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颜愈:“……” 这次颜愈是真闭嘴了,花辞也再没有睁过眼,外面那些护卫还不知道花辞的状况,一个劲儿的担心,隔一会儿就要掀帘看看,一直持续到宫门外。 这时天色已近黄昏,帝宫里一人策马扬鞭,奔出宫门,那人剑眉星目,生的俊朗,一头墨发高高束起,在马车前停步。 留守宫门的人见了,纷纷单膝下跪道:“大人!” 那人不理,下马之后直接朝马车内喊道:“在下青沅,受帝命前来迎接公子,尊上已经听说公子遇刺一事,已命人准备为公子疗伤,还请公子随我前去休整,待听帝命。” 马车内传来低沉的声音:“劳烦。” 接着青沅对那几个护卫说:“辛苦各位了,还请暂时到听训阁等候,待尊上将事情查清之后,再回去代职。” 安排好这些,青沅引着马车行到一处偏殿,颜愈将花辞扶到榻上,而医者早已等候在旁,对花辞说了一句“冒犯”,就将两指抵在他腕处,探入灵流查探。 片刻之后,他额头上冒出了细汗,却仍是不语。青沅守在一旁,问道:“怎么样了?毒能不能解?” 医者将手指收回,诚惶诚恐道:“……能解,只是公子中毒已深,身体又正值虚弱之际,怕是不好承受……” 青沅:“直接说怎么解?” 医者:“……这毒是枯木逢春,只要有人用灵力将他的毒素逼出体内,便可……” 青沅:“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治?” 医者满脸愁容,道:“使不得呀!毒素被排出后势必会反噬逼毒之人,如此行径,堪比换命之术……” 青沅:“……就没其他办法?” 医者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正不知当如何说时,花辞突然睁开了眼,轻声问道:“那这毒有没有抑制之法?” 医者想了想,道:“如果有灵珠,倒是可以一试……” 青沅道:“我立刻去找尊上——”话未说完,门口传来一个从容淡定的声音:“不必那么麻烦,灵珠在此。” 来人是花宿,他手里捏了一个盒子,正是那日打算赠予花辞的。见花辞已经睁眼,便略做调侃道:“那日说要赠与你你不肯,这不今日就要用到了?” 说完,他看了眼颜愈,道:“哟,这孩子谁的呀?如此好的天姿竟还是个凡人?” 颜愈下意识靠近花辞一步,却听见花辞叹了口气,道:“这孩子天姿确实不错,我本欲收他为徒,怎奈何他却不肯。” 颜愈:“……” “非说自己宏图大志,要拜帝宫的人为师。” 颜愈:“………………” “我也有自知之明,就我这样的人,”说着他还自嘲似的笑了笑,道:“怎么配做他的师父呢?” 颜愈:“…………………………” 颜愈正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颜愈:“……………………………………………………” 医者拿了灵珠将灵力输入花辞体内,花辞感觉体内的毒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压制,不再冒头,心说应该差不多了,便撑着身体坐起来。 瞄了眼颜愈,发现他还在愣神,心里笑出一声,面上却露出遗憾之色,道:“这次进宫把他带上,也是想了却这孩子的一桩心愿。” 花宿打趣道:“这么有志气?不都是姓花吗?怎么还挑人?” 花辞笑道:“你我虽同姓,却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啊……” 花宿:“那不知他想拜谁为师?” 颜愈想对着花辞说“你”,谁知话说出来的时候,脖子不受控制的一扭,面前的人变成了花宿。 颜愈:“……” 花宿:“……”
第十章 不理 花宿震惊的看向颜愈:“你想让我当你师父?” 震惊之后,花宿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道:“也好,你既然如此信任于我,我若不收你为徒了却你一桩心愿……” “不是!”颜愈脱口而出。 花宿愣了一瞬,道:“为何?刚刚不是你说的……”他看向花辞,花辞悄无声息的瞪了颜愈一眼,然后又恢复那种虚弱的神情,没让花宿看出来什么不对。 花宿问他:“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花辞像模像样的咳了两声,道:“他还从未见过几位殿下,可能是想稍作思量之后再做决定。” 花宿:“哦,原来是这样,没事不急,我想我们兄弟几个都不会介意收你为徒。” 说完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道:“哦对,花易落除外。他天生性子冷,身边很少有人陪,更不想要个徒弟,如果你不长眼想拜他为师,可能比让他跪下给你磕三个响头还难。” 颜愈:“……” 他耳边突然回想起花辞对他说过的那句话:“你想拜他为师,恐怕比让花缔认你当爹还难。” 这两句话虽然出自不同人之口,却有异曲同工之妙,本意就是,想拜花易落为师,做梦比较快。 颜愈有点好奇,花易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了…… 他们也不知聊了多久,那位医者突然冒出头来,指了指颜愈,道:“这位小公子要看看吗?” 看什么?看病?看毒? 一瞬间,屋子里静极了,医者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犹犹豫豫道:“啊……他和公子一同前来,没有事吗?” 