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眯着眼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喧闹声,好像来了很多人,还不及颜愈出门查看,便已经有人一脚将门踹开,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对颜愈道:“你师父擅闯禁地,行为可疑,这段时间,请你待在屋子里不可踏出半步。” 说完转身就要走,被颜愈一把拦下,道:“你把话说清楚!我师父怎么了?” 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重复道:“你师父花辞擅闯禁地,如今被收押在天牢中。” “!” 颜愈呼吸骤停,愣在当场,还不及再多问几句,那人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垂眸看向手上的玉笛,想到花辞之前跟他说的“好地方”,禁地就是“好地方”?他师父胆子是真大啊…… 如今他出也出不去,师父在天牢里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人为难他,或者有没有动刑,师父留给他的只有一支玉笛,这可怎么办啊…… 天牢。 花辞静坐在地面上,韶洛是他的本命灵器,所以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颜愈的心情,只是现在他的情况不太好。 进天牢后,他不得不穿上统一发配的素白麻衣,面具也被摘了去,那张俊美的脸暴露出来,青沅看见也怔愣一瞬。 现如今他被关在一间大的牢房,墙壁间延伸出来的铁链将手脚扣住,还被锁了灵力,每隔一阵便有刺痛传来。 如果是这样便也罢了,可这间牢房里,足足有六个人,虽然他们每个人都被锁的牢牢实实,但看见花辞,还是在自己的活动范围之内围观他。 对,没错,就是围观。 他们应该被关了很久,身上已经散发出难以形容的味道,花辞自觉关闭嗅觉,静坐在自己的一席之地。 “喂,美人儿,你犯了什么事儿啊?” 一个满脸胡茬子的大汉开口,光听这话就觉得油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另一个长得还算斯文的年轻男子冲他喊道:“去去去!你别吓到人家!” 继而他转向花辞,满脸殷勤道:“我叫陆万泽,你叫啥?” 花辞微微蹙眉,不语。 陆万泽可能会错了意,以为他蹙眉是因为受刑太疼,而那个大汉则是直接骂出了口:“他奶奶的!什么人都往这儿送!美人儿是能受这罪的吗?!” 说着说着,他“哎呦”一声,身上开始泛疼。花辞也感觉到一阵刺痛,他微微睁开眼,看到那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来这里受刑时间是固定的,半个时辰一次,一次一盏茶时间。 花辞继续闭目养神,没管他们的哀怨声。 这点儿疼痛根本影响不到他,他现在想的是,通天塔上的那个人。 前世颜愈沾染了魔气,必然也见过他,可是他为什么从来不提?那个人究竟是谁,和颜愈什么关系,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花缔为什么要将他囚禁起来,为什么不让人发现,他究竟想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围绕着他,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事绝对不简单。 一盏茶的时间已过,那几个人又活泛了起来。 “美人儿,你叫什么呀?”
第十六章 消息 花辞睁开眼,从他们面上一一扫过,感慨道:“诸位好兴致啊。” “有你这样的美人在旁,让我们一辈子待在这里都愿意——”大汉搓着手,一副淫荡相,多看几眼都觉得恶心,陆万泽眼神示意他别说话,好像怕惊扰到一只小猫似的。 可惜花辞不是猫,他有猫的慵懒劲,却不似猫那般软弱可欺。 “哎你叫什么呀问你好几遍了?”陆万泽道。 “我呀……”花辞略作思考,带笑道:“姓花。” “……” “…………” “…………………………………………………………” “姓花?!”大汉一下子蹦了起来,吼道:“哪个花?!你给老子说清楚!” 看来他还挺恨花家人的。 陆万泽和其他几个脸色也变得不太好,都等着花辞一句话。 然而花辞只是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说我姓花,又没说别的什么,各位这么激动干嘛。” 听此一言,那几个才松了一口气,陆万泽道:“也是,要真是那狗花缔的儿子,至于送天牢里么?” “对对对,吓我们一跳,你到底叫什么呀?” 花辞微微一笑,道:“花易落。” “!!!” 刚放下的一颗心又窜起来,那几人的脸色顿时精彩纷呈,特别是那个大汉,脸一片青一片绿。 “你耍我们!!!” 花辞丝毫不在意,反正他们有铁链拴着也够不到自己,故作惊奇道:“咦?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耍你们?” “你到底是谁!!” 花辞不紧不慢道:“我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啊,你们不信?” 饶是陆万泽这种人,此时也已经怒火中烧,但他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道:“花易落是花缔最宠的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花辞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之意,转瞬即逝,还不待说什么,那几个便又“哎呦”起来,痛感爬遍全身,正巧,颜愈那边也有了动静,是有人去问他花辞这几日的行踪和怪异之处。 