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没要这个是有理由的,上一世他就接了,毕竟是个好东西,不要白不要,结果刚拿回去后不久,竟被颜愈那小子给贪了,害他修为大涨,给凌虐自己铺上一条路。 这一世,他要尽可能避开一切对自己有害的东西…… 花辞与他拜别后,花宿很贴心的将小舟停靠在岸边,道:“今日与公子相谈甚欢,等来日公子到了宫中,我定要再邀公子一叙。” 花辞当应了他要去帝宫,上一世,他收了颜愈当徒弟,理所当然的带徒弟去见见世面,但不知颜愈撞见了什么,沾染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到死他都没弄清楚。这一世,定要好好查看一番。 所以他要带上颜愈。 回到院子时,天已经渐黑,阿方一脸忧色坐在门口,直到眼前映入一抹红色,才猛地抬头,道:“公子你回来了?!” 花辞绕过他直接迈进院子,阿方连忙站起来跟上。 “大惊小怪做什么?” 阿方嘴角撇了撇,抬手指了指花辞的屋子,然后道:“颜愈已经在里面跪了一天了,不吃不喝的,我说……要不您就教他点什么吧?反正您闲来无事,人家又真心求学……” “阿方。”花辞打断了他,道:“你知道什么叫养虎为患吗?” 阿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您是说,他……” 阿方还没说出点什么,花辞突然间笑了一声,笑的他一个激灵,然后就听到自家公子道:“万事随意吧,谁折腾谁还说不定呢。” 阿方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把头往回缩了一圈缩。就在刚刚,他竟然从花辞眼中看到一抹少有的狠厉。
第六章 噩梦 花辞迈进自己的屋子,一眼便看见在地上跪的笔直的颜愈,花辞语气中带着些嘲讽:“这就你的诚意?苦肉计这一招,对我可起不了什么作用。” 颜愈不敢说话,只把头埋的更低。 花辞轻笑一声,语气轻柔道:“你猜我今日遇见了谁?” 颜愈摇头道:“……不知。” 花辞心说你当然不知道,于是便自顾自说起来:“今日走运,遇到了花宿。” 他手里把玩着韶洛,用玉笛的另一端抬起颜愈的下巴,与这小子直视:“过几日,我要去帝宫一趟,想拜谁为师自己先想好,到时……”花辞轻笑一声,不顾颜愈震惊的表情继续道:“你就可以实现变强的梦了。” 颜愈把头摇的像波浪谷似的,道:“我不想去帝宫!也不想……不想拜他们为师!我……我只想让公子教我……真的就不行吗?” 花辞毫不留情,狠心道:“不行。” 然后自顾自的打算去沐浴换衣,顺便附赠给颜愈三个字:“滚出去。” 颜愈一颗心顿时沉落到万丈深渊,一阵失落,失神片刻后,才缓缓起身离开。 回到他的住处,倒头就要睡觉,却被阿方揪起来问道:“公子还不答应啊?” 颜愈咕哝着把刚刚花辞的话重复了一遍,阿方的心情不由激动起来:“你是说公子打算让你去帝宫里拜师?!还是那种徒弟挑师父的?!” 颜愈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兴奋,就简单“嗯”了一声。 阿方摇着他胳膊,兴奋道:“我这辈子都没去过帝宫!更别说拜那些人为师了!这可是天大的机会啊,你怎么还这么不高兴?!” 颜愈捂着脸,声音闷闷的从手掌下面传出来:“可是我想拜公子为师啊……” 阿方耐心的开导他:“公子比我们肯定是厉害,但还远不及帝宫里的殿下啊,既然公子他……嗯不待见你,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不知道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进帝宫还进不去,你这一去直接飞黄腾达!我从未见公子如此对待谁过。” “公子要是真对我好,为什么不直接收我为徒呢?”颜愈郁闷的问道。 阿方突然想起花辞那句:“你知道什么叫养虎为患吗?”“谁折腾谁还说不定呢。”顿时一个激灵,但他又不能把这话说出来,只得安慰道:“想拜公子为师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公子给过谁好脸色,你这算是好的了。” 颜愈已经不想再说话,把脸闷进枕头里准备睡觉,却听阿方意外的“咦”了一声,说:“公子今晚怎么不燃灯了?” 颜愈闻言坐起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窗还开着,正好可以看到花辞的房间,只见那间屋子黑漆漆的。 颜愈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公子是怕黑吗?为何晚上睡觉要燃灯?” 阿方摇摇头,道:“不是的,公子从不怕黑,也就只有这几天才开始燃灯,有一次我撞见,便擅自进去给熄了,谁知公子在熄灯的瞬间就睁了眼,吓我一跳,然后他嘱咐我以后不用管这个……” 当时花辞并没有睡的太沉,甚至阿方走进来他也能感知到,阿方将灯一熄,眼前骤然暗下来,他猛地睁眼叫住阿方,能感觉到阿方抖了一下,然后听到花辞平静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说:“燃灯,以后这个便不用管了。” 直到阿方将灯点燃,花辞才重新闭上双眼。 …… 阿方仔细的看了看,终于想起什么似的:“啊!我忘了给公子屋里添燃料了!” 颜愈:“……” 阿方翻箱倒柜取出来几根烛火,递给颜愈,道:“快去给公子换上。” “我去?”颜愈指了指自己。 阿方不由他拒绝,直接把烛火塞到他手里,道:“我去过一回,被吓得不轻,这次你去。” 无奈,颜愈只好拿着烛火轻手轻脚的进了花辞房间,然后轻手轻脚的给花辞屋里换上新烛点燃。正准备轻手轻脚的离开时,花辞又闷哼一声。 颜愈:“……” 要命了,花辞的声音怎么这么…… 屋里亮着灯,他走近花辞床榻边,很清楚的看清了这人。 