对啊,这里还有一个中毒的,青沅完全没注意,花宿完全不知道,花辞完全是忘了…… 不愧是医者仁心。 颜愈下意识瞥向手腕,那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刚中毒时还有感觉,上面蔓延了一道痕迹,可是过了不久,那痕迹竟然自己缩了回去,直到现在消失不见了。 颜愈不知该怎么解释,却听花辞咳了一声,对医者道:“他并未中毒,不必看了。” “啊?” 花辞解释道:“他和我同桌吃饭,也不知赌气什么,一口都没碰,自然也就不会中毒。” 颜愈的体质他很清楚,体内那一把本命灵器吞天噬地,小小枯木逢春早已帮他治愈,但这件事不能说出来,颜愈自己恐怕都是懵的。 此时颜愈正惊诧于花辞竟然会为他说话,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医者道原来如此,又嘱咐花辞几句:“公子这毒虽然已经压制,但却不是万全之法,公子还当细心调养,切勿再动用灵力,否则毒再复发,就不似现在这般好解决了。” 花辞:“嗯,我记住了。” 医者:“此毒罕见,解法稀奇,若是公子日后能解……还是解了的好。” “多谢告知。” 医者告辞之后,青沅也回去复命了,这里便只留下了花宿和颜愈。 花宿打量着颜愈,试探的问道:“你没想好拜谁为师?” 颜愈摇摇头。 花宿叹口气,对花辞道:“父帝过几日可能会召见公子,这些天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花辞:“小殿下慢走。” 花宿走后,颜愈再也憋不住了:“公子您为何替我做决定?还有,您怎么知道我毒解了?” 花辞又恢复先前那种清冷,道:“我不会收你为徒,帝宫是你最好的去处。至于你的毒,我只不过是不想管,并非知道什么。” “可是——” “滚去你自己的房间,我要休息了。”花辞将面具摘下来丢在一旁,看样子是有些乏了。 想到他身体里还有毒未排出,颜愈纠结再三才决定出去。
第十一章 公主殿下 花辞站在大殿上,周围站满了人,还有在大殿上象征着最高权利的位置。 花缔缓缓开口,道:“这么说,这孩子已经有了师从?” 花辞:“是,他早已拜我为师。” 花宿看着他身后的颜愈,问道:“孩子,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颜愈语气决绝:“不,我既然已经有了师父,就不会再拜第二个。” 花辞将他往身边揽了揽,道:“让诸位失望了,我徒儿既然没这个意思,诸位也不好将他强留在帝宫,况且天下资质好的不差这一个,何必呢?” 花辞已经把话说明白,他们若是再想抢颜愈,那就太心胸狭隘了。 花缔挥手让花宿他们下去,殿里只剩他和花辞二人,只听他道:“公子声名在外,不知是否愿意留在宫中?” 花辞:“不愿意。” 花缔皱眉,敢这么和他说话的,花辞还是第一个。 “为何?” “笼子里的鸟太多,主人不会烦吗?” “容儿想让你留下。” “那我便要成其所好吗?” “你就不怕朕下令杀你?” “帝尊若是杀了我,该怎么向天下人解释呢?” “单是你今日所说的话,朕便足以给你扣个不敬之罪!” 花辞轻笑一声,抬手将面具摘下:“那现在呢?您还要杀我吗?” 花缔瞳孔骤缩,气道:“(不可查信息)!!!滚出大殿!!” 花辞冷笑一声,戴好面具后依言离开。 颜愈等在外面,见到花辞出来,上前喊了一声:“师父。” ……………… 花辞从梦中惊醒,心说奇了怪了,怎么会梦到这件事? 前世他带颜愈面见帝尊,被相中资质不错,那些殿下们一个劲的想收他为徒,最后一哄而散,而他留在殿内与帝尊拌嘴。 后面发生了什么? 花辞摁了摁太阳穴。 哦对了,后面颜愈误入通天塔,被抓了之后押到天牢受刑,回来时莫名染上魔气…… “想这些做什么?”花辞喃喃道,先不说这一世可不可能发生这个,就算可能,花辞也要让他变成不可能。 “笃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以及颜愈的声音:“公子,早膳准备好了,要过去吃点吗?” 在梦里,那个人还喊他师父…… 花辞下了卧榻,脱口而出道:“你等为——” 说着他马上闭了嘴,改口道:“自己滚过去吃,我没胃口。” 颜愈:“多少吃一点吧?要不我把早膳送您屋里?” 花辞正烦着,闻言更是皱了眉,直接挥手摔出个杯子,砸在门上,道:“让你滚没听见吗?” 颜愈似乎被吓到了,在门外不敢吭声,过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动静,才缓步离开。 花辞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可能是单单烦颜愈这个人,也可能是烦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总之,和前世挂了边的,就绝没什么好事发生。 花辞独自冷静了一会儿,抛开前世那些东西,他现在已经重新开始了。 前世的那些都还没有发生。 “笃笃笃!” 又是一阵敲门声,但这次不是颜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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