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屋内还亮着灯,阿方走的时候也没有要熄的意思,应该是花辞睡觉的习惯。颜愈绕过屏风,走到花辞跟前,看着这个还在睡眠中的男子。 花辞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好看,找不到任何形容词,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可能就是“红颜祸水”。 花辞呼吸沉稳,没有要醒的意思,颜愈轻轻松一口气,将韶洛放在桌案上,正要抬脚出去,忽然听见花辞睡梦中闷哼一声。 颜愈:“……”
第四章 拜师 颜愈险些以为花辞要醒了,僵在原地不敢动弹,不过片刻后,他没再听到其他动静,才确信花辞只是睡梦中哼哼两声。 松下一口气的同时,他又觉得花辞的声音格外好听,他说话时总是带着处变不惊的感觉,让人觉得捉摸不透,又有点高高在上。 然而刚才从他嘴里漏出的那两声,似乎在展示他的弱小,无助和悲痛。 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这样想着,人就已经走到了花辞床边,只见他侧蜷着身体,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嘴唇翕张着,似乎在说什么。 颜愈微微俯下身,睡梦中的花辞嘴里漏出来几个字,直飘进了他耳朵里,颜愈睁大眼睛,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花辞刚刚是说…… 不,只是梦话而已…… 颜愈尽量说服自己,急里忙慌的出了房间,短短几步路上脑子里全是花辞方才那句。 刚进门时,阿方被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吓了一跳,问道:“你……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不会又发烧了吧?”说着就将手贴上了颜愈额头。 颜愈下意识退后一步,道:“没,我挺好的。” “哦……”阿方给他倒了杯水,道:“你吹的真好听,怎么样?公子睡下了吧?” 颜愈点点头,然后状似无意间提嘴问道:“公子看起来好厉害啊,是什么仙门世家吗?” 闻言,阿方顿了顿,然后把颜愈招呼过来,用极小声的声音说道:“其实公子不厉害,真的!但我们家公子确实声名远播,靠的是他……容貌。” “……啊?” 阿方还以为颜愈没见过花辞真容,便道:“你要是有机会能见到公子真容,一定会挪不开眼的。” 颜愈想起他初次见到花辞时,一人在跟蛟龙缠斗,还显得游刃有余。他不知道厉害的人是怎样的,但看到蛟龙倒下,下意识就觉得花辞是高手。 后来花辞提着他衣领,说话有点凶,当时只顾着求饶,花辞长的再好看也没心思留意。 不过现在想想,确实…… “……为了避免麻烦,公子每次出门都要戴上面具。以后,你就跟着我一起照顾公子啦!公子忘戴面具,要记得提醒,院中不能出现任何腌臜之物,公子不喜欢。他要求的事我们都要无条件服从,不能有二话……” 阿方还要再说,颜愈连忙打断:“公子是修仙之人,那你呢?” 阿方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我从小就跟着公子,那时候他也就是现在这幅样貌,我看他使仙法眼馋,求他教过我一点,但……仙法不好学,我就只学到些皮毛……”说完,他还低了低头。 “我也好奇!”颜愈道:“我可以看看吗?” 阿方听他这么一说,更不好意思了。抬手挠挠头,拿起一只茶杯,里面的茶水已经凉透,而他将茶杯捧在手里,认真道:“我只会一点点,你不许笑话我!” 颜愈连忙摇了摇头。 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阿方手里的茶杯,只见阿方默念几句口诀,手上运着气劲,抿紧薄唇…… 看起来好费劲的样子,过了片刻,阿方终于松开一口气,把茶杯递给颜愈,示意他摸一下。 颜愈的手指碰上茶沿——热的! 他又惊又喜,激动的看着阿方,道:“我也想学!” 阿方面色有些为难,纠结道:“我教不了你……但你可以去找公子,求他教你!” 颜愈道:“如果我要拜公子为师,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想拜花辞为师的人不在少数,但阿方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那些货色存的是什么心思,院子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也没见花辞有收徒的动向。 但看颜愈眼里泛着激动的神色,纯粹是想学习仙法,于是他道:“如果你是真心求学,那公子必然会答应。” 言毕,颜愈显得更高兴了,道:“那我明日就去拜师!” 颜愈还真是说到做到,第二日一早,便跪在了花辞门口,花辞险些以为他在这里跪了一整夜。 “你这是做什么?”花辞挑了挑眉。 “我……我想……” 见他犹犹豫豫半天蹦不出个话来,花辞便将他叫进了屋:“现在只有你我二人,要说什么便说吧。” 颜愈跪在地上,对花辞俯首一拜,道:“我想拜公子为师,还望公子莫要嫌弃,不吝教导!” 花辞眯了眯眼,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他蹲下身,双手扶着颜愈的肩,将他扶起来,动作堪称温柔。