他什么也没告诉颜愈,按理来说,今日坐在这里的应该是他才对,也不知道他当时抽了什么风要去通天塔。 花辞闭目凝神,听着颜愈那边的动静…… 颜愈:“没有。那日师父不太舒服,就先回来休息了。” “师父没有跟我说啊……” “没有,我进来的时候师父就不在。” “我一直在啊,每晚都会来师父房里吹笛子。” “……” 盘问了半天,颜愈也没说什么有用的,更没有表露自己知道这件事。 还行,知道有自我保护意识。 刺痛感将要消失之时,外面突然来了一个守卫,他指着花辞道:“你,出来一下。” 其他人皆被这句话叫醒,瞪着眼珠子瞅着花辞,那眼神意味不明,说不清带着什么。 而花辞不紧不慢,抬了抬手上的镣铐,道:“请问我要怎么出去啊?” 那守卫皱了皱眉,离开了一会儿,片刻后又回来,将手上的圆形钥匙隔空对着花辞一拧,锁链“喀”的开了。 然后花辞在所有人的瞪视中,毫无负担的站起来,随守卫出去了。 “他娘的!他在这儿坐了有几个时辰了吧?!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上边有人给放水了吧。” “这……他不会真的是花易落吧?” “……” 大汉马上否认道:“肯定不是!花易落一直闭关,怎么可能来这儿?!别瞎想了!!” 几个人想想也是,便不再纠结。 花辞跟随在那人身后,只见那守卫步伐沉重,姿态盎然,不似这天牢中见惯了犯人的痞子,花辞试探性问道:“是小殿下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那“守卫”果然顿住脚步,沉默良久,才侧头道:“公子请随我来。” 花辞大概已经猜到花宿找他干什么,只不过他腹中早已有了一套说辞,怕是要让小殿下失望了。 “守卫”将他带到审讯室,里面早已站了一个人,背对着门的方向,“守卫”上前一步对他行礼道:“殿下。” 审讯室里什么都有,捆缚用的锁链,抽打犯人的刺鞭,各形各色的刀具、火具,上面甚至还沾有血和肉沫。 墙上泛着一股腥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流下来,黑乎乎的,墙角堆着一些白骨,残缺不全,像是清理剩下的。 够吓人,选在这个地方,恐怕不只是掩人耳目吧。 “小殿下找我?” 那“守卫”进来时都一身寒颤,花辞却面色如常。 花宿回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花辞,笑道:“公子这幅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哦?”花辞也不恼,打趣道:“你说的是我本来的样子,还是我这副狼狈样?” “都有一点。”花宿眼神示意那守卫出去。他倒是巴不得,出去时还顺带关上了门。 “找我什么事?总不至于是来看我丢人的。”花辞也不跟他绕。 花宿正了正神色,道:“你又是怎么回事?大半夜去禁地散步?” “我哪儿知道那是禁地。”花辞一副事不关己,罪不在我的无奈,道:“一没标识二没封禁,里面更是什么也没有,谁能想到是禁地啊……” 他说着自己都哭笑不得。 “禁地里什么都没有?”花宿蹙眉问道。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打听通天塔的据悉。 然而花辞就像真的什么也没看到一般,道:“最底下有几只箱子,其余就没了。你问这做什么?” 他问的恰到好处,花宿若是不想惹人生疑,就断然没有再问下去的理由,果然,他道:“随便问问,怕你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你若想脱罪,我得在父帝面前费好大一番口舌,但你若什么也不说,也不大可能。” “哟,这么严重?”花辞嘴上说的严重,可实际上却没有任何担忧害怕的意思。 “可不是。”花宿故作为难道:“你去哪里不好,非要去逛通天塔?嫌命长了告诉我一声,可以考虑帮帮你。” 最后一句玩笑话,花辞也没当真,道:“暂时没这个意思,让小殿下失望了。”
第十七章 调戏 花宿走后,他被人带到了一个小一点的牢房,只有他一个,倒也落的清静。 虽然他说要去跟花缔求情,但那都是表面功夫罢了,他和自己非亲非故,不做绝就已经很好了。 如果他是花宿,就再关他几天,顺便给点甜头,让他以为花宿真的用心了,然后再放出去,说不好求情,有点麻烦,这样还能落个人情债。 是个人都不会做无利于己的事,更何况是花宿那样的人。 前世进天牢的还是颜愈,当时可没人去为他求情,还是花辞亲自去和花缔说的,费了不少功夫。 事后他从天牢里出来,花辞问他:“牢里舒服吗?受苦了没?” 记得当时颜愈怕他忧心,把身上的几处伤痕遮掩了起来,还是回去之后才发现的。为了防止颜愈撒谎,他直接上手将颜愈查了个遍,这才查出来,颜愈体内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气。 令人奇怪的是,这一丝魔气并无恶意,反而安安静静的在他体内待着,并不冲突,就差和他融合了。 这间牢房内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分不清是什么花,但闻久了容易着迷,花辞席地而坐,运用识海和颜愈说话:“吹笛。” 那边颜愈脑海里突然响起这句话,登时来了精神,道:“师父?!是你吗师父?” 花辞轻轻嗯了声,道:“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吹笛,叫你停你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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