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摄魂之法不过是给你的暗示,怎可能你踏出这个屋子,就会心悸而死?况且,你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你还怕什么?” 魏晚听着自己那平静的心跳声久违地猛烈起来。
第六十三章 叛乱逆转 十长老虽看似做下许多不平之事。 任由新弟子在月亮城周边为非作歹。 挑起月恒派与天星教之间的争斗,致使伤亡无数。 在他的弟子心中却始终是德高望重之人,灵堂之上,除游远游遥外,无一人缺席。 纪攸冠以普通弟子的装束,混迹在人群之中,一同上了些望坡。 十长老的弟子虽然不被三长老重用,但抬灵棺之人定是十长老生前的亲近之人,因而非这些弟子莫属,可是主持仪式之人,就算不能从弟子之中选定,原以为也该是位居高位的长老之一,可众弟子上了些望坡才发现,支持之人竟是不怎么相熟的九长老座下大弟子,刘盛。 原本为了仪式顺利进行,众弟子已达成了共识,纵使心有不满,也要压着性子,可主持人选实叫人觉得欺人太甚。 故一向暴脾气的老五忍无可忍,怒斥道:“刘盛!你凭什么站台上!” 其余弟子亦是一肚子不满,没有阻止,而是齐刷刷地望向刘盛。 刘盛虽说是九长老座下大弟子,可九长老向来清心寡欲,不问世事。座下弟子不多,且都放任少有管教,刘盛这个大弟子在派中也没什么存在感。 此刻的刘盛倒是少有的硬气,只是特意高扬的语气反而暴露了他的心虚:“我乃九长老座下大弟子,我凭什么不能在这儿?” “这是我师父十长老的下葬仪式,就算是你师父,也不过刚刚够格,你区区一个弟子,连上台都不够格!说什么主持大典!” 刘盛被这么一激,声音顿时有些颤抖:“武紫阳!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你们!” 武紫阳有些吃惊地望向身旁厉声怒喝之人,竟是那个平时不声不响的云临。 只见云临振袖直指刘盛:“按照我派的规矩,三长老是如今派中最有威望之人,该由他给我师父主持下葬,如今,为何连人都不见?” 刘盛没有立即应答,底下不少弟子起哄着:“对啊,三长老在何处?” 刘盛如何见过此等场面,局促之际,一旁的周穆文猝然说道:“各位稍安勿躁,三长老因思虑过盛,身体不适,现既然已经委命刘师兄,必然也有三长老的道理。” 众人这才注意到,周穆文竟然也在台上。 武紫阳几人早就看周穆文不顺眼,趁着这个机会,反问道:“周少侠,这是我月恒派的私事,你一个外人在这儿,怕是有些不合时宜吧?” 周穆文的拥护之人,除了台上的刘盛,竟不在少数。 “周公子来者是客,仗义相助,武紫阳你这番话,简直是恩将仇报!” “一码归一码,你们休要混淆视听!” “若是没有周少侠,你们恐怕连十长老的凶手都还找不出来呢吧!” “刘盛,你这话说出来有脸吗?难道这不是月恒派的事?你们倒摘的一干二净?” 武紫阳舌战群儒,毫不怯让,此刻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句:“周少侠说谁是凶手就一定是真的吗?证据在哪儿?” 云临听罢,惊得回身,这声音的来处一时间无从考究,可却叫他醍醐灌顶! 回想师父遇害前后,先是周穆文不请自来山中作客,带来了傅星齐要上山的消息。 众人正因傅星齐扬言复仇而惶恐不安,一听便是深信不疑。 遇害当夜,谁也没有看到傅星齐的正脸,不过是几人的片面之词,就让整个月恒派都乱了阵脚。 他自认为双目清明,比旁个师兄弟都要沉得下心,却也只觉有些奇怪未曾怀疑过,这或许从头到尾便是一个局。 但这亦是无凭无据的猜测。 眼下,唯有先将月恒派内部团结起来,一视同仁,一致对外,或许才有查清真相的可能。 云临拱手,毋庸置疑道:“周少侠虽为上宾,但这始终是我月恒派的家事,请您不要插手!依我派规矩,今日三长老必须在场,刘盛,请三长老出来!” 刘盛一下被震慑,说不出话来,可周穆文此时的拥护者已不计其数,纷纷站出指责云临。 甚至有人以云临腿疾攻击:“你不过是个瘸子!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惹得不善言辞的老二亦拔剑相撞:“谁敢说我云师弟一句,我叫他今日没法活着离开些望坡!” 十长老座下八位弟子齐心作阵,将十长老灵柩护于身后,围成阵圈,俨然成对抗之势! 周穆文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向刘盛递了个眼神,刘盛收到示意后,同命弟子设阵:“十长老座下,尔等是想叛我月恒派吗?” 云临道:“我等自小,是受师父抚养,受月恒派恩泽,从未想要背叛!是你们,在我师父尸骨未寒之际咄咄相逼!” “笑话,尔等若是真的体恤你们师父,刚刚就该把嘴巴闭紧了!”刘盛兴奋道:“各位弟子听着,如今三长老命我主持大典,十长老座下不听规劝,势要破坏叛逃!给我就地降服!” “是!” 听从蛊惑的弟子,纷纷向十长老座下拔剑而出,乒乒锵锵,刀光剑影中,几乎分不清人影。 纪攸也被迫卷入争斗之中,与身边的弟子交起火来,不知此时的傅星齐等人身在何处。 周穆文或是此刻在场之中最得意之人,三长老已不似先前那般好控制,但所幸月恒派中不听话之人今日已尽数在场,以刘盛挑起与十长老座下弟子争端,一并将其铲除,他再高举正义旗帜压制平定,顺理成章便可完全将月恒派收入囊中。 