无意识的攥紧了袖口,往日左耳进右耳出的修真界只言片语始终在他心里留下了细微痕迹,危难中开始清晰的浮现。 【修真者与天争命,雷劫只能自己扛。】 【如若非要替他人承受雷劫,必是做好被天道惩罚,劫难翻倍的准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放慢了无数倍,虚空中散落出点点猩红的血珠,不休剑扎在地板里发出侧耳的声响,眼前那人白衣染上朵朵红梅,挺拔的身影佝偻踉跄... 花自流只感觉胸腔似是滋生出了一股浓郁的愤怒与不甘,这种负面情绪顷刻间驱散了他所有的理智,不受控制的向前踏出一步。 在第三道雷劫,也就是结丹境最后一道雷劫降临的瞬间,他一把推开身前的人,顶着对方诧异的视线捏起拳头快步迎了上去。 雁西楼艰难的扶住书架,崩裂的虎口传来接连不断的阵痛,他转头,目眦欲裂的低喝着:“花自流!回来...” 轰—— 捏紧的白皙拳头处蔓延出丝丝缕缕浓郁的黑气,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染上一抹红霞,自地平线徐徐铺陈开,几息之间就占据了半边天幕,与厚重的乌云遥遥相望,平分半面秋色。 外面的人都诧异的望着这古怪的一幕,直到一缕浅红色的花瓣当空划过,不知道是谁突然惊呼了一声。 “是暮天红!魔尊的成名绝技...暮天红!” 话音刚落,那片花瓣瞬间就被复制了千百遍,顺着这缕不知何处而来的清风纷纷涌入书库不大的窗口。 死扛雷劫的白皙手掌此时早已皮开肉绽,随着一片片花瓣的到来,锋锐之物相互摩擦的刺耳声响遍布周身,那些花瓣一点一点消磨着比腰还粗的天雷,直到最后一丝能量被消耗遗尽,花自流才力竭般半跪在地面。 虚空中仅剩的半片残花被他捞进掌心,恍惚的望向了天空逐渐溃散的乌云... 突然,一道急促前来的脚步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雁西楼从呆滞中回过神,跌跌撞撞的走向青年,在把对方抱进怀里的那一刻,门被大力的推开了。 萧青玉大致扫了一眼焦黑的书库,板着脸望向站在地面中央的人。 “怎么回事?魔尊来过?” 雁西楼疲惫的垂下眼睫,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口中却淡淡的嗯了一声。 萧青玉不做他想,上前两步焦急的伸手:“是谁渡劫?三道雷劫应该是结丹境,怎会声势如此浩大?” 话虽如此,他的视线却直勾勾的看向了藏在自家师弟身后的青年。 雁西楼下意识的挪动脚步,挡住了对方探过来的手掌:“做什么!” 这副保护者...不,应该说饿狼护食一样的做派,令萧青玉神色微怔,视线越发狐疑的围着两人转。 雁西楼也觉的自己好像有些应激了,空气似是陷入了恒久的凝滞,诡异万分。 萧青玉到底是一宗之主,他缓了缓神色,声线低沉又冷硬:“你这徒弟是不是做过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你看见了?”虽然雁西楼心里也是满腔的疑问,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出声回护青年,半分是非曲直都不论。 见他这副模样,萧青玉虽然有许多不解,但至少确定了一件事,他这师弟跟他新收的徒弟果然...‘关系匪浅’。 想到这里,他的身影不禁晃了一瞬,似是站不稳般,遂疾言厉色的瞪着对方身后一脸苍白的青年,警告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勾引师尊可是要挨七十二道魂鞭逐出师门的...” 七十二道? 这浮生宗怎么动不动就打人! 花自流刚才那点奋起反抗的勇气早就没了,他胆怯的捏住雁西楼缀满血迹的白袍,发自内心的表达着自己一点都不想挨打的意愿。 雁西楼垂眸看向青年泛白的指尖,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腕子,轻笑了一声。 这做派就像是反正也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脸皮当真厚到没边。 最后在萧青玉发怒前,他才懒洋洋的抬眸,轻声为自己辩解:“一个巴掌拍不响,而且是我见色起意在先,他才是被勾引的那位,师兄若是要罚...就罚我吧。”
第100章 紫阳观观主到访 这般大包大揽的模样,显然越发激怒了萧青玉。 他一双鹰目凌厉的看向面前灰头土脸的两个人,气氛似是僵持了下来。 在察觉到花自流紧张到绷紧的身体时,雁西楼轻咳了一声:“师兄,你不是天天逼着我找道侣吗,我这找到了你怎么还不满意了?” “我让你找道侣,没让你搞自己的徒弟!” 雁西楼耸了耸肩:“那不是徒弟不就行了?我早都想好了,先把他逐出师门,然后再娶进门...” “谁都可以,就他不行!”萧青玉说的斩钉截铁,但他这话却也从侧面表明了,他抗拒的不是两人现在的关系,而是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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