花辞和衣而眠,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露出来上半身。他微侧着身,眉头微微皱起,嘴唇半张,不太均匀的呼吸着。 这是在……做噩梦? 颜愈看了眼桌上的玉笛,想起那晚花辞让他吹曲,莫非…… 颜愈斗胆将玉笛拿起,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又看了眼花辞,便将玉笛与到嘴边,吹着一首歌谣。 小时候,他总是睡不着,养母便在睡前给他唱歌,一曲又一曲,很催眠。 他见花辞在笛声下渐渐舒展了额头,呼吸也变得有条不紊,心下轻轻松了口气。 阿方等老长时间没等到颜愈回来,还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正准备去查看时,便听到了宛转悠扬的笛声,只听了一会儿,便不自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花辞这晚上原本梦见自己在小树林里,浑身是血,正在遭受野物的攻击,但他抵挡片刻后,发现自己的眼睛突然复明,睁开眼时,竟然能模模糊糊的看见野物轮廓。 但这又怎么样呢?他已筋疲力尽,马上就要成为它口中之食。就在此时,那野物长啸一声,紧随着眼前白光一闪,花辞被照的眼睛眯了一下,再睁开时,野物已消失不见。 而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颜愈。 花辞:“……” 出乎意料的,颜愈没有再折磨他,而是就那样站着,脸上的邪恶和温和交错,活像一只死鬼。 花辞:“………………”
第七章 入宫 出乎意料,后半夜没再梦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早晨睁眼,并不是很爽。 因为颜愈睡在他的房里,就趴在他床边,手里还握着韶洛。 花辞大概知道昨晚是怎么回事,不过……吹笛子归吹笛子,睡在他房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花辞一脚把颜愈踢下去,道:“滚下去,谁让你在这儿的。” 颜愈后背撞着地板,疼痛使他骤然清醒,但他心里却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公子这么生气,莫非我刚刚是从床上被踢下来的?! 他连忙一骨碌爬起来道:“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滚出去。”花辞打断他,见他认错这么快,勉强不跟他计较。 完全不知道颜愈脑中不正常的想法。 颜愈慌不溜球的跑出去,跑的急了,还忘记带门…… “之前怎么不见滚这么快……”花辞小声咕囔一句。 颜愈跑回房间后立刻倒了杯凉茶,三两口灌下去,才忽觉耳边有点烫。 阿方被他进门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从桌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道:“……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说完,他自己就坚持不住又趴下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颜愈已经一切如常,而他也忘记自己问过什么。花辞就更不用说了,根本懒得搭理颜愈,所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几日后,果然如花辞所说,他们要进宫了。 阿方眼睛里满是艳羡,帝宫竟然亲自派人来接,公子这面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待到他家公子从屋里出来,阿方的眼睛又瞪的老直,只见花辞依照常日穿着打扮,艳红色的薄衫,寻常人买不起的金面具,长长的黑发披在身后…… 好看是好看,但…… 既然是去帝宫,穿成这样未免有失体统,在阿方看来,公子那日穿的素衣就不错。 院子外面停着一辆马车,还有几个帝宫高手陪同护送,请人给足了面子。 花辞叫上颜愈,在阿方羡慕又震惊的表情下,一同上了马车。 临走时,还特意撩开帘子对阿方道:“记得看家。” 阿方:“………………” 马车内足够宽敞,两侧亦可做人,但颜愈刻意和花辞隔开了距离,坐在另一端靠门的位置。 花辞扫了眼,看懂了他的心思,但没开口。 马车内很安静,安静到颜愈想逃,最后他终于憋不住了,道:“公子,我们要去帝宫干什么?” 花辞正在闭目养神,一手支着太阳穴,衣袍滑落,露出小半截清瘦的手腕,白得晃眼。闻声,他并未睁眼,恹恹的道:“我的事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想好要拜谁为师就好。” 颜愈:“那……都是可以拜谁为师?” 花辞睁眼,心说这小子终于想开了?终于不执着拜我为师了吗? 心里一阵欣慰,开口语气都柔和了不少:“挺多的,譬如花季,花宿,花奕……或者花缔?” 花辞一开口报了十几个人名,颜愈也没记住几个,只是有些好奇,道:“听闻帝尊最出色的儿子是花易落,为何没有他?” 花辞抬了抬眼皮,笑道:“你想拜他为师?难道你就没听说过,花易落长年闭关,连亲兄弟也未曾见过几面,哪儿来的时间带徒弟?” 颜愈:“……” ……我就问问。 “况且,传闻这人孤高自傲惯了,不怎么好相处,我与他并未打过交道。你想拜他为师,恐怕比让花缔认你当爹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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