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便是花宿,花宿闻言站出来,道:“回父帝,此子天资卓越,更是有鸿鹄之志,若是能留在帝宫,定能一展宏图。” 花缔看向颜愈:“真如此?” 颜愈瞥了一眼花辞,见他没什么表示,便上前一步,跪了下来,道:“此前是我年少不知轻重,妄言大途,师……公子意愿收我为徒,我却不知好歹,还屡次顶撞公子,令他痛心。这几日,我也曾好好反省,公子收留与我,更有知遇之恩,思来想去……我想请公子收我为徒!” 大殿上的人脸色各个都很精彩,犹如被戏耍了一般,特别是花宿,他甚至已经给颜愈辟出了新房,现在他临阵反悔,又要拜花辞为师,真是…… 气不打一处来。 花辞已经料到了今日之事,颜愈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先前扯谎说想收颜愈为徒,如今想想,倒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当着帝尊的面,想拒绝都难。 花缔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今日乌龙一场,对他来说并无大事,反正他的心思也并非这个,于是道:“人是公子带来的,自当凭你处置。” 颜愈转向花辞拜了下去,等他发话。 但花辞对此未置一词,只是将他扶起,对周围人说:“今日闹剧,倒叫诸位看笑话了。” 他嘴上说的话轻飘飘,可颜愈能感觉到,那双钳制自己的手,都快把他的骨头捏碎了…… 一句话出现在脑海中:“为师初次教徒,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且受着。” 颜愈:“师父……” 花缔轻咳一声,道:“既然如此,这事便这样散了吧。” “是。” 几位姓花的殿下退出大殿,花辞也示意颜愈出去,待大殿上清静下来,花缔缓缓开口:“公子声名在外,不知是否愿意留在宫中?” 和前世的话一模一样,但这次,花辞并没有直言:“在下平平无奇,不知何处惹了帝尊青眼?” 花缔:“你不愿意?” 花辞:“我既已离开这种是非之地,又何必再回来?您说呢,□□?” ………… 颜愈在外面并未等太久,不过一盏茶功夫,花辞便出来了。 颜愈立刻迎上,喊道:“师父!” 花辞并未等他,自己已经走出一大截,颜愈跑几步追上,听到花辞不咸不淡的语气:“强取豪夺来的称呼,你叫的倒是顺口。”
第十四章 逼迫 花易容天生丽质,国色天香,是个女人见了自愧不如,男人见了就挪不动腿的经典美人。 她看到花辞的那一刻,又何尝不是这么想他的,花辞仅仅露出下半张脸,便已经让她自愧不如,难怪要时时戴着面具。 花辞能看到她脸上那一抹淡淡的红晕,于是开口道:“公主殿下莫不是饮了酒?可要我着人备碗醒酒汤?” 花易容:“……啊?” 花宿:“咳……” 花易容顿时陷入无比尴尬的境地,她强制自己微笑,嘴里蹦出几个字:“……是啊,我是饮了些酒。” 花宿的手指虚握成拳,抵在鼻下,第一次看妹妹吃瘪,实在…… 忍不住笑了! 片刻之后他恢复神情,对二人道:“你们好好聊,我就先不打扰了。” 花易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再看向花辞时,已经尽是温柔。 花辞:“……” 最终的最终,他把花易容带到一个凉亭,两人之间谁都没有先说话,一旁侍女看气氛不佳,便替她们公主找了个话题来聊:“我们殿下听说公子来时受了伤,特意前来探望。” 花易容顺口接了下去:“……啊对,公子伤势可有好转?” 花辞:“无碍,多谢公主殿下关心。” 花易容:“……啊,那就好。” ………………死寂。 侍女咳了一声,道:“公主殿下,您不是想去花园逛逛吗?” 花易容:“啊?啊对,我想邀公子一起去花园逛逛,不知……” 花辞正要婉拒,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叫他:“公子!” 花辞顿住,转头看去,那少年已经快步跑了过来,气喘呼呼的对花易容行礼,然后对花辞道:“公子,您该回去吃药了。” 花辞:“……” 吃什么药??? 花易容眨了眨眼,问道:“这位是……” 花辞解释道:“捡的一个孩子。”说完,他抵住鼻尖轻咳两声,还特意将手臂上的痕迹露出来一节。 那紫黑色狰狞的纹路,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尤为刺眼,周围侍女看了也不免心下一惊。 花辞抱歉道:“今日实在无法奉陪,待过几日,再亲自向公主赔罪。” 花易容表示理解,目送他和颜愈离去。 人一走远,花易容立刻变了个人一样,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温文尔雅,径直给自己倒茶来喝,旁边侍女还问:“公主,我们还去花园吗?” 花易容拍案而起,道:“人都走了还去什么去?我要去找那个臭花宿!” 说完,她大跨步走向了花宿府邸。 …… 看在颜愈挺有眼力的份上,一路上花辞都没有再叫他滚,还容忍他说了几句话: “公子您有没有什么不适?” “公子您饿不饿?” “公子你……” 花辞:“闭嘴。” “……” 片刻后,两人回到偏殿,颜愈恭恭敬敬的给花辞奉了杯茶,花辞没作他想,将茶与到唇边,刚沾上一口,便听见颜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然后恭恭敬敬的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花辞:“………………” 茶已入口,再吐出来怕是为时已晚,亦有损仪态。 