随即嘴角一勾,问道:“孩子,你还记得是谁将你推下水的吗?” 颜愈:“……” “你想拜我为师啊?”花辞轻笑两声,道:“你还听过比这更可笑的话吗?” 颜愈浑身一颤,再次俯首下去,不敢起身,哆嗦道:“我……我想学习仙法,想成为更……更强大的人” “更强大的人?”花辞站起身,没有垂眸去看他,道:“你打听过我吗?我除了这幅皮相之外,毫无长处。天下能做你师父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挑我?” “我……我不认识其他人,所以……只能……” 花辞“哦”了一声:“是这样啊……” 颜愈:“……希望公子能答应!” 花辞似乎是想了想,道:“你若想成为更强大的人,拜我为师怕是不行。这样,我得幸认识几个帝宫的人,你看你是想拜花季为师,还是想拜花宿为师?” 颜愈:“……” “或者,你想拜花缔为师?啊……”花辞叹了口气,道:“那我就要好好想想办法了,得托几层关系才行。” 颜愈:“………………” 得,您这意思怕是让我哪儿凉快哪儿呆这去。
第五章 顺其自然 “怎么?还是非我不可?” 颜愈点点头,阿方说公子心软,如果他再软磨硬泡一下,说不定就能同意了呢:“公子,我什么都会,我可以一边学法术一边干活儿,还可以给您做饭,洗衣服!您想怎么差遣我都行。” 花辞深吸一口气,心想,我傻了吗收你为徒?再给你一次机会折磨我吗? 颜愈的天资,他是见识过的,照那一日千里的速度,自己怕是离死不远了。 上一世好歹是他自己要收的徒弟,但这一世,颜愈竟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这么执着的吗……”花辞琢磨着,道:“我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的?” 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颜愈不说话,依旧伏身在地,花辞哂笑一声,道:“真是稀奇。” 话音一落,他将华丽的金面具戴上,抬脚就要出门,颜愈似乎有所察觉,还不及让开身子,背上便一紧。 花辞竟是直接从他背上踩了过去?! 颜愈闷哼一声,抿紧了唇,听到花辞悠哉悠哉道:“拜师要拿出点诚意来,没诚意,就滚吧。” 花辞近来无事,只是不想在屋内跟颜愈纠缠,便出来走走。 话说,好久没有出来了。 他这一身行头比较惹眼,便没去人多的地方,近处有一片湖泊,湖中有一方小舟,花辞抬眼看去,正巧,那舟上的人也朝他看过来。 花辞心里暗“啧”了一声,出门不幸,竟然能遇到帝宫里的人。 那人朝他微一颔首,算作行礼,花辞也回他一礼。只听那人道:“不想竟在这城中遇到了花公子,可否来舟上一叙?” 他用正常的声音说话,音量传入花辞耳中却丝毫不减,花辞心中暗叹口气,面上却并未流露半分,他道:“花小殿下,久仰。” 舟中之人正是花缔的第七个儿子——花宿。 刚刚还对颜愈提及,这便遇见,也不知自己这是霉运还是走运。 花辞上了一搜旧船,用灵力助推而行,速度不慢,不消片刻便已到达湖中小舟。 “公子果然神秘,出行戴着这么个东西,不闲麻烦吗?”花宿指了指他脸上的面具。 花辞微微一笑,道:“不麻烦。在外人多,难免要做些掩饰。” 花宿作出一个请的手势,与他到舟中一坐。花辞应了,只见舟中有几位侍女,应当是从帝宫里挑出来的人。 两人相对而坐,便有侍女过来添茶,花宿抬手拦下,问花辞道:“可会喝酒?不若与在下小酌一杯?” 花辞:“幸甚。” 于是侍女给他们换了酒,二人先是对酌一杯,花辞浅尝辄止,这酒香气很重,却不噎喉,是为好酒。 但好酒喝多了容易出事,花辞目前并不想找麻烦。 只见花宿放下酒杯,对他微微一笑,道:“公子声名远播,在下也略有耳闻,今日相见甚是欢喜,想着送公子些什么才好。”接着一挥手,让一名侍女取来了一个盒子,放在花辞面前。 “打开看看。” 花辞将盒子打开一点,看见里面的东西,随即便“啪”的一声合上,面露疑惑,道:“小殿下这是作甚?” 花宿不急,缓慢道:“公子名满天下,我猜,你定不希望自己是个修为平平的无用之辈,此物乃是我帝宫中的稀有物件,不可多得,寻常人恐怕穷极一生都比不过这一颗珠子,公子若是看得上眼,便请笑纳。” “我若收了这礼,便等同我是个毋庸之辈?”花辞笑着摇了摇头,将盒子推回对面,道:“无功不受禄,这礼怕是我这等寻常人受用不起。” 花宿却道:“何必妄自菲薄?公子若是待在帝宫,那等闲之辈岂能与你相较。” 花辞可算是听出来了,道:“小殿下莫非想邀我入宫?” 上一世,他也曾去过帝宫,只不过那时是在他收颜愈为徒后的来年春季。 而花宿后面说的话,几乎与当年一模一样。 “并非是我,而是家中小妹。实不相瞒,她仰慕公子已久,近日更是寝食难安,才拜托我来寻公子一见。” 花缔的儿子挺多,尤为出众的只有花季,花宿以及那位花易落,花宿在家里排行靠后,他说的小妹应该是八殿花易容。 “哦?”花辞故作意外道:“公主竟能纡尊降贵瞧上我?这可真是让我为难了。” 花宿没理睬他口中的调侃之意,道:“是啊,让我们这些当哥哥的好生为难……” 二人又相互寒暄几句,临走时,花宿还想着将灵珠塞在花辞手里,但花辞坚持己见,并不收纳,只好道:“若什么时候想要了,与我说一声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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