周穆文亦知道温琪几日前已潜入月恒派,温琪的迷药用在寻常人身上是神不知鬼不觉,但用在被他催眠过的弟子身上,便是漏洞百出。 他不曾将温琪放在眼里,以为派一些杂兵在三长老处埋伏就能以绝后患,可随之而来的,不仅仅是温琪…… 如果没有天星教这帮人搅局的话,事情就该是朝着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随着一声惊响,四人一前一后飞上些望坡。 “月恒派长老在此!诸位弟子住手!” 众人不由停下争斗,循声望去,只见五六两位长老跃上高台,后头跟着一个姑娘和一个大高个,嘴里还不歇着:“你这名门正派哪儿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啊!” 那姑娘扬声回答:“你管得着吗?” 五长老一上台上,立即道:“众弟子住手!” 武紫阳的手里此时还抓着一个弟子的衣领,紧问一声:“五长老,六长老,怎么是你们?三长老呢?” 五长老道:“紫阳,切莫冲动,着了旁人的道。” 五长老话中意有所指,六长老更是恶狠狠地看着周穆文,当下情况有变,云临率先问道:“五长老,此话何意?” 五长老面向周穆文,紧握着剑柄,低沉说着:“周少侠,不如你自己说说,是如何软禁我们众兄弟,在我月恒派挑起这自相残杀的事端的?” 五长老话音刚落,众人一片哗然之声,听命于周穆文之人自然已经失去辨别的能力。 云临等人则不同,他们本就心存怀疑,此时就连平时与十长老交好的五长老都如此指证,纷纷醒觉。 云临率先质问:“周穆文!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等周穆文回答,已有人在人群中喊道:“五长老素日与十长老交好,谁知道不是来帮云临他们?” 比起周穆文,让五长老更心寒的,是这些不明是非的亲弟子们,他怒斥道:“混账!你们宁愿信一个外人,而对自家师兄弟刀剑相向,师父们平日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 除周穆文以外,无人知晓这台下的弟子中,有多少是真正受他控制,又有多少仅仅是被煽动,只是这其中却有不可撼动之势。 “五长老和六长老,也不过是为了趁乱夺权罢了!” “我等誓死捍卫三长老!” “三长老!” 周穆文冷眼瞧着这些乌合之众,却是他最成功的作品。 他们虽口口声声喊着三长老,却不知自己真正效命之人,已不是这月恒派。 在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有一声浑厚的压倒之音从后脑猛然而生,另有一人忽然现身,携着三长老一跃上高台,立于周穆文和五六二位长老之间,众弟子骤然安静下来。 那人道: “三长老在此!”
第六十四章 雨中入葬 三长老的出现,让周穆文的假面有了一丝裂缝。 他看着同行而来的黑衣人,一时辨不清这人的身份,只当是温琪找来的帮手。 场下方才还很高昂的气焰,此时也陷入了片刻的寂静,唯有云临上前一步,且算恭敬道:“三长老,你此时现身,是否要给我师父,一个说法?” 三长老回礼,敬道:“自然,十弟入土,理应由我主持。”接着扬手一挥:“今日是十长老入土为安之日,我等如此喧闹,是为大不敬。众弟子听令,一切以十长老入葬大礼为先。” 似乎连云临等人听了都有些错愣,跟别说其余的拥护者。此时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风,听声道:“一切谨尊三长老之令,恭送十长老入土为安!” 这一阵风须臾之间吹遍了整个些望坡。 “谨遵三长老之令,恭送十长老入土为安!” 刘盛见此场面,手足无措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周穆文,见他面色如常而一言不发,便灰溜溜地退至一边。 三长老有条不紊地主持着大典,哀乐声起,将杀伐之心取而代之的,不仅仅是一代领袖陨落的惜悲之情,更是一门百年基业摇摇欲坠的茫然陌路之感。 天淅淅沥沥地飘起了毛毛细雨,润进土中,似也要一同送送。 三长老看着那石棺在一腔送歌声中被缓缓抬入陵园,恍然念起前不久,他二人尚在缅怀过去的雄心,筹谋月恒派的未来,他知道十弟是真正杀伐果决,有雄才伟略之人,他可恨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 倘若今日站在这台上送行的人是十弟,定然不会让月恒派陷入此地,不会任人威胁,也不会左右不定,门派之中乱作一团,门下弟子呼天抢地只道不公! 三长老的眼渐渐红了,飞雨打在脸上,划出一道沧桑的泪痕。他知道在十长老入土之后,将这一切拨乱反正便是自己的责任与使命。 与此同时,周穆文不动声色地侧身,似要离场,而与三长老同行而来的黑衣人却挡在了他身前。 “周少侠不是来观礼的吗?怎么大典还未结束,就着急离开?” 周穆文冷静地审视着这拦路之人,从他的身形,语气还有那目中无人的眼神,忽然间便识破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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