颜愈一腔热血尽在这时吐露出来:“师父,我知道您不愿收我为徒,但徒儿真的很喜欢师父!我不要留在帝宫,我也不要做什么强大的人,我只要能保护好师父,就足够了。” “…………” “而且师父,那个枯木逢春对我没有作用,日后如果您想,可以把毒移到我身上!我一定会照顾好师父,就算是死,我也绝不让师父……” “荒唐!!”花辞将茶摔在角落,打断颜愈滔滔不绝的肺腑之言,一把掐住那俊秀的脸蛋,逼他和自己直视:“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师父……” “啪!”花辞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扇的他嘴角出血,跌在一旁。 “拜我为师?多可笑的话。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你怎么配说出这种话!” “我……”颜愈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慢慢爬起来,跪在花辞脚下,道:“我……我就想拜你为师……答应很难吗……”颜愈一边哭一边抹眼泪,只可惜袖子很脏,将他的脸抹的浑浊不堪。 花辞转开视线,强咬着牙,前世他不曾见过颜愈这个样子,只有颜愈将他揉虐,凌辱,践踏…… 前世的这些东西纠缠着恨意,每日侵蚀着他的梦魇,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悲催!让他厌恶极了面前这人,更厌恶师徒的这个身份! 前世的颜愈做出那些以后,有人指责他吗?有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欺师灭祖是个猪狗不如的混账吗?! ——没有! 他做的多干净啊……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表演的自己师父死了是个什么天大的悲哀一样!可事实上却把他师父囚禁在暗无天日的黑暗里,没命的折磨! 花辞恨恨的闭上眼,颜愈说了什么他没再听,只听到他后面说了句:“……你说拜花易落为师比登天还难,可我觉得拜你为师更难!” 花辞单手扶额,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道:“滚。” 颜愈又给他磕了个头,临走前道:“是我今日任性了一回,还望师父……” “滚!” 颜愈垂首跨出门的那一刻,他听见里面传来花辞发泄的声音,桌椅板凳撞了一地,还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响。 这一晚,花辞没怎么想睡,他蜷缩在角落里,周围暗的发慌,星星点点的月光照进来,映在地上的茶渍和物品上,乍看之下有点像血和肉块。 花辞的身体微微发抖,没人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在这里没人知道…… 那些痛入骨髓的东西只有一个人记得,真的太苦了……
第十五章 天牢 花辞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大凶大煞之徒,而是一个极为俊美的男子! 他的双手双脚皆被锁链所捆缚,周身布满蛛网,脸色惨白,上面还蒙着一层薄薄的灰,但男人俊色不减,双眸微垂,听到动静,睫毛才轻轻颤动一下。 花辞看到他薄唇微张,但并未发出任何声响,可能是多年未说过话,暂时开不了口。 但令花辞惊讶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这个男人与他有八九分相似! 剩下一两分,可能是这个男人骨瘦如柴,脸色病秧的缘故。 “你是谁?”花辞脱口而出。 男子听到这个声音,似乎很轻的眨了一下眼睛,花辞这才看到,他的目光没有焦点,瞳孔灰扑扑的,是个瞎子。 而就在他抬起眼的那一瞬,他身上竟冒出丝丝缕缕的魔气。那些东西似乎不是他的,从他体内不受控制的钻出来,但又被什么东西给挡了回去,那男子脸上也显现出几分痛苦。 来不及多想,花辞敏锐的察觉到有人靠近,应该是被发现了。他微眯一下眼睛,从容淡定的退到下一层,而他刚站定,身后便传来脚步声,花辞抬步欲再上楼梯,而后面那人已经上来,喝道:“何人擅闯?!” 从来人的角度看,只能看到花辞站在楼梯口,正准备上去,理所当然便会以为对方刚走到这里,上面的东西还未曾见过。 花辞从容回头,只见来逮人的是青沅,而青沅也认出了他,疑惑道:“花辞……公子怎会来此?” 花辞“哦”了一声,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说道:“看见这里有个塔就想上来看看,怎么了?这里不能来?” 青沅:“……” 虽然他很想一巴掌呼上去,但忍了忍还是算了,道:“这里是禁地,公子不应该来。” “啊……”花辞像是才知道一般,道:“我看外面只加了一道锁,也没什么阻碍,就进来了。这里有什么可禁的吗?” 青沅当然不会回答他后半句,公事公办道:“这是帝尊下的命令,我并不清楚。公子擅闯禁地,依照律法,应押往天牢受刑。” 花辞无辜道:“不知者无罪,况且我也没瞎碰什么,不能通融?” 青沅:“不能。” 花辞眯了眯眼,忽然叹口气道:“好吧,我随你去。” ………… 颜愈独自一人待在房里,手里把玩着韶洛,有些无聊。等了半夜也不见师父回来,颜愈无比好奇他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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